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很是混乱,王彬彬为程阅简单处理后。沈作棠将她拦腰抱在怀中,任宋见色行事,快速奔下山去开车。
怀中女孩好似已经失去生命般,躺在怀中。脸色骇人的惨白,毫无生气。
沈作棠在经过姚芊芊身边时,突然顿足。她已经被手下的人扶坐起来,样子狼狈中不失高傲。不知何时,跟着沈振清而来的男人全靠到她的身后去。可见,在场的全是她的人。愰然间,心中一片明了。原来如此,不然,她怎么可能知道今天乌崖山的行动呢?
天地之间,男人白衫染血。风拔动他的黑发,额间阴影忽高忽低,一双嗜血的眼睛明灭不定。男人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无情冷酷。姚芊芊推开正在为她处理刀伤的男人,绝然回视。
沈作棠突然浅薄一笑,笑不抵眼,带着冰寒而来。阳光照在他俊美的容颜上,那么绝情昭然若揭。
突然男人飞起一脚,眼里除了鸷气,再无其他。要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要不是碍于她的身份,他一定亲手杀死她。
“你在干什么?”
这时,一个中年男人在一群人的拥护下走来。男人目光凌厉如刀,朝在场人一扫,所有人大气不敢喘。抬起的脚,顿在空中,看向中年男人的眼睛波澜不惊。与那些,见了他畏首畏尾的人不同。他神情淡然,收回空中的脚,冷冷看来。
姚芊芊手下的兄弟,见此人,纷纷垂头见礼。
“姚爷。”
姚剑好似不闻,看也不看那帮兄弟,而是直直的朝着沈作棠而来。“你怀里的姑娘伤得不清,你还是先行离去。至于她……”中年男人一顿,扫了眼坐在地上,脖子梗得笔直,毫不屈服的女儿,眼露厌恶之色。“命就先留着,假若你怀中的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她的命你就取了吧。”
这是一个父亲说的话吗?
毫无维护之意。
心里悲凄油然而生,姚芊芊苦涩一笑。敛下眼睛,隐去心中烈火般的恨,谁也不看。
这时,左安杰也走了过来。他怕沈作棠怒火攻心,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赶在他之前开口。
“希望姚爷说话算话。”
“在道上,我姚爷什么时候失信于人过。”
“这就好。”
点了点头,左安杰看向沈作棠怀中的女孩。虚弱得已经容不得再耽搁,不止沈作棠想杀姚芊芊,他又何尝不想也杀死她呢?可是,道上姚剑最大,谁敢忤逆了他。沈家毕竟是经商,并不混黑,怎么能正面冲突了去。
沈作棠不再多留朝着姚剑一点头,转身就走。神情傲慢无礼,并不将畏惧他的身份。
自始至终姚芊芊都注视着沈作棠,这个男人,他除了向自己开枪,和攻击自己时,才会朝自己看来。多么悲哀的认知,谁道他无情中又有情呢?
只是,他对爱的人有情,对没爱的人无情。
分的还真是清呢。
可是,为什么一定要是程阅不是别人?
这是她怎么也咽不下去的。
“沈少,除非你将这个女人捆在裤腰上,不然,总有一天我姚芊芊会亲手杀了她。”
沈作棠闻言理也没有理,直直朝山外走去。远远的,只飘来一句:“拭目以待。”王彬彬与左安杰交换了一个神色,均是从对方眼里到了骇然。看来,沈少并没有就此放过姚芊芊。简简单单四个字,意义重大。这是直接叫板姚剑,与他拉开战局。
姚剑厉目一寒,看向女儿。“你找死吗?”
这个万人惧怕的黑老大,姚芊芊她不怕。不是因为他是她的父亲,而是她早已经将生死看淡。因为无畏,所以不怕。只见她赫然抬头,一张美艳的脸,精致漂亮,因受刀伤,脸色略显苍白。
这么好一个美人,父亲怎么狠得下心一次又一次的抽耳光呢?
“你不是早就恨我跟我妈入骨吗?”
闻言姚剑厉眸一眯,抬手就是一耳光。他真的很喜欢甩姚芊芊耳光啊,每一次见面都在甩。紧跟姚剑而来的怜儿眼含讥讽的看着,果然是方子萱调教的女儿,倔强啊。“芊芊,你将你***姘头给杀了,你问过你妈意见吗?”
随着沈作棠的离去,王彬彬留下几收将沈振清的尸体给抬下了山。姚剑扫了眼,被几名保镖抬着远去的沈振清,神情好似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不知的还以为他是听说沈振清跟妻子方子萱有染,实不知,却是另一番。
“你既然杀了沈振清?”
咬牙切齿的声音闻之一寒,狂风暴雨横扫这个中年男人的脑子。他一把揪起姚芊芊的头发,生生将她给扯了起来。女人受疼,头向后昂着。眼睛却不怕死的瞪着姚剑,姚剑左手紧抓着她的头发,右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你这个蠢货,沈作棠制造了一场假的车祸,为的就是引沈振清入局,好将他一举歼灭。你倒好,既然被一个男人冲昏了头,敢杀死沈家的人。混账东西。”姚剑骂着还不解气,松开右手,又是狠狠一个耳光。
抽得那叫一个响亮,听着都觉得疼的要命啊。
她却好似没有感觉一般木着个脸,一点表情也没有,更别说呼痛了。腹间的匕首还未拔出,因为姚剑粗手粗脚的提起,带动伤口,大量的血翻涌而出。本就大红的紧身裙,更是湿了一大片。裙子过短,早就蔓延到白花花的大腿上。画面很是恐怖,可怕。
这个女孩是做了什么,让她的父亲如此待她。怜儿都百思不得其解,瞧那不断流出的血,不疼吗?
看着都觉得疼啊。
她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好像这刀插在别人身上,并不在她姚芊芊的腹中。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能对自己这么狠。
姚剑出生黑道,混迹黑道,财富能通天。照理,他的独女理因在百般呵护下长大的。怎么瞧着她的样子,过得还不如一只臭水沟里的老鼠呢?
“爸,你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不杀了我?”
一声爸清清脆脆,一生中,也独有她一个喊他爸,再无他人。姚剑突然好似气力被抽离般,松开姚芊芊。姚芊芊一个不稳,但还是坚强的站住,没有让自己可怜的摔倒。她不容自己向任何人低头,屈服。
这是她的骄傲,她唯一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