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推开大门，这平日热闹的试行点今天却如此安静。大会议桌围着的7张椅子让我移不开眼。拿起抹布，像往日一样，将桌子擦了又擦。人与人之间的联系竟如此单薄，说散了就散了，来不及说声再见。过了十多分钟，心怡才走进来，一向不爱与她说话。
“锦书，这么早呀。”她说着话，眼睛仍盯着手机里的视频，耳朵里的耳机也没有拿下来的意思。
“嗯。”我看了她一眼，就低头做自己的事了。心怡到公司也2个月了，但这家伙的两副面孔着实让我讨厌。汪总和凌总在的话，她就勤快得停不下来，若他们不在，她就是屁股钉在那椅子上，半天不起来，手机里的视频看了一个又一个。一向不爱招惹是非的我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会说她，自然也不会在汪总面前打小报告。
忙活了大半天，才把明天上课的资料都准备好。抬头看到那心怡还是沉醉在她那电视剧中，不可自拔。
“心怡。”我决定安排点事给她做，后天就要把这里的东西搬走了，究竟有多少物资要带走，这些都还未清点。她倒好，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心怡！”喊了一声之后，她没有反应。我调高了音量，几乎是用吼的，她才回过神：
“怎么了？锦书。”她这才拿下耳机，还有些无辜的模样。
“你也坐了大半天了，该收敛了，把仓库的物资点一点，归类放在那些箱子里。后天就要搬走了。”我把仓库钥匙拿给她，“记住，两个小时内完成，一会儿还有其他工作呢。”
“好。”她拿着钥匙便往仓库去了。若不规定时间，大约到下班，也没清理好。怎么有这样不自觉的人？非要让人使唤才知道做事。
我坐回位置上，就看到电脑上的微信显示有新的消息。一点开，发现是晓晓的。
“锦书，在干吗呢？”这丫头今天就不用工作了，清闲得不得了。
“刚安排心怡去做事，这家伙真的是脸皮厚得跟墙一样，坐了大半天了，也不去找点事做。”我没好气地打出这行字给晓晓发了过去。
“哈哈哈哈……又是她。”这没心没肺的丫头竟还笑得出来。“她就是这个鬼样，毕竟是从行政部出来的人，你也不看看人家的靠山是谁。”
“呵呵……半斤八两的家伙。在我这地盘上，由不得她靠山是谁，她不做事，我就安排咯。”眼里就是容不得这样两副面孔的人。
“你也别气了，她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说到咱运营部也有一个多月了。一直就是这个鬼样，打小报告又拿手。”
“懒得跟这种人计较。”
“也就你敢说她，之前我说，可说不动这祖宗。”晓晓这话倒说得不错，这心怡刚来的时候就是这个鬼样。
一个月前，运营点一直没有招到适合的人补充进来，汪总就将心怡调了过来。那天一到，心怡就皱了皱眉，说这里不干净，那里太脏了。于是就挽起袖子开始搞卫生，我们也自觉加入。看到这样，我一想，这人挺勤快呀。
“你们平时不搞卫生吗？”
“每周会做两到三次吧，因为这边窗户多，又靠近马路，灰尘自然就多。”
“那不行，今天开始，我们每天都做。我一会儿排一下值日表。”心怡一副认真的模样。
“行呀。”
大家合作之下，所有地方一下子都干净了。只是这地方很大，大家一起清洁，也花了一个多小时才搞定。心怡坐在座位上，排那值日表，三五分钟以后，就将值日表贴了出来。
“每天就按照这个做吧，拖地就不必天天拖了，隔一天拖一次就好。像今天已经拖过了，明天就不拖了。但窗户和桌椅每天都需要擦一擦。”大家围在那值日表前看着，我便开口补充了这条。之后，便各自做各自的事去了。只是，不曾想，这心怡的勤快是有有效期的。
这一周大家都按安排完成了值日，只是到了心怡的时候，却不见她有动静。其他人也没人敢说她，毕竟一来就那架势。我看也比较干净，就想着少做一天也罢。但没想到第二周也是如此。常常要到其他分点巡视的我，也不是一直待在试营点。这天才匆匆回到试营点，刘熙就拉着我去了教室。
“老大，你也不说说那个心怡，每天迟到就算了，今天轮到她做卫生，她又不做。每天只会跟汪总打小报告，说我们这个没做，那个没做。”刘熙压低了声，那一脸的怒气却也是掩盖不住的。这家伙平日里不会轻易跟我说这些，看来那个心怡确实过分了。
“好，我知道了。”我想了想，心怡这丫头这么快就露出那两副面孔了，也太夸张了吧。走过去前台办公区一看，心怡正低着头玩手机，而周宇也跟着她一起。
“心怡，今天好像是轮到你值日。”我坐下，漫不经心地打开电脑，幽幽地说了这么一句。周宇一听到我的声音，连忙把耳机线拿了下来。
“老大……”看了我一眼，赶紧翻开他眼前的笔记本。
“哦，对，是我值日。”心怡看了一眼周宇，也把自己的手机收了起来，然后也打开了笔记本，没有去值日的意思。
“地板今天灰尘很大，你去把地拖了，先扫一扫。另外窗户擦了没有？”我眼睛一直盯着电脑，实在是不想看她现在是哪一副面孔。这人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拖完地就擦。”心怡这才站了起来。
“招生组的，下午2点常规测试哈！”晓晓从她办公区里探出了个头，“锦书大神，什么时候回来的？成天神出鬼没的。”
“刚到没多久。”我看到晓晓招了招手，便走到她那边去。
“那下午测试，你也听一下呗。”晓晓也不管我意见，转身又对他们喊：“好好准备，下午锦书也会听你们测试的，答不出来的话，你们自己掘地三尺吧！”
“行了，别闹了。”我接过她递过来的巧克力，又压低了声音追问一句，“听说心怡大神可不好使唤。”
晓晓翻了个白眼，用力地撕开了巧克力的包装袋，“别提了，那不是大神，那是尊佛像，半天不动一下。”
“连你这暴跳如雷的火山脾气也收拾不了？”我咬了一口巧克力，我的妈呀，这巧克力甜得要死，我赶紧把那剩下的巧克力塞到晓晓嘴里。“明知道我不爱甜的，还给我这个。”
“大姐，你伸手接了，我以为你今儿心情好，想尝一尝嘛！”她一脸鄙视，“真是不懂欣赏，这么好吃的东西都不要。”
“我以为没那么甜嘛！”我赶紧喝了一大口水。
“我跟你说啊，要是我是火焰山，我早把她烧一烧了，还留到今天。”晓晓那挤眉弄眼的模样太搞笑了。
“行！那我今儿就得烧烧她是吧？”我笑着走回座位。
晓晓又抱了一沓资料跟在我身后，“这是下午测试大致的内容，你先看看，都是常规性的为主，专业性的知识点还没讲，我怕我讲得不到位，所以先放着。这阵子都是在学习常规性的。”
“大半个月就只学了常规性的？”我的天，这什么效率，常规性就10个问答，还要学大半个月。
“亲爱的，别急着暴跳如雷，到了下午你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她撇下资料，回过头抛了个媚眼，阴阳怪气地说了这么一句，就走了。真是的！
我们谈话这会功夫，心怡才把地扫完，现在才开始拖地板。我看了她一眼，就不管她了。
“刘熙，你将这几日你备课的课件发给我看看，我检查检查，然后再选一课，你试讲一下。”
“好的。”刘熙到试营点差不多一个月了，跟在我身边学上课，但又因为我常出差，所以只能点拨一二，剩下的任由她去发挥，再定期让我检查。
“这边的思路和后面这里的好像会有重复的感觉，你去掉其中一个可能会好一些，另外就是这边的语句点评不要太理论化……”
……
“锦书大神、刘大神。该吃饭了！”晓晓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到我们身后，对着我们的耳朵就是一声大吼。
“一提到吃饭，你就积极！”刘熙一转身，敲了一下晓晓的头。我把电脑关了，又拿了钱包，就和她们一起去吃饭了。
（二）
“今天只有胡萝卜炒瘦肉。怎么今天一个人来？其他两个呢？”楼下小饭馆的老板娘嘴里叼着烟，一头卷发胡乱地夹着脑后，一副已刮花的老花镜架在那不太高挺的鼻梁上。一看我走过来，便开始站起来忙活，也不管我是不是要吃这道菜，罢了，每次都是如此霸气，私底下我们都叫她“霸道阿姨”。霸道阿姨每次都没有给我们太多选择的余地，现今刘熙和晓晓都不在身边，倒觉得阿姨是唯一熟悉的人了。
“她们都调到别的地方去了，只剩我这个孤家寡人。”我坐在平常坐的位置，看着霸道阿姨的猫儿——花喵溜进厨房，耳畔恍惚响起了：
“阿姨，今天有啥肉？”刘熙不顾菜单，径直冲进厨房，在里头挑挑拣拣，“阿姨，你今天这么美，要给我炒多点肉。”我和晓晓就把碗用热水烫过一次，摆放好，点菜的事就交给刘熙了。不多一会儿，刘熙就满面笑容地跑出来，坐在靠近电饭煲的“宝座”。
“今天有土豆炒鸡肉，还有青瓜炒蛋，最重要是有苦瓜炒牛肉！”刘熙圆乎乎脸上那双双眼皮大眼睛里似乎只有一道道美味佳肴，那眼里绽放着满是期待的光。微胖的刘熙是个标致的美人儿，一双大眼睛下有一个高挺的鼻子，那两瓣红唇时常上扬着，让人一眼便喜欢上了。刘熙比我大3岁，已经结婚了，只是不甘只做家庭主妇，所以出来工作。
晓晓倒了一杯茶递给刘熙，“大姐，能不能别这么一副饿狼模样？你毕竟也是人民教师。”
“民以食为天知道不？”刘熙反驳道。
……
这样无休止的吵闹得到菜端上来那刻才安静下来，两个人这样斗嘴也是可爱。
“喵喵喵……”我定睛一看，不知何时，菜已端上了，花喵坐在我脚旁，撒娇似的讨些吃的，我才回过神。端起碗，夹起菜，吃了起来，但却觉得索然无味，几口便觉得已经饱了，往前这一碟是不够吃的。
“阿姨，你今天做多了吗？”我笑嘻嘻地拿出钱。
“没有，一样多，平常老是喊着说太少了，今天又吃不下了。”霸道阿姨酷酷地回应我，似乎很鄙视我吃不完她做的菜。我往外走，想出去转转，一上楼对着心怡只会觉得心更累。
穿过马路，往左直走，在第一个路口向右拐，那路中间种了一排桂花，风一吹，一股桂花香便迎面而来，那清香使人心旷神怡。我慢慢地走到了尽头，看那天似乎有下雨的迹象，便往回走，走到一半，雨淅沥沥下了，不大，斜风细雨也舒服。那桂花香气更浓郁了一些，好像这雨水也是桂花酿制而成一般。“风散离人绪，雨携桂花香。”这风是将我这满怀愁绪带走，让那桂花飘落在我心间。转念一想，这世界何其小，有心相聚自然能够相聚。我便缓缓走回试营点。
心怡仍在睡梦中，这人心倒是宽，似乎没有什么烦心事一样，每天都是无所事事，时间点一到便去吃饭，之后就去午休，然后又开始玩手机，如此反复循环。走到晓晓的座位，将她的东西收一收。桌面上便是那常规性话术，旁边是之前做活动送的水杯，为了区分，她还在上头贴了一张海绵宝宝的贴贴纸。我拿出那常规话术，翻开来。
……
“测试开始。有答案就抢答。周宇和心怡这组先来。”A教室里，我和晓晓坐在前排的座位上，周宇和心怡站在面前，刘熙坐在我们旁边计分。濡鸿和习文都坐在第三排等着测试。
“第一题：目前课程开设的时间段分别是：”晓晓念完题目，却迟迟没听到人回答，便抬头看他们两个。“都不知道？”
他们两个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晓晓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好，下一题：每次课程含几课时？时间多长？”仍是沉默，晓晓也懒得看他们，又接着往下念：“目前所推的优惠活动是？”
“报名立减！”终于有一个声音了，是周宇，他估计也担心再答不出来会很难堪吧。
“立减多少？”晓晓追问到。
“100？”周宇抓了抓头，语气里也有太多不确定，“不是，是180？”
“菜市场讲价吗？”晓晓把资料一拍，喷出这么一句，周宇一愣。“这些内容都背了多久了，大半个月了，还是记不住。”
“内容太多了，我们记不住。”心怡理直气壮地回了这么一句。
“嗯，确实，我们也没办法。”周宇附和道，这个男人跟风就会，其他时候总是畏畏缩缩的。
“刘熙，你来说说立减多少。”我看着刘熙。
“立减180，若家长实在很有诚意，想有更多优惠，可以说向主管申请立减200。”刘熙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答了出来。
“很好。心怡、周宇，你们两个是什么职位的？”我冷冷地问了这一句。
“招生专员啊！”两人异口同声答道。
我将资料合上，抬起头盯着他们，“你们倒是很清楚自己的岗位是什么嘛！我还以为你们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岗位的。我现在跟你们说清楚，明天再测试一次，不是你们跟我说记不住，而是你们必须给我记住，否则滚蛋！半个月记6个时间段记不住，你们怎么招生？优惠政策也不清楚，怎么跟家长沟通费用问题？”我将资料推给晓晓，站了起来，“你们这半个月究竟用脑了没有？自己好好想想，别想着汪总不知道，该说的时候，我一句话不会落下。另外，晓晓是你们的主管，不要以为她脾性好，你们就可以任意为之，明天测试，但凡不过关的，任晓晓处置。我不跟你们浪费时间了。”我摔门而去，留下他们在那教室中。不一会儿，刘熙和晓晓便出来了，本来一脸严肃，一关上门，两人又嬉皮笑脸的。
“老大，爽啊！”刘熙给我倒了杯果汁，一副傻乐的模样。晓晓自己也拿了杯子倒了一杯。
“干杯。”我们三个神经兮兮地压低了声音碰了一次杯。
“干完杯以后，麻烦两位亲开始干活了，亲爱的晓晓，你应该要提交下个月的活动策划书了吧，还有可爱的熙熙，这周你就得上公开课了吧！”我推开她两，打开了电脑。
晓晓一边不情愿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一边嘟囔着：“好残忍的女人。”
于是，我们三个就各自做起了各自的工作，而A教室里的惶恐四人组才开始动脑工作。自此，心怡才不敢太过放肆，即便想要放肆，看到我在的话，偶尔也会装装样子。不过她这样也是有有效期的，需不定时震慑才行。
我收起晓晓的水杯还有她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拿了袋子装了起来，又将其他的资料一一归类放好。又将那桌旁的半箱宣传单张抱到仓库。一打开仓库门，就看到那货架上的东西已经清了一半，看来，这心怡今儿算是没怎么偷懒了。刚把宣传单张放好，就看到心怡睡眼惺忪地走了进来。
她把小椅子一放，就坐在那上面了，“锦书，我很快就整理好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着话。因为刚醒，头发还是零零散散的，衣服也有些皱巴巴的，她穿着裙子，一坐下来，却把脚叉开，这般威武的模样真是无法形容。
我看了看她，将钥匙递给她，“把脸洗洗，头发弄一弄，你尽快把这里清理好就是了。”说完，我就走回办公区。
（三）
正低着头修改课件呢，忽然听到门被推开了，站起来往外一看。
“师傅，你也不去看看我。”原来是语娇。瘦小的语娇脸上总受那几颗痘痘的困扰，不过她笑起来那浅浅的梨涡弥补了痘痘带来的影响。细长的柳叶眉下有一双弯弯的月牙眼，那张樱桃小嘴说出来的话格外甜美。
我忙放下手中的工作，赶紧走过去，“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凌总让我今天过来跟你学习学习。”她边说边从包里掏出了个本子，又将本子翻开，“师傅，我把问题一一记了下来，要好好请教你。”她傻乎乎地还背着包，就开始请教了。
“大姐，先把包放下吧。还有，你稍微等多五分钟，我把这个课件做完。”我倒了杯水给她，又替她把包放在我的包旁边。“晓晓也和你说了吧。”我又坐回电脑桌前。
“嗯，说了，哎，想不到倒是她走得干脆利落。”她拿起我桌面上的书，自个儿看了起来。
不一会儿，我就将我的课件做好了。“大功告成。”我转向她那边，拿起她的小本子，那上面密密麻麻地写了一堆她上课时的问题。见我拿起本子，语娇就凑了过来。
“我发现就是我提的问题，学生都答不了，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语娇指着本子上标记了☆的问题。
“你一般怎样提问的？举例说一两个问题给我听听。”我拿着笔，问她。
“如果是写景一般让他们写自己去旅游的景点，会问他们去了哪些地方……”语娇一口气说了一堆，我也一一记着。
等她说完了，我再将她提的问题指给她看，“主要是因为问的不够具体，看你这里提的‘去哪些地方游玩？’这个比较简单，他们基本能应答，但是有的孩子会说好几个地方，所以你还应该追加一个问题，让他们锁定一个范围，那就是‘最喜欢哪个地方’，这样的话，先将范围缩小了，再细细去分析每个景点才对……”我一边说，她一边记。“先说这么多，说多了，你也记不住。另外，你把课件给我看看，我看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锦书，东西都整理好了。”忽然，从仓库传来一声大吼，心怡这报告工作完成的方式也是够厉害的。语娇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
“谁啊？”语娇压低声音问我。
我站起来，领着她往仓库走，“还能有谁，心怡呗。”语娇跟着我走到仓库，货架的东西基本已清理好了，箱子的东西却让我很是抓狂，因为她根本没有归类放好。“这样……”本来想喷她一顿，转念一想，她能干活已经不容易了，罢了，不要要求太高了，于是转过身，“这样就好了，拿透明胶封上吧！”我快憋出内伤，这凌乱的一箱箱让强迫症的我如何是好。语娇和心怡打了声招呼，寒暄几句，就出来了。她翻了翻自己的包，拿出一个红色U盘，插到我电脑上。我就将她的几个课件一一看了，又将其中存在的问题提了出来，再跟她说应该如何解决。
“锦书，所有都弄好了，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心怡从仓库出来了，手上已经拎着包，耳机也塞着了。我一点头，她就立马走了。我抬头看了看时间，刚好6点，准点下班大约是她一天当中最积极的一件事了。
“娇，收拾东西，咱也走吧，约了晓晓吃饭呢！”我一边把电脑关了，一边把一些资料递给娇，“这里有一些资料，你看看，可能对你上课会有帮助。”语娇接过以后，把资料收在包里。
“师傅，晓晓真的就这样离职啦？”语娇把包拿好，又帮我把灯关了。
我将电脑电源断开，和语娇一起往门口走去，“是呀，世事难料呀！”我一边锁门，一边转过头对语娇说。
语娇拿着我的包，点了点头，叹了一声气，又说道：“只希望她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咯。”
“她应该没问题吧。”我和语娇一起下了楼，“我打个电话给她，她还不知道你过来呢！”我拿出手机，拨通了晓晓的电话。没几秒，她就接了。
“我已经在地铁站等你了，你怎么这么慢呀？”电话那头晓晓不耐烦地催促着，“快点哟，我快饿扁了。”
“拜托，我才刚下班没多久好不好？今天吃什么？”我真的是服了这个女人。
“吃点心之类的吧，我很惦记凤爪啊！”一说到吃，晓晓就有了活力。
我和语娇走快了一些，“行行行，我很快就到，那就去上次那家吧！你先进去坐着吧！”说完，我就挂了电话，“她看到你肯定很开心。”我拉着语娇。
十分钟不到，我们就到了休息时我和晓晓常去的茶点店。一进去，往右边一走，最后一个卡座便是我和晓晓常坐的位置，那丫头已经点了两笼凤爪等着了。
“大姐，你能不能有点追求？不要只点凤爪好不好？”我把包往里一走，往里边一走，把外边让给语娇坐。
正在玩手机的晓晓听到我的声音，“我……”一抬头发现语娇在眼前，“语娇你怎么来了？也不说一声！”
“你这告别餐不能少了我呀！”语娇把手机放在旁边，敲了敲晓晓的额头。晓晓赶紧叫服务员加了一副碗筷，我将自己的那副先给了语娇。她们两人就这么聊了起来，我就负责点餐。服务员把菜都端了上来，她们两个才停了下来。语娇夹起一个虾饺，咬了一口，又说道：
“那晓晓你接下来怎么打算？”
晓晓正啃着凤爪，她把凤爪夹回碗里，又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说真的，没什么打算，这事情也是有点突然。我就先给自己放放假吧。”
我喝了一口茶，又给她们两个的茶加了些热水，“也好，你趁这段时间好好规划一下，免得老是得过且过的。”
“但是锦书，我真的是舍不得你，工作这么久，聊得来的不多，但是聊得来又合作得那么默契的就你这么一个，所以我很舍不得你。”她端起茶杯，“以茶代酒，感谢这份工作，让我遇见你们两个。”我们三个便闹着碰了杯，将茶一饮而尽。看着晓晓这样，我不知该说些什么，对以后，她只怕是不敢去多想吧，她似乎成日里无忧无虑，但这无忧无虑里隐藏着多少对生活的无奈与担忧。一顿饭，天南地北地聊，一耗就是两个小时，正闹得欢呢，晓晓电话响了，不用说，是她家的宝贝老公催她回家了。我和语娇识相地拿起包，我走在前头，准备去买单。
“散了散了，某人趁不用工作也可以在家好好伺候老公了。”语娇打趣说道，那晓晓一挂电话，就掐了语娇一下。
“不，不伺候我老公，我要伺候你。”说完，又掐了语娇一下，语娇赶紧躲到我身后。
“行了啊，加起来都五十好几了，还让我这个小姑娘说你们。”我装腔作势地说着。
“还小姑娘，你是天山童姥，心理年龄早已过了50岁了。”这会儿，晓晓一手挽着我，一手挽着语娇，三人一路走到了地铁口，只是我们搭的却是不同的方向，语娇和我一个方向，而晓晓是往反方向去的。我和语娇先送晓晓上了地铁，然后再走回去坐地铁。一上地铁，语娇便和我挨着坐下。
“师傅，你说晓晓她接下来怎么办呢？”语娇收起了刚才的笑，一脸担忧地问道。
我拍了拍她的手，“别担心，是结束也是开始，虽然离开了是有些可惜，但是也许她会有更好的机会，一切在她自己的掌握。”我虽担心，但我也始终相信事在人为，晓晓多努力一些，一定也能遇到不错的机会的。这地铁已将我们往相反的方向送去，以后便是相见，也是我们用着我们之间的情谊再维系，而她的职业生涯与我的职业生涯只怕真的是一场告别，我所能做的便是祈祷她能一切顺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