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穿过马有才的两个肺叶中间,把他的脊椎给打坏了,他的胸口被打出了一个血洞,他仰面倒地,却没有一丝痛苦,脸上的笑意居然是那么浓烈。
“马有才,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你跟做假药的那帮人有什么关系?你的亲家在这伙人当中又是起到什么作用?”趁着马有才身上的药力发作的时候,牧城一连串的问了好几个问题。
马有才这个状态,比酒后吐真言还要痛快,一点防备的心理都没有。“汗,小意思,当初你爷爷还在世的时候,我早就开始做了,因为你爷爷太老实,不会提高要价,所以,我就找我亲家了。”
“那你们都做些什么样的假药?你亲家又住在哪里?”
“我们不是做假药,有些药是换了包装而已,而且保证乱吃不会死人的,现在这年头,不干这个,哪里来的钱?”
这句话激怒了牧城,他狠狠地揣着马有才的大腿,骂道:“混账!老子问你亲家的住处,还有他的角色问题,你说这些干什么?”
处在极度兴奋的马有才露着一脸嬉笑,很爽快地说:“我亲家就是最大的老板啊,我姑爷可是工程师啊,他们就住在紫荆园社区里面啊,其实,那里面都是他们的人,你去那里问问就知道……”
牧城望着自己握枪的右手,无奈地摇了摇头,看着眼前的这蠢货,又气又恨的他抬起脚,对着对方的脸、胸、腿等部门不断地踹着,知道把这个人给打晕过去,他才停了手。
晚风来袭,牧城感觉这里阴森森的,他环顾四周,片刻过后,给辖区的警局打了报警电话。
香烟在牧城的手里积累了长长的烟灰,牧城站在破烂不堪的大门前,望着不远处那老式的建筑,耀眼的路灯。他感到曾经的记忆离他越来越远,在他那个冷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脆弱的心……
想起自己与爷爷相依为命的那些年,他突然觉得,这个世界,真的太可怕了。
很多在他眼里看来很简单的事情,到了别人的眼里,居然会搞得如此复杂,非得闹出你死我活的地步,他实在是弄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
远处,警笛呼啸而来,牧城用衣角擦去手枪上的指纹,捡起地上的烟头,然后悄悄地离开了……
不知何处传来当当当的钟声,钟声一共响了十二次,但大街上依旧是人来人往,处处都是灯红酒绿。
牧城裹紧自己的衣服,低调地从人群中穿插而过,一路马不停蹄地赶赴马有才那个亲家所在的社区。
紫荆园社区大门外,牧城停下了脚步,缓缓抬眸,望着一眼看不到边的灯柱林,他显得有些举棋不定。
这个社区,位居本市的黄金地段,交通便利,住在里面的业主,非富即贵,马有才的那个亲家的住宅,就是里面修地势最高,修建规模最大最豪华的那一家。牧城想直截了当地去找钱家人的麻烦,让他们乖乖地把他的下属都放了。
但经过深思,牧城知道,他不在钱家闹出个鸡飞狗跳,那些人是不会给他任何面子的,这样一来,自己也会招来更多的敌人,得不偿失。
他的思绪混乱,负责看守社区入口大门的几个保安比他更慌乱。
俗话说,物以类聚,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同一条船上的。姓钱的那小子出事之后,牧城就被这里的人列为通缉的对象,他们做过什么事,他们最清楚,看到牧城的到来,他们等于是开始进入了一场噩梦一般。
空间不大的保安亭内,有个保安叽里咕噜地对着对讲机讲话,有个保安慌里慌张地找寻自己的武器。
本来站在门口的保安有些不可思议地向前拦住牧城,牧城缓缓地戴上了口罩,然后突然向迎面而来的保安发难,毫不留情地在保安的额头上打了一拳,将他给打晕了过去。
“抓住他……他是来闹事的……”
随着保安队长的一声令下,十几个保安从不同的地方一起冲了出来,随后,社区门口这里发生了一场比车祸还惨不忍睹的惨状!
如雷声一样响的,就是这些习惯了仗势欺人、欺软怕硬的保安,他们个个都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面对一群不断向自己挥舞着棍棒的彪形大汉,牧城显得从容镇定,不管是躲避还是出拳、抬腿,他的每一个动作都蕴含着一股巨大的杀伤力,因为他有些愤怒,所以达到了一击必杀的效果。
十来分钟过后,所有保安都倒在了地上,伤势最轻的,也是骨折,但不至于出人命,在一阵阵惨叫声中,一群保安畏缩地抱着头,有的人甚至撞死起来。
牧城紧绷着脸色,走向保安队长,就像抓小鸡那样揪着对方的衣领,冷冷说道:“告诉你们的主子!明天天亮前,要是我的人还没有回家!老子就把这里杀得个片甲不留!”
他说道做到,眼底的怒火在灯光下,依旧显得灼灼逼人,这不是威胁,而是提前打一声招呼!
心虚的保安队长忍着身上发出的剧痛,艰难的说:“兄弟,请冷静,冷静,我们只是做保安的,你说的事情,我们不知道啊,也不关我们的事情啊……”
“告诉你们那个姓钱的主子!老子要跟他较劲到底,但这件事跟别人没有关系,别动不动就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情来,明天,他们要是不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后果自负!”
说着,牧城从地上捡起了一根实心钢棍,撕下一个保安的衣服包住棍子的一端,缓缓走向入口处的一杆灯柱。
砰——
一声巨响的同时,蓝色的火花四溅,半个社区的灯光突然间被熄灭了。
借着其它地方传来的灯光,众保安依旧可以看到,牧城用手中的实心钢棍去打断了一杆巨大的灯柱。有着这样的身手,简直不是人来的,而是阎王爷手下的催命无常!
片刻过后,牧城丢掉手里的钢棍,那个霸气十足的身影渐渐的消失在夜色中,他身后,留下的是一群疼彻心肺的保安,刚才那一幕,在牧城的眼里,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警告,而在这些人的眼里,那是挥之不去的梦魔!
第二天一早,牧城牵着廖春桃的手,形影不离地走进中医协会的大院,副会长王胜利带着一群鼻青脸肿的老大爷突然间就围了过来,他们个个都是带着很沉重的表情,没有人愿意开口说话。
牧城清点了一下人数,人都在,只是,每一个人都挂彩了,他抽动着嘴唇,正想说些什么,却看到了华先生带着好几个人走了过来。
“小牧!你过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华先生的表情也变得很严肃,他身后的人个个都是低着头。
事情越闹越大,再闹大一点,恐怕就要无法收拾了。
钱伟明那小子的家人当时抓走王胜利等人,目的就是想让牧城走进他们设好的陷阱里面,好让他们不费吹灰之力报仇。
但牧城不按照他们想到的套路出牌,先是干掉了几个佣兵,又在富豪聚集的社区入口处痛打了一群保安,事情早已经闹得满城风雨,作为一个大佬,华先生现在不得不尽力去把事情摆平。
王胜利带着一群老大爷走开之后,牧城突然吼道:“老子不把这些人给放倒,老子不姓牧!”
华先生有些爱恨交加地看着牧城,他欣赏这小子的骨气,但不敢恭维他的这个方法,这样闹下去,只会搞得两败俱伤。“你这是什么行为?你不觉得有些鲁莽吗?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牧城狠狠地瞪着华先生,没好气地回敬道:“哼,总比不闻不问的好!老子就是鲁莽!怎么了?”
华先生有些无语,他摇了摇头,然后指着牧城的头,缓缓说道:“亏你还知道自己鲁莽,我问你,人家现在要用车队风风光光地把伤者送到你们单位的门口,还带来了一大批记者,你说,你应该怎么办?”
闻言,牧城愣住了,没想到那帮人会这么无赖,首先,他们做假药在先,但他们不思悔改,反而处处打压那些看不惯他们的人,他们为了排除异己,一抓住一点机会,就好不客气地小题大做。
牧城仔细回想了昨天的那一幕,他记得,二十多个保安是怎么被放倒的,这么多人,就算是去到市里最有名的空军医院,那也得让人家医院的骨科医生忙得团团转,这下好了,他们要把所有伤者都送来这里闹事。
“哼,恶人先告状!他们有证据吗?有证据证明是我打得吗?”牧城也学会了无赖的招数,反正,打死都不承认这件事与自己有关系。
“这不是证据不证据的问题,这么多伤者,你有没有去安排,你有什么脸面出来做事?人家现在就是看你是个中医协会的会长,故意让你难堪的,要是你让大家看到你的下属都鼻青脸肿的,你还有什么理由在这里呆下去?”
听到这话,牧城倒是送你一口气,幸好自己以前跟着太医爷爷学得一身真本事,他可以随时打断人家的骨头,也可以随时把人家的骨头给驳接回来,这事情,难不倒他。
只是,对方来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目的,他不得而知,只能见招拆招了。“没事,我还能撑得住这些场面。”牧城硬着头皮说了这么一句。
华先生点了点头,随后带着他的人缓缓走进一间空闲的办公室里,把这里的一切交由牧城去应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