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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枕衾香软,罗帐漫垂。

她仰面躺着,身子不自禁地开始发僵。

眼见他解了罩氅,又把手去脱曳撒,当即羞得侧过头去,半掩着面不敢去瞧,可心中偏偏又有些期待。

既然情已浓足,那便索性放开怀抱,不必再推拒,由着他的兴头好了。

只是想着稍时他那假奴婢的底子便要藏不住了,自己却不知该如何自处,不由一阵阵的耳热心跳,难以自持。

然而等了半晌,帐中却是沉寂寂的,既不见他偎过来,也没听什么言语,心下大是奇怪。

从指缝间偷眼瞧过去,就看他斜倚在后栏处,眉眼低垂,那目光竟灼灼地落在自己一双脚上。

她不料他一上来竟是这般举动,登时大窘,慌不迭地便将双腿蜷了起来,身子也翻向一边,面朝床里。

这里原本就是女子身上的要紧处,不可随意示人,更何况她自幼便在庵堂长大,并未裹缠,自然而然由着天足生长,如今虽也称得上纤美如玉,究竟不及那三寸金莲惹人,被这般目不转睛地盯着瞧,实在是羞窘无地。

徐少卿脸上也自有些赧然。

进宫那么久,服侍的人多了去,那种金莲香钩,又尖又瘦的玩意儿早不知见过多少,此刻见了她这纯系自然的玲珑双足,只别有一番清新雅致的美,那些矫揉造作之物恍然间都成了泥尘瓦砾,再觉不出半点可爱之处。

瞧着瞧着,心头便有些迷乱,他虽说在奴婢中坐到了顶天的位子,论起精明干练,冷毅果决,无人能出其右,可眼下与往时不同,拿话头手段挑惹他自是得心应手,真到了这当口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了。

眼望着横陈在于前的娇躯竟有些发愣,不知该如何好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厂臣的身份待她,不曾将实情相告,而她只怕也认定了自己就算再要怎么“动手”,了不起也就是偎在一处行些亲昵之事而已,这一生纵然相爱,也不过是做个伴罢了,不会真有什么夫妻之实。

如今若是贸贸然真做出事来,又是在这等前途未明的情势之下,该不会吓到她,徒生什么枝节出来吧?

他实怕真惊了她,可又不愿错过今晚这唾手可成的良机,犹豫再三,思虑着不若将实情先说出来,剖明了心迹,不至真吓着她,没准这丫头知道了,还暗地里欣喜也说不定。

想到此处,不再犹豫,当下挪过身去,也躺下来,从背后贴了上去。

才刚一拥住,那娇躯便是一颤,隔着薄薄的衣衫,里面已是熨烫如火,说不出的惹人情动。

徐少卿定定神,将唇凑过去,挨近那粉颈处,低声道:“臣有件秘事一直向公主隐瞒,今日也该当坦诚相告了。”

高暧只道该来的终于来了,正自不知所措,却不料他忽然开口说出这话来,脑中一呆,便问:“是什么事?”

“其实……”他语声微颤,话竟也说得有些吞吐,顿了顿,才似下了决心道:“其实臣……臣并不是真奴婢。”

她不料他竟突然提起这个,惊讶之下竟愣住了。

这秘密她早就知道了,每每面对他时,便会想起来,明明与自己无关,却也替他羞臊得慌。

原以为这等隐秘事他不会说出来,只待两人像今日这般时,便坦诚自见了,万万没想到他竟毫无避忌的真开了口。

高暧面红耳赤,心想他这么直言不讳,究竟是怕呆会儿尴尬,还是想给自己一个惊喜?

这一沉吟,全忘了他不知道自己早被撞破了那隐秘事,更没露出半点惊讶的样子。

徐少卿说完那话,便在身后偷觑,却见她反应平平,毫无惊诧之色,连动也没动一下,更别说羞中带喜了。

这一来,倒是他自己错愕万分,稍稍一想,便知其中蹊跷,于是又问道:“公主怎的不说话?以为臣在扯谎么?”

她这才回过神来,知道这般石破天惊的事说出来,自己听了却是一副淡然无奇的样子,怎能不叫他生疑?

心中一慌,便假作吃惊地冲口道:“原来厂臣不是……怎么会?”

这般刻意的话更是欲盖弥彰,高暧说完便也惊觉,愕然呆在那里,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他在背后听得分明,心中疑窦更甚,索性将她扳转过身来,望着那张局促不安的俏脸,蹙眉问:“公主莫非也有事瞒着臣?”

她被他说中心事,不由更慌了,将头埋在他胸前,怯怯道:“哪有……哪有什么事。”

心里却想,明明该是他窘迫才对,怎么反倒自己像做错了事似的,可也真是好没来由。

徐少卿却是不依不饶,跟着又问:“既是无事瞒着,公主何故如此吞吞吐吐?”

她知道瞒他不过,暗自想了想,一咬牙道:“好了,好了,其实我早前便知你……知你不是……”可后面那话却说不出口。

他眉间又是一蹙。

自己向来行事谨慎,多年来无论宫中朝堂,还是办差在外,都不曾出过什么差错,这小丫头如何知晓这等隐秘之事?

莫非是往常和她亲昵时没留神,中间竟被她觉察出异样来了?

他疑窦尽去,好奇心又起,当下再问:“公主从何知晓?说与臣听听。”

“这等羞人的事,别人藏都来不及,你却还要我说……”

高暧娇嗔着一扭身,转念想想,自己若是不说,他定然不肯甘休,顿了顿,咬唇道:“就是那晚在你府上,咱们在后园吃酒,你竟醉了。我原想去端碗汤来与你醒酒,哪知却瞧见你倚在树旁……”

她说到这里早已红透了脖颈子,哪敢抬头看他。

倚在树旁?自己倚在树旁做什么?

莫非……

徐少卿眉角抽了抽,略略一想便明白了。

那时显德帝刚刚离宫出走,自己心中烦闷,醉后竟然不知,可也真是破天荒的头一回,要不然也不会被她撞破了秘密。

屈指算来,那时距今也有数月了,这期间自己懵然不知,还时时处处自称奴婢,凭白叫她瞧了这么久的笑话,这面子可栽大了。

他不觉有些臊眉耷眼,脸上挂不住,一心要找回场子,便拥着她道:“如此说来,臣清清白白的身子,公主早便瞧去了,却始终假装不知,这可真是……嘿嘿。”

那“清清白白”四个字钻入耳中,高暧便觉脸上火燎似的一烫,轻捶着他,嗔道:“这等事好看么?丑都丑死了,也不怕羞,都叫你莫再提了。”

徐少卿唇角挑了挑,抬手将她俏脸托起,佯作不悦道:“丑么?公主这次可要瞧清楚些,莫要乱说。”

言罢便吻住那樱唇,将那火烫的娇躯覆在了身下。

到这时候,却又轮到她怕了。

男人是什么,男人的身子里又藏着些什么?

她全然不知道,却已被他压了个结实。

似浓似淡的伽南香味顺着鼻腔渗入脑际,脑中开始发昏,渐渐觉得他手上的动作像也有些生涩,但却比往常任何一次都叫人迷醉。

醉便醉了吧,虽说耳边还回荡着他的誓言承诺,但前路艰险,几日后又有谁知道将会如何?

纵然真的离了这里,便能真的再不与他分开了么?

所以今晚本该如此,把自己交给他。

蒙君之怜,承君之欢,哪怕只此一夜……

终于,他徐徐挤入,一寸寸将她占据,开始攻城略地。

出乎意料的疼痛让她啮唇凝眉,眸中星闪,借着些许微光望着那粉雕玉砌,如琢如磨的面庞和身躯。

这般精致的人儿,世间罕有,偏生命薄,在宫中忍辱负重,要受那重重苦楚。

既然恋着他,便该给他快乐,这样自己也是快乐的。

这片刻的欢愉便是上苍的恩赐。

如此一想,便也不觉得如何痛了。

低吟婉转,迎送痴缠……

当他颤抖着俯下、身来喘息时,她也已是水透淋漓,虚脱得再也使不得半点力气。

唯听那窗外微风轻拂,窸窣般的沙响。

夜色如魅,消残得却也快。

她不知他何时去的,醒来时天光早已大亮,窗外日头暖暖的,确是个好晴天。

身上分明还留着他的香味和昨夜那销魂蚀骨的余韵,此刻拥着衾被,探手摩挲着身旁扭结的褶皱,似是还能体味他的温暖。

懵懵懂懂,庸庸懒懒,愈发的不想起来。

外头响起“吱呀”的推门声,她赶忙向外头挪了挪,将那片褶皱压住,重又闭上眼,装作沉睡未醒的样子。

脚步声由远而近,须臾便听翠儿的声音在外轻声唤道:“公主,公主?”

高暧等她叫了几声,这才动了动身子,问道:“嗯……几时了?”

翠儿应道:“已巳时了,奴婢早前来瞧过两次,见公主一直睡着,便没敢叫,想着到这时候,也该洗漱换药了。”

她又“嗯”了一声,在被中将衣衫结束好,这才坐起身来。

翠儿撩开罗帐,便拿眼瞧她,先是一愕,随即又垂下眼,一副忍笑的样子。

高暧暗自心虚,不自禁地扯了扯被子,遮在身上问:“你笑什么?”

翠儿掩口一笑,返身到妆台上拿了镜子,捧到她面前:“奴婢不敢说,公主自己瞧瞧吧。”

她接在手中一瞧,只见自己左颊上歪七扭八的全是青绿色的斑痕,这才记起是他给自己抹的蛋清绿豆糊。

昨夜那般的折腾,便成了今日这副样子,此刻药糊早已干了,有的剥落下来,镜子中一瞧,愈发显得滑稽。

她脸上发烧,垂眼瞧瞧,枕背上竟也有不少蹭痕,还有些成了渣的豆腐,不由更是窘了,当下将镜子塞还过去道:“抹了药睡的,自然便是这样了,拿水来洗吧,回头把这套铺盖也换了。”

翠儿搁了镜子,便端了水来。

高暧不叫她动手,自己用巾帕洗了,只觉面颊已不如何肿痛,那药糊果然灵效得紧。

翠儿等她洗完,将汤盆收了,便又端上一碗拌好的药糊过来,一边拿手给她抹,一边喜道:“徐厂公这法子可真是好,公主只用了一晚,这肿便消了大半,只须再用两次,管保便全好了。”

她笑笑问:“这药糊是他吩咐你做的?”

“奴婢哪曾见他?”

翠儿像是一提起他便有些怕,偏偏嘴道:“这是一早冯正送来的,说是徐厂公吩咐,每日早晚两次,加鲜豆腐切片,敷在伤处,不可弄错。”

高暧心下甜蜜,唇角便绽出笑来,却又不愿让她瞧出什么端倪,依旧正色坐着,由着她涂好了药糊,再将片薄的豆腐贴在颊上,这一切弄好,才坐到桌前用早膳。

翠儿到榻前收拾床铺,将那沾了药糊和豆腐渣的枕被都掀了,忽然双目一定,叫道:“啊?公主,这褥子上怎么有血,是那个来了么?这日子……”

高暧正吃着,忽然听她这么说,那口粥堵在喉间,差点呛出来。

蓦地回头,就见遥遥见那床铺上巴掌大小,殷殷的一片晕开,显是昨夜的落红。

她心虚得脸一红,生怕她瞧出什么来,赶忙扯谎道:“这……我昨夜确是腹痛得紧,后半夜才睡的,没曾想竟真的来了,自己倒还没瞧见呢,想是日子又不准了。快把这也洗了吧……”

翠儿不疑有他,手上抽着褥子,嘴里道:“怨不得公主这时才起来,原来昨夜没睡好,奴婢下去就叫灶房熬些桂圆莲子羹,公主吃了晚上便睡得安稳了。”

高暧没去应她,暗自吁了口气,埋头吃继续用膳,却听外面脚步声响,跟着便听冯正高声道:“主子,有圣旨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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