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素彤无力地摇了摇头，“对不起，我很累，我是撑不住了。浩民，你要答应我，以后要好好地照顾舒若，她是我们唯一的女儿。”
她关素彤这一辈子在别人的眼里都是坚强不倒的铮铮女汉子，可是谁又会知道有苦有泪都往肚子里咽的她，走到了今天真的很累，累得好想闭上眼好好睡一觉。
“不，素彤，是我对不起你，这么多年都是我对不起你。你怎么这么傻替我去挡了这一刀啊。”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居然会挺身而出救了他一命。
关素彤的笑容很无奈，“谁让我们是夫妻呢，我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你死在我的面前。所以你所犯下的孽事，也只好由我这个做妻子的替你去偿还了。你欠我的，你只好下辈子再偿还给我了。”
纵然眼前这个男人早已跟自己离了纸，不再是自己名义上的丈夫，可她还是没有办法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在自己的眼前。
爱到深处，这早已经成为一种本能。
秦舒若见关素彤快要撑不住了，冲着忘记了要如何反应的路远大喊，“快打电话叫救护车啊！”
路远这才反应过来要送她去医院，可他手中的电话飞快地被Ling姐抢了过去，狠狠地摔到地上，顿时变成了黑屏。
“你们今天谁也别想离开这里。”Ling姐红着眼厉声地道。
“你是疯了吗？我妈妈她会死的。”秦舒若冲着她大吼，“Ling姐，如果我妈妈有个三长两短，我这一辈子都不会放过你的。”
“舒若……”她的手终于是无力地垂了下来，眼睛缓缓地闭上，再也睁不开来。
“妈妈…妈妈…”可是关素彤再也听不到她的呼吸声。
“素彤……”秦浩民痛苦地仰天大叫。
“我本来就疯了，早在二十多年前就被你们给发逼疯了。”她的目光越来越阴暗，“既然你们夫妻情深，那我就送你们一程。”
Ling姐抄起地上的木棍，像个疯子一般扑向秦浩民，眼见她手里的钝器就要落在秦浩民的身上，秦舒若奋然起身想要挡在他的身前，可整个人却被人搂抱住，不得动弹半分。
这个人的气息是如此的熟悉。
她拧过身来，悲愤地怒视着他：“路远，放开我，你别逼我恨你。”
可他仿若未闻，只是紧紧地把她挣扎的双手圈在自己的怀里。他扳过她的身子背向着他们，用手抹上她的眼睛，不让她去看眼前血腥暴力的一幕。
方梦欣和Ling姐两人像疯魔了一般，秦浩民的双手与双脚被人绑了起来，丝毫没有办法去反抗，只能任由这两人悉数在自己的身上发泄。
秦舒若拼命地捶打着他，“你放开我！我让你放开我，听见了没有？路远你别让我一辈子都痛恨你。”
路远的眸色里染上了一抹痛苦的神色。
他的声音变得很沉，像是在喉咙里低吼出来一般，“这是他欠她们的，他必须要偿还。”
秦舒若挣扎着，反手一个巴掌甩在他的脸上，“这个人是我的爸爸，我妈已经死在她们的手里了，已经替我爸爸偿还给她们了。难道你还想让我爸爸死在我的面前你们才肯善罢甘休吗？”
“每个人都要为他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路远别过脸去，不敢正视她带着仇恨的目光。
“啊……”荒废的旧仓库里回荡着秦浩民痛苦的嘶叫声。
重物狠狠地砸落在他的双腿上，鲜血渗透染红了裤子，钻心挖骨的痛从四肢百骸传来，估计他的双腿是要报废了。
“爸爸……”
秦浩民痛得几乎要晕厥过去，但是Ling姐怎么可能会轻易地放过他呢，“去拿水来把他给泼醒。”
秦舒若哭不成声，撕心裂肺地质问她们：“你们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的爸爸？我妈妈已经用她的命把欠你们的都偿还给你们了，你们到底还想怎么样？”
“偿还？就算是他们都把命抵给了我，也偿还不了给我。”
“既然这样，有什么你们冲着我来，把他给放了。”
“不，舒若，爸爸犯下的孽，自己来偿还。”他抬起头冲着Ling姐竭声怒吼，“贱人，有本事你给我一个了断。”
Ling姐狠狠地甩了他两记耳光，“死到临头，嘴巴还是这么臭。”
方梦欣依然疯狂地在他身上肆意地发泄着，似乎要把这一段时间所受的屈辱统统都讨回来一样，“不用害怕，我是不会要了你的命的。有的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难受，给你一刀了断岂不是太便宜你了。秦浩民，我就是要让你的后半辈子都活在痛苦之中。”
秦浩民因为身体上的痛苦脸色变得青白，额头渗透着冷汗，“有本事你们就给我来一个了断。我死了，你们也逃不了。”
Ling姐再一次逼近他，用力在他的脸上甩了一记耳光，像是许多年前他居高临下睥睨着她一样，“秦浩民你是不是做梦也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呢？二十多年前的夜晚，我孩子的命丢在你的手里，而我也险些丧命在你的手里。说到底你还是不够狠辣，不懂得斩草除根以绝后患，所以才会给我这样一个报仇雪恨的机会。”
“那你给我来个痛快的吧！”秦浩民笑得悲凉，“路心悠，你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只要我活着的一天，就算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我都不会放过你的。我敢说到时候你的下场肯定会比我惨一百倍。”
Ling姐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笑话一般，“你觉得我会怕吗？一个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的人，早就已经不再怕死亡的来临了。”
她看了一眼已然没有了气息的关素彤，“我的身上已经背负了一条性命了，我是逃不掉的了。秦浩民，我不会让你轻易地死去的，你就好好地活着吧！”
她会让他每一次回想起今天这一幕，回想起自己妻子因为自己而掉了性命，夜不能寐食不能安，时刻都饱受着痛苦的折磨。
这样活着死去还要更难受！
因为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她就是这样过来的，生不如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