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戏剧话的一幕被门外走来的二人收入眼底。
为首的男人眸子清澈,眼里流光潋滟,夺人心魄的迷人。他看着程阅羞涩窘迫的脸,倔强的唇松动开来,一抹笑荡漾在他英俊的脸上。
谁会想到,16岁那年擦盘子换来的一条披肩会披到这个女孩的肩上来呢?
那时的程阅多大?
8岁。
16岁对8岁,当时高傲的他怎么也瞧不上一个只有8岁的小女孩吧。更不可能会为了她挤出时间来擦盘子辛辛苦苦挣钱买东西给她。
造化弄人。
跟着沈作棠进来的沈珞璨见他停下步子,也本能的停下。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客厅的沙发处围了三个女人,各个姿色不俗。
分别欧本丽、涂子曦、程阅。
沈珞璨不觉眉头一动。
这是一个什么组合?
一个是身边这个男人的母亲,一个是曾经爱的死去活的前女友,再加一个现在……嗯,怎么说?
老婆?
有趣。
三个女人一台戏,她们现在唱的是那出戏呢?
主是唱的什么戏?
那边欧本丽将将帮程阅围好披肩。满意的笑着,程阅这孩子她是越看越喜欢。漂亮,羞涩,还有点小内相。做阿棠的妻子正好,那种不安分,好高骛远的人还是敬而远之,不要也罢。
一直有点小尴尬,目光闪烁的程阅扫到站在门口处的沈作棠时,本能一呆。
他怎么回来了?
现在才中午啊。
沈作棠见她看来,正要走上前去,护工就推着沈老从书房里出来了。
老人看到沈珞璨高兴坏了,在轮椅上挣扎着要下来。一旁的护工手忙脚乱的来扶。沈珞璨感动的热泪盈匡,丢下手中的包,就跑上前去。
“爷爷。”
“孩子。”
沈作棠原地微笑,看着这一幕,也是一脸温和。他弯腰捡起沈珞璨丢在地上的包,也走上前去。
“我没有骗你吧。”
沈老抬起头来,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才接到这小子的电话说将珞璨带回来了,还以为他骗人的。没有想到,还真让他给带了回来。
“做的好。”
“爷爷高兴就好。”
沈老点了点头,拉住沈珞璨的手,爷孙两相对泪汪汪。
这时,沈作棠才朝程阅看了一眼。好像有一种力量,促使的他本能的伸手去触摸她的脸。抬起手,却发现离她太远,便向她招了招手。
晕,总算是看到我了。
心里一喜。
程阅没羞没臊的就急步朝他奔来。
男人眼里的笑意渐浓。
对她的表现颇为满意。
得偿所愿的抚上她的小脸。
温暖的,光滑的,柔软的。
跟想像中的一样好。
“喜欢吗?”
沈作棠意有所指。
眉头一动,程阅见他指披肩。
得意一笑。
点了点头,说:“嗯,好暖,好软,好舒服。”
看着她喜出望外的神情。
心里也是一暖。
沈作棠拢了拢她肩头的披肩。
火红的牡丹衬着她苍白的脸,有了几分颜色。
更显娇艳,慑人。
“这是我16岁时买给我母亲的。”那时,你可只有8岁。小小的你,在做什么呢?会知道有个男孩下了补习课,奔进西餐厅。丢下书包,蹲在一盆盆碗、刀、叉旁卖力的擦洗。一晚上只有15块钱,三十天也只有450块钱,买了这条披肩。
沈作棠想,那时的自己,怎么也不会想到。
寒冷的冬天,洗了一个月的盘子,两手生了冻疮。挣的钱是买一条披肩留作13年后,送给当时只有8岁的女孩。
如果,当时知道这一切的自己,不知还会不会那样做呢?
嗯。
如果,知道今天自己会这么爱她。
可能会多洗一个月。
程阅听说是他16岁时买了,吓了一跳。难怪欧本丽把它一直珍藏着,原来是自己的儿了大末成年时送的。
果然意义重大。
这样,程阅突然有点不忍心夺人所爱。
虽然说,她真的很喜欢。
沈作棠知道她要知道披肩的来由,一定会拒绝的。果不其然,看她欲言又止,要说不说的样子,‘虚’了声说:“妈既然给你了,你就好好留着吧。”
“这样好吗?”
女孩的脸上疑惑,不解,又有点歉疚。
同样今天回家的涂子曦却被所有人遗忘在角落里了。
沈老与沈珞璨正在家长里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好一幅天轮之乐的画面。透窗而来的阳光在地面上投出一大块光斑,光影中有细小的尘埃在翻飞着,嬉闹着。谁也不忍惊扰这二人。
程阅扑在沈作棠的怀中,羞涩的满脸幸福。“你让珞璨回来的?”
“你要叫她姐姐。”
脸一红,抿唇浅笑。“好吧。”
“爷爷老了,家里来位医生,不是更好。”
有道理。
一边欧本丽独站一旁也是一脸温柔。
看着儿子这样幸福,比任何东西都重要。
这时,独独谁也没有看一眼坐在沙发里,脸色苍白的涂子曦。女人出尘的脸,美若天仙,曾有个男人为之痴狂过。如今,这个男人眼里心里,都被另一个女人占领了。
这个认知令涂子曦愤怒。
这些都是假的,一定是假的。
他都打掉了程阅腹中孩子,怎么可能会爱她呢?
可是,他们为何要抱在一起?
而且,还深情对望?
她为了能够抢回他,从伦敦连夜赶回。
面对的却是这样的画面?
他一定是故意的。
是为了气我。
女人好像要疯了一般,蹭的一下,从沙发里站了起来。
动作之大,超出了她往日里优雅高贵的范围。
她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沈老在内。老人缓缓的抬起头来,眼里是疑惑与茫然。沈珞璨也扭头看了过来。
若大的客厅一时,沉寂下来。
涂子曦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
向来内心强大的,也是一慌,有点手足无措。
一张绝美的脸,也是白了白。
“我……我,我……”
不开口还好,一开口声音反而更加的出卖了她的内心处境。
气氛一时冷了下去,降到冰点。
刚才还觉得屋内略感燥热,现在又觉得寒冷。
本能的,涂子曦去扯肩头。
赫然发现,肩头什么都没有。
是了,那天晚上被沈作棠踩在脚底的披巾不是遗忘在那个夜里吗?
这时,谁也没有说话。
徐姑姑从门外急步奔来。
“小曦,小寒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