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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完整的哭泣

“你会知道我是谁!”明倾走到林子琪身前停下,视线毫不偏移只是望着她,“不过要麻烦你跟我走一趟。”

母女相认的戏码,明倾没有准备也无法面对,况且为今只剩下半天的时间,一旦东西不在林子琪身上,对谁,都是一种惩罚,明倾不是不希望身旁的女孩能认她,只是不是时候,她想,起码,要让她无拘的生活继续下去,不能受到干扰。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林子琪退后几步,与身前的人保持开一段距离,此时的屋内除了他们的对话,就只剩下其余两人的对视,一时间,竟也难得的清净,说出的话,就算不用大声,也听得很是清楚。

“唉……”微微轻叹,明倾上前几步,先林子琪弯腰之前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微型手枪,捡起后如同玩物似的不在意拿着,对着瞪大眼睛的林子琪,轻轻一笑,“别白费力气想要做什么争斗,跟我走,放心,不会伤害你。”

语调上尽力的柔和却还是掩盖不了清冷,林子琪依旧防备的看着明倾,以及她手中的那把手枪,不动,也不说话。

眼看着寂静,就要在这平日里此刻本该热闹的小店里,再度蔓延。

“你……”收回想要躲避却撇不开的视线,芥兰不再望向门口的申尧凡,扭头盯着那持枪的女人,“你怎么会在这儿?”

冷静下来,申尧凡是跟在这女人身后的进来的,那么说申尧凡根本不是去上厕所,只是骗自己,与她相见?

芥兰似乎有些理解申尧凡此刻的心情,因为想到他也在骗她,她的心情,隐有愤怒和不满。

“嗯?”明倾听见身旁的声音,显然没有料到她会和自己说话,先是惊了一下,转而才缓缓出口,语调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是语速实在缓慢,“在这里办些事情。”

她怕结巴到说不清楚,只能将语速放慢抚平内心的翻江倒海。

“哦……”轻轻应下,后面的话又不知道该怎么去接,扭头想要求助的看向申尧凡,却发现他的神情淡淡,对于自己的观望选择了无视,扭头看着外间那些孩子玩具的方向出神。

芥兰自然不会相信他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只是觉得他,应该,是生气了。

“桃花,昨天的事也是你做的?”

转身看着林子琪的方向,不知道为什么看见申尧凡一脸淡漠不理,芥兰也有些生气,想到昨天爆炸事儿,直觉上大致也是出自这位之手,既然她今天把手枪都亮出来要置自己于死地,那也不妨摊开了一起说。

“是,真是可惜!”尽管芥兰已经说了人不是她杀的,而且明倾也承认是凶手,可是林子琪的恨意一点没有消散的趋势,或者说此刻的她除了愤恨没有别的情绪,杀父的仇恨,唯一的亲人,那种伤痛,心理太过脆弱的人哪怕是厌世也完全可以理解。

“倒是多亏了你,本来是什么都不记得的,昨天那场几乎死去的威胁,才让我渐渐想起以前。”芥兰耸耸肩,尽量让自己的话说的自然而平淡,强忍住回头看向申尧凡的心情,事实上她这么说确实有解释的嫌疑,说完,却又有些后悔了,为什么要解释?

如果他真的认定自己错了,怎么说,都还能有用吗?

低头有些丧气的无声叹息,想着到底怎么做才能让接下来的时间过得轻松,让面对来的简单,脑中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与MW毫不相干的林子琪,又是从哪里知道他父亲被杀的信息?直到后来曾再度与她见过的,也没见她有任何异常反应啊。

“明倾,情况不对!”申尧凡大步走进,来到芥兰与明倾近前想要呼喊带他们出去,芥兰的话不但让她自己领悟,还提醒了一直思考其他的申尧凡,眼看就要到近前,一声枪响猛然发出,申尧凡直对的玻璃外一身黑色谨慎皮衣的男子手持枪支标准站立,来不及想太多一个纵身扑了过去。

芥兰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感觉一个重重的物体压了过来,身子瞬间倒地,胳膊擦到了地上以桌角的尖锐,霎时划上涌出血来,而身上那人的情况,似乎比她,还要不妙。

“申尧凡?申尧凡你没事吧?”

惊慌的喊叫着身上那人的名字,那子弹是打向谁的此时的芥兰已经明白,申尧凡这么不顾一切的扑过来无疑是自寻死路,她很怕又急于知道到底护着自己的人有没有事,摇晃着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做起查看,突然间,听到一声低低呻吟。

“嗯……”

“你没事?”惊喜瞬间掩埋惊慌,那从上方发出的声音代表着活着的信息,芥兰喜出望外的终于钻了出来想要看看有没有其他严重之处,可是还没来得及便被又一人的声音打断。

“真是难得,聚齐你们,可真是不容易!”

马丁皮靴与地面碰撞发出的啪啪声,一个略带嘶哑与阴沉的语调从门口方向传来,那啪啪声没有停下始终前进着,黑色紧身皮衣,头带连衣帽看不清具体面容的男子,展现在众人面前。

芥兰觉得这人有些眼熟,尽管看不清样子只是那一身黑衣,可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回想不起来,无奈将目光递给同样看着他的明倾,发现她也是疑惑着,一时间,男子的身份令人不解。

“看来林厷权对他的女儿是真好,有够蠢,连这么点儿事都办不好!”

男子指责的方向,却是站在众人身后的林子琪,只见她在听到这话时脸现愠色,可是却没有表现出反驳,想来,她是认识他的。

或者,林子琪幕后的人,就是这个男人?

芥兰忍不住猜测,以她的了解实在觉得林子琪不应该知道还知道那么彻底,那么眼前的男人也是MW的?起码,应该也是与之有相关的。

“你想怎么样?”

半晌,一直同样疑惑目光望着的明倾终于开了口,面容无情声音冷淡。见她说话,芥兰这才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申尧凡身上,她是跪坐着的,而申尧凡尽管做起,但是神色却是苍白,芥兰仔细的将他的上身扫视一遍,这才发现他真的受了伤,而且,是在肩膀与胳膊交接处。

汩汩鲜血渐渐殷透申尧凡的衬衫,却不见他有任何的伸手捂住,芥兰看着一阵心疼,迅速的将裤脚私下一条布缠了过去,“你怎么都不吭声的!”

带着埋怨的嘟囔,明明中了枪怎么都不见他叫喊一下,要不是刚才有那么轻微的低哼,都以为他是???他是要死了呢!

“没事的。”声音听不出太多虚弱,申尧凡淡淡出声,在芥兰简单的缠好后一只手撑着落地的桌子想要站起,芥兰连忙伸手扶了过去。

好在是伤到肩胛,这点伤芥兰还有所了解不至于致命,见他又还能动,这才稍稍的放下些又要转急的情绪。

“倒是鹣鲽情深,不过可惜,以后都不会有了!”讥笑声响起,男子在隔了一米外还算规整的一张桌前坐下,把玩着手中那把方才射出子弹的手枪,一副自乐的模样,“我不想怎么样,只是想要你们死!”

哈哈的大笑声从他的方向传来,仰起脸说的话,才终于让站在不远处的芥兰等人看清他的样子,面容很是苍白,不是那种自然的白皙,有些长期不见阳光,又似乎是种病态的惨白,眼睛很是大唇微薄,略显瘦弱,总体看来,是个很清秀的男孩儿,他的年纪实在不大,看着,似乎比芥兰还要小一些。

“真是可笑!”手枪上膛的声音,明倾将手中方才从地上捡起的微型枪端起,直指坐着的男子方向,那意思不言自喻,是要与那男子,比一比看谁的枪快了。

男子没有动,或者说他始终保持着悠闲的模样玩着手中的枪,没有举起与明倾一决高下的意思,他的淡定,是从心底散发的气场,让所有望着他的人,都为之一愣,不清楚这个看来年轻的男子,究竟在想些什么。

微弱的警笛声,渐渐传入每个人的耳朵,声音逐渐增大,似乎就在脚下,看起来是有人报了警。

“警察来了!”

迅速跑到窗口前,望了一番的林子琪朝着男子喊道,神情有些慌张,似乎在害怕着可能面临的危险。

反观那稳坐如山的男子,轻巧的放下连衣帽彻底将整张面容展露,平头短发很是利落,忽略那苍白,真的是很秀气的男孩儿。

“怕什么,反正今天,没有谁走的出去!”

“你这是什么意思?”林子琪不解反问,她还在担心警察的到来,却被男子这话,弄得更为迷惑。

男子轻轻地笑起,薄唇轻抿看起来很是显小,无奈那笑容实在过于狰狞,破坏了本清秀面庞的美感,“你们都该死的,更该主动的,去同我姐姐认错!”

“你姐姐……”

“尤其是你!”

芥兰本想问你姐姐是谁,可是男子却是大声怒喝的瞪了过来,这一打断便是良久,男子的话,太过让人震惊。

“要不是你,我姐姐怎么可能会死?”

就在芥兰再度疑惑着这男的姐姐是谁的时候,男子再次出口,话语中带着凛冽和绝望,“当初要不是因为我姐姐,你们怎么可能有机会离开那座山谷,知道我和我姐姐在那里被折磨多久吗?”

“五年!足足五年!”

这样描述,就算是再傻,芥兰也能感知出面前的男子是谁,疑惑着,犹豫着,还是询问出声,不止是确认,也是,给自己其他事情的一个确定,“你姐姐,是希雪?你是希良?”

依稀记得,是这个名字,曾经很多次偶然的梦中,也在梦起奔跑的场景时见到过儿时的他们,只是没想到他会活着,这么说来希雪根本所说的都是谎话,山中的煎熬不是她轻描淡写的一两年,她弟弟也从未死去,对了,当时车上她确实问过毋虚厷什么时候能见她弟弟,那时刻情况危急,到没有深思的注意。

希良,竟然还活着。

“是啊,难为你还记得,却偏偏装出一副毫无记忆的样子,我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可以像你这样令人憎恶,这世界,怎么还能让你活着呢!”希良继续笑的讥讽,脸上不屑的模样毫不掩饰的展露,这样说着手中的枪骤然抬起,指向的是明倾的方向,“别以为我看不到!”

明倾企图的偷袭射击,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终是被发现。

“芥兰,你们先走!”出言喊着,明倾手中的枪依旧端的平稳,“快点!”

“别费力气了,今天,谁也走不了!”轻抚额头,希良很是妖娆模样自负笑道,“一眨眼的功夫很快的,但其实足够人做很多事,比如……安上一包炸药!”

哈哈的大笑从他口中发出,那种肆无忌惮的样子,带着股令人讨厌的贱贱,可是他又始终那么淡然,丝毫没有一点点的惊慌或着急,“量也不大,也就炸掉这层楼吧!”

“谁都走不了!,哈哈哈……”

“你说什么?你安了炸药!”

原本站在窗前的林子琪迅速跑到希良面前,拍桌惊叫,神情比警察到来时还要慌乱,希良却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讽刺道,“你不是为了报杀父之仇,什么都愿意付出吗?怎么,怕死了?”

“你难道不知道你也会死?”林子琪不顾他的冷淡依旧大声叫着,她不明白面前的男人在想什么,一旦爆炸的话,死的可不止一个。

希良终于将目光给予了咆哮的林子琪,却是带着持有的平淡,似乎她的话,对他一点都起不了什么作用,甚至嘴角露出一丝轻笑,“那又怎么样?”

死,又怎么样?

推开伏在桌上质问模样的身子,希良站起身朝着芥兰三人方向再次迈进一步,至此屋内的所有人都了解到,这个男人是抱着必死的心态来的,那炸药看来真实,否则怎么会如此的淡定,只是如此便要炸毁一层楼,会不会有些太过不管不顾,伤到无辜的人,也会不在乎吗?

“疯子!”

一声怒骂,林子琪已经不知道该用何等心态来形容这个男人,只能用想到的最简单的词汇叫喊,死亡的恐惧开始一点点降临,为了报仇的确没有想过活着,可是真的要死,却是有些怕了。

“怎么,你不想看着仇人死去?”希良侧头,声音中已经有了冷意,“我指点你黑市买枪,为你设计计划,可不是要你一无所获的走出的!”

“而且……”再次勾起唇角,希良继续薄唇抿而一笑,望着一旁的玻璃窗外轻声道,“???还是你想跟那些警察回去,在监狱中,度过于生?”

隔断的玻璃窗外,只见身穿防弹服手持盾牌的警察缓缓朝着这方向走来,看来是要进行总攻,不过,也是无意来送死。

“立刻下楼!这层楼有炸药!”

一个警察模样的男人见这屋里动静不大,以为无事缓缓挪步进来,可才碰到门口,明倾的喊声立刻将他喝退,一群手持枪支的警察立刻集体后撤,似乎其中有领头者命令下达,让所有人下楼这才全部撤退。

“你姐姐死了,就要让我们所有人陪葬?就算死了又怎么样?你怎么知道,你姐姐就是允许你这样做?”

硬的不行来软的,此时情况危急,明倾也顾不得许多尽量将从未有过的温和语气展露,“放了他们,如果你想要个交代,留我就足够了,我去见你姐姐,向她道歉。”

“30,29,8……”

希良对于明倾的话,仿佛置若罔闻,抬起手腕看着腕上的手表,轻轻的吐出一个个数字,“25,24,2……”

那倒计时的声音,仿佛就是等待生命的终结,这种感觉,比不知道时突然的死去来的还要让人恐惧,毕竟那时候是那么一下,可是如今,却明显的是要一秒秒等着。

扑……一把利刃狠狠的刺入他的后心,疼痛袭来希良不可置信的扭头看向身后,手持刀刃的林子琪不停的颤抖,发现他的枪提起立刻用最后的力道努力的又是深刺。

“砰—”

子弹打出的声音,希良原本的扭头动作在这一刻停滞,那手中的枪终是没能射向身后,侧面大脑方向似乎有什么东西喷出,点点猩红溅在地上、桌上,枪口的印上导致那本还鲜活的身子僵直失去意识,顷刻倒下,连眼睛,都没有来得及闭上。

“快走!”

两声大喊,分别来自于希良的身后与那芥兰的身旁,明倾和林子琪同时呼喊出这一声后迈步向前,不同的是林子琪直接的跑出小店,而明倾却是拉起芥兰的胳膊想要带她走。

“走!”芥兰对着身边的申尧凡亦然喊着,另一只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他,三人就这么一路向前来不及想太多,计算下来不过20秒时间,电梯自然不可能,直接找到阶梯式电梯大步跑下,每走一步都是争取一分时间,好在小店出口正是对着台阶电梯方向,加上还在运转自然的增大逃跑的速度。

嘭—

巨大的爆炸从身后响起,还在楼梯下围徘徊没能走出的三人被这力道震倒在地,那爆炸的火焰甚至冲破钢化玻璃出了窗户,让楼下的人看到一场真正的爆破。

震人的力道与声音远远的都能传播很广,何况是最近距离的这几个人,芥兰和明倾在良久的适应中渐渐醒来,可是有伤在身的申尧凡却不是如此,意识的迷离在昏沉中开始,思考的能力随着意识神经的闭合逐渐丧失,大脑功能严重紊乱就这么失去知觉,申尧凡,彻底的昏迷。

“申尧凡?申尧凡你醒醒啊!”看着明倾的爬起,芥兰也想要跟随着战起,可这时才发现身旁手牵着的那人没有任何反应,伸手推他想要摇醒,却发现那被布条勒着的地方殷红早已再次渗出,血流不止,“救护车,快叫救护车啊!”

那些原本下楼的警察就站在楼梯的不远处,因为爆炸集体卧倒之后也慢慢的站起,芥兰望着视线所及范围之内的他们,大声的喊着几乎要用尽全身的力气,眼泪毫无征兆的溢出却不自知,直到那些警察上前将手铐锁在冰凉的手腕,才恢复思考死命挣脱。

“等救护车来好不好,医生来了,我一定跟你们走!”对自己拷起的是个年轻的警察,芥兰死死的拉着申尧凡的衣角不肯站起离开,她的力量不小,这样僵持着那警察也是无可奈何。

也许是芥兰的泪水太过肆无忌惮,也许是她悲伤的情绪有所感染,年轻男警回头看了眼领头模样的人,注意到那边的点头之后这才松开她。

救护车来的很快,比方才警车来的速度强很多,芥兰看着几个医生将申尧凡的身体抬上担架,这才稍微放下心跟着那年轻警察下楼走出商场,意识到只关注申尧凡没有看到明倾,扭头四下搜寻终于在方才年轻警察请示的那领导模样男子前看到她,正与那男子说着什么,手上也被拷着,看起来却没什么惊慌,没来得及再观察太多,便已然被带下了楼梯。

啪啪的车门上锁,芥兰上了这封闭式带铁围栏的警车,看到林子琪竟也是在这里面,安静的坐在那里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上了车在一侧的横向长座坐下,这车倒是和押送车没有两异,这些警察来,倒是也准备的齐全。

外面的警笛依旧嗡嗡规律的响着,听起来有些吵人,此时境地无可选择,却也是无奈只能等着,等他们收拾好,等车子开动,车厢内谁都没有说话,就连那前排铁栏外的司机警察,也是沉默着什么话都没有。

“为什么杀了他,你不是想报仇吗?”

低低的开口,眼上的泪水早已被擦干,芥兰轻声问着,刚才林子琪那种或狠戾或愤恨的模样不是感受不到,那的确是绝佳的复仇机会,难道真的是因为她害怕了,她不想死?

听到这话的林子琪,终于有了反应,她是先一步被带下来的,在这车里坐了有一会儿,从爆炸的震惊中清醒,陷入的是另一种繁杂的沉思,“当然能想,而且我也一定还会报仇。”

说这话的时候,她的语调已经平和不少,不知是因为死里逃生让她瞬间领悟什么,还是如今安宁下来的冷静,她的话,依然强硬,可却感觉不出那种愤恨的浓烈气息。

“还有机会,我会亲手杀了那女人的,不过既然凶手不是你,我没有必要让你陪葬。”

就在芥兰疑惑着,林子琪再出口的话清楚解释了一切,说完这话她便扭过头不看她,视线望着只有那么一点窗户还不是很清晰的窗外。芥兰一愣之后,却是笑了,也许林厷权的保护终究还是好的,林子琪她,不适合做一个杀手,也不适合接触黑暗的存在,她终究只是普通的女孩子,心肠软又善良,只应该普通而正常的活着。

警笛声依旧响得刺耳难听,前排有一个警察的上车让车子启动起来,感觉着那缓缓的行走,芥兰却陡然觉得一切开始能够适应和接受,也许回复记忆没有那么惨淡,也许未知的未来,也没有那么让人可怖,人生终究还是一个圈的行走,在那些经历的路上遗失的终究要找到,种下的恶果也终究要来临。

与其逃避,不如试着接纳,就像现在,过程惊险而与死神再次擦肩而过,起码,还活着。

就算死,只要,亲近的人能在身边,是不是,也变得不那么可怕?

长长的走廊干净而被绿植盆栽点缀,可就算是这里的环境再好,芥兰依旧感到一阵的不适和恶心,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相比曾经到过的医院,要好的很多,但敏感的呼吸道依然可以闻到那香味后掩盖的刺鼻。

直到经历了这么一次芥兰才知道明倾的能力有多少,不过是刚到警局连询问都没来得及,便已然被人领着出来,似乎那场爆炸,他们已经找到了理由一般,接应自己的是一个没见过的男子,他说他叫黎阑,奉命开车送自己去医院;出来的时候,也曾一撇间看到过林子琪和明倾,不过当时的他们已经坐上车先一步离开,去哪儿,不知道,问了那个叫黎阑的司机,他也没有答。

房门在轻轻的扭动中推开,因为得知他没事,所以才能稍稍安心些走进,黎阑站在外面没有跟着一并进入病房,此时的这里面很空,在扫视一眼发现除了病床上的人之外再没有别人,也明白为何如此寂静。

走近,病床上大致因为失血过多还是略显苍白的脸,像是安静的睡着,没有醒来。

“唉……”

轻叹一声,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芥兰伸出手臂握住那受伤包扎着没有掖入被子里的手,只感觉一阵湿热又是有泪水溢满眼眶,总是容易哭了,这几日,总是这样,想要忍忍,可总是控制不了。

轻微的响声,就在芥兰盯着申尧凡的手发愣时,感觉到床上有了动静,循声望去,只见申尧凡似乎是醒了,可是,却将头扭向另一旁。

“你还……”

想关心的问句是否还好,可是见他这样儿心里又有些没底,是否还在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纵然在商场也间接的想要解释,可也许,是没什么作用的吧,望着手中握着的宽大温暖的掌心,轻轻的,不舍的收回放开。

就知道的,回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对不……起。”这已过的多年,芥兰不确定是不是从未说过这三个字,但可以确定的是,这厮她第一次真真的感到,内心那种内疚与煎熬,自私的祈求用最后的单纯留住什么,可是一旦一切恢复原点,不属于的,还是会失去,“你好好休息,要是不想见我,我……我走了。”

站起身准备离开,却猛然在转身的一霎感觉到左手臂被什么拉住,回头,看见的就是申尧凡越过受伤的地方拉着自己的手,紧紧地,一点也不松懈。

“你……”

“知道错了,不是应该做些什么偿还吗?一句对不起,有什么用?”

低沉冷淡的男声,申尧凡脸色平平的看着芥兰,他的话音不高,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力道。芥兰有些怔愣的望着他,听着他的话一时之间忘记了反应,手足无措的就这么站着,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渴了。”又是沉沉一声,申尧凡扭头不去看身旁站着那人,手却依旧没有松开的抓着,好像生怕她溜走一样。

“哦、哦,渴了?”

在这第二声中终于回神的芥兰总算有了反应,呐呐回着慌忙的走到床头柜上水壶倒水,感觉到她动才被放开的手收回,芥兰倒好递过去的时候,才发现哪里不对,申尧凡侧着头???是在偷笑吗?

“你又哄我!”

啪的将手中杯子放下,枉自己还傻呆呆的觉得内疚,在看到这一声怒喊后申尧凡直接回头笑意更大的脸庞,这才确定他刚才那渗人的模样就是装出来的,又上当了,一时气结,忍不住上手朝他那只完好的手臂拍了过去。

“为什么你老是哄我,还有干什么骗我,你也骗我的啊!”

想到他瞒着自己与那个女人见面,也觉得有些生气,自己是骗了他一天而已,他却是欺骗自己这么久,还说什么没有父母,还说什么……尽管这种欺瞒也许有善意的成分,可是……凭什么他刚才要那样吓人嘛!

“呜呜……你不是说了不骗我的吗……呜呜……”很想忍得,可是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下来再也支持不住,这两日不仅酸涩多,那眼泪也是越来越觉得不属于自己身体一样的止不住,能感觉到脸上的滑落很是迅速,可是伸手擦却是一遍遍始终湿润着,“哇……”

那声音,也是抑制不住的爆发。

感觉到身体落入一个温暖,本欲推开手却不听话的使劲抱上,将头埋入那温热胸膛继续大哭,脸颊太过湿漉就在那衣服上蹭蹭,继续哭,直以为就这么一直下去的停不了。

“你……你不生气了?昨天……我……我是骗了你。”

所有对他的委屈牢骚全部发了一遍,自己都觉得听不清楚话语乱乱,也不知申尧凡到底听没听得明白,埋怨过后脑袋终于有稍稍的清楚,想想又觉得自己做的也不对,尽管刚才,是把那种想法刻意忽略的,不然也不会将对申尧凡的不满,发的理直气壮。

“嗯。”

头顶传来一声轻应,又是那种平日多听到的回答,芥兰生气的将脸探向他的肩膀,找到有肉处一口咬下去,不肯放手。

“呲……不生气了。”

直到那脸一侧终于说了,芥兰这才讪讪的收口脱离怀抱,直起了身子,脸上,却还是带着怀疑,“真的?我们算扯平了啊……那以后不许再像刚才一样吓我?”

带着防备却认真的模样,看的申尧凡又是好笑,再次伸出胳膊揽上坐在近前的芥兰,将脸靠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不会了。”

低沉中带着满足的叹息,嗅着那头顶柔发带来的淡淡香气,麻醉过后的疼痛也似乎得到深刻的缓解,这一次的心口,是真的填的满满,再没有那种空空的,如同无底的黑洞一般看不到,也以为到不了深处的永恒。

原来那一处,需要的只是一份感情,和那一个人。

哪怕是是世界的掩埋,恐怕这地球上唯一还能不变的,便是那或山或水的绵延,平静的湖面上,除了偶尔闲暇的鱼儿不时冒出几缕气泡,一如许多地方的平静,看不出丝毫的异常。

穿越湖面一点点的向下,在那海底深处的某一地方,透明原体如同跑道似的舱门,不久前才刚刚经历一番开合,再往里,便是那内部一间很大面积的透明屋内,站着男女老少年岁不等的,足有二十几人。

“快把最后一片晶片对上。”

一声命令,来自那站在实验长桌前,有些年岁的老者发出,一个手持透明薄片的中年男人,闻此轻轻的将手中之物,与桌上严丝合缝的缺了一角的同样材质物体放齐扣上,在那东西完全重合且不留痕迹拿起时,脸上露出惊喜。

“快插上。”

一旁一个身穿白色实验服的年轻女人喊道,脸上隐有激动,虽然在说完便意识到这种场合不该她私自开口,好在这里的人都没有追究的意思,因为他们脸上,也都是一脸期待。

十几厘米大小的完整晶片插入接口,原本透明的玻璃模样上全屏显示出图像,只是那图像却是一片黑暗,一个方框显示着进入的困难,那就是输入密码处。

所有人,有一瞬的呆愣,不过很快那插入电脑的中年男人便开始尝试实验解密,啪啪一阵键盘的敲打,得到的结果,不尽如人意。

“自毁装置,三次错误的话,里面文件就会自动清除,防火墙似乎是自制软件,攻不进去。”

男人放下手,很是无奈的轻声说道,模样的沮丧让周围人都受到感染,这是多年筹划得来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可是,怎么可能接受这个结果?

“明倾。”

“我明白,我会尽力的。”

方才发号施令的老者听闻此还算淡定,并不如屋内人那么泄气,而是扭头看向站在最后面的明倾,出声吩咐,只是一声叫喊,已经得到想要的回答。

应下转身,明倾快步走出这间科研室,随着电子门的开合,那站立于大屏幕前的老者满意的点点头,之所以还能留着她且重用,是因为她确实是一个难得的下属,这一点,比许多直属十一局特地训练出来的属下,还要强许多。

明倾出门后没有走很远,只是到了旁边的一扇门停下,打开进入,房间不大里面也没有许多人,有的,只是蹲在角落地上靠墙,看起来脸色颓然的女子。

“你父亲除了把刚才那东西给了你,还对你说了什么?”

直接的询问,一个搜身便将挂在林子琪手腕的晶片拿到手,看来,要不是她的珍视,要么就是她真的不知道那东西的重要,如此问来,不确定能不能得到答案,总归要一试。

“哼~”林子琪扭头不去看她,一副不屑开口的模样,方才的颓然转化为愤怒,却没有开口与面前的人喊叫什么。

明倾轻笑,骤然觉得面前这蹲坐在地上的女孩儿真的有些孩子气,脑海中不觉浮现起那个齐短发总是爱无所神情的模样,再过经历非凡,都还只是些孩子。

对于面前的人,说起话也轻柔几分,“你不是想要报仇吗?也许,我可以成全你!”

一片漆黑的屏幕终于在轻盈的滴滴声中有了亮度,白色条框输入密码的地方被打上几个黑色星号,敲下确定,在众人的期待中,得到的却是一连串警报,所有人失望的盯着站在键盘前的女孩儿,甚至,隐有愤怒。

“明倾!”

站在屏幕前的老者看见这种状况,也是有些威严的喝出声,方才那中年男人一次,现在又是一次,三次机会只有唯一也最后的一下,难不成,真的要眼看着追寻多年的东西,彻底全面清除成为废物?

“是。”明倾脸上隐现怒意,走到站在键盘前的林子琪身旁低声询问,“你到底怎么回事,不是说你知道的吗?”

答应所说的报仇,自然不是把自己的性命交给她,只是让她说出密码,可以争取活着以后能够有报仇的希望,不过如今看来,却是一团糟了。

“不可能啊,我爸说的是这个。”呆呆的望着屏幕,林子琪同样有些凝重,仔细的思索回想,半晌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我爸告诉我的就是我刚才输入的,别的,不知道。”

摊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模样,当然其中,对于明倾没有什么好脸色,刚才的对话还记得,尽管说给机会让自己杀了她,不过也知道希望渺茫,不过只要不被监禁或者杀死,相信只要活着,总还是有机会,这才答应,来帮她解密。

“局长……”

“等等,我想起来了!”

明倾打算回答报告她此时也是无奈,可表现的无能为力的林子琪又突然开口,一惊一乍的模样将屋内二十几人全部唤回神,因为没有人说话,房间寂静,她的话语,清晰的响遍这间科研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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