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季雪顿时手脚发凉,缓缓地蹲了下来,眼泪在不知不觉之间从眼帘中滑落,她颤抖着伸出了手,理了理青青额前散乱的碎发,嘴角抽搐,柳叶般的秀眉蹙成了一团。
“她只不过是一个侍女,你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苏季雪情绪激动,精致的五官早已扭曲,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朝上官婉儿吼道。
“怎么,她不过是本公主的一个侍女,女王陛下何以动这么大的气。”上官婉儿笑了笑,她看着苏季雪悲痛的样子,顿时觉得心里舒坦了不少。
“朕不想跟你多费唇舌,你的手里又多了一条人命,你会有报应的,你给我等着。”苏季雪攥着拳头,咬牙切齿。旁边的楚岳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地为苏季雪担心了起来。
上官婉儿对苏季雪的话不为所动,娇蛮地撇了苏季雪一眼,便转身了。
“父王,儿臣已经查明,侍女青青受苏季雪的指使,昨晚假借儿臣的旨意给您送来了下了迷药的汤,然后盗取了您身上的断肠草。”上官婉儿扬起眉,强势又坚定。
“女王,这你作何解释啊。”东澜王阴沉着脸,望着苏季雪。
“现在人已经死了,公主怎么说都可以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呢?”苏季雪冷笑着,毫无惧意。
“回王上,儿臣找到青青时,她正在收拾东西,准备逃走,儿臣便捉拿了她,进行审问,青青说是苏季雪指使她偷的断肠草,这张字据乃她亲手所写,还画了押。”说完,上官婉儿便拿出了一张纸,伸到了苏季雪面前,说道:“女王陛下,您看这可是货真价实的青青的笔迹,您还要狡辩吗?”
苏季雪看着纸上的字,紧皱眉头,神色紧张。
“父王,女王陛下已经无话可说了,您现在可以相信儿臣是清白了的吧。”上官婉儿看着默不作声的苏季雪,一股胜利感油然而生。
“女王陛下,您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东澜国君一脸严肃,言语中带着怒气。
“公主,你口口声声说是我指使你的侍女去偷解药的,那么既然是你的侍女,不应该对你忠心吗,怎么会听我一个外国女王的话,出卖自己国家的主人,你们东澜国不是一向以忠诚闻名吗,怎么,这就是你们的忠诚吗。还是是公主殿下自己指使侍女偷的断肠草,又杀害了她,然后嫁祸到我身上呢?”苏季雪一脸镇定,这般气场看起来丝毫不像是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
“你这个狡猾的女人,到现在了还在狡辩。”上官婉儿急了,扬起手,往苏季雪的脸上扇去······
上官婉儿的手离苏季雪的脸就在咫尺之间了,苏季雪已经来不及闪躲,突然,上官婉儿的手腕被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抓住了。
“大胆,竟敢对本公主无礼,快把手松开。”上官婉儿的手腕被抓得生疼,她看不到身后的人,只能大声咆哮。
“大胆的人是公主吧,在你面前的是苏季国的女王,就算她有罪,也应该有你的父王东澜王降罪发落,你怎么敢对女王陛下动手。”那人语气平和,但是其中透着一股威严,让人无法反抗,无法触犯。
“慕辰,你怎么来了。”苏季雪看着抓着上官婉儿手腕的人,一脸疑惑。
身后的楚岳有些不悦,这一次,楚岳又慢了一步。
慕辰松开了上官婉儿的手,冷冷地瞪了她一眼,退到了苏季雪的身后,与苏季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王上,侍女青青已经死了,那外臣想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慕辰望着东澜王,神色镇定。
“是啊,婉儿,这个侍女是怎么死的啊?”东澜王看着上官婉儿,附和着慕辰。
“回父王,她是自杀。”上官婉儿说道。
“呵呵,自杀,可是她颈上的伤口,分明是您的长刀所致,公主殿下这样解释,是把在场的所有人当傻瓜吗?”慕辰冷笑着勾了勾嘴角,透出一股邪魅。
东澜王皱了皱眉头,有些着急,可是又不能表露出来,便看着上官婉儿,干咳了一声。
“父王,儿臣在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收拾东西,在审问她的过程中,她居然朝儿臣扑了上来,想要伤害儿臣,儿臣迫不得已拔出了长刀,没想到她自己居然撞到了儿臣的刀口上,就死了,难道这不算自杀吗?”上官婉儿拧着秀眉,一脸疑惑。
“哈哈哈,笑话,她指使一介侍女,手无缚鸡之力,公主您自小习武,又当场拔出了刀,她自然会被吓着,认为自己反正横竖都是死,不如自行了断,省的被您折磨,难道这样的也算自杀?”慕辰摇了摇头,一脸调笑。
“这,这······”上官婉儿听着慕辰这样说,顿时词穷,结结巴巴了一会,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回应慕辰。
“还有,既然公主说这位侍女在她审问的时候就扑上来想要伤害她,继而自己撞到了刀口上,那么我想请问,这字据上的号称是侍女亲生所写的供词,公主又是怎么得来的呢?”慕辰见上官婉儿沉默了,立刻趁火打劫般地都说了出来,逼得上官婉儿无话可说。
上官婉儿站在旁边,面对慕辰的指控,她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皱着眉,看着东澜王。
“好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女王啊,本王的断肠草已经遗失,现在恐怕是不能给你了,你放心,本王马上派人去查,一查到消息,马上通知你,你们请回吧。”东澜王一改前面的咄咄逼人,言语中带着和气。
“那既然如此,就请王上火速派人调查,季雪便不在这里打扰了,告辞。”说完,苏季雪便带着慕辰,楚岳走出了大殿。
“太好了慕辰,原来那就是解药,你的毒有救了。”苏季雪走到慕辰的身旁,小声地说,言语里掩不住的喜悦,连走路的步伐都轻快了许多。
“你别离我这么近,毒会发作的。”慕辰的心里早已激动地不行了,可是脸上偏偏要表现出冷漠的样子。
楚岳走在他们身后,心里五味杂陈,反正不管怎么样,苏季雪终于不用愁眉苦脸了,想道这里,楚岳便扬起了嘴角。
“父王,您真的相信我会指使侍女去偷您的断肠草吗?”上官婉儿一脸委屈,眼泪在眼眶里转着。
“傻女儿啊,你怎么还不明白,断肠草已经到了苏季雪的手里,她只是不太确定,今天来见本王探探虚实而已,刚才在大殿上,本王是给你一个台阶下,也是不想和他们把关系闹得太僵,才那样说的。”东澜王有些着急,言语之中尽是无奈
“对哦,要是苏季雪手里没有解药,今天是慕辰中毒的最后一天了,您那样说,她怎么可能会这样轻易地离开。”上官婉儿恍然大悟。
“唉。”东澜王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
“父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难道就任由他们去吗?”上官婉儿情绪激动,发白的脸顿时红了起来。
“没有了断肠草,我们便失去了和苏季雪谈判的筹码,眼下只能先和他们保持好关系,走一步看一步了。”东澜王瘫坐在椅子上,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往日的盛气凌人已经全然不在。
“可是父王······”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本王乏了,你下去吧,没有本王的召见,不要进来。”东澜王打断了上官婉儿的话,有些不耐烦。
“是,儿臣告退。”上官婉儿看见东澜王无心再多说,便也识趣地退下了。
“我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还是跑来了。”苏季雪有些娇嗔地说道。
“我是怕你太笨,被他们合起伙来欺负,丢了我们苏季国的脸。”慕辰仰着头,嘴角掠过一丝不经意的笑。
“你才笨呢,我明明比你聪明好不好。”苏季雪想伸出手敲慕辰的头,手刚到半空,想起他情花毒还未解,便把手放下了。
慕辰看着苏季雪这一连串的动作,想笑却又不想让她看见,只能默默憋着,假装没看见。
楚岳一路看着他们打情骂俏,脸都快拉到地上了,只能默默地期盼着快点走到住处。
拐了几个弯,终于到了,楚岳被他们的狗粮喂了一路,终于忍不住了,快速地走到了他们前面,开了门。
“哎,莫惜去哪了?”苏季雪一进屋没有看到莫惜,有些疑惑。
“去厨房了,应该马上就快来了。”慕辰挑了挑剑眉,看起来精神很好。
“慕丞相,药熬好了,您趁热喝吧。”莫惜端了一碗药,走了进来。
慕辰端起药碗,一饮而尽,唇边还残留着丝丝药汁。苏季雪看见慕辰的样子,有些想笑,走上前去用手帕把他唇边的药汁擦了擦,这次慕辰的心脏没有痛。
“解药好像起作用了,这次你的心脏不痛了。”苏季雪看见慕辰的变化,有些激动。
慕辰笑了笑,感觉有些困倦,便缓缓地趴在了苏季雪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