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大家都坐齐了。
珞璨一双秀气的眼睛在沈作何与简玉蝶的脸上来回的看,刚才还好好的,也不知道俩人刚才在客厅里嘀咕什么。现在,简玉蝶的脸色苍白,很是难看。那怕脸上强行挂着笑容,可是很明显,她并不想笑。碍于所有人在场,不得不保持大家闺秀的风犯而带着笑容。
“你们刚才俩人在客厅说什么悄悄话呢?结婚三年多了吧,还这么恩爱?”珞璨故意开玩笑,来调解他们之间看似恩爱,实则破裂的情分。
沈家的饭桌上是不可以说话,谈事的。因为珞璨在,所以是个特列。她说话没有人指责她,也不会有人不满。
“秘密。”
简玉蝶抿唇一笑,强颜欢笑的故做轻松。
“好吧,那我不问了。”珞璨一笑,不再多言。她可不是傻瓜,简玉蝶的变化可是看在眼里。人家不高兴,不愿意说,自己也没有必要多事。
与简玉蝶面对面坐的姚愿不时的抬头看着她一眼,奇怪,她一眼也没有看自己呢。俩人应该也差不多有一年没有见了,往日关系挺好的。才分开多久,就生分了。
虽然不解。
姚愿善解人意的猜测,可能是因为沈作何在外面作风不好,所以心情不好。没有已经活跃了,也是正常。要是那天沈作棠在外面把小三搞怀孕了,而且还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一脸得瑟,自己肯定还不如她表现的识大体。
安静吃饭的沈作棠无时无刻不注意的身边女孩的反应,所以,当她停下吃饭的动作。开始同情心泛滥时,心里略显不快。
他出筷如神,一下子戳中了一块肥肉,毫不犹豫的放在了姚愿的碗里。“吃饭。”
正在发愣的姚愿闻言回神,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如常,正在优雅的吃着饭。‘哦’了声,便乖乖的开始吃饭。
饭桌上安静的只剩下碗筷的碰撞声。
餐厅的背面是一块足有两米高,五米宽的巨幅落地窗。窗外有个粗壮的木棉花树,树上结满了红色的花朵,不时一只鸟儿从远处飞来,落在了枝头。枝头一抖,几朵木棉花相继掉落。砸在地面上的草地上,发出细小的‘咚咚’声。
姚愿心满意足的将沈作棠夹给自己的一块‘白萝卜’塞在嘴里。软软的,滑滑的,一咬瞬间满嘴的油腻——好厚的一块肥肉。
要知道,她从来不吃肥肉的。
这满嘴的油,让她想吐。
桌上大家都安静的吃着饭,谁也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当然,沈作棠除外。
因为,他在姚愿夹起肥肉,毫不犹豫塞进嘴里时,眉头大幅度的跳动了一下。然后,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看着她从幸福变成呆愣,再由呆楞变成茫然,再从茫然变成不敢置信,再从不敢置信变成一脸的猪肝色。
看着她强压下呕吐而痛苦的神色,他的一张俊脸上倒是波澜不惊,不受任何影响。他是完全没有想到,这么大一块白花花的肥肉,她是怎么塞进嘴里的。肥肉上油花都反光了,她是在想什么,既然视若无睹。
姚愿可怜巴巴的看着始作俑者,心里呐喊:现在怎么办?
我想吐出来。
可是大家在吃饭,吐出来,怕他们吃不下。
她的顾及并不代表了沈作棠的顾及。
“吐出来。”
什么?
瞪大了眼睛,姚愿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沈作棠既然叫自己吐出来?而且神色不像开玩笑,态度也很认真。
天啦,自己真傻,怎么也不看看他夹了个什么给自己。
现在尴尬了吧。
被幸福冲昏了头,一时傻傻的分不清。
白花花的肥肉,就因为是他夹的,既然当成白萝卜吃。
自己是有多傻啊?
还有,他为什么要夹一块肥肉给自己?
安的什么心啊?
“我让你吐出来。”沈作棠见她不为所动,脸色都沉了下来。语气带着命令,不容抗拒。在他看来,既然难受就吐出来。他不介意,这里谁敢说一个字?
桌上的人发现不对,都抬起头来,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与口中的咀嚼。
他们的注视,使的姚愿更加的尴尬。
吐出来。
开什么玩笑。
这么多人看着呢。
这不得恶心死人啊。
她想离开桌子。
但是,沈家有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沈老没有离桌,任何人不得擅自离开。
一口肥肉放在嘴里,受到油腻的刺激,胃里不断的翻搅,好像有东西要冲出来。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连呼吸都开始困难了。
姚愿用力的咽了咽,可能因为身体本能给出的信号是抗拒,所以与她强制性的吞咽起到了拉锯性的伯仲。所以,不管她怎么咽,就是吞不下去。
看着她这幅样子,沈作棠的脸色更加难看。
他‘霍’的一下站了起来,一巴掌不轻不重的就拍在了姚愿的后背上。姚愿反应不及,后背受痛,‘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在她张口一瞬,一根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食指快速的从她嘴里将肉捞了出来。
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人,瞬间傻眼。
简玉蝶包在嘴里没有来的及咽下去的饭狠狠喷了出来,像天女散花般,喷了个满桌尽是饭。这还不打紧,一时呛住,岔了气,咳个不定。声音惊天动地,将她多年的教养给咳的荡然无存。
在坐,所有人都知道沈作棠有洁癖。
手如果不小心碰到了不喜欢的东西,就必须立马消毒。所以,他的保镖中任宋时刻身边带着毛巾跟酒精。
谁会想到,这样的他,会伸手去一个女人嘴里将嚼的稀烂的一坨肉给捞出来。
别说是做了,就连想,都觉得恶心。
更何况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沈作棠做完这一切,英俊的脸上没有厌恶,反而是松了口气。他抽了将纸,将手中的秽物包裹起来,放到一旁。再若无其事的端了一杯水递给姚愿,做这一切时,他从始至终都没有看桌上任何人一眼。
就好像,桌上根本没有其他人存在一般。视他们于无物,空气。
姚愿尴尬的脸通红,更是不敢看任何人。乖巧的接过沈作棠递来的水,漱了漱口,将水吐在一个空碗里。
唉,连沈作棠在嘴里捞肉的事都干了。
所性一不做二不休,怎么舒坦怎么来。
一旁的沈作棠见她放开了,也就心满意足了。
所有人不说吃饱,也差不多了。
桌上的菜被简玉蝶一口饭喷了个彻地,大食欲尽失,一个小小的插曲,毁了一餐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