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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圣意难测

那声母后喊出口之后陈渠逸的神色有些微变,太后却满意的笑道:“好好好,我的茶算是送出去咯。”又对陈渠逸道:“皇上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今日恰巧没什么事,母后您回宫后又没肯见客,想着您肯定是乏了,又想着许久没给母后请安,今日正好便来给母后请安。”陈渠逸答道,陈渠逸是个孝顺的孩子,从小也争气,太后听后笑呵呵的道:“我知道你孝顺,不过还是要多注意身体,不要啊老是一心扑在政事上,也要多往后宫里走走,现在宫里只有良妃一人有孕到底还是太冷清了,孩子多些年节时也要热闹不少。”

这是个老生常谈的话题了,陈渠逸也没什么反对的表情,干脆利落的应下:“儿子知道。”太后看着眼前乖顺的儿子:“你应得倒是爽快,就是不给我落实到实际上。整天就和那群大臣在议事堂一呆就一整天,你也别说母后逼你,你是皇帝,子嗣兴旺是国之根本。”陈渠逸见太后有些动怒了,忙道:“儿子知道了,多进后宫,一定多进后宫。”

太后看着眼前讨好的儿子,真是又怨又爱。也不知道该说他什么,陈渠逸虽然是儿子可同时也是皇帝,也不好太过苛责,顿时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又挥了挥手:“好了,好了。你们都走吧。”又看向陈渠逸埋怨道:“快走,快走。有时间在我这磨蹭,还不如多去后宫里瞧瞧。”

陈渠逸和薛采珊只好跪安。从慈宁宫出来后,陈渠逸走在前面薛采珊落后一步跟在后面,皇上走着薛采珊也不可能坐轿子,只能跟在后面。陈渠逸步子很大,薛采珊跟的有些吃力,但还是努力大步跟上。忽然前面的陈渠逸步子一停,薛采珊一个没注意就撞了上去,陈渠逸虽然是皇帝,可能是因为少年时候在军中呆过的关系,一直保持了锻炼的习惯,因此看似瘦弱其实身上都是肌肉。

这一撞撞到了陈渠逸坚实的后背上,把薛采珊疼的眼泪汪汪的。不由得伸出手去揉了揉撞红的鼻子。陈渠逸一回头正巧看见薛采珊揉着鼻子的傻样,薛采珊今日着了一袭梨花白的宫装,裙摆衣袖间绣着朵朵飘落的梨花,许是今日面见太后的关系,薛采珊的整个打扮都是往温婉乖巧上打扮的。

梨白的衣裳,如玉的手腕,葱细的手指,泪眼汪汪的揉着红红的鼻尖,那样子直接就软到了陈东篱的心坎里。不由得抬手揉了揉薛采珊的头发,薛采珊向来不喜欢用头油,不过也幸好不用,不然皇上这一揉全是头油,再好的兴致也败了。

“果然是个傻丫头,就这样都能撞上。”陈渠逸摸摸薛采珊的头又轻轻点了薛采珊发红的鼻头,伸出手将薛采珊的手裹住,陈渠逸的手好大,薛采珊的手放在他的手中就像是小孩子的手似的。

跟在身后的王钦向熙春使了个眼色,慢慢的和薛采珊他们拉开距离,远远的跟在后面,给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一路两人无话,就这么慢慢走着,走到了昭阳宫门口,陈渠逸站住了,薛采珊疑惑的看着他:“皇上不进去坐坐吗?”“不了,朕还有事。”陈渠逸摇摇头,微微眯了眯眼道:“母后看来很喜欢你,你若是有空就去多陪陪她,我相信你是个知道轻重的。”

言语间辞色有些不悦,或许是今日太后让薛采珊叫母后的事,让皇上感觉薛采珊是个有心机的,不过碍于太后喜欢她也没多说什么,皇上的话的意思薛采珊明白,既然太后喜欢薛采珊,就让薛采珊多去陪陪太后哄太后开心,但是绝对不要因为太后让薛采珊称一声母后就恃宠而骄了。薛采珊有些无奈,但还是恭敬的道:“臣妾知道了。”

目送皇上走后,薛采珊才带着熙春慢慢走进昭阳宫。熙春见皇上独自一人走了,不由得小声的问道:“娘娘,这都到宫门口了,皇上怎都不进来坐坐就走了,而且我瞧着皇上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皇上自然还有政事。”薛采珊淡淡的敷衍道。

虽然口中漫不经心但是心中却暗叹,都说这女人心海底针,我看啊这皇上的心才是海底针呢。刚才在路上的时候,那一撞明显取悦了皇上,从他拉着薛采珊的手就看得出来,皇上心情不错。这怎么一到宫门口就变了,难道说是刚才从慈宁宫出来皇上就想警告自己,那忽然停下来就是想说这件事的,结果自己那一撞,皇上一时心情大好就忘了?这一路走到昭阳宫门口才想起来?

薛采珊摇了摇头,想把这个念头从脑袋中赶走,不不不,皇上那么睿智,怎么可能会做出这么幼稚的事呢?肯定是皇上心思多变,都说圣意难测果然是真理啊。

薛采珊回昭阳宫坐下没多久,宫人来报慈宁宫的晴柔姑姑来了。晴柔姑姑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薛采珊要靠着太后这座大山,这太后身边的亲近之人绝对是不能的得罪的。一听宫人来报薛采珊赶紧让人把晴柔姑姑请了进来,晴柔进来先向薛采珊请了个安,薛采珊敢忙晴柔姑姑起来,又吩咐人赐了座,等坐下之后,晴柔姑姑笑着对薛采珊道:“奴婢今日来是把茶叶带来的,已经包好了一共三包,太后娘娘让你且喝着,等这季新茶出来了再挑好的给昭阳宫送来。”

“替我向太后娘娘道谢。”薛采珊笑着回道。又吩咐熙春将前几日抄好的佛经拿出来对晴柔姑姑道:“这是我手抄的佛经,劳烦姑姑替我呈给太后。”晴柔接过道:“娘娘有心了。”薛采珊笑着说:“太后娘娘什么好东西没见过,臣妾这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东西,只好手抄几本佛经表表心意了。”

晴柔姑姑看了看佛经笑着道:“娘娘这字写得真好,之前娘娘送来的佛经太后娘娘都喜欢的不行呢,日日放在佛堂供着呢。”“太后娘娘若是喜欢臣妾就多写几本。”薛采珊笑着道,又对熙春招了招手,熙春奉上来一个盘子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薛采珊示意熙春将盘子放到晴柔姑姑身边的案几上道:“姑姑,这是我入宫之前带进宫来的脂粉,不值什么,也比不得宫里,但胜在色泽艳丽,姑姑也试试。”

晴柔姑姑一打开盒子,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盒子上印着醉红颜的印样,这醉红颜的脂粉在京中是出了名的,醉红颜每月只出那么多盒,价格高而且不好买。别看这小小的一盒胭脂光是外面的盒子就得值五两银子,而且拿钱还不一定买得到,不过托薛采璃的福醉红颜每月出的脂粉薛采珊都是一定有一份的,作为醉红颜的老主顾,薛采珊想拿一盒胭脂还很是容易的。

女人到底爱美,晴柔姑姑也不列外,二来太后好似挺喜欢薛采珊的,也没得必要吧关系搞僵,有时候收礼并不只是因为贪恋,收礼也表明一种态度。晴柔姑姑在后宫多年,自然是有几分审时度势的功夫的,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太后的心腹,因此晴柔姑姑也没有推辞,大方的收下了。

毕竟只是脂粉,又不是金银财物,就是有心人想抓把柄也是抓不到的。晴柔姑姑心中对薛采珊的评价高了三分,是个周全的。两人又闲话几句之后晴柔姑姑便起身告辞,薛采珊派熙春送了晴柔姑姑出去。

熙春出来时发现一个洒扫的太监在屋外扫地,熙春瞥了那太监一眼,神色未变,送了晴柔姑姑出了昭阳宫。回来时那洒扫太监已经不在了,熙春匆匆进屋,薛采珊正在屋里榻上躺着。熙春走上前去,轻轻为薛采珊捶着腿。

对薛采珊道:“娘娘,现下太后也回宫了。您也差不多熟悉这宫里的人事了。咱们昭阳宫什么时候好好清理一下?”薛采珊听熙春忽然提起这茬,淡淡的抬了抬眼皮:“怎么了,出去时看到什么了?”“奴婢刚刚送晴柔姑姑出去时看见一个洒扫太监好像是叫小林子的,在正殿外扫地呢。”熙春手上动作未停,转头对薛采珊道。

“这早都过了洒扫的时辰了吧。”薛采珊问道,“是呢娘娘。”熙春回道。薛采珊嗤笑了一声:“这些人也太沉不住气了,我刚从慈宁宫回来就打算来探探虚实么。看来是我太仁慈了啊,这昭阳宫是该好好地清理一下了。”话语最后带上了几分厉色。

薛采珊坐了起来,示意熙春停了手上的动作,对熙春道:“熙春我之前叫你留意你都留意了吧。”“娘娘放心,他们一举一动都在奴婢们的眼皮子底下呢。”熙春福了一身道,薛采珊点了点头:“好,你把单子拟出来。盯紧他们。”熙春应了便下去了。等熙春走后,薛采珊一人端着茶盏浅抿一口,面上带上一丝冷笑,老虎不发威真把我当病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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