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路是我开!”一个男声猛然大吼。
“嘿!”余下的小咯罗集体附和。
“此树是我栽!”
“嘿!”
“要想从此过!”
“嘿!”
“留下买路财!”
“嘿!买路财!”
东莱黑线。
哪里有劫道的这么二缺,以为自己唱戏的哇。
与此同时坐在马车里享用美酒的赵封川也华丽丽的喷了莲官一脸。
哪里来的二货!
赵大爷一怒,风云变色,莲官也顾不得抹自己脸上的酒水,小心翼翼的将自己往马车旁挪了挪,免得妨碍了赵大爷下马车的道。
赵封川刚出了马车,东莱就听见那伙劫道的吸气声。
“美人!”其中一个劫道的眼睛发亮的大喊。
“美人!”劫道的集体附和。
东莱一听,笑倒在翠环怀里,这下那骚包孔雀肯定炸毛。
赵封川耳朵敏感的动了动,东莱那清脆的笑声让他的脸都黑了。
要说赵封川此人,肤白细腻,又长着一双桃花眼,偏偏还不老实,一定要穿的那么招摇,不认识他的人第一次见他都挪不开视线,更别说这些占地为王的山贼,哪里见过赵封川这种模样的人,这一声美人,让赵封川几乎怒气爆棚。
“莲官,你死哪里去了?还不把这些瞎眼的东西给本少爷给解决了!”
赵封川气得手指发抖,指着那些几乎要流下口水的山贼就觉得反胃。
长得这么寒碜还出来丢人现眼!真是看了眼疼!
“莲官!你小子死了么?”赵封川又大喊!
莲官在自己主子对自己发飙之前,扭着腰下了马车,他的脸上还挂着几滴赵封川喷上的酒水,有几滴甚至暧昧的停留在他的唇边,他也不在意,伸出舌头将唇边的酒水添个一干二净。
这种动作在莲官做来,要多挑逗有多挑逗。
有不怕死的山贼无意中瞥见莲官的举动,只觉得小腹一紧,鼻子一热,两道热流就冲他的鼻子里流出来。
莲官脸上挂着一如既往的笑,直盯盯的看着那几个山贼,却突然让那几个人觉得后背发凉。
但是仍旧色心不改的看着赵封川和莲官。
“哈哈哈,两个美人,老天今天可真厚待老子哇,小的们,给老子上!把这两个美人还有那些东西都带上山!”明显无视赵封川气得铁青的脸和莲官气场的二货山贼头头正满脸兴奋,指着赵封川和莲官大笑道。
“噗嗤。”乐儿此刻也乐了,连后脑勺的疼痛都忘记了,之前她就不服气莲官那张比她长得还好看的脸,现在听见莲官被别人当做是个女人她就开心,看他还得意,看他还骚包。
乐儿兴奋起来,一下子就忘记这是什么场合了,掀开车帘子就跳下马车,翠环拦都拦不住。
那些山贼见那第二辆马车里跳下一个娇滴滴的小丫头,都是眼睛一亮,完全忘记刚才还被莲官的气场吓得半死。
二货,永远都是二货呀。
“又一个小娘子,啧啧,瘦了点,长得还丑,算了算了将就着吧。”那个山贼头头看着乐儿,摸了摸自己下巴,一脸遗憾。
乐儿真想下了马车好好取笑莲官呢,没想到就听见这样的点评,先是一愣,又四周看了看,确定那个山贼头子嘴里说的又瘦又丑是自己之后立刻就炸毛了。
之前东莱生病之后,她也压抑了自己的性子,别人说她也好,骂她也好,她都运用忍字诀,只是自从一个月前东莱将她逼得不得不反抗那些下人之后,乐儿的性子又欢脱了不少,虽然还是神经大条,但是至少也懂得维护自己了。
“你才又瘦又丑!满脸胡子拉碴,五短身材头脑简单!长得像蛤蟆!干的勾当也不要脸!还想抢赵公子回去,简直就是瞎了你的狗眼。哼!就你这副样子,给赵公子提鞋都脏了赵公子的鞋!就你们长得这副德行,站在赵公子面前都是污了赵公子的眼,我要是你们,早就找个坑把自己个活埋了!”
乐儿双手叉腰骂得那叫一个痛快!将那个山贼头子身后的几个咯罗也一一指到。
可怜这些山贼,出来打劫到如今哪里见过这么彪悍的娘子,以往那些被打劫的丫鬟小姐看见他们就尖叫,哪里像这个小丫头,居然开口将一行人骂个狗血淋头,一时间山贼们都愣在原地,完全忘记自己是出来打劫的。
“我滴娘诶,这丫头,比俺们村那个泼妇还凶。”一个山贼呆愣了片刻喃喃道。偏生乐儿耳朵尖,一听这话,立刻又炸毛。
“你才泼妇!就你这尖嘴猴腮的样,说你是泼妇都是侮辱泼妇。”
一众人呆。
东莱坐在马车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谁说乐儿这丫头不靠谱的,这不是还是有很多可取之处的吗。
东莱笑够了,正色坐在马车里,脑子里转过好几个念头。
她虽然出行前一直待在古家,但是古承琦为了让她这一路顺畅,早就托人打听清楚了,知道这些山贼轻易不走这条道,如果这种事情都被自己碰上了,还真是自己幸运啊。东莱示意翠环将车帘子挑一条缝,她看见赵封川此刻因为乐儿的话满脸笑意,桃花眼满是勾人的风情。
赵封川身后站着一伙人,高高瘦瘦的都有,身上的衣裳似乎是打劫来的,穿在他们身上显得不伦不类的。
只见那伙人当头的是个四肢粗短的汉子,正如乐儿所说的,满脸络腮胡子,看不清楚模样。只是看样子似乎三十左右。因为乐儿的话而满脸戾气。
他身后站着十几个人,手里各自拿着不同的兵器。
东莱又将视线转向赵封川,看见他脸上的笑容不变,知道这种事情他根本不放在眼里,也是,按照他的身份,如果连这些小山贼都对付不了,那么还怎么混?
自那日宋氏提出让东莱到南边庄子“养病”之后,东莱就一直觉得宋氏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在古家她不能对自己下手,免得古承琦有迹可循查到她自己身上,但是出了古家,她是生是死,那就和宋氏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只是东莱还是想不透,为什么宋氏一定要这样置自己于死地?
原本她还以为这些山贼是宋氏派来的人,但是从他们的脸上可以看出,他们只是想抢人,抢东西。而且如果是宋氏的人,怎么会看见赵封川之后说出那种话。这无疑是找死啊。
那么,这伙人和宋氏真的没有任何关联?
东莱看向翠环,翠环也摇头。
她是宋氏的人,自然知道宋氏想做什么,但是仅仅是知道宋氏准备在去那边的庄子上对东来下手而已,至于来的是什么人,宋氏自然不会详细的告诉翠环。
“如果是翠绿,只怕她会知道。”翠环想了想,还是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东莱。
东莱心下了然,如果是她,那么的确可能。
想到翠绿那双不安分的眼睛,东莱就有点把这丫头给赶走,可是无缘无故的,赶走这丫头不是把人家往死路上逼么?东莱心软了。
“这次赵公子带了多少人?”东莱只知道自己这一行人除了自己、乐儿、还有翠环等四人,宋氏一定要让带上的婆子两人,家丁四人,不过一行十四人而已。
对于要去庄子住上三五个月的东莱来说这些人甚至还不够,但是东莱不想自己身边都是宋氏的人,也就不愿意再多带一人。
只是赵封川那边,她只知道有莲官和赵封川还有车夫三人。
就莲官那个小身板,真的能对付得了那么一大队的山贼?
“赵公子出发之前让一队护卫跟在后面的,只是小姐你病倒那天那些护卫就不见了。”翠环似乎看出自己小姐的心思。
“哦?”东莱皱眉,赵封川的身份后来古承琦也告诉了自己,只是如今发生的这些事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就单单出发那天赵封川一反常态的骑马在街上招摇,就一点都不像古承琦口中的赵封川。
东莱从其中闻到浓浓的阴谋的味道。
“小姐还在担心这一路会不太平?”翠环见东莱如此,轻声问道。
她自己原本也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只是因为家道中落她才会沦为奴婢,对于宋氏的手段和作为她自是不屑,但是此时她的卖身契在宋氏手中,虽然已经将自己给了东莱,但是卖身契并没有一并交到东莱手中,按理,她的主子还是宋氏。
只是翠环总觉得东莱不像宋氏口中那个一无是处的病秧子,才会选择跟了东莱,最重要的是,她不想以后也是一个丫鬟。
她在来到东莱院子之前也偷偷到过东莱的院子,见东莱那样的和乐儿说话,就觉得东莱是个将丫鬟当人看的主子,只要自己尽心尽力,说不定以后能求求东莱,让自己摆脱奴籍。
“就算宋氏不出手,有赵封川在,难道我们这一路就会太平了?”东莱淡淡的道,看着车帘子面无表情。
翠环觉得,此刻的东莱,不像个十四岁的小丫头。
那淡漠的神情,更像一个看透世事的老人。
两人正说着,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片哭爹喊娘的声音,东莱和翠环对视一眼,打开帘子超外看去。
之间这路上冒出一批人,对着那群山贼就出手,下手狠毒让人咂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