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馨娘娘的车来了。”
只见一个残破的马车悠悠的开来,车上不停的颠簸着,好像一动,就要把这辆马车震破似的。
车夫把车停在了一旁,车内的人似乎没什么动静,车夫又喊了几声,秀馨还是没有动。夏暄儿撩起车帘,只见秀馨面色颤白的静静的呆在那儿。
她见是夏暄儿,极具轻蔑的笑道,那笑声又好似在笑自己,让人捉摸不透,道,“郡主来为我这个罪妇送行了!”
“不,我不是来为你送行的。”暄儿起唇道。她看着她,衣着朴素,身上没了那股子茉莉香,两边的鬓发都散落了下来,没有任何头饰,首饰,似乎这几天瘦了很大一圈。
秀馨身子倚靠在车上,似乎竟连坐起来的力气也没有。
夏暄儿怒对仆人道,“就算馨侧妃要去佛寺祈福,你们也是万万不可亏待了她的,主子就是主子,都听到了吗?”
可这宫里的哪个人不是趋炎附势的。随行的几人佯装道,“是!”
夏暄儿将准备的衣食用品拿了来,温声道:“你不要怪岚儿,她是个重感情的人。她这般都是为了我,她以为我喜欢太子。”
秀馨长叹道:“怪她?把这事查出来了吗?那只能怪我不够聪明,再说那放火的事,本就是我做的,怨他人做何?”
夏暄儿点头,“你是放火,可并未准备置我与死地,不然你只在大门口点火作何?”她继续说,“你只想栽赃给太子妃,都怪我身子弱晕倒了,不然岚儿是不会和太子妃为伍的。”
夏暄儿美目依旧柔情凝视,“如果有一天,我做到了一件事,我会想办法让你回来。但愿你不要记恨岚儿,她这般都是被人利用。”若干年后夏岚儿知道这个利用她的人,却是恨得咬牙切齿。
“胜者为王败则为寇!我都输了,你何必帮我?”秀馨泪珠若有若无的隐现在她的眼角。
“同命人。”暄儿喃喃再道:“不过是为了帮个同命人罢了!”
夏暄儿温暖的目光看着她,“你刚没了孩子,早些上路吧!不然到了夜里可受不得凉。”暄儿关切道。
......
夏岚儿靠在桂树下,“之后,我姐姐顺利的嫁入太子府,一切都看着相安无事可是内里却是波涛汹涌,从我遇见那个男人开始,这一生就注定颠沛流离。这段往事还要从之后的千秋节说起。”
在周国,千秋节是个极为重要的日子。
凡是未婚的男男女女都会在夜间,难手执花灯,祈求一场美好的邂逅。
毕竟,少女情怀总是诗。
若是求相爱的,便可去参加一个诗会,最终胜利的人,便可得到静慧大师的红丝带,那样的祝福会让哪一个少女不动心呢?
原本是约了周弘毅,可他前去处理军务,于是她便独自先去了,“青柠,拿面纱来。”他不在,她不愿抛头露面。
街头逛了一圈,吩咐丫鬟先回去了,“你们先回去吧,我自己走走!”
她青衣苒苒,白纱扑面,似雪容颜,依旧娇俏。她注视诗会许久,见台上二人始终难分个上下。
闻声向前,一书生悠然而道:“绿水本无忧,因风皱面。”
另一男子思忖许久,答道:“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他身旁的红衣少女,兴奋的拍手称好。
低下站着的人笑道,“这两人是对上了,已经对了好几个时辰都不能分出胜负。”
待得那书生还要出联,静慧大师笑道,“二位皆是才华横溢,难分胜负!”
另一男子却不依,“今日,在下定要与他分个胜负!”
夏岚儿本是无心去,却见此景好笑,道:“小女子有一联,请各位听听。”
书生温声道:“姑娘请讲!”
夏岚儿背过身去,青衣飘袂,缓步向台上走去,“我的上联是,木匠做枷枷木匠。”
那男子一愣,不语。
夏岚儿回眸望见另一男子,继续道:“我的下联是,书生写状状书生。”
“你这姑娘怎么自己就将那上下联都说了,那还对什么呢?”台下有人不满,嚷嚷道。
书生顿然一悟,悠长一笑:“这姑娘话中另有其意。”书生面上挂着温和的笑,“小生曾听闻这样一事,一书生见常替官府做枷的木匠因罪关进牢房,得上联;后书生因替人写状受到牵连入狱,整日写状申辩,得下联。可见这二人能患难成友。”
台下任然一片喧哗:“那与这诗会有什么关系,我们是来听对诗的,不是听故事。请姑娘下台吧!”
夏岚儿解释道:“小女子见这秀才才华横溢,这木匠文采不输,难分上下,只想结个围罢了。”她目光灵动,“对诗作词,只是途个好玩罢了,何必动那真格,伤了和气!”
那红衣女子点头:“相公,与君相思相守便是我这一生最大的福气了,那些什么的红丝带祈福,有无也都不重要了,可不是?”
那男子紧握她的手,含情脉脉,“娘子说得对,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只是这小姑娘,如何知道我是一木匠?”
夏岚儿颔首道,“大哥相貌并非生的粗鲁,而是您娘子身后的工具箱暴露了身份,不知怎的做了木匠,不去考个功名,甚是可惜了!”
那男子友好点头,“明白了。但我这市井之人不争功名,只愿与这书生结交为友。”
书生挽过身旁的女子,拍手叫好,“好!小弟也正有此意,不妨邀大哥于家中一聚。”
“哎哎!你们别走啊!还有红丝带呢?”有人喊道。
他二人不作理会,回头“多谢姑娘!”
夏岚儿抿嘴,招手。正欲转身下台,静慧大师道,“姑娘莫走,姑娘将二人矛盾解除,这红丝带便赠与姑娘。”
台下大婶尖声道,“不是对诗比赛吗?这姑娘又并未赢,这不公平!”
“是啊!这不公平!”台下一片喧哗。
静慧大师举起红丝带“这姑娘文采不凡,是势在必得!”
大婶带着不屑之情,继续道,“这好好的诗会,怎么会一小女子赢了!”虽身为女子可她却又打心眼里看不起女子,真是矛盾的很。
“慢着!”那人迈着矫健的步伐走来。一声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