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妤心思郁结,整日的在朝露殿里发呆,秦邵峰变着法的哄她开心,“梦妤,你的心情可是会影响我们的孩子的,别再苦着一张脸,难道你想要女儿……”
他刻意停顿,她果然眼神一顿,挥挥小粉拳:“你不许胡说,我的女儿可是长得很漂亮的。”这一次不适的反应很少,肚子里的宝宝也很安静,梦妤抚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抬眸浅笑:“宝宝,你看你阿玛再说你的坏话呢,咱们以后不理他。”
昭阳公主骄傲的别过脸,秦邵峰预见到以后的惨状,又见她终于浮现出笑容,“外面天气很好,出去散散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对孩子也好。”
两人手牵手在御花园里闲晃,早春的鲜花芳香四溢,这百花争鸣的景象,蝴蝶翩翩飞舞,撩人之姿。
秦邵峰的一句“大哥”,叫的她回过神,云飞依旧是温婉如玉,风度翩翩的模样,“弟妹可真没有规矩,见到我也不问安。”
梦妤勉强的笑笑:“云哥哥。”云飞的那双眼睛总能看到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明亮而通透,一句话卡在喉咙说不出。
不仅仅是相顾无言,而是不知从何说起,委实难以开口。三个人坐在凉亭里,秦邵峰和云飞随意的交谈着,梦妤一言不发的,频频出神。
云飞站起身,冲他们笑着告别,走下石阶的时候,身形一顿,“妤儿,不必自责。她虽然跟你很像,但她是她,你是你,这是我自己所做的决定,你也祝福我吧。”又有谁能够替代她的位置?他的妤儿从来都是独一无二的。
梦妤盈盈一笑,恢复了神采:“好啊,祝福大哥和大嫂和和美美,白头到老。”
云飞随意的说了句多谢,而后转身离去。新郎官也是要准备婚礼的,他忙得很,若不是心疼小丫头,简直抽不出身。
“走吧,回宫吃点心。”秦邵峰牵着她的手往前走,果真是解铃还须系铃人,云飞的一句话,胜过他的千百句。
身边的人没有反应,梦妤深沉的看了他许久,直到秦邵峰毛骨悚然,忽地轻笑出声:“是你把他找来开解我的吧。”两人她都熟悉万分,偏偏早不散步,晚不散步,说的话还都是些无关紧要的。
“公主明鉴。”秦邵峰恭敬的称呼她:“为夫,完全是关心我夫人,谁叫我夫人只愿意听云飞的话?我这个正牌相公,说十句,顶不上他一句。”
“好浓的醋味!”梦妤嗅着醋味混合着花香味,亲昵的挽着他的手臂:“谁说的,我听我相公的,才不听我相公他大哥的。”
极其复杂的关系搅得人转不过弯,好在各人的命运都是靠自己把握的,外人再怎么说也不可能解救深陷其中的人。
最近,公主殿下的脾气见长,也越来越懒惰了,摇晃着他的袖子,柔弱的眨巴着水墨般眼睛,“相公,我走不动了。”
秦少将军怀抱着他的娇气媳妇儿,穿行在御花园,宫中的太监宫女早就见怪不怪,抵着脑袋继续问安,额驸大人心疼公主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可是赢得一片赞誉之声的。晚饭也是额驸大人任劳任怨亲自喂的,梦妤笑呵呵的望着他。
两年前,无数次在梦里梦见的事情,如今真切的发生。眼前的幸福真好,就让她一辈子安心做他的妻子,任由他遮风挡雨。
“我相公呢?”他都出去半天了,梦妤不解的问正在铺床的沁雪,懒懒的靠在躺椅上随意翻阅书册。
沁雪心想,公主和额驸的感情可真好,才一会儿没见就询问了,自己当初可真没有帮错人,最适合公主的还是额驸。沁雪的声音带着几分雀跃:“额驸去乾清宫了,皇上找他商议事情。”
闷闷的在躺椅上翻了一会儿书,梦妤直言很累,要上床睡觉。
沁雪的眼睛一直往外飘,见她要休息,连忙说道:“公主不等额驸吗?额驸应该马上就回来了呢。”
梦妤摇了摇头:“没关系啊,我就去床上躺着,又不是马上能够睡着的。”若是原本的昭阳公主一定会发现沁雪今天不太寻常,晚月不太寻常,整个朝露殿的太监宫女都不寻常。
沁雪一直留意着窗外的动静,直到小正子从窗户外探进脑袋,冲她打了个手势,赶忙说:“公主,今天月色很好,出去看看月亮吧。”
“看月亮?月亮不是每天都能看吗?”梦妤被沁雪拉着往外走,“你这个小丫头,本公主喜欢看星星,又不是看月亮。”
眼前是一片光亮,整个朝露殿四周都是耀眼的光芒,各色各样的灯笼悬挂在上方,散发异样的色彩,暗夜的沉寂,似乎被它的光芒驱散。每个灯笼的下方都悬挂着五颜六色的彩带,上方好像还有字。
一阅便已入心,那是额驸大人的字,梦妤嘴角的笑意更深。难怪,用过晚膳,急急忙忙的往外走,难怪,整个朝露殿的人这两天神神秘秘的,难怪,今天膳房的人特地先一步,把公主殿下的膳食,端进房间。
沁雪那个小丫头,不知何时开溜了,连同朝露殿所以的人,悄然隐退。
梦妤一拳垂上秦邵峰的肩,眼泪不知不知觉的就流下来了。秦邵峰轻轻的搂着她,“怎么哭了?不是应该开心吗?”她哭笑不得的骂了句:“白痴,你没听过四个字叫做喜极而泣吗?”
秦邵峰精心准备了惊喜,好在是有些作用的,公主殿下重展笑颜,也不辜负他的一番心意,牵着她的手转圈,“你知道吗?这些灯笼也都是朝露殿的宫女太监亲手做的。”
梦妤捞起一条彩带,她不记得除了晚月和沁雪谁还认识字,秦邵峰坦言道:“我的字,你还不认得?这当然是我写的。”轻轻的挥了他一拳:“我当然知道这是你写的,用左手写的呢。”
秦邵峰和她一样,都是能够用左右手写字的,而梦妤因为当年身兼高梦妤和梦妤格格两个不同的身份,凭借异于常人的天赋和才能,练就了截然不同的两种字体,同样的不一样的声音,如此才符合她的身份。
一想到这个,梦妤就来气,秦邵峰见她变了脸色,急忙问:“怎么了?不高兴了?”
“你说,那个时候,干嘛把那幅画和玉镯给摔碎,我可是派人一直跟着你的。”梦妤被气的一阵一阵的胸闷。
秦邵峰实在冤枉,默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解释:“我怎么知道,跟着我的是缙云骑?我还以为是黎家的人,作戏当然是要做全套的,万一被人看出破绽,可不是前功尽弃?”
他说的句句在理,梦妤蹭一下冒上来的火气也就消失了些许。如此一来,她根本就没有指责的依据。
秦邵峰冷哼一声,“那你还不是一样?我找了你那么久,你派人封闭消息,真让人担心。”他听云飞说,使用完千灵针会不停的吐血,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搂着她的腰肢:“答应我,我们都好好的。”
寂静的夜晚,温润的女音响起:“好啊,我们都好好的,以前的事情就让它随风而去。”
往事如风,若是执着与此,那他们何谈幸福?岁月是没有多少可以用来蹉跎的,珍惜眼前才是上策。
静静的相互依偎,甘于此刻的幸福。
梦妤愣愣的望着他手中那只碧玉通透的玉镯,“明明已经碎了,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她是亲眼见到秦邵峰把玉镯震成了粉末,消失在空中的。
秦邵峰捞起她的手腕,替她带上,还细细打量后赞叹一番:“不错,果真是找对了主人。”
他料准了她会把玉镯交还,于是在前一天晚上溜进她的房间,来了个偷龙转凤。
“你真是奸诈无比。”梦妤无比诚恳的评价,“还故意不告诉我,真是坏死了。”
秦邵峰任由着她挥舞小拳头,“我秦家传给儿媳妇的玉镯,怎么会如此脆弱不堪?我是故意把它震碎的,看看你心不心疼。”那个时候,他在她的眼中,真切的见到一丝心疼闪过,那是掩盖不住的。
“我记得,我从未对你说过让你嫁给我。”秦邵峰拥着她坐在院中的凉亭内,纵观这五彩缤纷的灯笼。
他们第一次成亲,是恭亲王爷半糊弄她的,梦妤迷迷糊糊的答应了,第二次是她的皇阿玛趁着她昏睡不醒,下旨赐婚,也根本没有秦少将军什么事,梦妤气愤的做出一个掐他脖子的动作:“所以啊,你的恶行不是一天两天了,还好意思说。”
朝露殿内悬挂的灯笼很给面子的亮了些许,衬得黑夜更加的明亮。
“那你愿意嫁给我吗?”黑曜石那般夺目的眼眸似乎越发的黑亮,秦邵峰挑眉一笑:“我数到三,你不说话我可就当你答应了。”
梦妤耳边飘过两个低沉的音调“一”“三”,“喂,你耍赖,中间的“二”呢?”秦少将军狡黠的笑着:“我在心里数了。”
要论厚颜无耻,此人当属世间第一,梦妤愤愤的想,不过看在这亮堂堂的灯笼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秦邵峰趁势吻住她,唇齿交缠,相濡以沫,心里暗暗的得意,又是洋溢满满的甜蜜,抚上她渐渐现形的腹部:梦妤,你又岂会拒绝我呢?
翠玉通透的玉镯,戴在她的主人手上,似乎是在说:我可是一直等着你呢。
时间仿佛过的很快,整个皇宫之内都是一片洋洋喜气,昭阳公主可是当今圣上的掌上明珠,上上下下闹腾忙碌,谁敢不尽心尽力,不怕脑袋搬家?
婚礼的场面隆重盛大,这可是普天同庆的一大盛事。蒙古小王爷费云扬与锦凌公主的婚礼也在此时举行,最开心的莫过于安哲王爷,同时娶了两个新媳妇,而且都是他所中意的。
梦妤最近越发的困倦,就连喜服都是额驸大人再三要求之下才愿意一试,念及昭阳公主身怀有孕,自然是没有人敢说三道四的,公主可是金枝玉叶,尊贵无双的。
昭阳公主极尽殊荣,在皇宫之中举行盛大的婚礼,就连婚礼的场地也是皇上特地下旨建造的,奢华无比。百官居于两侧,为新人观礼,能够由此荣幸,也是三生有幸,感谢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