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谢皇上!”魏忠贤收起辞呈,冷笑着站了起来。
他身后的诸位大臣也跟着他站了起来。
这时,太常寺卿倪文焕从队列中站了出来,朗声道:“皇上,臣对公主殿下和杨乐的婚事有异议!”
刚刚放下的话题重新又提了出来。
崇祯心中恼怒,这些人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冷冷地看了倪文焕一眼,道:“你还有什么异议?”
崇祯知道,太常寺主要负责祭祀、礼乐之事,是祭祀、礼乐事宜的实际执行机构,其具体职掌包括考究祭祀、朝会、赠谥等礼仪活动仪式,计量其所需的物品、材料,传达给各个相关部门,并参与具体准备、执行工作等等,涉及到祭祀、礼乐事宜的各个方面。太常寺和礼部共同掌管国家的典章制度,许多方面相类似。按道理来说,婚礼奏乐是太常寺的职责,所以,太常寺在婚礼中扮演着举足轻重地作用。
“皇上,臣执掌太常寺,理应为皇上分忧,如今,杨乐所呈上来的聘礼都是一些鸡鸭鱼肉,而……臣恰巧又收到了另外一份聘礼,却都是金银珠宝,因此,由聘礼的级别就可看出杨乐的档次太低,的确配不上公主殿下!”
“嗯?!是吗?”崇祯眯着眼睛很认真地看着倪文焕,平和地说道:“是谁又送来了聘礼?公主的魅力有那么大吗?!”
倪文焕听出了皇上语调中的不善味道,硬着头皮说道:“臣收的是……朝鲜王子李正觉的聘礼!”
“皇上,聘礼只能看家庭出身,这驸马人选还要看才华!”杨嗣昌替杨乐说了一句好话。
“是啊,皇上,历朝历代都有许多官员家世低微,不也照样封侯、封驸马吗?”第二个替杨乐说话的是徐光启。
“皇上,臣反对,要论才华,臣觉得朝鲜王子李正觉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副都御史李燮龙说道。
工部尚书吴淳夫也豁然站出来说道:“皇上,朝鲜王子李正觉相貌堂堂,身世显赫,和公主正是一对,如此姻缘,我们岂能拒绝?”
崇祯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重新涌了上来:“好,很好,非常好!既然你们那么看好朝鲜王子,就让他到殿前来和杨乐比上一比。”
“你们要身世,好,朕赐予杨乐为‘中国威武大将军’,可世袭爵位,为威武侯!”
“还有什么?要比才华吗?好!朕都依你们,把杨乐和朝鲜王子宣上殿来,让他们比试,看看到底谁是俊才,谁才是蠢才!”
崇祯当真已经怒极,他决定的事情,三番五次地被这些人阻挠,那就让杨乐和李正觉他们两人光明正大的比一比,看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青年才俊!让这群聒噪的青蛙彻底闭嘴!
“来人,宣杨乐和朝鲜王子李正觉进殿!”崇祯说出这句话就后悔了,心里忐忑不安,虽然他知道杨乐很有才学,但到底如何,他心里真没底。
小黄门太监听到皇上发话,立刻高声喊道:“传杨乐和朝鲜王子李正觉觐见!”
几个小太监相互传达,一直到太和殿门外。
杨乐和李正觉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步走进太和殿。
“朝鲜王子李正觉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李正觉跪下行礼。
“学生杨乐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杨乐不俾不亢,在礼节上也无可挑剔。当他在外面看到李正觉的时候,他就明白,今天的事情肯定会很麻烦,说不定要较量一番。
果不其然,崇祯清咳一声,眨着眼睛道:“杨爱卿,诸位大臣对你的才学有所怀疑,你和李正觉比试一番,谁赢了就娶走公主殿下,你意下如何啊?”
杨乐虽然不明白崇祯为何不断地朝他眨眼睛,但崇祯话里的意思,他是明白的,就是让他必须赢,否则,别想娶朱兮兮了。
李正觉似乎对自己很有信心,咬牙切齿地说道:“杨乐,上次你做了缩头乌龟,这次你敢不敢光明正大跟我比一场?”
“好,比就比!”杨乐现在是骑虎难下,为了朱兮兮,为了幸福,拼了!
“诸位爱卿,你们认为比什么最好?”
“比武!”田尔耕说道。
“哎,哎~臣觉得不妥,杨乐是位书生,比武肯定打不过会武术的李王子,臣觉得有些不公平啊!”施凤来说道。这句话看似帮着杨乐,但细细品味,字里话间隐藏着对杨乐的鄙视,以及对李正觉的褒奖。
“比文!比文总可以了吧?”倪文焕提议道。
其实杨乐最怕比武,因为他不会,比文就不一定了,他可是大学本科生,而且是211工程中的名牌大学。
杨乐点点头:“好,我同意。”
“我也同意。”李正觉风轻云淡地说道。
崇祯瞄了杨乐一眼,道:“如何考教?总不能考八股文吧?时间上来不及啊!”
“皇上,老臣有一个建议!”孙承宗说道。他与杨乐交流甚多,虽然没有真正探过学术,但从字里行间,他能感觉出来,杨乐博学强记,似乎任何一门科目都有所涉猎,上次杨乐就提出了火药的改进计划,火药的主要成分是火硝,硫磺和木炭,最开始的配比为一硝二磺三木炭。他把这三种成份质量的比改为了15 :2 :3,火药的威力大幅度提升,让他叹为观止。
“孙爱卿有什么好的建议,快说出来给朕听听。”
“皇上,臣觉得三局两胜方可公平,而且要从国学、算数、天文、地理、工学、药学,六门科学里,以抓阄的方法取出三门来。至于抓阄的人选,老臣觉得皇上最合适!”孙承宗提议道。
“好!诸位爱卿可有不同意见?”崇祯大喜,姜还是老的辣啊。
“没有。”李正觉以及魏党的其他人都无异议。
很快王承恩小太监麻溜地写了六张纸条,捏成团放在盘子里,呈给崇祯皇上。
崇祯抓起一个,轻轻打开,里面赫然写着:国学。
崇祯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问道:“孙大人,这国学如何考啊?”
“考名言诗句的背诵吧。这个简单。”孙承宗说道。
“嗯……好,拿本《论语》和《唐诗》来。”
王承恩小太监很快拿来一本《论语》和一本《唐诗》。
崇祯拿着两本书,心里暗暗思索,也不知道杨爱卿这两本书到底读了多少,还是尽量挑些简单的考吧。
杨乐心里一直打鼓,也在默默地祈祷,希望皇上手下留情,能考些他会的。
“嗯……第一道题,谁先回答?”
“我来。”李正觉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好,那你背一下《论语》为政第一篇,并释义。”
李正觉略微思索,回答道:“子曰: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
意思是说:“以德从政,就好像北极星一样,只处在自己的位置,而群星环绕,各司其职。”
崇祯点点头,眼睛看向杨乐:“杨爱卿,你背一下李白的《静夜思》。”
杨乐听后一愣,立刻回过味来,朗声道:“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邀明月,低头思故乡。”
“李正觉,你背一下《论语》中子路第22篇,并释义。”
李正觉思索片刻,开始背了起来,还别说,他全部背了出来,并一一解释其中的意思。
看到李正觉对答如流,崇祯紧张地看着杨乐道:“杨爱卿,你背诵一下杜甫的《登高》。”
现在杨乐必须要多谢他的初中和高中的语文老师,这些都是必须背过的古诗,否则上课要罚站。
于是他张嘴就来:“风急天高猿啸哀,渚清沙白鸟飞回。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万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独登台。艰难苦恨繁霜鬓,潦倒新停浊酒杯。”
听他背完,崇祯长长舒了一口气,对李正觉道:“你背一下老子的《道德经》的第四十一章,并释义。”
“上士闻道,仅能行之;……夫唯道,善始且善成。”李正觉虽然中间略有停顿,但依旧背了下来。
“杨爱卿,你背一下杨万里的《小池》。”
“泉眼无声惜细流,树阴照水爱晴柔。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
“……”
李正觉:“孟子曰:…………”
杨乐:“李白《望庐山瀑布》。”
“……”
下面的官员起初没注意,直到第三题开始,他们越来越感觉不对劲,杨乐的题怎么这么简单,而李正觉的题怎么会那么难?
回过味来的大臣全都知道了:皇帝是护着杨乐的!
但他们又不敢挑明皇上作弊了,只能默默听着,最后,王体乾终于忍不住了,站出来说道:“皇上,您已经考了十题。两位都是博学多识的青年才俊,如此考下去也不是办法,第一局算平手,如何?”
崇祯也知道自己的小把戏瞒不过这些官场老油条,但那又如何,朕心里面高兴就好。他吐了一口气,道:“好吧,第一局算平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