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给了我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以重生,但必须在人和猪之间选择。
猪?刹那间一头脏兮兮、胖乎乎地挺着大鼻子四处游走的懒猪的形象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天哪,我怎么可以是一只猪?单是那极臭的猪圈已叫人难以忍受,更别说还要被绑在肉板上任人宰割?
“你先别忙,”上帝发话了,“我知道做猪不好,但你可以先看看你这一辈子会怎么过。”
上帝让我看见了,我的今生。刚出生时,咦,这孩子怎么不会哭啊?不等我反应过来,“啪!”一巴掌打在我的屁股上,我终于张开大嘴,哭了出来。我是不是感到痛了?无从而知。
1岁:我要学走路了。额头不知亲吻了大地多少次,膝盖不知被碰破多少次,总算能勉强抓着妈妈的手四处走动了。
8岁:我上小学了。从此我有了一个令我又爱又恨的伙伴——考试。他可以让我得到爸爸妈妈的怒斥和责打,也可以让我得到妈妈的糖果和奖金。这个朋友牵着我的鼻子走过了我的整个青年时代,一直到现在的我。
25岁:事业不如意,做事四处碰壁,以为到家里可以松一口气,但总容忍不了丈夫的随便。俩人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争得面红耳赤,夜里躺在床上暗自流泪:下辈子再也不做人了!
40岁:孩子大了,要考大学,要谈婚论嫁,可是家里却捉襟见肘,于是要顶着炎炎烈日,要冒着暴雨风雪,带着微笑的面具去面对你准备向其借款的人……
79岁:我的生命行将终结。且不说死前的手术给我带来了多少折磨与痛苦,单是要离开我的儿女与子孙就令人精神上无法承受,看着泪流满面的儿孙们,我体味到了他们的痛苦,但我,终究是要离开的呀!
伸手擦泪之际,上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究竟选择什么呢?”
这样看来,人生几乎全是痛苦,我该怎样选择,做一只猪吗?猪的生活波澜不惊,不会有痛苦,不会有挫折。在它的生命纸张上只有四个字:单调简单。我要这样地生活吗?
不要,我要做人,做一个真真正正完全意义上的人。我知道,人生旅途中充满了痛苦和失望,但这是不可或缺的。猪,不会有痛苦,所以它们也失去了得到快乐的权利。我想大声地告诉我自己:迎接痛苦吧!痛苦过后,必然是快乐的天空,这样明丽的天空,谁能够割舍得了呢?
这些画如明清小品耐人寻味,有时,这些画会把我的思绪带入一种远远的意境中……它象征性地推出了人生的镜头,传达一种现代人的焦虑、苦闷、迷惘、困窘、无奈和悲凉,点化人们的情感方式和生活态度,同时又给人以梦幻,在精神的废墟上聚拢起零星的希望而引发人思考人生,以使人的灵魂获得释放……
(杨莹《读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