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终究还是不甘心。
嗓子眼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着，每一个字都似乎要耗尽全身力量！
他的手抬着，五指艰难的开合，似乎要抓住什么，却总也抓不住！
墨龙也没兴趣跟他干耗着，“呼”，它轻轻吹了口气。
咚！
司徒倒下了！
那声音，有如晨钟暮鼓，震慑人心！
同一时间。
“破月箭！”
落月一声爆喝，半空中猛然一个回旋，拉弓，凝箭，射！
只听“崩”的一声，弓弦震颤引得虚空生纹，两支月光色箭矢流水一般而去，那种宁静唯美，大有润物细无声之势。
惊艳的一箭，古月亦为止暗淡！
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两支箭同时命中。
噗！
箭碎了，化作月光点点散去！
人也倒了，眉心一个血洞直接贯穿头颅！
“不错！”楚辰淡淡道。
“还是比不上你啊！”落月笑。
楚辰也没说什么，开始收拾战利品。
落月也不谦让，很自然的将两个死人爆出的东西收起来。
毫无疑问，又是一笔横财！
“哈哈，居然有尊级箭术，勉强可以尝试修炼了！”落月眉开眼笑。
楚辰没搭话。
一开始他的目光就锁定在那神月志书页上，其它的东西看都没看就被收起来了。
“《神月志·终章》！”
“时间，终究还是来到第十纪了！”
“尽管不太情愿，然而，我们却不得不将这一章命名为终章！”
“过去的几十万年，外出的人再也没有回来过，我们，也终究没有资源再造出更多飞向星辰大海的星梭！”
“不光我们神月宗，其它宗门亦是如此！”
“我们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是他们抛弃了宗门？还是他们在寻找资源的途中战死？”
“不知道！”
“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这已经不重要了！”
“走过艰难的新生、鼎盛时期的辉煌，终究，血脉时代气数已尽，神月宗，也终于要走到尽头！”
“我们，终究还是没能战胜命运！”
“方今之世，神灵尽殁，便是大帝也一尊尊陨落！”
“我们再找不到足够的资源去培养一个大帝，更不用说神灵！”
“神月的光辉也越来越暗淡了，月光泉也濒临枯竭，大地的永夜终于要来临了吗？”
“终究，我们还是失败了啊！”
“狂妄的造神计划，可笑的造神计划，终于还是将血脉时代最后的气数提前耗尽了！”
“……”
“气候越来越冷了，整日整日的下雪！”
“太阳偶尔会出来，但似乎都成了雪球的颜色，再也感受不到半点温暖，想必日神宗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神月出现在夜空的时间越来越短了，我们已经渐渐的适应了整夜整夜的黑暗。”
“夜里很冷，没有月光，修炼越来越难了！”
“我们没有放弃，没有月光，我们还有青古原。青古原有许许多多的妖兽，吃它们的血肉，我们同样可以变得强大！”
“……”
“血脉时代的辉煌终究还是要终结了吗？”
“什么时候，青古原的妖兽都变得这么弱了？难道，它们也受到影响了吗？”
“……”
“灭了！”
“日神宗灭了！”
“古佛宗也灭了！”
“曾经纵横天下的神灵级宗门，一个接一个被灭了！”
“天道终于开始最后的大清洗，它要在陷入沉睡之前将血脉时代的残余悉数抹除！”
“很快就是我们神月宗了吧？”
“……”
到底是终章，里面涵盖的信息量极广，比序章还要来得丰满。
这一章最后，记载着集齐神月志开启月光泉的秘密！
这是一颗种子！
一颗希望的种子！
知道必然会被清扫，知道躲不过去，神月宗耗尽最后的底蕴，布下横贯时空岁月的封印阵法，将干涸的月光泉隐藏起来。
跟楚辰一样，他们坚信，挺过了仙魔时代浩劫的月光泉，必然能够挺过接下来的浩劫，继续存在下去。
万年、十万年、百万年……不管多久，终有一日，月光泉会再度出现在人间。
到那个时候，神月宗的辉煌或可再度延续！
除了这个秘密，还有许多其它隐秘。
比如说浩劫！
而今武道圣地对于中古时代的记载根本就是只言片语，更遥远的上古仙魔时代更是鲜少提及。
没人知道到底是什么让那么辉煌的时代终结！
但通过这篇终章，楚辰知道，结束那些辉煌时代的不是别的，而是天道自身。
不论因为什么原因，但终究，是天道降下的处罚，灭绝了仙魔时代，也毁灭了血脉时代。
再比如，时代的夹层！
人们意识中，上古之后紧跟着就是中古，中古之后紧跟着就是近古。
但事实并非如此！
从这篇终章的描述可以看出，上古并非与中古紧密相连，中古也并非与近古直接过渡。
在这不同的时代之间，有着很显著的时间夹层。
按照神月志的描述，那叫黑暗时代，也叫混乱时代，这一点，神月志序章和终章里面都有提及。
而这个时间段，正好就是临近两个时代的过渡。
在这个时间段，天道陷入沉睡，日月暗淡，规则崩塌！
同样，也是在这个时间段，天道不断修复自身，慢慢树立新的规则！
如今是星元时代，外界的星空日月也跟终章描述的寂灭景象天差地别，由此可见，那过渡的混乱时代的确存在。
唯一不确定的是，混乱时代持续的时间究竟是多长！
“十万年？”
“百万年？”
“还是更长一些？”
楚辰心中暗暗思索着。
最后他也没明白这个问题，倒是有一点他突然觉得很有可能。
就是缔造这片空间的女帝的身份！
一直以来，他都对这女帝的身份充满好奇。
种种迹象显示，这并非一位寻常的帝境，十有八九也是一位大帝。
然而朱天域近古百年，一共就出了四位大帝，都是有名有姓的，没有一个是女人！
要说她是血脉时代的人，似乎也不对！
一路走到现在，他对那女帝实际上已经很熟了，至少容貌上，他见过她少女时期的模样，见过她的豆蔻年华，更见过她成年后的英姿飒爽。
可以说，一路上得到的石刻之中，很多里面都出现了她的身影！
当然，有人可能认为只是巧合，那个人不一定就是那位女帝。
但他并不这样认为，本来就是成长过程中的经历形成的空间，要说那少女是别人，打死他也不会相信。
之所以说她不像是血脉时代的人，便是因为那些石刻记录的战斗影像中，她虽然有着很强的肉身，但出手都是澎湃的星元。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外着她绝不是纯正的血脉时代武者，再结合其它情况来开，他几乎可以肯定，她应该是中古与近古之间混乱时期的一位大帝。
再具体一点，她应该存在于混乱时期天道复苏星元之道确立的末期。
想通这些，楚辰很高兴。
大约是一路见到的次数太多吧，具体也说不上为什么，他感觉终于看清了一个朋友的庐山真面目一般。
这种发自内心的愉悦，似乎还在得知月光泉的兴奋之上。
“里面说什么了，看你发半天呆？”落月等了好一会，终究还是忍不住过问了。
楚辰没说什么，直接将书页收了起来。
终章记录的秘密太过重大，还是不要泄露出去的好！
只不过，他也感应到了，落月身上似乎有一页神月志，问题是，该怎么要过来呢？
要不……
“抢？”
手指动了动，但终究楚辰还是放弃了。
落月也没察觉到什么，见状瘪嘴道：“以为本姑娘多稀罕呢，呐，喜欢就抱着研究去，就当本姑娘偿还你的救命之恩了！”
说着，一张书页飞了过来。
楚辰接过，精神力一探，《神月志·第五纪》！
“谢谢！”楚辰淡淡道。
加上这一页，一共十一页的神月志，他已经有四页了，分别是序章、第一纪、第五纪，再就是记载着惊天之秘的终章。
“不用，要谢也是我谢你才对！”落月眨眨眼，脑袋一歪，开始好奇起来。
“你就是楚辰？”
“嗯！”
“长得也不怎么样啊！”
“那你以为长成什么样？”
“不说三头六臂，起码也是高大魁梧吧！”
“抱歉，让你失望了！”
“失望，那倒没有。不过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
“你不是死了吗？”
“谁说我死了？”
“是……哎呀，分明是我在问你问题，你怎么还问起我来了？”
“我没死！”
“嗯，发现了。那你为什么没死呢？”
“……这好像是第二个问题！”
“呃，那你可以回答吗？”
“可以，我为什么要死呢？”
“……”
一路上，落月跟个好奇宝宝一样，喋喋不休。
看样子，她已经从失恋的阴影中走出来了。而且这一次，她没有选择离开。
一方面，是因为觉得楚辰这人有趣；另外一方面，这次险些被三个人杀死，她也意识到不能一个人乱闯了。
楚辰也没刻意隐瞒什么，甚至都没有让落月帮忙隐瞒身份。
虽然依旧隐藏着面目，但真实来说，现在的他已经不惧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