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得到了消息,知道苏季雪前往了天牢,怕她出什么事情,便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去找她了。可是当他走到天牢门口的时候,眼见着二个狱卒抬着檀香的尸体走了出来,尸体已经被折腾得血痕累累,惨不忍睹,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肤了。
他的心里紧张极了,冒出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但是自己又急忙把它否定了,他迟疑了一会儿,才走了进去,见苏季雪坐在那里,正休闲地品着茶。
“你把她折磨死了?”慕辰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说道。
苏季雪听见了慕辰的声音,放下了手中的茶杯,在清影的搀扶之下慢慢地站了起来,挑了挑眉毛,一字一句地说道:“是啊,怎么了?”语气平淡得让人感到害怕。
“你完全可以一剑杀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慕辰看着她的眼睛,有些痛心地说道。
“一剑杀了她太便宜她了,我就是要让她受尽折磨,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莫惜和我肚子里的孩子。”苏季雪瞪着慕辰,眼睛里满是狠厉。
“雪儿,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慕辰皱着眉头,看着眼前的苏季雪,突然觉得有些陌生。
“哈哈哈,我现在这个样子不好吗,我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不是你们一步一步地逼出来的吗?”苏季雪冷笑了几声,有些激动地说道。
“你心里要是不舒服,就发泄到我的身上吧,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你,也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孩子,求你不要这样好吗?”慕辰顿时也激动了,大声说道。
“我做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管。”苏季雪见慕辰这个样子,心里忽然有些心疼,便转过了脸,不去看他,然后故作冷淡地说道。
“好,我不管,你明天是不是要派人去抓上官婉儿?”慕辰平复了一下心情,严肃地问道。
“是啊。”苏季雪不以为然地回答道。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身子不好,在宫中等消息就好了。”慕辰望着苏季雪,一脸认真。
“不,我就要去,她害死了我的孩子,害死了莫惜,我一定要将她亲手抓住。”苏季雪昂起头,脸上满是恨意。
慕辰见苏季雪心意已决,自己也无法阻止她了,便无奈地说道:“好吧,你想去就去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苏季雪听着他的话,心里早已没有了波澜,或许在她得知孩子没了,莫惜也死了的时候,心就已经被仇恨烧成灰烬了,就算是听到再感人的话,也泛不起任何的涟漪。
她只是淡淡地望了慕辰一眼,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从慕辰的旁边走了出去,目光都没有在他身上多停留一分一秒,她以前对慕辰的那一点真心,早就被她埋藏在了心底,被仇恨压制着,无法表现出来。
慕辰呆在原地,看着苏季雪的背影,不禁有些心痛,他很想哭,但是却流不出一滴眼泪,他很想冲过去抱住她,但是双腿就好像灌了铅一样,无法向前一步,他只能站在原地,用自己的真心等待她回头。
苏季雪回到了寝宫,召来了莫忘初。
“参见女王陛下。”莫忘初跪在了苏季雪的面前,还是像以前一样行礼道。
“免礼吧,莫惜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我对不起你。”苏季雪望着莫忘初,心里的悲伤就不自觉地泛了起来。
“女王陛下您可千万别这么说啊,都是上官婉儿那个女人做的,不关您的事啊,再说了,您也是受害者啊。”莫忘初一听,瞬间激动了,连忙解释道。
“谢谢你不怪我,我一定要抓到上官婉儿,为莫惜报仇。”苏季雪垂下眼帘,眼里满是狠厉。
“女王陛下,您可是有什么眉目了吗?”莫忘初看着苏季雪,满眼期待。
苏季雪沉思了一下,才开口说道:“明日上官婉儿会出城,在城外四十里出的护城河边等待来接应她的东澜军队,我需要你今天晚上就在那里埋伏好,等她一出现就立刻将她擒获,记住千万不可打草惊蛇。”
“是,女王陛下,微臣一定不辱使命。”莫忘初听苏季雪这样说,心里高兴极了,激动地说道。
“好,那你就快下去办吧。”苏季雪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凌重。
“是,微臣告退。”说完莫忘初便退了出去。
苏季雪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呆呆地望着前方,心里好像有很多事情,但是仔细想起来又什么都想不到。
“女王陛下,天色不早了,奴婢扶您上床歇息吧。”清影见苏季雪半天没动,便忍不住在她的耳边说道。
苏季雪回过了神,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便在清影的搀扶之下躺到了床上。她在床上躺了很久,就是没有一点睡意,脑子里满是檀香死的场景,她甚至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但是她的心里却没有一丝恐惧。
第二天一大早,苏季雪就起床了,因为有大事要办,她也没有怎么睡着。
“女王陛下,您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太医说了,您要多休息。”清影端着洗脸水走了进来,看着已经起床了的苏季雪,温柔地说道。
“我之前已经睡得够久了,所以才会出了这么多事情。”苏季雪面无表情,淡淡地说道。
她的这句话让清影无法接下去,清影便放下了脸盆,走过去帮她穿鞋。
梳洗完毕后,苏季雪坐到了铜镜前,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容颜和已经爬到脸上的眼角纹,心里不禁有些悲戚,无论是多么倾国倾城的美人,最终都逃不过一个老字。
“今天帮我把妆画的浓一些,要明艳动人。”苏季雪的双唇颤动了一下,吩咐道。
清影觉得有些奇怪,但是也不好多问,便照着苏季雪的吩咐做了。
苏季雪的身体本来就还在恢复中,所以脸色苍白得厉害,清影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使她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了不少,不得不承认清影的化妆技术还不错,画完妆以后,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眼角的的细纹也都遮住了,看起来确实是明艳动人,她坐在寝宫门口,静静地等着消息,其实心里担心极了。
慕辰昨天晚上就出了宫,他怕上官婉儿太狡猾,苏季雪不是她的对手,便想亲自在宫外埋伏,在他出宫之后,紧接着莫忘初也带着一小队人马出去了。慕辰一看到莫忘初,便知道是苏季雪派他来的,所以和莫忘初会合了,一起埋伏在了宫外,静等上官婉儿的到来。
他们在那里等了很久,眼见着就要到中午了,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影,莫忘初有些急躁了,开始频繁地动了起来。
“不要急,上官婉儿很狡猾,是不会这么快就现身的,你这个样子被她发现了就不好了。”慕辰看了莫忘初一眼,压低了声音,严肃地说道。
莫忘初也知道这其中的利害之处,便乖乖地趴在了那里,不再继续动了。
过了一会儿,终于有了一点动静,一个男人走到了这里,带着斗笠,穿着粗布衣服,看起来像一个渔夫。众人顿时紧张了起来,莫忘初紧紧地盯着那个人,想要冲出去把他抓过来。
慕辰并没有把这个人放在心上,他知道上官婉儿的性格,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出现的,说不定这个人就是她洒下的诱饵。
太阳渐渐升到了天空中,阳光有些强烈,照的他们睁不开眼睛,很多人都是眯着眼,看着前方的。
“大家提高警惕,千万不能掉以轻心。”慕辰见其他人有些劳累了,便消失叮嘱道。
听着慕辰的叮嘱,他们有集中了自己的精神,忍受着阳光的照射死死地前方。
过了一会儿,一个人走过来了,穿着一件黑色大大斗篷,完全看不见脸,但是根据身形和走路的姿势来判断,是个女人。
莫忘初顿时就激动了,正在他准备把剑的时候,慕辰阻止了他。
慕辰觉得有些蹊跷,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示意大家不要轻举妄动。
莫忘初虽然心里有些急,但是还是很相信慕辰的,所以便听他的,放下了手中的剑,静待时机。
那个女人从他们的面前走了过去,没有出现任何异样,慕辰跟了上官婉儿这么久,她走路的姿势他都知道,所以他断定这绝对不是上官婉儿,只是她派出来试探情况的一个棋子,要是这时候他们冲上去抓住了她,那么上官婉儿就会立刻逃走。
又等了大约半个时辰了,没有什么动静了,莫忘初皱着眉头,心里有些着急了,在慕辰的耳边轻声说道:“慕丞相,这都没有人来了,刚才那个女人不会真的是上官婉儿吧。”
“不会的,你先别急,她应该马上就要来了。”慕辰盯着前方,神色凌重,小声说道。
莫忘初看着他一脸紧张的样子,便也不再多问了,趴在了他的旁边,保持着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