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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蒋威其实是想反抗的。

可反抗要有用的话,他早就反抗了。

他将余宏信骂了一路,却在城门边收了声,无他,有人扶他下马,他斜了一眼,正对上那人怨怒的眼睛。

那人生得极好,英俊的面容,桃花的眼睛,若那眼里流露出的是情,一定能晃动人心。

可那双眼睛里露出来的哪有丝毫的情分,倒是像恨不得砍了他似的。

蒋威一惊,“你,你是余……”余家的崽子!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拉下了马,一个踉跄,摔的不轻。

他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蒋瑶笙不过是在明,而那余良策却是在暗。

什么被俘!什么要赎金!

全部都是假的。

蒋威倒是想再吆喝几声,表示自己宁死不屈。

可他怕死啊,死了就不能花天酒地睡女人了,他还想,这不丢人,没人不怕死。

是以,蒋瑶笙从马车上下来,他还往前凑了几步,喊:“侄女,瑶笙侄女!”

蒋瑶笙听见了,也没有回头,倒是瞧了瞧余良策。

余良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道了句:“放心,你先回吧!我明儿一早再去见干娘。”

原想着一日是怎么也回不来的,哪知,晨起走,日落归,倒是一日打了个来回。

蒋瑶笙回到府的时候,徐昭星刚用过晚饭,小菜还没有撤下,见她回来,便又叫人摆了上来。

莲子粥还是温的,蒋瑶笙吃了两口小菜,喝了一碗粥,和她娘道:“娘,我把蒋威带回来了。”

“那是你三叔。”徐昭星哭笑不得。

蒋瑶笙撇了撇嘴:“反正,他又不认我。”

“人呢?”徐昭星问。

“咱这宅子又住不下,他骂了余家一路,余哥哥心里有一股子气没处出,八成要把他下到大狱了。”

仿佛这是一件挺有意思的事情,蒋瑶笙说完,还嘿嘿一笑。

徐昭星也不是要管蒋威死活,不过是按照血缘来说,蒋瑶笙跟蒋威近,可瞧蒋瑶笙那反应,还不如没反应。

不过,她说的对,别说宅子里住不下,就是住的下,蒋威也不配住进来。

还是大狱适合他。

第二日一早,余良策来见。

其实头天晚上,章得之把该说的已经说给她听了。

余宏信那厢本就是个不坚定的,自然会衡量哪边更容易得到好处。

孙子确定就是反贼了,儿子明显向着孙子,祖父该怎么办,还得老头儿自己衡量。

不过,最好的办法还得数她给的那条“兵分两路”的路。

一路围攻洛阳城,可以替章得之引来薛先。

另一路去攻打峡州,可以替姜舍之立下战功。

而两路人马,双管齐下,谁也不能说余家不卖力。

如此,一石三鸟。

余宏信是怎么和余季同说的,只有他父子二人知晓。

其实余季同也有被逼上梁山的意思,谁让他儿子把女婿送进了洛阳城。

想想这一帮孩子,就没一个叫人省心的。

女儿自打见了那蒋威一面,就误了终身。

还以为最小的孙儿会是最好的一个,谁知道,是最不省心的。

对于余季同来说,他需要考量的仅是一个问题,那就是做一个眼光锐利的投机分子,还是死守原则?

余家本就不是世家,而是草莽起家。

不是不讲忠义,只是那些个忠君思想到底不如世家根深蒂固。

其实就是那些个从前朝就有的世家,不照样也历经了改朝换代,若他们忠君的话,还不得全家一块儿去死,哪里还会繁盛到如今。

说起来,余季同要想的问题实际上就是他要怎么更好地保全余家,甚至是如何让余家出头!

这就简单了,有时候危险与机遇并存。

余季同带来的兵,果然兵分了两路。

余宏信带领了八万人,改道去了峡州。

余季同便领着剩下的人,直接围了洛阳城,却是围而不攻。

先和城里的人通上了信。

余季同在信上说了,他要见余良策。

余良策还是很怕他这祖父的,蒋瑶笙倒是义气,同他道:“没关系,要不我再陪你走一趟。”

徐昭星却说不行,“你去会让他误会我们还在防备。”

这个时候能代表章得之和信任的唯有姜高良。

章得之自然也知晓,他观察了一日,选定了日落时分,对方正在换防的时间点,让他俩出城。

也不是出城那么简单,余季同亮了亮手腕,他自然也得有个下马威让余季同看一看。

两个功夫都还不错的小子,选了个防备薄弱的地儿,带了二十三人直接冲出了余季同的包围圈。

余季同派人追了半宿,人没有追上,回到大帐却见帐前的守卫都不见了。

他离开大帐,不过一刻钟的功夫。

余良策的耳朵灵敏,这时候掀了帐帷,探出了头。

余季同一看脸都绿了,转头就问跟了自己十几年的老部将:“打城里一共出来了多少人?”

“二十三骑。”

“我问你多少人?”余季同气急败坏。

“没看清。”

这就怨不得人了。

余季同黑着脸进帐。

余良策知道自己和姜高良一块儿掉了祖父的脸面,老早就跪好了,等骂的姿势简直是专业。

余季同哭笑不得,准备开骂,却又碍于坐在了主位上的姜高良。

这孩子,他是头一回见。

与他孙儿年岁相当,长相也还不差,比起他孙儿,还多了些许的福相。

他坐在主位上不是不对,不是如今余季同的心情很不美妙。

该有的势得有,该有的下马威也不能少,但该恭敬的时候还是得恭敬。

姜高良站了起来,先行拱手行礼:“余将军,晚辈若有冒犯的地方,还请见谅。”

余季同叹了口气,终是一笑。

若说先前,他还有什么想法,如今那些想法都不敢想。

二十三骑二十五人不止闯出了他的天罗地网,还有两个神不知鬼不觉潜入了他的大帐,另外的那些个带着他的五百精兵兜了半夜的圈子。

除了说自愧不如,他还真没有别的话好讲。

不能自己太弱,就不承认对手的强大。

这不是一时疏忽,确实是计不如人。

他道:“公子当真是好计谋,又艺高人胆大,仅两人就能深入我大营,潜入我大帐。”

夸别人,也顺带夸一夸自己的孙子。

气归气,可再一想,自己败在自己孙子的手下,这证明了余家有希望。

姜高良谦道:“哪里,如何出城,出城了又该如何,全是我爹提前交代好。混进大营之后,也是良策带着我行走。”

余季同一听,脸色好看许多。

败在章先生手里,总好过败在他儿子手里。

他就说嘛,小的就算争气,也不至于能有碾压他的本领。

老的就不一样了,他有幸听过章先生讲《史》,他确实服气。

多亏了下马威,关键时刻能让人变得不太虚伪,能省好多力气。

接下来,几乎不费口舌,就是敲定了接下来的戏该怎么演。

临别的时候,余季同说了句大实话:“公子,余家可是冒着天下大不韪,很可能世世代代都得背负着骂名……”

这一回,姜高良行了大礼,和余良策一块儿跪下,道:“余将军,我代我爹以及洛阳的百姓谢过你。余将军且放心,多的不说,我爹并不是个糊涂人。”

岂止不糊涂,还是个明白人。

既然决定这么干了。再多说了,就是矫情。

余季同到了跟前,去把两人扶起,还特地拍了拍余良策的肩膀。

余良策会意,和姜高良一道,趁着月色出了大营。

出去比进来容易,没花一刻钟的时间就摸到了北城门。

守城的正是徐鹰,夜视的眼力也是厉害的不行。

站在城门上远远一看,便下令打开了城门。

城门边早就备好了骏马,两个人快马加鞭赶回府,正是鸡鸣时分。

等了不到一刻,章得之便从后院出来。

事情的经过无需多说,结果也是一眼即明,只需等……等薛先到来。

这还得有一出戏,只不过得在府里演。

这就无需章得之多操心了。

是夜,慧圆和徐鹿在花园里幽会。

两个人亲亲我我了一会儿,说起了洛阳城被围的事情。

徐鹿叹气,悄声说了句:“你把贴身的细软放在一个包袱里。”

“为何?”慧圆紧张地问。

“军中都在说先生请不来天雷了,若不然怎么被围了两日,还不见动静。”

慧圆:“就是请不来天雷,也无需收拾细软啊!”

“你懂什么!粮仓里的粮草不多了,不攻自破是迟早的事情。到时你跟着我走,天涯海角,也总好过给人为奴为婢。”

二人窃窃私语了好一阵子,直到那老桂树后的身影一步一步后退,最后没了踪影。

徐鹿这才贴着慧圆的耳朵嘟囔了一句:“真当老子傻了,老子自打会走路,就成了光卫。就她这水平还不如老子五岁的时候。”

说着,还想抱着慧圆亲一口,慧圆推开了他,“你快去跟先生复命。”

徐鹿嘿嘿一笑,“我这会儿去找先生不是触霉头!我可是瞧见先生到了后院。要知道,先生最烦的是谁到夫人那儿找他。再说了,这光景,也不合适啊!”

慧圆还能不知他说的是什么,狠狠拍了一下他又伸来的手,身子一扭,转身离去。

她特地去了一趟后院,收拾了几件衣裳,还将十几两银子和值钱的珠钗裹到了衣物里。

薛玲已经从原先的杂物间挪了出来,徐昭星依旧不让她踏及后院,而是将先前樊星汉和慧珠住过的小院,收拾了一下,让她住了进去。

慧圆一踏进小院,只见薛玲房间的灯还在亮,她正要回房,却听道:“你去哪儿了?”

慧圆转身,福了一福:“去后院拿了两件换洗衣裳。”她的手里拎着个小包袱。

倚在门边的薛玲没再说话,冷哼了一声回了里屋。

慧圆没敢再停留,也推了房门,进了屋里。

心里想着,也不知道那薛玲有没有完全相信。

又想着,这几日且得小心行事,一定不能坏了先生和夫人的事情。

她没点油灯,摸索着将包袱收进了柜子里,还特意上了锁,将钥匙放在了阵线篮里。

经常守夜的大丫头都有一个毛病,那就是睡不踏实。

也不知到没到四更,慧圆就听见了房门“吱溜”一声,很快就听见有人在她房中摸索东西。

她翻了个身,估计吓了那人一跳。

停了许久,见她不动,那人已经找到了她的钥匙。

悉悉索索一阵,开了她的箱子,又合上,紧接着摸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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