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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三分钟小站(1)

1

我所服役的连队特务连,紧靠团部。团部紧靠兰新铁路的一个三分钟小站。所谓三分钟小站,就是一天之中唯一的一次402次慢车在此停站三分钟。没事的时候,我们新兵蛋子爱到空旷的站台上散步。站台北边,是莽莽苍苍的祁连山,山峰上皑皑白雪依稀可见;站台南边,是浩瀚无边的腾格里沙漠。我们的营房就筑在铁青色的戈壁滩上。指导员第一天就跟我们说,门前的柳树就是左公柳,于是我就摘一片柳叶寄给妈妈。连长说这儿是古战场,成吉思汗在这儿打过仗,于是我就有一种被马蹄轰然而起波涛淹没膝盖进而淹没全身的感觉。

兵当长了,我依然保持着戈壁滩新鲜的感受,这一点我自己也大为惊异。而我的那些同年兵,几乎个个都对戈壁滩表示了深深的厌倦。厌倦自有厌倦的理由:巍巍雪山,大漠孤烟,再也不能给精神带来某种愉悦;夏日的酷热,严冬的冰雪,使他们感到服役绝不是一次轻松的旅游。更主要的,是他们远离人群,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抑制着青春本能的雄性的冲动,那种骚乱使人不得安宁。女人在很遥远的地方,一点儿也分担不了男人的忧愁。她们像影子跟着男人,使男人既摆脱不了,也伸手抓不到,为男人构成一种自然的诱惑。

星期六上午的团日是雷打不动的。团日活动有一个内容:做好事。面对空旷辽阔的戈壁滩,能做些什么呢?于是大家不约而同地涌到三分钟小站,打扫站台,为那趟装了很多老人、孩子、男人、女人当然更重要的是装了为数不少的姑娘的402次慢车冲洗车体,或者提一壶开水,送给那些干渴的旅客。三分钟虽然很短,但一周之内,就有了哪个姑娘如何漂亮之类的谈论,甚至还可以编出有相当韵味的桃色故事来。很显然,三分钟给我们寂寞的营区带来了生机。每每见到同年兵乐不可支的样子,我的内心总有十条长毛虫在狠狠噬咬。我常常设想,假若腾格里沙漠一旦活起来,不被两岸的锁链阻遏,定会澎湃得惊心动魄!那么就会把我们的营房连同那三分钟小站,淹没得无踪无影……2

由于我常发表一些小诗,第四年年初,我服役期满,竟然没有让我复员,而被政治处调去专搞新闻报道。主任吴保金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许诺:“干好了,年底破格提干!”我便惶惶然。

吴主任从来没有敲门的习惯。他每次总是破门而入,带来一阵风,那风中便有尘土飞舞。只要他来,就有这样的问话:

“白马,今天写什么东西了?”

我于是离开不知坐过多少人又轮我坐的磨得发光的靠背椅,把身体整个儿面向他,不紧不慢地汇报,说写了什么什么东西。

吴主任眼睛眯成一条线时,就说明他有精辟的见解了,这时你不必再说什么,只管洗耳恭听——这是干事们悄悄告诉我的秘密。这一秘密当然受到了多次验证。有一次,吴主任眼睛又眯成了一条线。我开始琢磨眼睛眯成一条线时,世界是什么样子。我试验了一下,要不眼睛就没有接受光线,世界当然一片漆黑;不要眼睛只剩下一条缝隙,世界便成为上下左右都镶有黑边的宽银幕镜头。对于我的发现,我感到非常惭愧,因为主任刚讲了一通什么,我全没有听见,只听见最后几句话:

“现在不是正搞思想解放运动吗?你的胆子要大一点,思想要解放一点,把我们的工作置于思想解放的这一大背景之下,这样,新闻报道就容易上稿了。”

几年过去之后,我才知道我不具备新闻工作者的素质。我头脑里缺少一根弦,这就是领会上级意图的能力。正是缺少这根弦,我的命运总没有演奏出令人满意的乐章来。

我突然想起我的连队以及那个三分钟小站,仿佛一步跨过雾天和雨天,前面都是湛蓝的天空和乳白色的阳光。我决定采访三分钟小站。

这就使我认识了苏月。

402次慢车缓缓停下后,特务连的那帮兄弟就开始各显其能了。搞新闻采访,我是初出茅庐。我走到一位列车员跟前,显得那么笨拙和力不从心:

“同志,打搅你一下,可以吗?”

“不必客气。”

“想采访你一下,你看行吗?”

“他是记者!”老兵在一边起哄。

列车员微微一笑,她与我们的新兵一样年轻。

“你想采访一点儿什么呢?”

“面对这支拿着水管子和扫帚、提着茶壶的大军,作为列车员,你有什么感想?”

“一句话说不清。”

“那就慢慢说。”

她抬手看了看表:

“只有两分钟了。”

“谈最深刻的体会。”

“对不起,下次再谈吧。”

“下次是什么时候?”

“今天几号?”

“三号。”

“下次就是十一号。”

“要等八天?”

“我们四天一个来回,还要休息四天。”

“怎么找你?”

“还是八车厢。”

“你尊姓大名?”

“苏月。”

“轰隆”一声。她敏捷地跳上车,抓住扶手,列车启动了。

“你大名尊姓?”

“白马。”

“白——马?”

车哐啷哐啷,走了,留下一道黑烟横在天空。

车哐啷哐啷,来了。带来无数眼睛,我只寻找那一双。

“白马吗?”

“你好!”

“你的名字雷同的多。”

“何以见得?”

“至少与一个诗人同名。”

“你读过白马的诗?”

“岂止是读!”她手里有一本很精致的小影集,递给我。我翻开一看,全是剪贴的诗,这些诗的署名全是白马。

“这大概不是你写的吧?”

“影集应该用来夹彩色照片才是。”

“这是你写的吗?”

“你喜欢这些诗?”

“是你写的吗?”

“你喜欢吗?”

“不喜欢就不用贴在这儿。”

我那一点儿可怜的虚荣心得到了一次满足。她的目光直盯着我的脸。这种目光,不是柔情蜜意的那种,不是脉脉含情的那种,不是荡人心魄的那种,不是勾魂摄魄的那种。这种目光能穿透肺腑,我的五脏六腑仿佛被她看得清清楚楚。这种目光是对诚实的召唤,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告诉她了。

她的面容顿时鲜艳起来。那弯弯有致的双眉轻轻地抖动,睫毛毫不掩饰地扑闪着,那两颗黑珍珠般的眼瞳只那么一闪,就把我摄了进去。原来姑娘的目光是一种物质,一种如绳子那样可以缠绕的物质。我实在没有力量拒绝她对我的俘虏,我觉得有无数根烧红的绳子正在捆绑我,那绳子裹得我浑身发酥。我奇怪我自己为什么这样顺从,不作一点儿反抗,倒心甘情愿地任其摆布。对于我这么一个极爱激动且在女孩子面前无所作为的人,在苦苦寂寞了几年、长成一个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之后,这也许是一种最好的抚慰了。我已经没有任何能力遏制自己遗忘掉这三分钟!

三分钟使我倍感人生的亲切和青春的辉煌。

三分钟比我从戎的三年时光还要长!

唯一没有弄清的是,三分钟是怎样结束的。是已经结束了,还是刚刚开始?我似乎已经没有把握说准。倘若是说三分钟已经过去,为什么苏月从站台上渐渐地走来,一点一点明亮起来的,是她的眼睛,一点一点红润起来的,是她的嘴唇,花蕾似的,渐渐地绽开了;空气中分明还留存着她的气息和温馨;倘若是说三分钟刚刚开始,为什么她对我的呢喃置若罔闻,我伸出手去,抓到的只是冰凉的床头而不是她的手臂?她到什么地方去了呢,那里的房子暖和吗,那里的台灯也是发出橙黄的光线吗?台灯是搁在写字台上的吗?写字台上摆满了什么样的书籍呢?爱读列夫?托尔斯泰还是爱读惠特曼?涉足尼采和弗洛伊德的领域吗?她是怎样爱上了我的诗的?我的诗到底轰响她的心灵到了什么样的程度?是怎样一次次地从报刊上发现新大陆一样发现我的诗,又是怎样小心翼翼地剪贴在影集里?我写诗有一种被净化的愉快,她读诗又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一种神秘的云雾把我彻底笼罩了。

一闪而过的三分钟既留给我明快的旋律,又留给我朦胧的遐想。连我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是不是我的初恋?

3

从此,三分钟小站便成为岸!成为一百九十二个小时的漂流才能抵达的坚实之岸!在岸上只能停留三分钟,复又漂流一百九十二小时……漂流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我常常为此焦灼不安。这里一片荒凉,没有其它的等待,也没有其它的寻求。三分钟小站委实是我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情感仓库。

在我们第三次见面的时候,苏月甜蜜蜜地走到我的面前,很潇洒地向我伸出手,我也迫不及待地向她伸出手。两只手就这么握在一起,搭起一座友爱的桥梁,让运载感情的列车呼啸而过。两颗心是两座桥墩,被列车震得微微颤栗。

她仍然拿那双弯弯有致的双眉之下的黑眼睛盯我。直到我所有的羞涩脱颖而出,她才满足地从我身上撤回她的目光,面对雪山,优雅地说:“请允许我谈谈对你的诗的一点看法。你的诗写得那么空灵,那么缠绵,如果增强一点力度就更好了。”说完仍用那双弯弯有致的双眉之下的黑眼睛盯我。

我立即正视了她的眼睛。我的目光瞬间便使她明白了:我乐意听取她对我诗歌的评论。我以最诚实最朴实的品格给她以最纯洁最善良的回报。

她当然迅速洞察了我的世界。感知到我品质本体的纯真,她像火一样向我蔓延而来,烤得我心惊肉跳,脸皮发烧。我们很快便被融化了,彼此亲密无间,令小站倾倾欲倒。在当今以道德评判是非的社会里,我们彼此谁也没有感到这是一件什么糟糕或者不光彩的事,我们把这视作是正点进站的列车而已。

有了一百九十二个小时的期待,我的生活变得充实了。尽管有人吃饱喝足了以后,说我这是一百九十二小时的空虚、无聊,只等待那三分钟的精神发泄。我还得坚持我的观点:我从三分钟里塑造了我。不是么?因为有了三分钟,我就有了岸。有了岸,我就不再泛滥,也就不会成灾。我所有的烦躁之火都被苏月那一泓清澈的水流浇灭了,只剩下宁静。

我变得爱做梦起来。我把我做的梦说给苏月听,苏月有趣地看着我,并祝我做一个好梦。

“我会在梦中梦见你吗?”

“梦见过吗?”

我摇摇头。

她盯着我,面带笑容。

“如果在梦中梦到你了,该怎么办呢?”

“你说呢?”

“我能追上你吗?”

“晚上睡觉前把鞋子放整齐,就能追上我了。”

“你坐在火车里,我跑得没有那么快。”

“最好你别追上我。”

“为什么呢?”

“梦都是反的。”

……

我还未跋涉完冬天,就急匆匆地去掀动春天的门帘了。我的那种舒坦的感觉也逐步如浪涛,我将被淹没,仿佛使我回到童年时代,回到神秘的故乡。爱情不是玄之又玄的东西,原本就是一种单纯、朴实和热情的回归啊!

4

这样大约持续了半年,她说下次到我们部队玩玩。

“不是假话?”

“我说过假话吗?”

“玩几天?”

“就一天。”

想到是24个小时而不是三分钟的时候,我顿时像获得了一笔价值连城的巨大财富。

这是我疯狂青年时代中最疯狂的一天!

这一天火辣辣地进入我的血液,完全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进程。当我有一天老态龙钟,这一天也会挂在我银白的胡须,我随手可以将它拂掉,砸响我全部快乐和痛苦的回忆。

十点零三分,列车准时进站。我立即用我这双渴求的眼睛将苏月捕获了。她着一身藕荷色的连衣裙,显得淡雅清丽,立即风靡了站台上所有的目光。我特别殷勤地迎了上去,伸手接过她肩膀上那个月亮形小挎包,靠着她的右膀,在人们锥子般的目光之下,旁若无人般走出了小站。

最初,我只感到那天天气特别好。蓝天万里,微风习习,空气清爽,芳香扑鼻。仿佛这是个充满节日气氛的日子,密密麻麻的褐色蜂群嗡嗡旋转,偶有蓝色蝴蝶翩翩舞过,我饮啜着清新纯净的空气,我想王子也不过如此!以前只是在漫长的孤独中,脑海里翻腾着一个可爱的名字!我们好像不是走向我的宿舍,倒像走向和谐、友爱、纯情的天堂。

用罢午饭,苏月提议,到雪山脚下去玩。

我给她找来一顶草帽,白白的,蘑菇一般。

“不用。”

“戈壁滩中午的太阳挺毒。”

“毒到什么程度?”

“把你裸露在外的皮肤加点颜色。”

我们向东而去。走出营房不远,苏月的高跟鞋就不听使唤了,一歪一扭地走在高低不平的鹅卵石滩上。我很怀疑,我们是否能到达我只用半小时就能到达的雪山脚下。我用同情的目光看她,人类为了装饰自己,反而常常使自己狼狈不堪。

她把手向我伸过来,我以为是要我拉她一把,谁知她一把挽着我的右臂朝前走。她挨我很紧,有时身体重心向我倾斜。她的充满紫罗兰芳香的头发不时地撩着我的右腮,有婴儿之手抚摸的快感。

道路越来越陡峭,且又蜿蜒向上。这样,我就不得不用力拽她。一次,我用力过猛,她整个儿扑在我怀里。她的胸脯柔软地压向我,一股陌生的力量,带着万千响箭,扎得我心里燃烧起一种焰火。我趁机俯向她,想把我的吻栽向她百合花的嘴唇。她微笑着,一扭头,挣脱我,跑开了。

第一次接吻,便遭拒绝,应该心灰意懒了。然而我却庆幸遇到一个善于自我保护的好姑娘。倘若一个漂亮姑娘,在纷繁复杂的大千世界面前,没有一点自我保护能力,随便接受他人拥抱之类,其结局一定不是很美妙的。

我们整整走了一个小时。美丽的雪山在我们面前便随手可触了。这样独特的景色,除了在西北,你还能到哪儿再找到?远处是金黄的沙漠,散着缕缕青烟。一些灰暗的片状云带,固定在湛蓝的天空。近处有一条狭长的河谷,河谷两边开满了一丛丛、一蓬蓬马兰花,两条飘带似的,衬着河谷。河谷流水如注,潺潺有声。阳光下,波光闪闪,银色项链般从雪山流下,又从容不迫地沿河谷而去,暗蓝色的迷雾,朦胧着河谷,河谷更显得神秘、恬静和温存。举目雪山,已不能说白雪皑皑了——阳光这位最具权威的魔术师,在你不知不觉中改变了一切:山上覆盖的、闪耀着夺目光辉的是蓝雪!蓝雪也是那么生机勃勃,那么志得意满地与那相互交错、绵延不绝的山峦为伍,谁也没有办法把它们分开。人太渺小了,不能以为自己可以办到,但千年努力,终归失败,蓝雪竟如山峦骑士的铠甲。如果你盯它太久了,它就放出比针还要小一千倍的银箭,扎你的眼睛,不使你瞎,却使你酸得难受,好久好久不敢再看它。

苏月揉揉眼睛,我也揉揉眼睛。我们像两匹失缰的马,从栅栏里跃出,在雪山脚下放纵地奔跑着,彼此宣泄着压抑久久的情感。苏月时而笑语飞扬,时而沉默不言,时而挽着我向前,时而用双手勾住我的脖子,面对面地看着我。那时我那扰乱的心灵,又回复到平静。我仿佛从一个翩翩少年,一下子长成一条沉沉的汉子,一个颇像样的具有骑士风度的恋人。我所有不太明朗的地方都亮起了绿灯。使我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广阔的、新鲜的、色彩缤纷的大千世界以及那舒适可亲的画廊长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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