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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送走

我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家里。阿姨正匆匆忙忙的准备外出。她看见了我,大声的嚷嚷道:“城宇,你死哪去了。你爸住院了,我去医院,你在家好好的照顾子聪。”

“爸爸,怎么呢?”

“他在上班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我走了,记住了,照顾好子聪。”

“阿姨,放心吧,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徐菲走了,爸爸住院了,怎么这几天伤心的事接踵而至呢?

我看着子聪正趴在地上玩玩具,我走到客厅,坐在了沙发上。我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一直发愣到子聪叫我。

“哥,我饿了。”

“你先玩一会,我这就去做饭。”

做饭这种事情,在我八岁的时候,我就会了。那时,阿姨跟我说,男孩子一定要很小就要学会独立。所以从那时起,只要阿姨不在家,都是我自已做饭。

我到了厨房,做饭,做菜忙活起来。在我和子聪开始吃饭的时候,子聪夹着菜,一边吃一边说道:“哥,你做的菜比妈妈做的都好吃。”

我在心里想,这是当然,我好不容易要让自已吃饱一回。平常家里的人在一起吃,好吃的都让阿姨给子聪夹去了。所以,每次我自已做饭的时候,都会多炒几个菜,让自已吃个饱。

晚上的时候,我给子聪洗了澡,便去看动画片了。我坐在床上,想着徐菲的事情,也不知道她到了没有,也不知道,此时的她在做什么?

九点的时候,子聪叫我。我走到他身边,问道:“什么事?”

“哥,我要睡觉了。”

我关了电视,把子聪安顿好之后,回到卧室。有时候,我感觉自已就像一个大人,有时候,我感觉自已脆弱的连小孩子都不如。我躺在床上,再一次想着今天我和徐菲的别离,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她?很想她了,很想——

阿姨在第二天早上回来了。她把我叫到了面前,悲泣的说道:“城宇,你爸爸这次伤的很严重。以后阿姨会花很多时间和金钱在你爸爸身上,所以以后阿姨就没有能力供你继续读书了。”

“爸爸他怎么呢?伤在哪?我想去看看他。”

“城宇,你是一个成绩优异的孩子,阿姨不想因为家庭拖累你,所以阿姨决定把你送到你乡下的外婆家。”

“阿姨,我可以不去吗?我在家可以帮您照顾爸爸照顾子聪。”

“必须要去。你现在去收拾你的衣服,收拾好之后,我送你上车。”

“我不想去。”

“城宇,阿姨现在没有精力照顾你,你去你外婆那里,她们会对你很好的。”

“阿姨,我想见见爸爸。”

“城宇,你这孩子,怎么一点都不懂事。你爸爸现在躺在医院,你去,就能减轻他身上的疼痛吗?你赶紧了,阿姨没有时间,听你磨磨叽叽的。”

“阿姨,我不想去外婆那里。”

“必须得去。快点,一会赶不到车了。”

“我见见爸爸了再走,行吗?”

“不行,你爸现在需要静养,等他什么时候好了,我和他去接你。”

看着阿姨一副赶我出门的模样,我知道自已没办法留下来了。我走进自已的卧室,看着熟悉的一切,闻着熟悉的味道,真的很不舍。既使这个家庭,它让我从来没有感觉到过温暖,可是这家里还有我的亲爸爸。尽管爸爸对我的关心很少,但是我知道,爸爸在心里还是有我的。他现在住院了,我想看他一眼,阿姨都不允许。

我开始整理自已的东西。我从衣橱里取出了所有的衣服,一个箱子还没有装满。我把床边的书包拿了起来,看了看,随后,将书桌上所有的小木偶装进了书包,然后背在了背后。

在出卧室之前,我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玉佩,有泪在眼眶里打转。

“城宇,你能不能快点?”

我走出了卧室,回头又看了看自已住了十多年的房间。我在心里想着:可能在以后,这个房间永远不会再属于我了。阿姨趁爸爸住院送我走,就是想让我永远的不要回来了,她赶我的心,从她进这个门就有了。我一直都知道,她讨厌我。

“城宇,你收拾好没有?”

我走到她跟前,说道:“好了。”

“那就赶紧走。”

“阿姨,请求你一件事情。如果以后有人给我写信,你可以转告给我吗?”

“给你转告。你都收拾好呢?”

我点点头。

“我们就快点走吧。”

“阿姨,如果有我的信,你一定要告诉我,行吗?”

“我耳朵不是聋子,说一遍就够了。”

“阿姨,我真的就不能见见爸爸吗?”

“城宇,你爸爸现在需要静养,你这个时候去,会影响到他的。”

“我不打扰他,我就站在门房外看看也不行吗?”

“城宇,阿姨现在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在这个时候,能不能听话一点,不要再添乱了。”

我不再吱声,在这个家里,阿姨从来没有满足过我一点点的愿望。我早就应该想到,何必还要央求她。

阿姨出了门,我跟在她身后。到了车站,我上了车,然后她把车费递给了司机,就匆匆的走开了。在走的时候,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我看着阿姨匆匆而去的身影,我清楚的知道阿姨就是想让我离开这个家。明明白白的告诉我,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我清清鼻子,强忍着快要掉出来的眼泪,试着把心里的酸痛让它沉淀在心里。

车子启动了,窗外的建筑物在眼前,一晃而过。一个上午的颠簸,终于到了站。

我随行人下了车,站在陌生的路面,感觉有点茫然。我还是在六岁的时候,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的姥姥家,这一别就是八年。不知道外公外婆对自已还有没有印象,而我对她们的印象却已经是很模糊了。

在我的印象里,我依稀的记得,村口有一棵大树。外婆的家就在那棵树附近。在我不确定的情况之下,我一直往前走着。走着走着,我真的看见了那棵儿时的大树,只是这棵树比原来更茁壮更枝叶繁茂了。

我走近了大树,看着周边的房子,眼生的感觉让我有些害怕。在我的印象中,这里原来都是些矮矮的房子,可是眼前的,全是二层三层的大楼房。我开始怀疑我是不是走错地方,可是这时我又该往哪里走呢?我站在大树下,四处张望。

“小朋友,你找人吗?”

“大爷,我想找我姥姥家。”

“她叫什么?”

“我妈妈姓黄。”

“我们这里姓黄的人家很多。”

“大爷,我记得以前我外婆家离这个棵树很近,应该就在附近。”

“是吗?我就在这附近住了。你叫什么?”

“莫城宇。”

“城宇,你真的是城宇吗?”

“你是叫城宇。您是?”

“我就是你姥爷。”

“您是我姥爷,真的吗?”

“嗯,城宇,你和你妈妈眼睛一样。大大的,有神。嘴巴鼻子都很像。”

“哦。”

“城宇,我带你回家。”

姥爷拿着我简单的行李,我跟在他身后,随他回到了家里。姥爷一进屋,便嚷着说道:“桂芳,城宇来了。”

姥姥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看着我,满是皱纹的脸上笑了花。她拉着我的手,激动的说道:“城宇,都长这么高了。”

我嗯了声。

姥爷问道:“城宇,你爸怎么突然让你一个人过来呢?”

“爸爸出了一点意外,阿姨就把我送上了车。姥爷,阿姨可能容不下我了。”

“她不要你了,还有我和你姥姥。以后你就跟着我们。”

“谢谢姥姥姥爷。”

“傻孩子,照顾你是我们应该的。”

“城宇,你和你姥爷聊着,我去给你准备吃的。”

“外婆,我还不饿。”

“城宇,不饿也得吃,你看你瘦成什么样了,也不知道你那个阿姨每天是怎么对你的。”

我看着外婆,苦笑了笑,说道:“人瘦一点,显得精神。”

“你现在是正长身体的时候,怎么能瘦了。我去准备了。”

看着姥姥和姥爷都对自已的热情,我一路的担忧少了很多。或许阿姨赶我走,对我来说是种好事。只是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不知道以后和徐菲之间怎么联系。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家里来了两个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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