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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都当过两个孩子的妈了,再反应不过来是怎么回事,那真是根棒槌了。

钱寡妇更有经验,直接追出来,冲口便喜道,“春儿,该不是有老三了吧?”

秀春不觉摸摸肚子,还有点不好意思了,对钱寡妇道,“奶,还不一定呢,回头我去医院检查之后再说。”

钱寡妇喜上眉梢,“啥叫不一定,我看是一定,奶是过来人,准错不了!”

秀春哭笑不得,其实她心里算算,大概也能确定了,但还是要去医院查一下再说,正好她也要去医院了。

钱寡妇已经把鱼汤打好,盖上饭盒了,铝锅锅盖也被盖上,秀春闻不到什么味道,好受了许多,拎上饭盒就要走,钱寡妇拦住不放心道,“要不然让老何去送就好,春儿你在家歇着吧。”

闻言,秀春笑道,“奶,我哪有这么娇气,旦旦和菜团都这么大了,放心吧,我知道分寸,让何爷爷去送他也不能找准地方。”

钱寡妇没再坚持了,只一味叮嘱秀春小心。

秀春没太当回事,把饭都送到病房,医院也有病号饭,但是要粮票不说,做的味道也不行,宋乃娥已经醒好几天了,精神方面还不错,张大壮父子轮流守着她,有时候秀春也过来守守,但大多数时候还是他们父子二人在辛苦。

“春儿,你还要去上课吧,赶紧去学校,这里有你叔就行了。”宋乃娥是觉得已经够麻烦秀春了,不愿意让她在这看着耽误事。

秀春下午确实还有课,看着宋乃娥他们吃了饭,这才往学校走。

傍晚下课回来,家里所有人都在,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像是看什么国宝一样,弄得秀春不好意思,心里大约猜到钱寡妇是跟他们说了又怀上的事。

当着长辈的面,陈学功不好有太过亲昵的动作,但还是情不自禁拉了秀春的手,让她坐下歇着。

旦旦甚至很自觉的把秀春的手提袋接了,蹬蹬跑到后院正房放好。

菜团也没像平时那样,回来就嚷着让秀春抱她,而是依偎到秀春怀里,摸摸秀春肚皮,眨着大眼睛问道,“妈妈,太太说你肚子里现在又有个小弟弟,是真的吗?”

秀春笑眯眯的点头,“应该是了。”

陈学功道,“明天早上别吃饭,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如果不是在外边,此刻陈学功一定会抱住秀春狠亲两口。

秀春被他眼中的炽热弄得不好意思,别了耳前的碎发,轻轻嗯了一声。

钱寡妇突得道,“老何,我看从明天开始,你去给乃娥他们送饭,别让春儿来回折腾了。”

老地主吧嗒吧嗒抽着烟袋,“小事一桩,没问题!”

吃了晚饭,陈学功主动把旦旦和菜团洗漱好送上床,菜团要跟秀春睡,被陈学功温柔而坚定的拒绝了,坐在小床上念了快百页小人书才把菜团哄睡着,给菜团掩好被子,再打水让秀春过来洗漱。

四下无人之时,秀春的两只手还在洗脸盆里,就被陈学功握住了,抬头不解看他,眼前一黑,陈学功已经亲了上来,不复往常的猴急,只是轻轻地吮着,温情脉脉,秀春沉浸其中,不觉张开嘴,与他唾液交融。

“爸爸妈妈,你们在干什么呀?”菜团从床上坐了起来,及肩的头发乱乱的披在身后,揉着眼睛不解的看他们。

秀春面如火烧,腾地一下把人推开,嗔他一眼。

陈学功被她嗔怒的眼神看得腹中似有一团火烧,被瞪眼也甘之如饴,转头看菜团,小丫头哪有半点困意,不觉扶额,去问她怎么了。

选择性耳聋,不回答小萝卜头的问题。

菜团指指橱柜,提醒陈学功,“爸爸,你没有给我冲奶粉呢。”

菜团睡前要喝半壶奶粉才肯睡觉,本来都睡着了,猛地想了起来,像菜团这样有强迫症的宝贝,哪能就这么轻易睡着,纠结了半天,还是爬起来要奶喝,结果就看到了刚才打架的场面……

陈学功认命的给小祖宗冲了半壶奶粉,又给秀春冲一杯,主意到奶粉罐里的奶粉快没了,还得记着再去侨胞店买几罐才行。

娘两个喝了奶粉,一个乖乖睡觉,一个靠在床上看书。

书被陈学功抽走了,“早点睡,以后过九点不看书。”

秀春扑腾两手,“给我,还要考试呢。”

陈学功不听她的,把书直接扔到书桌上,抱住秀春的腰,让她睡下去,“以后你白天看,两个孩子你别管了,叔婶那儿我来去,说起来婶也快出院了,接回来让她在咱们这儿养一段时间再回去。”

秀春抱这他的腰,静静地听他在耳边唠叨,“听你安排。”

陈学功忍不住亲了亲秀春光洁的额头,挺翘的鼻子,喊住她的小嘴,无休无尽的亲吻。

“小春儿,我真开心……”声音含含糊糊。

再没有什么比喜欢的女人为自己生儿育女更幸福的事了。

隔日大早,秀春没吃饭,跟陈学功去他们医院做了检查,确定怀孕已经将近两个月。秀春怀上老三的消息,像插了翅膀一般,不出几天的功夫,亲朋全都知晓了,令秀春颇感讶异的是,小妮子居然是最先登门来看望她的。

“小妮,你怎么知道的啊?”话一出口,秀春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傻,难怪易真怀孕的时候常跟她喊,一孕傻三年。

尽管小妮子宿舍没有电话,可许卫东知道之后,不就意味着她也知道了?!

小妮子拎了两罐奶粉还有一网兜罐头过来,摸着秀春的肚子,没瞒着秀春,“东子哥告诉我的。”

秀春见她笑意盈盈,脸面红润光泽,显然过得很滋润,不免问道,“你和卫东,你两什么时候准备领证?”

闻言,小妮子脸蛋更红了,笑眯眯道,“东子哥想越快越好,可我还是想等毕业,课业太忙了。”

小妮子没好说,主要是许卫东看着挺有气势,挺大块头的男人,私底下黏糊糊的,太爱粘人了,有点像他们养的那条****运,要是现在就结婚,就照着他粘人的劲头,不缠着她那什么才怪……

“那你们这是见过家长了?”秀春又道。

小妮子点点头,“起初我还挺忐忑,担心像他们家那样的指定要看不上我,后来发现他们都挺好,都想我们快点结婚。”

这点秀春能想象到,许家如今也就许卫东一个拖到现在没结婚了,都三十的人了,家里人能不急么!

宋乃娥出院这天,天气极好,穿暖花开,市民们大都换上了轻便的春装,陈学功接他们出院,秀春在家把后院的厢房又整理了下,力求让宋乃娥住的舒服。

宋乃娥整体状态还行,已经拆了线,秀春给她买了顶羊毛线帽子,遮住她头上的伤疤。

成天在这吃秀春的喝秀春的,张大壮心里过意不去,还有医药费也是陈学功给付的,吃喝就算了,医药费还是应该给。

抽了个陈学功和秀春都在的空当,张大壮把五百块钱的医药费给了陈学功,他们在医院住了一个来月,没少花。

陈学功没接,示意秀春来说,这老丈人身份比较尴尬,陈学功这个当女婿的不好说。

秀春把钱推了回去,笑道,“我也没孝敬过我娘,这钱指定是不能收,做手术可是件大事,我这当闺女的哪能坐视不管。”

论说大道理,张大壮嘴巴钝,肯定说不过秀春,被秀春三言两语说得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秀春看出他的窘迫,心里不觉想笑,宋乃娥能碰到张大壮,确实是她的福气,比起她已经去世的爹,张大壮显然更会疼媳妇,人也老实本分,至少秀春从未厌烦过他。

“叔,这钱你拿着,回头给娘多买点好吃的补补身体是要紧事。”

哪怕秀春这么说了,张大壮还是觉得难为情,私下和宋乃娥商量了下,把钱花在旦旦和菜团身上,吃的喝的玩的,给两个孩买了几大兜。

他这样,秀春也没话说了,只能接着,让旦旦和菜团谢谢外公。

两个孩被教的还行,外公长外公短,逗得张大壮直乐呵,旦旦和菜团都不是自私之人,把吃的喝的玩的都分给小舅舅,这点不用秀春教,他们也知道怎么做。

在这里养了半个月,宋乃娥惦记着家里,跟秀春说要回去。

“冬冬要上学,你叔的裁缝店也不能不开,我也好得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

首都再好,也不是他们的家,总归要回去,各过各自的生活。

听宋乃娥这么说,秀春没拦着,给他们买了火车票,带旦旦和菜团送他们上火车。

“外婆,你回去吃肉吃鱼,才能好得快。”菜团小心翼翼摸摸宋乃娥的脑袋,小大人一般叮嘱她。

宋乃娥心里熨帖,连声道好。

旦旦抱着张立冬不撒手,向秀春提要求,“妈妈,我跟舅舅去南京吧。”

其实他是不想上学,天天要起早,三天两头挨他爸揍。

秀春还未开口,陈学功便道,“不行。”

语含警告,他那点小心思,陈学功能不清楚么。

旦旦气呼呼的抹眼泪,张立冬道,“姐夫,那放暑假我过来把旦旦接过去。”

陈学功嘴角噙着笑,点头道,“这个行。”

菜团忙道,“小舅舅,还有我呢,我也要去。”

秀春哭笑不得,就她这到晚上就找妈的样,去了还不得把宋乃娥折腾死?

直到检票之后,看张大壮一家三口上火车,秀春他们才回去,陈学功抱菜团,秀春手拉旦旦,一家四口漫步在街头,途径少年文化宫时,秀春被外边的贴画吸引了。

“苗苗哥,你说我们要不要送旦旦和菜团来学点课外东西,比如书法,比如舞蹈?”

秀春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易真送了她家哭包来学民族舞了,说是培养兴趣,让孩子学门课外技术,并且建议她家两个孩也过来。

陈学功没回应秀春,先问了旦旦,“你想不想学?”

旦旦猛摇头,“爸爸,我想玩。”

再问菜团,“闺女,想不想跳舞?”

菜团吸了吸鼻涕,反问,“什么叫跳舞?”

陈学功丢给秀春一个你看吧的眼神,不以为意道,“小孩子上学就够了,让他们多玩点吧,别瞎折腾。”

听陈学功这么说,秀春只好歇了这个念头,既然孩子爸都这么说了,不管,她不管了。

暑假前夕,秀春肚子开始显怀了,不过在学校里大家习以为常,边怀孕边上课的不在少数,更有的同学还把孩子带到客堂上,没办法,出生没多久的孩子也离不开妈,所以课堂上总是能听见婴儿的啼哭声。

老教授们无奈,但也无法改变现状,班级同学年龄参差不齐,大都是结过婚的人了,你能不让人家生娃么?!

期末考之后,秀春照常每日去屠女士的研究室,屠女士见她这样,要给她放假,“小孙,在家好好养养,学习的事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实在想过来,等你毕业前夕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打个招呼,把你分配到这里来。”

秀春忙感谢,求之不得,随即又问道,“老师,听说你要申请带研究生了?”

屠女士笑道,“还不知道能不能成,等消息,怎么,你要想当我开山大弟子?”

关于这点,秀春没啥好掩藏的,立刻点头,“老师,我早有打算了。”

无论是医学界还是其他专业,首徒和关门徒对导师来说,感情都非同寻常,手把手教出来的,跟中间的徒弟到底是有差距。

秀春早就算过了,如果屠女士能在后年前申请上,那她就能报她的研究生,申请不上也没关系,她可以再等两年。

这边秀春琢磨着考研的事,陈学功已经踏上了考研的路,距统考还有半年的时间,陈学功开始了系统复习,因为还在职,所以格外辛苦,白天没时间看书,只能晚上挑灯熬夜。

赶着暑假,秀春把耳房收拾了出来,又请陈木匠重新打了书桌和书架,给陈学功布置了个简易的书房,让他晚上去书房看书,省得菜团闹他。

陈学功为秀春这一贴心的举动心生感动,夜里从书房回屋,发现秀春还没睡,捏她耳朵,“不乖,不是说好过九点就睡的吗?”

秀春失笑道,“我白天睡了午觉,晚上不困了,倒是你。”

秀春指指床脚的座钟,“以后十一点前上床。”

现在都快十二点了,天天这么熬夜哪能行。

陈学功亲了亲她额头,“我去洗漱。”

他亲她的时候,秀春鼻子尖,闻到了烟味,“你又抽烟,最近是不是压力特别大啊,我看你总爱抽烟。”

虽然背对着她,但身上总是有烟味。

陈学功笑笑,先去耳房洗了澡,踢了鞋上床,单手摸着秀春肚皮,跟秀春商量道,“春儿,我想辞职了。”

秀春没问为什么,只是把手覆到陈学功的大手上,等他下文。

“虽然医院准许我读在职研究生,可我还是想辞职,我想读完研去协和。”

秀春把头靠在他胸膛上,“苗苗哥,你的决定我都无条件支持你。”

陈学功忍不住笑,随后又道,“春儿,咱们结婚都快八年啦。”

秀春默默在心里算了下,可不就是旦旦虚岁都七岁了。

“可是感觉你还是以前那个小姑娘。”

闻言,秀春翘着嘴角忍不住笑,“哪有,你看看我,自从怀上老三之后,脸上都长斑点了。”

陈学功仔细瞅了瞅,还真有,不过他平时从未注意过,大概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春儿怎么样都好看,哪怕现在大着肚子,手脚浮肿,可只要想到肚子里是他的宝,心里就不觉荡漾,哪里还能看到其他。

事后陈学功又下床出去打水,用毛巾给秀春擦拭,秀春蜷缩在床上,羞涩的同时心中又泛着甜,想到他刚才顾着孩子不敢大动,秀春道,“没尽心吧。”

陈学功故作无奈,叹气道,“没办法,谁让咱家老三在里面呢,真把他惊到了,你又该生我气了。”

暑假快结束时,许卫东和小妮子一块过来了,许卫东一脸春风得意,过来通知他们,“我们领证了,等着喝喜酒吧!”

秀春不觉讶异,看向小妮子,“不是说要再等等嘛?”

小妮子怒视了许卫东一样,许卫东忙打哈哈道,“是我等不及了,等不及了。”

陈木匠询问,“啥时候办酒席?”

许卫东道,“还没订好,先把结婚该买的东西都买了,日子等爸妈他们商量好,要我说挑哪个时间办不行啊。”

老人家顾虑的多,要算日子。

秀春看小妮子有话跟她说的样,就拉了她到后院,进屋说话。

“怎么啦?”到底是从小一块长大的,秀春一眼就看出了小妮子的心事。

屋里没人,小妮子这才哭丧着脸对秀春道,“春儿姐姐,我,我怀上了。”

说完,捂着脸,没脸看秀春了,如果不是这样,他们哪能这么快就结婚,小妮子是打算毕业的,许卫东也是急得没了法才整出这么个烂招数,时候差点没被小妮子打残,平时斯斯文文的姑娘,撒泼起来一点也不含糊,对他又打又咬,没办法,想结婚嘛,只能生生接下了。

秀春张了张嘴,半天才找到声音,伸手戳了戳小妮子额头,“你啊,怎么这么不小心!”

亏得许卫东是真想跟她结婚,不过转念一想,要是不想结,小妮子能让他近身么。

小妮子把头扑到秀春肩膀上,羞的不行了,嚷嚷道,“春儿姐姐,不怪我,是他,是他太无耻。”

秀春忍不住笑了,拍拍她背,安抚她,“好啦好啦,反正是领证了,你不说没人知道,办酒席那就是走个形式,现在怀上了,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好事好事。”

“二叔二婶知道这事吗?”秀春又道。

小妮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爹娘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死我,我没敢说……”

秀春拍拍她的肩膀道,“我也不说,我也不说。”

又安抚了一会儿,秀春道,“你反应大不大啊,吃饭怎么样?”

小妮子不觉摸了摸肚子,羞涩道,“还行吧,没什么反应,就是容易犯困,害得我没法专心学习了。”

秀春拍拍她的肩,笑了,“孩子有了就生下来,学习是一辈子的事,以后照样有机会学。”

刚知道自己有了那会儿,小妮子又气又恼,可缓过了劲之后,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是她和许卫东的结晶,心里就有种莫名的感觉,不由得吃饭按时,睡觉也提前,上下楼梯都不敢跨大步了。

前院许卫东跟陈学功一人夹一根烟在闲聊,听许卫东三句话不离打听怎么喂孩子的事,陈学功心里多少就有了数,问他结婚之后能不能随军。

许卫东挠挠头,“随军够呛,我准备申请退伍了。”

陈学功看他不像开玩笑,“好好的,怎么就想着退伍了?”

许卫东道,“我早有打算。”

说着,低声问陈学功,“哥,云南那边我弄到一座矿山,有没有兴趣?”

陈学功摇摇头,难怪要退伍,感情是打了这个主意,“详细说说。”

陈木匠留许卫东和小妮子吃了晚饭再走,送走小两口,秀春抱着肚子跟陈学功一块晃荡回来,扭头问他,“你跟卫东说什么的,这么起劲,我好像听到什么矿山。”

陈学功揽着她的腰,“就是你听到的这样,咱家老三马上要出来了,总得给他赚点奶粉钱。”

秀春扔他白眼,“老三奶粉钱够啦。”

说着,秀春突得想到了要事,对陈学功道,“你抽空去给奶的糖饼店办理什么营业执照,我也弄不懂怎么回事,好像个体户以后要统一管理了。”

陈学功点头,“行,回头我打听清楚了,去给奶办上。”

严格说起来,秀春是小妮子娘家人了,小妮子要结婚,她不能不过问,时不时陪小妮子去置办结婚用的东西,不得不说,现在比十年前好太多了,没了过于严格的票据政策,不少东西都能放开了买,像搪瓷盆、暖壶、肥皂盒这类东西,也不要工业劵了,想买多少买多少。

“春儿姐姐,你不用总陪着我。”眼下这两都是孕妇,秀春都七个多月了,肚子挺得老大了。

秀春摆摆手,一副过来人的架势,“我没事,越到生之前越要活动,之前我奶啥都不让我干,现在反倒让我把家里衣裳给洗了,说是临产前多干活好生。”

闻言,小妮子没多想了,欢欢喜喜带秀春去看他们的新房。

因为许显荻的关系在,他们没法买像秀春家那样两进大的院子招人眼,买的是跟易真他们家差不多大的院子,加上耳房倒座有八间屋。

正房就是他们的新房了,里面红床单红被褥都已经准备好,小妮子把刚买的洗脸盆和暖壶放在盆架上,拉秀春坐下说话。

“二叔二婶他们都什么时候过来?”

许卫东和小妮子结婚的日子定在国庆节之后,还有半个来月。

“我爹娘说过几天就能来,哥嫂还有大姐他们要等我结婚前才过来。”

这么安排也是郑二叔和郑二婶的意思,虽说闺女嫁得是高门,可郑二婶并没多少欢喜,部长的孙媳妇啊,想都不敢想,他们先过来给置办置办嫁妆,其他人都不准过来,省得拖家带口遭人说闲话,好像他们多想攀高枝一样。

秀春摸摸小妮子的肚子,打趣道,“那你可得小心了,别让二婶注意到。”

郑二婶是什么人呐,火眼金睛都不为过,连生了三个孩,朝夕相住之下能看不出来小妮子的异常?

热热闹闹的办完许卫东和小妮子的酒席,到了十一月份秀春也就快临产了,不得不向学校申请休学,在家安心养胎等待老三到来。

陈学功也辞了职,照顾秀春之余,还要全力以赴备考。

算来算去,秀春生产那几天大概就是他考试的日子。

秀春安抚他,“放心放心,我都生过旦旦和菜团了,老三也好生。”

还真赶巧了,陈学功前脚去考试,秀春后脚羊水破就要生了,家里几个老人也整不动她,相较于几个老人的慌乱,秀春还算淡定,麻利的报了许卫东电话,让老地主去就近邮局打电话让许卫东开车过来。

许卫东过来时,小妮子也跟着一块了,小妮子这个时候都显怀了,看秀春脸色惨白,吓得也是够呛,手忙脚乱要扶,被许卫东呵到一边,他跟老地主两个人把秀春抬上了车,送到医院急诊。

就像秀春说的那样,她前面已经生过两胎了,一胎比一胎生得快,从阵痛开始到宫口开全,不过三五个小时,老三呱呱坠地了。

“是儿子。”接产护士抱给秀春看。

等陈学功交了考卷,神清气爽出考场到家时,旦旦小蛮牛一样冲到他跟前,“爸爸,妈妈去医院生小弟弟了!”

菜团跑得慢,“爸爸,带我去医院看小弟弟!”

小汽车坐不下太多人,就陈木匠跟了过去,陈学功一颗心提到嗓子眼了,在家干等肯定是等不下去,跟钱寡妇说了一声,把两个孩全带去了医院。

等他赶到医院时,秀春早就生完了,被安排进了病房。

老三乖乖的贴在秀春身旁睡得熟,小妮子坐在床沿盯着老三看,瞧见陈学功过来了,忙给他腾出位置,“姐夫,是个小子呢!”

陈学功扫了一眼,把手搁在秀春额头上,“累不累,想不想吃什么?”

秀春笑了笑,“爷爷回家去啦,你们没碰上?”

陈学功摇摇头,旁若无人的把秀春汗湿的头发都顺到脑后,可把许卫东看得酸倒牙,扯扯他媳妇,对陈学功二人道,“好了,我们先撤了。”

秀春拍拍陈学功的胳膊,“苗苗哥,快去送送卫东和小妮,今天多亏他们了。”

陈学功起身送人的空当,旦旦和菜团挤了过来,排排趴好,撅着小屁股盯着小弟弟看。

“好小啊。”

“好难看啊。”

兄妹两齐齐感慨,不过还是小心翼翼的,不敢打扰小弟弟睡觉。

菜团突然道,“妈妈,弟弟叫什么呀。”

秀春摸摸她软软的头发,反问道,“姐姐给取,姐姐说叫什么好?”

菜团还真像模像样的纠结了一会儿,最后道,“妈妈,叫他糖葫芦吧,菜团爱吃糖葫芦!”

陈学功听得太阳穴直跳,反驳道,“不行。”

菜团哼了哼,扯了扯被陈学功梳的歪歪扭扭的小辫子,“我知道,爸爸有小弟弟,就不喜欢我了。”

陈学功无奈扶额,好声好气道,“三个字的小名,不好听。”

最后一家五口,四口在一块讨论下,决定叫他糖球。

这一年的冬,瑞雪兆丰年,却也冷得厉害,旦旦放寒假了,心满意足的天天睡懒觉,菜团真如她自夸的那样,很勤快,每天早早起来,洗了手脸之后,悄悄爬上大床,手里拿个小拨浪鼓,带弟弟玩,让秀春去刷牙洗脸吃饭。

看秀春换尿布,菜团也要学着给弟弟换,秀春不反对菜团干这种活,可以培养姐弟感情,放开手让菜团学,看她踩着板凳趴在床沿给糖球认真换尿布的模样,秀春就忍不住想笑。

陈学功更是自豪的不行了,刮着胡子对秀春道,“我就说过,闺女更贴心,你看旦旦那臭小子,到现在还在床上懒着不愿意起来。”

秀春笑,“儿子也好,都是宝。”

大孩带小孩,秀春的第三胎生的轻松,养得更轻松,翻过年,陈学功的笔试成绩下来,被协和医院录取,成功拜入滕老门下,成为他的关门弟子,秀春也回学校上学了,糖球从小被家里这么多人带,不认生,谁都给抱,尤其粘他姐姐。

二月份,老家小舅来信,说外公去世了,让秀春赶回去奔丧。

陈学功陪她回去,路途遥远,秀春只把糖球带了回去,糖球还没断奶,不能长时间离开她。

外公走的突然,没生什么大病,摔跤磕到了脑子,脑溢血去世的,最难过的要数外婆,老来伴老来伴,无论儿子还是闺女,陪她到终老的还是自己的老伴。

宋家儿女子孙,皆聚一堂,办理外公的后世。

时下农村不兴火葬,外公被埋在了宋家田间地头,坟坑是提前挖好的,扶棺下葬有个说法,要女婿,孙女婿和外女婿扶棺,并且把鞋子脱掉扔进坟坑,光脚走回来。

这个习俗秀春先前一直都不知道,陈学功就更不可能知道了,为了少带行李,陈学功只脚上穿了一双皮鞋回来。

临扶棺下葬才有人告诉他,无奈之下,陈学功只好踢了脚上的皮鞋,掩好土之后,跟随大流一块回来。

进门前还要过火盆。

秀春看他光着脚,愣住了,再看张大壮还有几个姨父,都是光着脚。

关键人家都有鞋穿,陈学功没鞋穿了。

秀春哭笑不得,想来想去,只好借了大舅的一双井口布鞋递给他。

埋葬外公之后,接下来就是算账分家了,这些琐碎事秀春他们不便参与,心里念着家里两个孩,秀春跟外婆说了之后,提前跟陈学功回京。

此举在小舅妈看来很是不爽,忍不住要酸秀春两句,“去了首都之后就是不一样啦,咱们寻常小老百姓鸡毛蒜皮的小事人家都不放在心上啦。”

此时秀春和陈学功抱着糖球已经上了回京的火车,眼不见为净,耳不听心不烦,管谁谁嘴巴贱,管谁谁心酸,她做到问心无愧即可。

“苗苗哥,为啥要把鞋留下啊。”

陈学功单手抱儿子,一手搂媳妇,“说是要拴住女婿孙女婿,要对他们的闺女孙女一辈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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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初开,是为宇宙,分阴阳,衍五行,育万物生灵。李元,落霞镇李氏家族的第三代子孙,机缘巧合之下得到了一个神秘古老的戒指,这也成为了李元纵横混元大陆最大的本钱。方今之世,学院派系林立,诸强雄踞一方,邪魔隐退。所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又谓之妖孽成群出必逢乱世现,且看主角如何笑傲混元大陆,扫灭所有拦路之石,攀登上那从未有人踏足过的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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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侠隐于市z

    江湖这么大,属于我的江湖又到底在哪里。江南笼罩的雾雨,长安归来的故里,塞北孤傲的风雪还有那大漠孤烟的天际,总有奇侠爱漂泊于此。四海为家,却总要有个归宿,携爱人轻剑快马未曾不是豪情,愿我能和她从此快意恩仇于这座属于我们的江湖
  • 我在末日游戏当大佬

    我在末日游戏当大佬

    当末日来临,你会活下来吗?当两个巨大的太阳高挂在黑漆漆的天空之上,唐妖璃知道,末日来临了。太阳并没有驱走黑暗,迎面扑来的热浪简直要烧掉人的理智。高温带来的不只有水源短缺,还有精神上的打击。于是,唐妖璃很没骨气地踏上了游戏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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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团成员陈鹭妍,确认参演知名大导最新电影,有望进军好莱坞!」孟木慕,摸爬滚打于娱乐圈的最底层,从小小的宣传助理摇身一变,成为22岁的当红女团成员之一——飞船少女猫系甜心成员陈鹭妍,这是互穿了?团内cp众多,又惹上了飞船娱乐总裁傅曜……不过危机四起的娱乐圈,对于深谙营业之道的小助理孟木慕来说,好像格外的眷顾和顺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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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列国封神

    武王伐纣,封神之战后,天下太平了352年,然而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平王东迁之后,王室威严扫地,各大诸侯蠢蠢欲动,而此时,一个叫陆子亭的少年自东海碧游宫而来,平静已久的仙道界暗潮澎湃,给这个乱世更是增添了几分波澜。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穿越之乞丐好可怜

    穿越之乞丐好可怜

    伫立于高高九重天的王爷身份卑微低贱如泥的小乞丐找他,让他养自己因他被士兵架走时对她说:来京城,我养你。母亲死了,因吃不了苦。因为她是现代人她只好找他这个金库只身一人江南流浪到京城相遇,一家酒楼皇子效应,很快被百姓认出来且聚许多人她疑惑抬头便看到楼上那怀里美人,一声,呸!引来了酒楼的百姓异样眼光自己狗血的穿越她一眼就认出他,恶狠狠瞪着他娶公主,她不能安然在他府邸待着据自己现代看的小说,再找他,估计她就得成丫鬟伺候王妃她不要!亏她流浪到这还不如回江南呢这天是往死里整她啊集市上所有人都在仰慕三皇子唯独她,眉头蹙起,黑乎乎的脸上满是怨恨转身就走那皇子摸了摸唇角,不知飞出什么只看到萧乞儿直接跪着了街道上
  • 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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