自从白若秋消失之后,陆轩便遭到了方豫南的怀疑与讽刺。就在白若秋被绑的第二天,还在洵逸楼苦苦等候消息的几人终于按耐不住四处打探有关于白若秋的消息。可是得到的结果却是在有人看见白若秋消失前所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陆轩,之后,便再也找不到任何的消息。断了消息的方豫南几人再三思量之后,最终去了陆府打探消息,却是无果而返。
叶家的这一场大火烧的很是蹊跷,虽然说是叶家的家事,但是毕竟涉及了两条人命,官府前来查了案。虽然说最后的结果是因为叶家的原因,被烧死的也只是叶家的两个下人,因此也没有谁去在意过。但是那件事偏偏发生在叶芙回门的当天,恰好陆轩也在现场。
等到府衙的人来了之后,陆轩也曾因为以为叶芙在那里,便跟着叶家的人去了现场看了看。这不去还好,去了之后在一个小角落里,也是靠近女尸的地方发现了一根银镯子。
这个镯子在别人眼中也许并不那么让人在意,做工粗糙,图案简单,看起来也不像是一个大户人家所佩戴的首饰。当陆轩看见这根银镯子的时候,身体明显的一僵,好半天才慢慢的拿起镯子愣愣的看着镯子里面。镯子里面郝然刻着“若轩”两个字,虽然镯子被一场大火烧的有些不成样子,里面的字也有些变形了,可是当陆轩看见里面的字时却犹如遭到了五雷轰顶,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他却并不是不知道这根镯子。
这根镯子是当初他与白若秋成亲的时候,他亲自去市集上挑选的,里面的“若轩”两个字便是其二人的名字,若秋说若是将来有了孩子,这个镯子还可以传给他们,这若轩便也能够直接就作为名字。这根镯子,白若秋从来都不离身的,就算是当日自己大婚,哪怕若秋满腔的恨意与不甘,这根镯子 却也依旧未曾离身,而如今却……
叶芙当然也认得这根镯子,她喜欢陆轩喜欢了那么多年,对于他身边的女人能没有了解吗。本来她便是想要让陆轩对她死心,哪怕是恨自己也好,现如今,陆轩自己找到了这根镯子,看见了她的死相,也算是达成了自己的目标,心里面不由得一阵高兴。可是当看见陆轩拿着一根镯子,眼睛里就像是要流出血一般的伤心样子,却又不得不恨了起来,“白若秋,你这个贱人,如今你死了,我看以后谁还会和我争!”
看着眼前这个被烧焦的尸体,陆轩当然不相信那是白若秋,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几次他都几欲扑上前去,想要看清楚那尸体到底是不是白若秋,却总是有一双手在一旁死死的拉住自己,并在耳边不停的提醒自己要注意身在何处。陆轩满目通红的看着身边拉住自己的叶芙,恨恨的说道,“叶芙,你最好别让我知道事情的真相!”
关于叶家被烧死了两个下人的传闻刚在坊间传出去便又迅速的沉寂了下来,毕竟这年头,这种事情,每年都得发生好几件,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大家八卦的价值。
只是身在洵逸楼的几位迟迟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大家一颗心依旧悬在嗓子眼儿上,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不可能所有人留在这里。不久之后,便又各自忙自己的去了,只有丰叔还依旧在支撑着洵逸楼并且一边寻找着白若秋的下落。毕竟类似于这种留一封书信就走的事情也不是一两次了。
回到了陆府的陆轩沉寂了一段时间之后,便又复出了,并且迅速的建立自己的势力,以一种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状态在吴州闯出了自己的一片天,而这一切,都是从坊间听闻而来的,具体的情况,谁也不清楚。
当那天秦宇从叶家的地牢将白若秋救出来之后,便带着白若秋去了自己的故土平乡。
平乡是一个十分偏僻的小镇,也是秦宇出生成长的地方。他们就住在平乡附近的一座叫做平安的山上,那是据说是秦宇的家。
白若秋的伤很重,被救出来的时候险些晕死过去了。秦宇带着她去找了很多大夫,休养了大概十天左右,才能勉强正常的进食。三天时间几乎是未沾水米,再加上每天的刑罚,让白若秋的身体处于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再加上在自己去救她之前不知道叶芙对她说过什么做过什么,总之她的状态一度很糟糕,甚至是不相信任何人,拒绝他人的接触,差一点就将自己活活的饿死。
而秦宇每次只能趁着白若秋睡着或者晕过去的时候才能给她喂一点参汤。可是白若秋的抵抗意识很强,就算是晕过去了,也坚决不会吞咽任何东西,于是她的汤药每次都是秦宇以口度之。等到她好不容易好了一点之后,大夫说静养可能会好起来,至于断腿,只好好好照顾,不出几个月的时间便可以恢复,怕只怕这心里的伤难愈合。
于是他们就到了平安,一如这名字一般,听秦宇介绍说这里很是安静,很少有外人来,就算是打仗,也轻易不会到这里来,因此这里被称作是平安。白若秋听着秦宇给自己的介绍,坐在山顶上看着山下,悬崖峭壁,除了秦宇带自己上来的那条不易被人发现的小路,基本上就算是与世隔绝了的秦宇的家,却依旧没有半点表示。这段时间以来,不管秦宇说什么,她都是这个样子,既不搭话,也没有任何的表情,连眼神都是空的,很多时候秦宇也会想,她是不是真的听见了自己所说的话。但是看着她每天坐在轮椅上,却是半句话也说不出来。这样的白若秋并不是他想看见的,应该说,不是任何人都想要看见的。
在平安,只有他们两个人住在这里,除了他们之外,便再无他人,两个人之间,难免会有一些肢体接触。
在最开始的时候,白若秋还会拒绝他人的触碰,可是自从她的精神好了一点之后,便对秦宇的触碰毫无感觉。每天便由秦宇抱着她上床下床,有时候连去茅房都是秦宇抱着她去。对于这种情况,本来秦宇做来很是别扭,但是看见白若秋这个样子,就算是不怀好意的男子前来带走她也不会反抗的样子,便只好放下心中所有种种的什么有关于男女大防的观念。白若秋不说话,秦宇便只好每天陪着她,看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便会对着她说,哪怕明知道回应自己只有一片寂静,却还是会拉着她不停的说给她听。
有一天晚上,一如以往地当秦宇将白若秋放在了床上,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白若秋拉着了秦宇的衣袖。被拉住衣袖的秦宇看着依旧呆呆的看着屋顶面无表情的白若秋,心中很是激动,立马转过身来坐在床边,拉着白若秋的手,“若秋,你……”因为激动也因为许久没有得到过白若秋的回应,一时间,秦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紧紧的握着白若秋的双手,他看的出来,虽然白若秋没有任何的表情流露在脸上,但是她的眼中却充满了悲伤与痛苦,“秦宇,大夫他有没有说我……”白若秋迟疑了一下,似是哽咽。秦宇却立马明白了她所要说的话,温柔的看着她,俯下身来轻轻的为她掖了一下被子,为她拂去额上的碎发,“若秋,别想太多了,这些都过去。”
“你告诉我,大夫到底怎么说的,我想知道。”白若秋的表情坚决,似乎自己在刚刚已经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若秋……”
“大夫说,已经有三个多月了,是个男孩儿……,若秋,你……?”
“……”
白若秋没有说话,眼中却噙满了泪水。是她对不起这个孩子,若是自己能够早点发现这个孩子的到来,也许一切就不会是这样;如果自己……
“若秋,若秋~”秦宇看着嘴角渗血的白若秋,不停地叫着她,试图让她停止对自己的伤害,可是白若秋却置若罔闻,依旧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情急之下,秦宇只好生生的用自己的手指掰开了白若秋的嘴,里面已经被咬破了,秦宇的手指刚刚伸进去,就被白若秋一口死死的咬住,很快也渗出了血。秦宇一边与白若秋说着话,一般轻轻地拍打着她试图让她放松下来。许久之后,白若秋才沉沉睡去,松开了咬伤的秦宇的手指。秦宇看着躺在床上眉头紧皱满脸泪痕的白若秋一阵的心疼,又忙着给她找药涂抹在伤口上。
这个时候的白若秋,虽然说身体已经活了过来,但是心却已经死了。像今夜这般的折腾基本上几天就会有一次,秦宇不放心,干脆就将自己的床铺搬来了白若秋的房间,两个人算是同吃同住的过了好长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