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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亡命追杀

徐知诰和杨溥忙了整整一夜,平定王宫禁军的反抗,剿灭杨渥的余党,直到第二天上午,才有人向他们报告,云夏公主不知去向。杨溥说:“她一定是逃往南平了,去,往西追捕,把她给我抓回来。”

“慢。”徐知诰说:“不是把公主抓回来,而是请回来。公主是先王血脉,你们一定要恭敬有礼。去吧。”

按照杨溥的意思,云夏是高宜芳的女儿,他杀了高宜芳,公主一定对他恨之入骨。虽然一个小女孩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但给他制造麻烦是必然的。为了杜绝后患,最好是斩草除根。但是,徐知诰对他杀高宜芳一事已是十分不满,他不能当着他的面再下令追杀公主。这次政变成功,依靠的就是徐知诰的力量。自己做大王还要依靠此人,现在不是得罪他的时候。

徐知诰的心中却是另一番打算。他杀杨渥是因为杨渥害死了先王和宰相,对众人来说,他是先王的忠臣,自然要保护太后和公主的安全。杨溥杀太后是他始料未及的,使他十分恼怒,但事情已经发生了,也无可奈何。如果能护得公主周全,也算是对群臣勉强有所交代。

此时的飘雪、云夏和晓天,已经行走在江都郊外的路上。昨天晚上,飘雪和晓春把带到他们的住处。今天一早,飘雪找到一件普通的衣服给云夏换上,城门刚开,他们就踏上了通往南平的道路。

飘雪心里盘算着,此去南平的国都江陵,有三四天的路程,在天松楼干活攒下的银子,虽然不多,但足以够他们吃饭了。至于住宿,只能将就了,可以到农家借宿。公主千金之躯,只好受些委屈。他们杀了王后娘娘,不知为什么没有杀公主,也许当时没有顾得上。如果他们派兵追杀公主,事情就危险了。愿老天爷保佑他们不会追杀公主。可是万一呢?想到这里,飘雪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云夏从半夜苏醒过来,就再也没有说一句话,也没有哭泣。锋利的剑刃、殷红的鲜血、母后苍白的脸、断断续续的话语完全占据了她的头脑。她的身体只是机械地行动着,飘雪叫她走她就走,叫她休息她就休息,叫她吃东西她就吃东西,叫她喝水她便喝水。晓春试图同她说话,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紧紧地跟在飘雪身后,紧绷着嘴唇一言不发地走着。晓春见无人同他说话,觉得很无聊,捡了一根树枝,边走边抽打着地面。

当天晚上,他们一直走到天黑才停下来。飘雪看见田间地头有一间简易的房子,一个老农住在里面守望稻田。她向老农请求借宿一晚,答应帮他看守稻田。他们三人就挤在屋内的床上。

飘雪见云夏皱着眉坐在床上揉脚,就走了过去:“我来帮你揉,不能光揉脚,腿也要揉一揉,小腿、大腿都要揉,要不然,明天会疼的。”她一边揉一边说:“公主累坏了吧?先忍耐两天,等咱们到了南平,见到你外公就好了。公主,你叫什么名字?”

云夏终于开口说道:“杨云夏。”

“云夏公主,今天一天你都没有说话,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身子。”

云夏趴在飘雪的肩上,无声地哭了,泪水顺着脸颊不停地流下来。飘雪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过了许久,云夏才停止了哭泣,三人倒在床上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飘雪首先醒来,她透过窗户向外看,见小屋紧挨着一条大路,大路的那边是一座山。她下了床出了门看了看天,今天仍然是个好天气。当她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村庄时,发现有几个穿着吴国士兵服装的人,正在向村民询问着什么,立即警觉起来,意识到他们也许是来追杀公主的,不管是不是,为了安全起见,得赶紧离开这里。

飘雪迅速叫醒云夏和晓春,三人收拾好东西,出门就往山上跑去。

一个士兵看见了他们,大声喊着:“站住!不要跑!站住!”一边喊一边朝他们奔了过来。

飘雪三人跑得更快了,他们很快穿过大路,拐进了上山的路。

那名士兵的叫喊声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又有几个士兵朝这边赶来。那个叫喊的士兵已经冲到了路上,这时,他的前方,一个中年人疯了一样跑过来,大声喊着:“不好了,牛奔了!牛奔了!”边喊边往田间逃去。接着,一阵蹄声传来,声音越来越大,好像有千军万马在狂奔。在路中间的那名士兵犹豫着是往前走还是往后退,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无数的牛像暴风一样冲过来,把他卷了进去,惨叫声立即湮没在牛蹄声中。

牛奔的场面是惊心动魄的,成千上万头牛疯了一样狂奔,声音像雷声隆隆,卷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久久不散。等到尘土散去,道路清晰可见时,飘雪三人早已不见踪影,而先前发现他们的那个士兵也像尘土一样不知被卷到什么地方了。

雷蒙,这一队的头目,挥了挥手对惊魂未定的手下下令:“追。”一行人沿着山路追了过去。

飘雪三人赶了半天的路,她和弟弟还不觉得怎样,但云夏已经吃不消了。从小娇生惯养的她,哪里吃过这样的辛苦?她早已筋疲力尽,一直在硬撑。现在,她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

飘雪走过来对她说:“公主,这里不是休息的地方,追兵还在后头。我们到前面的树林里头歇着。”拉起云夏,三人一起走进了树林。

高大的树木并排而立,阳光从树叶间透出来,投射到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影子。飘雪从包裹里取出一块干粮,三个人分开吃了。

他们正准备上路,忽然听到林子外有人说话。“这里有一个林子,他们会不会躲在里面?”“走,进去搜一搜。”

飘雪一把把云夏拉起来,小声说:“公主,咱们上树。”又对晓春往树上指了指,晓春明白姐姐的意思,转身抱住一颗树,像猴子一样“蹭蹭蹭”就爬到了树上,躲在了树枝之间。

飘雪对云夏说:“我来帮你,先踩在我手上,再踩住肩膀,使劲。”

云夏虽然没有爬过树,但身子还算灵活,在飘雪的帮助下爬到了树上。飘雪随后也爬了上去,两个人压低身子,伏在树枝间。

雷蒙领着人在树林里转了一圈,没有发现任何人,以为他们已经赶过去了,于是撤了出去。刚走出树林,一个士兵说:“头儿,我有点内急,再进林子一趟,马上就来。”

“你小子懒驴子懒马屎尿多,动作快点。”

晓春躲在树枝间,好长时间不见动静,以为追赶的人已经走远了,就从树上溜了下来,叫:“姐姐!公主!”那个返回树林的人正在提裤子,听见有人喊公主,立马从树后窜出来,一把抓住晓春:“你刚才喊什么?公主?公主在哪里?快说,公主在哪儿?”

晓春大喊:“放开我!放开我!”对着那名士兵又踢又咬,那名士兵“哎呦”一声松开了手,晓春扭头就跑,那士兵上前一把又抓住他:“你个小兔崽子哪里跑?走,去见我们的头儿。要是再不老实,小心扒了你的皮!”拖着晓春出了树林。

飘雪在树上把一切看得清清楚楚,悄声对云夏说:“公主,你在树上不要下来,我去救晓春。”云夏点了点头。两天的相处,云夏已经把飘雪当作自己的姐姐,信任她依赖她。

飘雪从树上下来,绕了一圈,从另一个方向出了树林,向那群士兵走去。看见晓春,便喊起来:“晓天,原来你躲在这里。龚珠找不着你,已经回家了。娘叫你回家吃饭呢。”

那群士兵正在逼问晓春公主的下落,听到飘雪提到“公主”,呼啦一下子围了过来:“公主在哪里?快说。”

飘雪指了指远处的一所村庄说:“龚珠已经回家了。”

雷蒙拿出一个碎银子对飘雪说:“小姑娘,你带我们去找公主,这块银子给你,好不好?”

“好吧。”飘雪痛快地接过银子,塞在腰间,向前走去。雷蒙和他的士兵跟在后面。

飘雪问:“你们是谁?找龚珠做什么?”“我们奉命接公主回家。”

“回家?龚珠的家就在这里?回什么家?她是我们家的人,要回,也是回我们家。”“公主怎么可能是你们家的人呢?”

飘雪指着晓春说:“龚珠是他未过门的媳妇,早晚是我们家的人。我父亲与龚伯父一向交好,龚伯伯就把女儿许给了我弟弟。”

“你说什么?公主叫什么名字?”“叫龚珠啊。龚伯伯姓龚,她自然也姓龚,因为她是龚伯伯的掌上明珠,所以就叫做龚珠。我妈妈可喜欢龚珠了,说……”

一个士兵听了飘雪的话,对雷蒙说:“大哥,看来她不是我们要找的公主,咱们还是往前追吧。”

另一个士兵说:“我怎么看着,你们像今天早上同公主一起逃走的那两个小孩呢?”

雷蒙问:“看清楚了吗?”“离得太远,看不清楚。”

雷蒙忽然想到了什么,急忙问那个去树林中方便的士兵:“你是在哪里发现这小子的?”“他从树上溜下来,被我逮个正着。”

雷蒙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公主躲在树上。走。”率领着众人冲进了树林。飘雪和晓春提心吊胆地远远地跟着。

不一会儿,就听见一个士兵在喊:“找到了!找到了!在这里。公主,下来吧。”

雷蒙对着树上行了个礼说:“公主,属下奉丹阳郡公之命前来接公主回宫,还请公主下来,随我们回去。”

树上的云夏默不作声。

雷蒙继续说道:“丹阳郡公是不会伤害公主的,请公主和我们一同回去吧。”见没有动静,又说:“若公主不肯下来,属下就要上去了,休怪属下无礼。还请公主小心,不要摔下来。”

云夏知道不下去是不行了。于是慢慢地顺着树干往下滑。她没有爬过树,也不知道怎么下树。双手抱住树干身不由己地向下坠落。幸亏雷蒙在下面接应着,她才没有摔倒。

士兵们带着云夏走出树林,经过飘雪身边时,云夏幽怨地看了她一眼。飘雪明白,云夏误会了。

望着他们越走越远,晓春说:“姐姐,我们该怎么办?”“先偷偷的跟着,看情况再说。”

虽然夏季已过,秋老虎依然厉害,午后的阳光发出耀眼的光芒。士兵们奔波了大半天,终于找到了公主,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顿时觉得又累又热又渴。走不多远,发现路边有一所院子,决定在那里休息一下。

这是一所废弃的院子,房梁已经残缺不全,有烧焦的痕迹,屋顶基本上没有了,院墙也只剩下半边,里面杂乱地堆着一些木头和石块。

飘雪和晓春远远地看见他们停下来休息,也顺便拐进路旁的一个农家院子。

一个和晓春年纪相仿的男孩从屋内走出,看了他们一眼。飘雪说:“哦,我们路过这里,歇歇脚马上就走。”

男孩没有说话,走到院子的井边打了一桶水,取过一个瓦罐,往里面倒水。

飘雪问“小弟弟,你准备做什么?“我爹妈在田里干活,我给他们送水喝。”

飘雪灵机一动,对男孩说道:“小弟弟,那边有一群官兵,你也给他们送点水喝好不好?”见男孩不吭声,又说:“他们走得又累又渴,见到你的水一定会抢的,你爹妈就喝不着水了。你给他们也送点水,他们就不会抢你送给爹妈的水了。”

男孩想了想说:“那我再打一桶,送两桶水,他们喝不完,我爹妈就有水喝了。”他走到井边,又打起一桶水,把水瓢挂在桶边,用扁担挑起两个水桶,出了院门,直行而去。那男孩的力气很大,挑着两个水桶居然走的稳稳当当。

在男孩打水、取扁担的时候,飘雪趁他不注意,把一包蒙汗药撒在水桶里。这包蒙汗药是在徐温遇害的那天她在天松楼中捡到的,出发的时候就把它揣在了怀里,没想到这时候派上了用场。飘雪见男孩出了院门,便起身来到厨房,见灶台上放着两个红薯和几张烙饼,就包起来放在自己的包裹中,又把她和晓春随身的水袋灌满。做完这一切,飘雪取出雷蒙给她的银子,放在灶台上,和晓春出了院门,远远地看着动静。

雷蒙他们三三两两地坐着。一个士兵凑到雷蒙面前:“雷大哥,你说,咱们主子连太后娘娘都杀了,他会放过公主吗?”

“咱们主子也许已经登基成为大王了,他早晚会把公主干掉的。现在只是碍着神武将军的面子罢了。”

“既然如此,咱们何不为主子分忧?”“你是说,咱们现在就把公主杀了?”

“大哥你看,公主长得如花似玉,卖到青楼中肯定值不少钱,兄弟们都可以分上一笔。回去咱们就编一个公主坠崖或者失火被烧什么的应付过去,反正主子也不会深究的。”

“可是,主子不好向徐将军交代啊。”

“徐将军只是做做表面文章罢了,又不是真的关心公主。况且是他扶持咱们主子做大王的,就算是他知道了,难道还会为此跟主子翻脸吗?主子把太后杀了,他不是也没怎么样吗?毕竟主子是君,他是臣呀。”

“你说的都对,可是这事也忒大胆了些。”“雷大哥,弟兄们都不容易啊,都有家有口的,咱们那点儿饷银哪儿够啊。”

他们二人的声音不大,但云夏在一旁听得真真切切。短短两天之内,她的人生就天翻地覆。两天之前,她还是个无忧无虑的、众人捧在手心里的公主。两天之中,母后惨死,她仓惶逃命,现又落入魔掌,陷入人人欺凌的境地。悲、痛、哀、怨、惊、怒、恨各种情感惊涛骇浪一般冲打着她的心。她小小的年纪就经历了生活如此的残酷,反而哭不出来了,只是用仇恨的眼光盯着哪个给雷蒙出主意的士兵,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一道疤痕。

雷蒙并没有注意到云夏仇恨的眼神,他的士兵拦下了一个挑水的男孩。尽管男孩大声嚷嚷“你们别喝完了,给我爹娘留一些”,但没有人理他。大家都渴坏了,争先恐后地围在水桶边,有人用瓢,有人用手,有人在灌水袋。一个士兵舀了一瓢水来到云夏面前,问:“公主,要不要喝水?”

云夏把脸扭向一边,不予理会。

那士兵碰了个钉子,也不在意,走到一旁自己把水喝了。不一会儿,雷蒙和他的士兵们全都东倒西歪,不省人事。

挑水的男孩看到这种场景,吓得“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身就跑,边跑边哭。

飘雪和晓春从远处奔过来,飘雪招呼云夏:“公主快走。”晓春照着那个抓他的士兵身上踹了一脚:“叫你抓我,你抓呀。”

云夏见士兵们倒在地上,本来也十分吃惊,看到飘雪和晓春出现,心中就明白了。她问:“是你们干的?”

“我在水里下了蒙汗药,药效恐怕持续不了多久,咱们快走。”

三个人出了院子,云夏紧紧地抱住飘雪,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飘雪搂着她问:“怎么了?”“刚才,我以为,以为你们……”

“你以为我们把你出卖了,是不是?”云夏点了点头。

“我娘说,做人要讲信用,说过的话要算数。我已经答应王后娘娘要护你周全,就一定说到做到。王后娘娘对我有恩,我不会弃你不顾的。好了公主,我好喜欢你呢。我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妹妹了。以后我就叫你云夏妹妹,好不好?”

“嗯,飘雪姐姐。”

第二天,他们赶了一天的路程,黄昏时分,来到了沙头市,已经是南平境内了。

沙头市虽然没有江都那般繁华,却也十分热闹。晓春好奇地东张西望,偶一回头,发现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躲在了屋墙后面。虽然他换了平民的装束,晓春还是认出了他,正是昨天在树林里抓他的那个士兵,连忙跑到飘雪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襟:“姐姐,那帮坏蛋在后面。”

飘雪心想,他们竟然追到了南平境内,为什么不动手抓公主呢?转念一想便明白了:这里是南平,他们要是在大街上随便抓人是会引起官府注意的,一定要在无人的地方下手才不至于惹麻烦。他们三个要不要去镇上的衙门,向县官大人禀报公主的身份,请求他们的保护呢?不行,这个办法行不通,县官大人不会相信他们三个孩子的话,一定把他们轰出门了事。

飘雪正在踌躇,见前面不远处一所大院门口张灯结彩,人来人往,好不热闹,就问旁边的小贩:“前面怎么这么热闹,可是有什么事情?”

那小贩回答:“姑娘是外地来的吧?你有所不知,那里是聚贤庄,庄主姓郑,是个商人,很有钱呢。郑庄主的三夫人又给他添了个儿子,宝贝得不得了。今天大摆筵席给儿子做满月呢。”

飘雪正在想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安全,听到此,心中有了主意,说:“走,我们也去凑凑热闹。”一手拉着云夏,一手拉着晓春,来到聚贤庄大院门口。眼见一位拄着拐杖的老妇人进了院门,飘雪喊了声“奶奶,等等我们”,便跑了进去。守门的家丁以为他们是哪个客人带来的孩子,也就没有阻拦。

院子里摆满了桌凳,客人们宜群群围坐在桌子旁边。不一会儿,聚贤庄的郑庄主出来寒暄了几句,筵席正式开始,各种菜肴流水一般端了上来。

飘雪和晓春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很少吃到这样丰盛的饭菜。公主虽然吃惯了各种高级菜肴,但连日来疲于奔命,没有吃过一顿像样的饭菜,此刻也是胃口大开。三个人吃得是酣畅淋漓。

郑庄主虽然是个商人,但喜欢结交各类朋友。席间,一帮文人雅士玩起了猜谜游戏。一个文人连出了两个谜语都被猜中,被罚了两杯酒。只见他清了清嗓子说:“下一个谜题:刘邦哭,刘备笑。打一字。”旁边的人纷纷思索,一时之间无人能够猜出。

这时,一个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这个字是翠。”众人循声望过去,只见另一张桌子旁,一个双眸如星星般的少女正望着他们。她的衣服破旧,而且宽大不合身,但神情中却透露出一种高雅脱俗的气质,刚才的话就是她发出的。

这个少女正是云夏。她见众人抓耳挠腮,苦苦思索,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出谜题的人见回答上来的居然是一个小姑娘,颇感意外,问:“姑娘可否解释一下,为什么是翠字?”

云夏说:“翠字上面是个羽,羽字既指西楚霸王项羽,也指忠义公关羽,下面是个卒,就是死的意思。项羽死了,和他争夺天下的刘邦当然要笑,关羽死了,和他桃园结义的刘备可不就要哭了?”

众人一想确实如此,不禁纷纷叫好。见云夏小小年纪便有如此才华却又不认识,便询问她是谁家的孩子,师从何人。此时的云夏已经不是几天前那个颐指气使、天真任性的云夏了,她知道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急中生智拽起了文:“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庄主做生意走南闯北,见多识广,他已看出飘雪、云夏、晓春三人是从外地来的。云夏虽然衣服破旧,但行为举止间无不透露出大家闺秀的风范。正想仔细询问,听到她拽文,知她不欲以真相告知,也就作罢。心想这年头政局动荡不稳,落难贵族时时常有。他们不过就是混进来蹭顿饭,随他们去吧。

那个出谜题的人说:“姑娘是偶然猜中呢还是果真腹有诗书?”见云夏没有回答,说:“我再出一个字谜,看姑娘是否能猜中。日落香残,免去凡心一点;炉熄火尽,务把马匹牢拴。”

云夏低头略一思索,抬起头来对出题的人说:“这是两个字,先生不是要骂人吧?”“哦,我只是随口说的,没有想到忌讳。”他往四周扫了一圈:“还好,还好。”云夏笑了:“没有光头的了,是吧?”“姑娘真是聪明。”

席间的其他人纷纷打听:“到底是什么字呀,你们两个别光自己清楚,说出来也让我们明白。”这时,有人叫了起来:“我知道了,是秃驴两个字。日落香残,是禾,免去凡心一点,是几,上禾下几是秃字,炉熄火尽,是户,务把马匹牢拴,是马字旁,合起来是驴。”众人哄堂大笑。

那个出题的人接着说:“我这里有副上联,姑娘能否对出下联。”他也不等云下回应,便说道:“向阳门第春常在。”云夏回答:“积善人家庆有余。”“莲(怜)子心中苦。”“梨(离)儿腹内酸。”“船尾拔钉,孔子生于舟(周)末。”云夏想了想:“云间闪电,霍光(火光)出自汉中。”“姑娘好才华。”

筵席持续到将近深夜才结束,郑庄主安排好善后事宜,正要回房休息,家丁来报:“庄主,我们在柴房里发现三个小孩,他们请求借宿一晚。我们不敢擅自做主,特来向庄主请示。”说话间,家人带来了飘雪姐弟三人。

郑庄主一看是他们,并不觉得奇怪,问:“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到我的庄上?”

飘雪行了个礼回答:“小女名叫飘雪,因为父母去世,家道中落,我们姐弟三人要去江陵投奔亲戚。路过此地,想在此借宿一晚,还望庄主允许。”

席间的时候,已经有人向郑庄主报告,说大街上有几个人时不时地向聚贤庄探头探脑。郑庄主环顾席间,发现只有飘雪三人是陌生人,怀疑街上那帮人是冲他们而来,现在,他更加坚信了自己的判断。

“你们的父母是不是结下了仇家,仇家在追你们吧?恐怕目标是她。”他用手指着云夏。

飘雪怔了一下,飞快地反应过来,说:“我家主人确实结下了仇家,我受主母之托,保护我家小姐去江陵。”她拉着云夏和晓春跪了下来,说:“我家小姐的身份,请恕我们现在不能告知,如果庄主肯帮我们,我们会铭记于心,永感大德。”

郑庄主本来就是一个豪爽的人,他心想无论大人之间有什么仇怨,孩子总是无辜的,何况眼前的小姑娘才华横溢又美丽可爱,怎能忍心让她落入仇家之手。三个孩子激起了他的侠肝义胆。他连忙把他们叫起来,思忖了片刻说:

“这样,今天晚上你们先在庄上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有一批货物要运出,你们藏在货物中偷偷地出去。等出了镇子,我再用马送你们一程,他们就追不上你们了。”飘雪正想再说感激的话,郑庄主一挥手:“去,领他们到客房休息。”

第二天天刚亮,飘雪他们三人被装在箱子里,当作货物被抬上了车子。郑庄主亲自护送着出了镇。到了旷野之处,把三人放出箱子。郑庄主命人牵过三匹马,三名家丁一人一个把三人抱上马。

郑庄主来到飘雪面前,说:“我的人送你们一天,他们就追不上你们了。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你们翻过樾山,饷午就到江陵了。你们好自为之吧。”

飘雪说“庄主相救之恩,飘雪没齿难忘。如有机会,一定会报答庄主的。”

郑庄主命令家丁:“出发吧。”家丁们马鞭一挥,三匹马扬长而去。

当晚,郑庄主的家丁把飘雪他们安排在一户农家,嘱咐了几句,留下一些银子便离开了。

此日一早,飘雪他们就开始登山。樾山并不大,他们很快就到了山顶,开始往下走。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一想到马上就要到江陵了,孩子们的心都放松下来了,步伐也变得轻快起来。飘雪已经开始盘算到了江陵该怎样才能见到南平国王。

突然,云夏“啊呀”一声摔倒在地,顺势翻了几圈停了下来。飘雪和晓春连忙跑过去,只见云夏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双手捂着脚。

飘雪赶忙问:“怎么了?怎么会摔倒呢?”云夏忍着痛说:“刚才踩到了一块石头。”

飘雪说:“看看骨头断了没有?”脱去云夏的鞋,见她的脚腕上一片淤青,腿上有几处划伤渗出血来。她捏了一下云夏的脚,云夏“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飘雪说:“好像骨头没有断,来,试试看能走不?”她和晓春搀起云夏,刚迈出一步,云夏“哎哟”一声,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眼看就要到江陵了,却出现了这种情况,飘雪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坐下来,一边休息一边盘算:她和晓春是肯定背不动公主的。如今之计,只有自己先去江陵,用身上剩下的钱雇一匹马过来接公主。此去来回要两个时辰,不知道那帮追兵会不会追过来。昨天骑马跑了一天,也许他们会以为追不上就不再追了吧。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要把公主藏起来。她站起身来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不远处有一个山洞,对晓春说:“晓春,我们把公主扶进山洞中去。”二人合力艰难地架起云夏,来到山洞。

到了山洞,飘雪勘察了一圈,发现洞中又有一个小洞,两洞之间仅能容纳小孩通过。她返身对云夏和晓春说:“我先去江陵,找匹马让公主骑。你们两个在这里等着。如果有人来,你们就躲在那个小洞里,千万不要出来,也不要出声,等我回来。”

晓春问:“姐姐,你什么时候能回来?”“大约两个时辰吧。你们要是饿了,包裹里还有一些吃的。晓春,你要照顾好公主,我快去快回。记住,千万要藏好。”

飘雪叮嘱完,就急急向洞外走去,她跑一阵走一阵,半个多时辰便赶到了江陵城外。

飘雪刚走到城门口,一辆马车从城内驶出,几个人骑马跟在左右。其中一个对守门的士兵说:“里边是礼部大人,出城办事。”里面坐着的正是南平的礼部尚书苏文。守门的士兵让在一旁,放马车过去,还不忘讨好地在后面喊:“礼部大人走好!”

飘雪听见“礼部大人”几个字,心中一喜。反正国王是不会轻易见到的,何不现在就向礼部大人禀明真相,请他去救公主呢?于是追上去,绕到马车前,跪了下去,同时大声说道:“请大人快去救公主。”

苏文的随从喝到:“什么人?胆敢拦大人的车?”

苏文从车上下来问:“你说什么?什么救公主?”

“大人,吴国发生叛乱,大王和王后、不,是太后娘娘都被杀死了。太后娘娘临终前托付我把云夏公主带回南平。公主现在藏在樾山的山洞里,后面还有吴国追兵,请大人赶快前去搭救。”

南平国王的女儿嫁给了吴国的国王,生有一女叫做云夏,这事苏文是知道的。但吴国叛乱,国王和太后被杀,公主逃亡这样的大事从一个小女孩嘴里说出来,确实不敢让人相信。更匪夷所思的是,太后居然托一个小女孩把公主送回南平。可是,眼前的小女孩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撒谎。这样的事情,一个小女孩又怎敢乱编?又怎能编得出?

苏文踱到飘雪面前问:“你说太后托你把公主送回南平,为什么公主不同你一起回来,而是藏在了山洞中?”

“公主在下山的时候扭伤了脚,不能走路。我把她和弟弟安置在山洞中,先回来找人帮忙,还没有进城就碰上了大人您。大人,我说的都是真话啊,请您相信我。哦对了,太后娘娘还给了我这个。”飘雪从怀中掏出太后给她的玉玦,苏文的随从接过,递给他。

飘雪继续说道:“太后娘娘说,这是她的父王南平国王送给她的。。

苏文看那块玉玦,确是十分珍贵之物,对飘雪的话已经信了七八分。但这块玉玦是不是国王送给女儿的东西,却不敢肯定。他对一个随从说:“你带着这个东西,马上进宫禀报国王,请他定夺。事不宜迟,马上出发。其余的人跟我来!”

苏文翻身骑上马,一探身抓住飘雪的腰带,飘雪轻轻使劲,便被带到了马背上,一行人向樾山急驰而去。

云夏和晓春在山洞里等着飘雪。晓春少年心性,无忧无虑,即使有追兵追赶,也不放在心上。呆了一会儿,他觉得无聊,试图同云夏搭话,问她在宫中的生活是怎样过的,吃些什么、穿些什么、玩些什么,见云夏不愿意说话,又谈起了自己的生活,说起自己做过的游戏,玩过的东西。云夏本来一肚子心事,但也少年好奇心重,况且她从小生长在皇宫,对宫外的生活一无所知,听晓春讲的也觉得新鲜有趣,偶尔问一些问题。

两个人说了一阵,感觉有些饿了,把包裹里的干粮拿出来,晓春一摸自己的水袋是空的,就问云夏:“你还有水吗?”

云夏说:“刚才摔倒的时候,水袋被划破了。”“没有水,好难下咽,我去找点水来。”“飘雪姐姐叫我们要藏好。”

晓春并没有领会云夏不愿意一个人呆在山洞里的心情,说:“我跑得快,很快就回来了。”

晓春刚出洞口,立即又折了回来,急急地说:“那帮坏蛋追过来了,咱们快藏起来。”云夏一瘸一拐的,由他帮着两个人躲进了里面的小洞。

雷蒙领着他的人在聚贤庄外等了好长时间,不见飘雪三人出来,意识到他们是躲在车上的箱子里偷偷溜了出去,于是急急忙忙追赶,路上抢到两匹马,一行人轮换着骑。眼看下了樾山就是南平首府江陵,仍然没有看到公主的影子,以为公主他们已经到了江陵,只得放弃追赶。时值中午,阳光热辣,他们也看到了云夏和晓天藏身的山洞,决定去洞中休息一会儿,然后打道回府。

几个人追了几天,到头来仍然是空手而归,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有人就骂骂咧咧的:“妈的,差事没办好,回去赏银也没有了。”“还想赏银呢?不挨一顿骂就算幸运了。哎呦,你坐着我的脚了,快挪开。”“大呼小叫什么?老子饿坏了,吃的在哪里?”接下来没有人说话,只有咀嚼食物的声音与喝水的声音。

云夏和晓春躲在小洞中,大气儿也不敢出一声,心中祈祷他们赶紧吃完喝完离开山洞。过了许久,见他们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云夏终于忍耐不了了。小洞中空间狭小,她保持一个姿势长久不动,腿都已经麻木了。她决定换个姿势。但当她轻轻地挪动一下腿,剧烈的疼痛使她忍不住“啊”了一声。

云夏的声音不大,但已经被听见了。有人跳了起来:“有人,谁?”雷蒙和他的士兵们纷纷站起,拔出刀来,四处寻找。

终于,一个士兵发现了小洞。“哎,这里还有一个小洞,谁在里面,出来,否则就不客气了。啊哈,你们看,谁在里面?”

“公主?原来是公主。我们追了半天,原来公主就藏在洞中,这叫做什么,得来……”“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对,就是这样。”

雷蒙瞪了他们一眼:“字都不认得几个,拽什么文?”上前一步说:“公主,属下接公主回去,请公主出来。”见云夏不做声,又说:“公主若不出来,属下可要动手了。”

“慢着,”云夏说道:“我的脚受伤了,腿也麻了,你等一下,我站一会儿,等腿恢复知觉了再出来。”她扶着洞墙,慢慢站起来,一脸痛苦的模样。她的痛苦大半是真实的,但也有夸张的成分。她要拖延时间,等飘雪回来。

雷蒙耐心地等了一会儿,问:“公主可感觉好些了?”云夏说:“还是有点麻,再等一会儿。”雷蒙说:“属下帮你。”一探身,双手抓住云夏,把她从洞里抱了出来。

云夏“哎哟”一声往下倒去,雷蒙慌忙揽住她,再轻轻地放在地上。看到云夏的脚果然肿起了好大一块,腿上也有一些伤痕,问:“公主的脚是怎么受伤的?严重吗?”

“踩到了石头,扭着了。怎么不严重?哎哟疼死了。”云夏做出痛苦万状的样子。

雷蒙皱了皱眉,他已看出云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原先和公主在一起的那个大点的丫头不知道哪里去了,很可能去江陵找人帮忙。此处离江陵太近,实在不宜久留。便问云夏:“公主能走吗?”

云夏白了他一眼,幽幽地说:“我要是能走,还会在这里等着你们来抓我吗?”

雷蒙陪着笑:“我们不是来抓公主,而是请公主回去。公主不能走不要紧,我们有马可供公主骑。属下会亲自拉着马缰,保证不会让公主摔下来。”说完,也不管云夏是否愿意,一把把她抱起,大踏步走到洞外,早已有人牵过一匹马来,雷蒙把云夏放到马背上。

云夏大喊:“放开我!放开我!”不停地挣扎,鞋子也掉了。晓春冲过来想帮忙,被人一脚踹倒在地上。

雷蒙接过缰绳,恶狠狠地对晓春说:“你要是再跟着我们,我就把你的脖子拧断。”晓春看他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不由得害怕,止住了脚步。眼看着一行人沿着山路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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