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围城》,便想买《围城》。无论何时,无论以什么代价,都要将原著看上一遍,然而,好几个偶然的机会,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读到了它。“我想买《围城》。”说的遍数多了,买书为了看书的动机早已全无,剩下的仅仅想拥有而已。为了买而买——无味。
一直想去灵峰探梅。今天已和爸爸约好下午就去,在心里暗暗勾勒梅树丛丛梅朵绽开的盛景,只为了等待一个已计划好的下午。然而小睡后的爸爸说什么也不肯再起床,好说歹说,说了不下十次我要去灵峰,他终于肯去了,我却真不想走了。然而还是去,为了去而去,尽管无味。
过年时很热闹,家里来了好多客人——因为我家请客,姑姑做了好多八宝饭,说是凑个热闹。餐桌上,杯光碟影,菜肴虽说丰盛却是销势平平。独有八宝饭,长驱直入每个人的口腹。于是一碗吃完再上一碗,再吃完再来一碗,如此这般,看到它也就饱了,更别提先前的美味。当然——无味。
记得读小学时,老师带我们去参加一项什么活动,规定每个女孩子都要穿短裙。不是连衣裙,也不是背带裙,一定要那种系带的短裙,可是我没有,我有许多条裙子,唯独没有那么小的短裙。怎么办?我急得呜呜哭,第二天只得套上妈妈的短裙。把上面的一大截翻下来,拿根带子系了,虽然穿着很别扭,可是毕竟是条短裙——那种系带的短裙。我,总算是按老师的要求做了。可是,这一天我不快乐,根本不快乐,因为我别扭——为了这条翻了一大截的裙子……
多说几句无味,多吃几口无味;多了一点认真,也是无味。原因似乎很多,可又似乎只有一个——物极必反。那么应该可以适可而止了?然而许多事虽然早已知道它到了适可的程度却又不是你我所能阻止得了的。当我不再想买《围城》的时候,我可以不买,干嘛要买呢?不拥有又如何?为了证明自己言出必行;当我不再想去看梅时,我可以不去,干啥要去呢?怕爸爸说我出尔反尔;当我们不再想吃八宝饭时,我们可以不吃,为什么要吃?说声“行了”,不就行了?当我没有短裙时,我可以穿漂亮的连衣裙,为什么不穿怕老师责怪我?真是小傻瓜一个。老师没有理由责怪我,因为我真的没有短裙。
虽然说物极必反,而不也可以使物极却并不反。无奈我是没有这份能耐的。我只能放放马后炮。也是,人情阻碍了我,就像现在就想结束这篇文章了,然而我怕它没有结尾。为什么怕呢?因为我怕低分,其实低分又如何?实在真的没有什么。
依然梦见,依然思恋,/在阴雨连绵的早晨,你的脸蛋变成/无名女生的脸蛋,莫非一种惩罚?既然有时,你屈尊微笑,/既然微笑的嘴角已挂有宽恕。/在姐妹们的围攻中,你是一件/使她们感到欣慰的奖赏,她们的指控如荆棘/将你团团困住,/安娜,你犯了什么弥天大错,制造了什么伤痕?
(德里克·沃尔科特《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