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输入正文另一方面,白俊离开了南匈奴王庭,立刻回到了胡市马队。
“所有人,立刻返回离石!”他刚刚达到马队,水也不喝一口的命令道:“想活命的就回去,否则死在草原上,我可不给你们收尸。”
白俊态度强硬,骑兵们全都听命,护送着运货的大车立刻掉头,警惕地分批护卫车队,一路向东奔向离石去。
短短一炷香的功夫,胡市商队的主体就调转一个弯,向着完全相反的方向赶去。
自始至终,没有一个骑兵去问白俊到底为什么撤退,他们只是默默地相信着白俊,服从着命令,白俊也不多说,只是催促着众人加速行军。
白俊在军中就是这样一种存在,并非唯我独尊,但是士卒们对他的信任却是无可比拟,他的一言一行都会被明确地执行,因为士卒们很清楚,自家统帅的强大毋庸置疑,只要跟在他身后,严密的服从命令,根本没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白爷,发生了什么事?怎么不做生意了?”一个走商走到白俊身边,小心地问道。他只是一个小走上,这一次不过带了些许陶器,但是也指望着用它们换上几头牛羊,但是白俊一番话,直接打消了他的愿望,这让他很是失落。
失落之余,他还是不忍心放弃这一趟横财。
“费什么话?”白俊狠狠地白了他一眼,南匈奴已经被他激怒了,现在他连南匈奴做主的人是谁都不知道,又怎敢带着人在草原上逗留?
“胡市取消了,胡人要压低价格,我们不卖了!”
白俊高声说道,手中的两柄枪劈空挥舞,显得自己愤怒异常,这当然只是一句谎话。
如今匈奴势力暗流涌动,就算是突然杀出来一对匈奴人要截杀他们的财物他都不会惊奇,但是如果他真的这么说出来,那一定会造成恐慌。
况且“匈奴现在的主人是谁我不知道,于是我就把他们激怒了。”这种怎么看都是自己作死的理由,他实在是没法说出口。
军人还好说,他们皆是白俊的部下,忠诚和胆量都有别常人,即便匈奴真的来犯,他们也敢跟在白俊身后,奋勇向前一战。
但是那些走商仅仅是一群想着投机取巧的平民罢了,他们既没有受过训练,也没有什么胆量,一旦知道了匈奴人可能来攻的消息,极有可能陷入暴乱之中。
一旦走商乱了,整个马队都会被混乱的走商拖累着,行进速度必会一拖再拖,到时候真被匈奴人追上,后果不堪设想,这是白俊无法容忍的。
所以,为了稳定人心,白俊不得不撒了这个谎。
有一部分走商一听降价,立刻加入了东归的行列甚至走得比军人还快。
走商有走商的生存法则,他们趋利而来,亦会趋利而走,本来他们的货物在进货的时候就支付了一笔高昂的出境税,买回了牛羊回到离石又要交一次十一商税,再加上一路上人吃马嚼的消费。
因此尽管草原买卖最少能卖到三倍市价,他们能得到的也仅仅是两倍于本金的财产而已,更多的都流入了官家囊中,这也正是胡市贸易官府暴利的原因。
一旦草原的匈奴人再压低价格,那很多商人就面临着薄利而归的情况,走商们大都不想落得个这样的下场,于是纷纷加入了返程的队伍。
但是,也有为数不少的走商选择留下,他们都是商品不算多的,有些甚至是向别人借了钱到草原上试水。这些人往往身负债款,若不能在这一次的胡市中有所收获,那么他们在离开离石时交的税款就全都打了水漂,债款也就无法偿还。
因此,这些人是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的。
白俊没有阻止这些人,他现在也无法确定匈奴人的确切动向,也就没有强行带走这些人的理由,相反,这些人可以成为他的探路石,为他进一步确定匈奴的现状。
随着马队的渐行渐远,留下的走商中为首的一个挥了挥手说道:“都别看了,接着走吧。”
这一行人继续走着,向着预定的胡市地点前进,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在这一行有所收获,若是没有那大概自己的结局也不会比死好到哪里去。
忽然,一支马队扬起风尘朝着他们赶来,为首的一人身披狐裘袄,里面裹着镶薄铜片的软甲,手握一柄狼牙铁棒,面容干净似是二十岁模样,威风凛凛是列在了古道前。
在他身后,两百多匈奴骑兵鹤翼般散开,一个个身穿牛皮甲,面戴铁面具,前排的手握丈二长矛,后排的挽弓搭箭,手指捏着的都是上好的白翎羽箭。二百人沿道排开就像是一大排凶神恶煞,地府索命的阎罗一样恐怖非常。
“站住!”为首的那员小将用标准的汉话高喊一声:“你们是来做买卖的吗?!”
走商中也不乏聪明人,一看这阵仗,没有交易的牛羊却有杀人的刀兵,一听这话音,十足的劫道的语气,这哪是来做生意这分明是要抢啊!
在一结合白俊刚才的样子,走商们心想:坏了!这是白俊惹上了事,被匈奴追杀着才会这么慌忙地逃回离石!
对面匈奴人一个个拿的都是真家伙,平时劫掠起来就像是一群狼,走商们不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就不错了,更别说赚钱了。
走商们是暗自叫苦,刚才怎么就没听白俊的话回离石呢,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
“这位爷,我们不是来做买卖的。”一个还算油滑的走商上前两步,在隔着十多步的距离上喊道:“我们是来投奔您的,这些,都是给您的贡品。”
说完,他指了指走商们零零散散的货物,虽然跟胡市相比,这仅仅是冰山一角,但也足以让匈奴人心动一下。
其余走商见状,也纷纷拿出了自己的货物,摆在了匈奴人面前。
噗!匈奴小将忽然马蹄一扬,眨眼间闪到走商面前,狼牙棒将那名上前的走商高高举起。
“杀!”他一声令下,二百匈奴勇士立刻发起冲锋,顷刻间就将十来个走商全部斩杀。随后,他喊出一声长长的号子,草原上便扬起滔天的尘土,三千骑兵就像是从地狱中奔跑出来,飞速的逼近着。
小将也不耽误,带着骑兵队快马加鞭的向着离石的方向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