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丁原的离开,这场武斗也就不了了之。
士卒们大都开始选择自己的主将站队,所有人都希望跟着一个更有前途的主将,这毕竟关系到他们未来的生活和战场上活下去的保护。
大约有六千士卒都涌到了吕布身后,吕布也是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从中选择了一千多骑兵,随后让魏续等四人各自去挑选自己的部曲,五个人不紧不慢的用了整整一天时间才瓜分了这六千兵卒。
至于张辽身后,仍旧聚集着一千多骑兵,他们并没有被吕布的强大折服,他们还是相信,自己面前的这个还有些年少的张辽才是真正的神将,就凭那种难得的战场嗅觉可是一道很好的保护,跟着张辽,总要比跟着吕布安全许多。
张扬的部队一个都没有走,他们是并州老兵,是故意安排在张杨手下的,这些人只可能效忠张杨,或者说只可能效忠丁原。
白俊的部卒走的就很多了,只剩下了八百多人,大多数人都涌到吕布那里了,但是剩下的这八百人,虽说并非个个精壮,但至少衣甲整齐,说明他们作为一个士兵的反应力还是不错的,能在慌乱中整理齐备,听从命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也算是好事。
郝萌那一边就有点惨了,部下跑了个精光,只剩下几十个不开眼的或者崇拜曹性的还跟在他们身后。毕竟,郝萌的无能有目共睹,曹性又得罪了丁原,傻子才会跟着这样一对上司拼命呢!
但是对此,郝萌并不在意,他是河内人,河内从来都不缺人,兵员更是说招募就招募,他只要抱上了并州军这棵大树,未来就有了保障,总好过自己在天子脚下整天活的胆战心惊。
只是他对于曹性还是怨念满满,因为曹性的举动,曹性和丁原的梁子算是结下了,那么郝萌作为曹性的上司,自然也没留下什么好印象,这对于郝萌的未来却有着极大地坏处。
疯狗一样的选上司整整半天才结束,知道响午时分,众军才都登记完毕,按照各自在新军营中的住址回兵舍吃饭。
吕布那边吃的就比较热闹了,人多配给的食物也多,几千号人又笑又闹的,像一场大型聚会一样,坐在最中间的吕布也难得的露出了些许笑意,大碗大碗的喝着酒,跟着士兵们一起打趣着。
旁边的魏续还有些无精打采,却被吕布强灌了一碗酒,生生扯进了欢闹的军卒中。
渐渐地,魏续有些醉意,干脆也忘了比武的失败,兴冲冲的跟着几个士兵比试摔跤去了。
吕布大概就是拥有这样一种魅力,无论何时都散发着安全感和凝聚力,永远能将自己部下的士兵们死死地吸在自己身边。可能这只是他的无意为之,却也成功的把自己塑造成了三军之魂,没有一个人怀疑,跟在这样一个英武的将军背后,他们将永立于不败之地。
不得不说,这是白俊十分羡慕的一种存在,但是这种存在也有着它的弊端所在,这样下午,吕布必须永远保持着英武和不败,一但他出了问题,失败了,颓废了,军心便会立刻崩溃,整个军队的军魂就会消散。
白俊不知道自己以后会不会失败,但是吕布,他已经陷入了一种绝对不能再失败的境地,迟早有一天,这个威武的战神会被自己的强大束缚住手脚,然后被战神的名号生生压死。
张杨那里吃的就比较精致了,他们是晋阳老卒,无论装备上还是从经验上都胜于新卒,这使得他们有种莫名的优越感,做什么事情都喜欢和新兵区别开来。白俊总有种感觉,这支部队有着什么特别的任务,至少,是晋阳新卒参与不了的任务。
张辽那边则比较安静,士卒们对着自己面前那位年幼的新校尉有些拘谨,张辽的实力自然是有目共睹毫无争议的,但是他的性格太过内敛,喜怒不形于色,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事实上张辽本来是个很直率的人,但是初来乍到就当上了新军校尉,这种飞升让他自己也有些措手不及,连他自己都好反应好一会。这就使得将兵之间都是万分尴尬,就像是新婚之夜的夫妻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就是干坐着。
好在酒过三巡,这些豪爽的汉子们也都敞开了心扉,互相勾肩搭背开起了没大没小的玩笑,毕竟,军营就是这样一种地方。尊卑有别,但是为军者的血性却是无二,只要是个真汉子,从来不怕在军营中找不到能推心置腹的袍泽。
转到另一角,白俊这里显得欢脱很多,白俊先后在代郡、清河国、西河郡生活过,冀州并州边塞他都有所了解,自由生活在底层,跟谭羽共事时又步入了高层社会,使得他见识了整个时代的全貌,与他年纪不符的阅历使他有许多能够跟人交流的故事。这使得跟他聊天从来都不会有无趣的时候,当初跟谭羽时如是,现在跟兵卒们亦是。
白俊的人格魅力大概就是,他有真本事,却从不让人觉得傲气,他有居高位谋社稷的决心,却从不因此将自己放到别人敬仰的高度。
在白俊面前,人人平等,对白俊掏心挖肺,那白俊便当他是兄弟,对白俊冷漠,那白俊与他便此生陌路,对白俊虚情假意,便休怪白俊挥刀相向。
人生快意,白俊想得很多,做的却很率真。
如果说成王霸业少不了一分权谋,那白俊便是这权谋论中的一股清流,他的权谋是干净而没有太多阴霾的,简单来说,就是阳谋,对方不得不接招。
最后,人丁最不兴旺的就是郝萌曹性那边了,只剩下区区几十人。郝萌甩了甩袖子,忿忿然的走开,他位列第五,却比那几排在他后面的人更加没有脸面,现在手下这点人连自己的亲兵护卫都不足,这件事让他脸面无光到了已经不想出现的地步。
倒是那些留下来的士卒,都兴致勃勃的向曹性请教射箭之法,曹性也不吝啬,大大方方的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尽数演示出来。
白俊暗暗的叹息了一声,曹性不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那危险的处境,只是现在他的表现,难道已经自暴自弃,放弃挣扎了?
白俊不大相信曹性这种人会这么无脑,但那终究是别人的事,像是在战场上的武器选择一般,他无法左右曹性的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