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落汐打开尘封的盒子,不禁生疑,按说不可能无效,为何她安然无虞?低声吩咐梅香几句,“记住了吗?”
姐姐,只要有你在一天,邵峰哥哥的心永远都在你身上。
姚落汐指尖轻扣在桌上:“不要怪我狠心,因为我本来就没有心。”美艳的容颜上,布满狠绝的杀意。
“梦妤,我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不知不觉承康在扬州呆了将近一个月,“你要跟我一起走吗?”
梦妤摇摇头,再过十天就是哥哥和嫂嫂的婚宴,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开?再说她最重信诺,答应的事不能反悔。
承康向站在窗前发呆的人招招手:“再去做一次饭给我吃。”就当是最后一次回忆也好,可是两个时辰以后他追悔莫及。
因为,梦妤格格不满意自己的作品,亲手把高家的厨房砸了个稀巴烂,留下一地杯盘狼藉,真可谓说惨不忍睹。
高父无事状的摆摆手,扬州首富有的是吃饭的地方。高母一副慈爱的温和,拉着女儿的手:“别不高兴,想砸几个厨房,随便你。”闺女流眼泪可是让他们心疼不已。
承康宠溺的安慰她:“是我不好,要打要骂随你。”大义凛然的豪迈与潇洒,全然任你处置的壮阔。
高凌宏和秦家姐弟是这时候进门的,一听妹妹把厨房砸了,豪气万丈的说:“哥带你去扬州城最大的酒楼,咱统统砸了泄气。”
秦漪澜瞪了瞪他:“治标不治本。”暗地里推推弟弟:“爹说了,你得负责把人家给哄好了。”
秦邵峰满不在乎的冷淡,置若罔闻。
承康贝勒捶捶他的肩膀:“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这气明显是因为你而生的。别闹腾了,让我走的安心点。”
在众人的注目礼下,被拒绝的干干净净的秦少将军只得承担着灭火的责任。一手拉住某个摘花之人:“你跟花置什么气?”
“本小姐不舒服,看它不顺眼。”梦妤抽出手,“你闪远点,省得我看着添堵。”
秦邵峰了然,敢情他还真的是这火气的来源,放低姿态颇为无辜,“是你说不喜欢我,我还没跟你生气,你倒先指责我。”
这么一对比,好像他比较委屈。理直气壮的人,顿时气焰少了几分,“谁叫你吼我,对我那么凶。都是因为你我才做不出点心的。”
秦邵峰又气又好笑,“真是被人宠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头。”
高府素来不允许外人进入的花田里,梦妤正研究那株花木不太珍贵。而秦邵峰环抱手臂悠闲的看着她,来来回回的转悠。
“还是不要拔了。都挺珍贵的。”梦妤随即想起有几株还是特地从外邦引进的稀世品种,据说都是一株值万金。抬眸望望某个笑的眉眼含春的男子。
比起这名花珍草,好像这个她不喜欢的人比较不珍贵。
秦邵峰感受到热切的目光,微微侧目:“你看我干嘛?”
想起他浑身冰寒,对她怒吼的样子,梦妤摇摇头,揍谁都比揍他靠谱。
秦邵峰试探性的问,“你很想打我一顿?”
天不怕,地不怕的梦妤格格赶紧否认:“你想多了。”侧目偷偷的想,是不是,打他一顿自己就能心情舒畅?而不是胸口总有一口气堵得喘不过。
秦邵峰移步在她面前站定,说出她的小小心思,“你就是想打我一顿。”
“就算我像打人出气又怎么样?我可以打我哥,打承康贝勒爷,就是不打你。”梦妤一一列举她的撒气包。
多日来的阴霾一扫而空,秦邵峰拍拍她的头,“你哥很快就是新郎官了,你忍心让他办不成婚礼?还有承康贝勒爷你也敢打,嫌命长咯?”
聪明绝顶,举世无双的才女,也有孩子气的时候。她和平常人没有区别,偶尔范范傻气,耍耍小性子。
梦妤的小粉拳,一拳一拳招呼在秦邵峰身上,“叫你吼我,叫你吓唬我,你就是一个大坏蛋,大猪头。你害我都不会做饭,害我没东西吃……”
“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秦邵峰哄女孩子还是开天辟地头一遭。被她拒绝说不喜欢又怎么样?大丈夫能屈能伸,大不了从头再来……两人在花田里闹成一团,梦妤打累了就靠在他怀里哭:“呜呜,我再也不会做饭了,我会被饿死的,我应该是天下第一的厨神,这下名不副实了。”
“不会被饿死,没这么可怜。”看她哭的一塌糊涂,秦邵峰心里也跟着难受,“你还是厨神,天下第一的厨神。”凭她的手艺称之为天下第一也不为过。
“秦邵峰,我要是做不了好吃的。我就每天打你一顿,打的你鼻青脸肿,面目全非。”梦妤擦了擦眼泪威胁道。
秦邵峰被她的豪言壮语逗得哈哈大笑,当即应承下来:“好。”就她的那点力道,不至于那么凄惨吧。
梦妤探出脑袋叮嘱:“不许你吼我,不许对我凶……”
秦邵峰一一答应,“绝无异议。”才半个月时间因为不会食物不对胃口,她跟本就不怎么进食,日渐消瘦。
原本梨花带雨的美人,眉眼含笑,数日不曾松减的眉心附上一层笑意。
秦邵峰也不急在一时问明她的心意,只要和她恢复到以前,总有一天她会明白的。聪明慧黠的佳人,偏偏在****之上少些心思。
乐极生悲此言不虚,梦妤指着某一株“醉海棠”,“这可是我娘最喜欢的花。”但是偏偏被她给踩烂了……秦邵峰本不放在心上,但是被这话一提醒,“伯母那么疼你,应该没事的。”
想来高夫人也认为以一株花草换一个活蹦乱跳的女儿值得的。虽然惋惜,但面上也是满不在乎的说:“没事,“醉海棠”哪里及得上我女儿珍贵。”
众人都知道这醉海棠是千古名木,世上仅存三株,但也束手无策。
第二天承康贝勒启程返京,却未见两位挚友,秦邵峰,高梦妤。
晚月哆哆嗦嗦的说:“贝勒爷,昨天晚上小姐离开了扬州。”
当今皇上的御花园内,就有一株“醉海棠。”
秦漪澜告诉大家说是秦邵峰也已不在扬州。偏巧两人并不是一起去的。
一株醉海棠,引得二人相继离开。承康贝勒照原定计划返京,临走时好生把晚月教育了一番。
三日后,恭亲王府内。福晋惊讶不已,“梦妤,你怎么突然回来了?不是说凌宏的婚宴就在几天后吗?”
梦妤稍做休息:“额娘,皇伯父是不是有一株醉海棠?”
福晋思虑了一番点点头:“是的,但这醉海棠可是你姑姑瑞仪公主最珍爱的花木。”公主早年香消玉殒,而皇上代为养殖,极为珍视,从不轻易示人。
“额娘,我把娘的“醉海棠”给弄死了。”梦妤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顺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恭亲王福晋。
福晋让她先去换装,望着铜镜中的绝色佳人,眉宇中伴随淡淡的忧愁。
恭亲王恰好回府,听话格格回来了,急匆匆的赶到,一听她想取醉海棠,脸色微变,“梦妤,你莫要强取。试一试即可。”
福晋叹了口气:“不知,你皇伯父会不会因为你抗旨离京怪罪于你。”
“应该不会吧。”梦妤有些没底气的说,“怪吧,怪吧。大不了把我指婚给准葛尔七老八十的可汗。”
恭亲王闻言摇头,告诉女儿,准葛尔的新一任可汗,正值壮年,并不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子。
“阿玛,承康哥哥骗我。你可要替我教训他。”梦妤愤愤不平的告状。
恭亲王宠溺的微笑,这丫头终究不愿意下嫁承康,不知不知是福还是祸。
“你承康哥哥不是也在扬州吗?你怎么不跟他一道回京。”恭亲王福晋也是知道卦象一事的,不忍心女儿受苦。任旧想撮合承康与她。
可是天意如此,不得违逆。
“额娘,我和承康哥哥一块儿,颇为不方便。而且我这不是急着想问皇伯父愿不愿意割爱。”梦妤靠在福晋的怀里:“我还要回去参加凌宏大哥和嫂嫂的婚礼呢。”
“我们家格格要参加谁的婚礼?”温润的男音传进房间,暗带几分笑意:“可是她自己的?”
梦妤扑进男子怀里狠狠地揍了一拳,重复道:“是凌宏哥哥和嫂嫂的婚礼。”
玄煜贝勒向王爷和福晋微微施礼,揉捏她的脸蛋:“见人就打,越来越没规矩了。”
梦妤格格护住她的倾城国色,貌美如花的脸蛋:“不许捏我的脸,会变丑的。”
玄煜贝勒切身体会到京中因她而掀起的风波,言辞恳切的说道:“丑一点对你比较好。如果他能把她的脸蛋揉的难看些,也是愿意的。
“丑一点也一样。”梦妤把前不久扬州城内十大公子求娶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给他们,三人听完之后面面相觑。
古有佳人,一笑倾城,一笑倾国。
即便,他们预见了她的未来,但却无计可施。扬州,将会承载她最美好的年华,但是同样带给她切肤之痛。违背天意,必遭天谴,前有先例,他们不敢妄为。
恭亲王府晚晴园,梦妤抬头远望天上的繁星,不由想起她和秦邵峰在屋顶看星星。也不知道他在扬州如何了?
同一个时空,不一样的地界,另一个人遥望也在繁星。
“你日夜兼程就为了取醉海棠,其实说一声我专程给你送去也行。”风之恒见他眉目柔和,打趣道:“究竟是谁能让,天下第一庄庄主心生爱慕?”
秦邵峰心情不错的,不和他计较,他只知道必然要亲自走一趟,才能心安。
乾清宫内,案台前埋头的人,不辨神色的开口:“格格,还知道有我这个皇伯父吗?”
“时刻不敢忘。”梦妤悄悄的望望被奏折远远隔住的人。
“时刻不敢忘,那你还敢抗旨逃婚!”虽说是责骂,但依然饱含宠爱。“过来。”
梦妤乖乖的遵从圣旨,走到皇上的身侧,暗自打量着怎么开口比较好。“可是我走的时候,赐婚的圣旨不还没到嘛?”
皇上俊眉微扬,声音低沉却不失王者之风,“所以不算抗旨?那这引得准葛尔和蒙古兴兵犯界,大放厥词的要一死以谢天下的又是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