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烙焦急的等在手术室门口,妻子周沁已经进了手术室好一会儿了,虽然时间并不很长,但在他来说却是好像过了几年一样。
医生突然走出来,余烙激动地大声问:“生出来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医生轻轻的叹了口气:“哎……”余烙心中忽然生出一阵不好的预感“保大的还是保小的?”医生无奈地说。余烙瞬间就像被雷击一样的呆在了那里,突然大声的道:“大小都要保住!无论如何都要保住!”医生无奈摇着头又进去了。过一会儿,里面传来婴儿的而哭声,医生满头大汗的走出来:“恭喜,是个小子。”余烙急着问:“大人呢?”“放心,都保住了!”余烙才终于放松,嘴角也终于扬起来,“这孩子,叫什么好呢?”
多年后……
“小羽,去把那个,那个……行李,都拿来。”“啊?怎么干活的老师我明明在这里住得好好的,为什么要搬家……”“不就是不想干活吗!说的跟真的喜欢这地方似的。”余煜羽被老爸揭穿一阵尴尬,钻到家里去拿东西了。余烙微微一笑,这儿子他还不了解吗,什么好的没跟他学,就跟自己一样懒,想想自己,五六岁还要爸爸背着走……想得自己也是尴尬,一起去搬东西了。周沁坐在车上看着两个活宝在那儿闹,心里一阵幸福,不禁笑了。
终于,全家人都坐在车上了,余煜羽长叹口气:“终于没活做了!”余烙却是一脸微笑,在旁边道:“待会儿到了目的地,下了车有你干的活儿,先睡会吧你!”余煜羽也不跟父亲顶嘴,至于如果顶了嘴会如何……反正嘴上的便宜他是没在父亲那里占到过一分,反而每次都敌不过父亲而败阵,他是不想再尝试一次失败了。“看看,一说有活给你干立马就蔫了。”余烙在一旁开玩笑道,余煜羽也没有听话的去睡:“还不是遗传你的懒……”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余烙打断了:“我哪里懒了,我这么勤快的人!”“看看我的名字,你当初懒得想,干脆地叫了个‘余煜羽’三条鱼,三人行必有我师,三鱼行必有我食!?你是多巴不得你儿子被吃咯!”“这就不对了……”余烙立马嚷道,但周沁在旁边说了句:“得了吧,你俩也就半斤对上八两!”两人同时不做声了,车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中。
过了一会儿,周沁开口:“小羽啊?”“嗯,怎么啦?”刚闭上眼的余煜羽听见母亲说话又睁开眼应了一声。“到了那边你可要好好学习啊,也不小了,高中了,听说初中就有谈恋爱的孩子,好像还不少,真的是……哎,现在的孩子……你总没给妈妈干这事吧?”“没没没,您的威严还在呢,我就有这贼心也没这则胆儿啊!”“这倒是实话,沁儿,你看看你在孩子心中是个什么形象,还有强烈的‘威严’呢!他敢干这事,你不是要释放杀气出来了?”不过余烙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还有,小羽啊,你刚说有那贼心,是什么意思啊?看上哪个小姑娘啦?”“没没没,您可别掺和我跟我妈的交流,您一掺和,我搁这儿指定玩儿完!”“咋,你还嫌你爹搅和事儿呢?有你还得多亏了我呢,你倒是嫌起我来了!”“别介,您大人有大量,当我啥都没说成吧?”“不成,老爹威严不容侵犯!”“那您和我妈谁更有威严一点?”余烙咳嗽一声,权当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听见,心里想道:“得啊,这孩子连嘴皮子都能胜过我了,真是……不学好!”然而他忘了余煜羽这嘴皮子功夫可是跟他学的,他是把自己也顺带损了一遍。
周沁又开口了:“得了得了,你俩斗起嘴来就没个完的时候!老余啊,你也老大的了,就不能像个你该有的样子,安静点儿!小羽,听妈跟你说啊,高中你可千万要烟酒不沾,别谈恋爱,交友谨慎点,别跟那些坏孩子学坏!”余煜羽闭上眼睛,装作在睡觉。周沁看了看在假装睡觉的余煜羽,叹口气:“孩子大了,管不动了,根本就不能听我几句话!”“你啊,就不能让孩子睡会儿,人家睡觉你都唠叨,不听你话很正常的。”余烙也不知是没看出来余煜羽在假装还是故意这样说,倒是给余煜羽铺了个台阶,也没让周沁再啰嗦下去,余煜羽看了父亲一眼,眼神中有些特殊的意味,但明显,余烙并没有注意到余煜羽的眼神,而余煜羽那眼神中出了感激还有一层意思:“待会儿老妈要是唠叨你我可不帮你铺台阶给你下来!”余烙此时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儿子无情抛弃了,还一边开车一边哼着小调调,心情愉快得很。周沁看了他一眼,明显是想说什么,又回头看看装睡的余煜羽,终究是没说出来,余煜羽就这样莫名其妙地帮了老爹一把,虽然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自己做了一件对父亲来说多么伟大的事。
但是终于到达目的地时,余烙发现余煜羽真的睡着了!只能自己慢悠悠地把东西全搬到新家里,但余煜羽这个大货物他是搬不动了,只能把他叫醒,但当他刚打开车门准备叫余煜羽起来的时候周沁的声音就传来了:“孩子想睡觉你就让他睡嘛!干嘛要叫醒他?”余烙顿了一下,又把车门关上:“你说,小羽这孩子也不小了,咱们是不是该告诉他了?”“不行,”周沁立刻嚷道,“就算他不小了,这件事情也是不能告诉他的,除非他自己知道了或是到了瞒不住的地步,否则这事绝对不能告诉他!”“他也有十六七了,像我在他这么大的时候都快娶你回家了!”“我说了不行,难道你想看到他现在为这事儿伤心?”“他终究是要知道的,还不如早些告诉他。”“你也知道他终究要知道,那为什么不等他过了这个叛逆的年龄再告诉他?”“好好好,不告诉他就是了。”余烙只能妥协。“还有啊,老余,你也别一直惯着他,照你这样惯着他,什么时候才能养出个大丈夫!”“哎,你也知道,他毕竟是……”“行了,别说这个,说了反而伤心,他也不小了,该当得起一些事了,但那事儿千万别被他知道,他那脾气,准要做很多错事的。”“行,现在就等他起来了,哎,这孩子,睡得还真死,估计起了大火他也不一定能醒来吧!”“再别耍你那嘴皮子,有这精力不如把他挪到床上去。”“算了吧,那小子现在一米七八,比我高多了,体重也比我胜上一筹,我哪挪得动他!”
许久之后,余煜羽终于醒过来,但似乎他已经晚了,天已经全黑了,只有车旁边的屋子里还亮着橙色的光,他起身下了车,敲了敲旁边屋子的门,“吱”一声,老爹过来开了门,看到是他,眼睛一闪:“你还知道起来!”余煜羽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走进屋里去,看见周沁正在厨房忙着,也就没有凑过去打搅,而是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打开电视,盯着屏幕开始走神。余烙在余煜羽进门之后就走出去,嘀咕着:“本来要直接给人家把车送去的,结果车又给你留着当床用,估计要挨句骂了。”
余煜羽虽然开着电视,心却没在电视上,他想着自己原来的家,反倒是给他体验了一回迅哥儿告别百草园的心情。想到迅哥儿想念桑葚,他突然也想吃桑葚,但原来的家没有种,倒是不想念原来的家了,反而在那里嘴馋着,想着什么时候去买些桑葚来吃,甜得整张嘴都冒着桑葚的味道……
余烙回到家的时候,余煜羽早就吃饱喝足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像个地主一样,在文化革命的时候准要拖出去批斗一番的。见余烙回来了,朝他嘿嘿一笑:“老爹,跟你说个事你别生气……”“你个小子又把我的饭吃了是吧?”余烙一看余煜羽这幅表情就猜到是什么事了,余煜羽尴尬地朝余烙一笑:“你知道老妈做的饭太棒了……”“得,你也别跟我要这玩意儿!”余煜羽一听,心中一种“上当了”的感觉升上来,马上吃得硬硬的肚子,立马又松下来,似乎又能填进去一堆东西。余烙默默地从包里拿出从快餐店买的可乐汉堡,张嘴咬了一口:“幸好你老爹我在猜到你会吃掉我的一份,”余烙满着嘴从嘴缝里挤出一句话,咽下去又补了一句:“不过你吃饱了也好,就不跟我抢这个了。”余煜羽一下子愣住了,甚至忘了自己要干什么。
这时候周沁从厨房走出来,端着一个大碗:“老余啊,你看看你,小羽也就跟你闹着玩玩,你就……”话才说了一半,余烙看见周沁出来,立马又从包里掏出一份:“给,专门给你准备的。”“我不要,给小羽。”“咳,有咱俩的还能没有他的吗?”余烙说着又掏出一份递给余煜羽。“诶,小羽,快吃啊,怎么满脸黑线呢,逗你玩呢!”余煜羽满脸黑线地结果汉堡可乐,说:“真是因为你是我是我老爹,不然我就是不吃这个也要跟你打一架……”余烙听了嘿嘿一笑,心想就是真打,余煜羽也打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