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迟忽然想到什么,回头望向熊倪的房屋。
“妈的!调虎离山!”楚迟气得要命,这是唯一一种可能了,燕返今晚的目的,应该是那个阴胎!
楚迟想明白关键,却只是无力,再跑回去,也没什么用了,燕返已经将他引出屋子好久了,那个阴胎,肯定早已被燕返得手!
“你输了。”程野任由楚迟坐在自己身上,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支烟来点上,仰头对着天空吐了一口烟气。
楚迟站起来,有些恍然失神。
事情很清楚,燕返在熊琳身上培育了阴胎,就是为自己准备的,以天生就资质非凡的阴胎为躯,加上燕返本身的智慧和能力,等到长大成人,定是个祸害众生的大魔头。
没能阻止燕返,现在敖老头的魂魄又去向不明,楚迟知道自己的确是输了。
“可是,我不能输。管他要做什么,他不该对敖老头下手!这事还没完!”楚迟说。
“真羡慕你们。”程野抽着烟,虚弱的说道。
楚迟看了一眼他,知道他马上就要死了,燕返寄宿在他身上,掏空了他的生机,耗尽了他的一切。
“你们拥有多么美妙的世界,可惜我不能看到更多了。”程野望着天空,冬日的天空,繁星点点,“如果你能再见他,替我说声谢谢,他给了我力量,帮我报仇,发泄我的怨恨,我现在死也知足了……”
楚迟不知道燕返帮程野做了什么,但大致能猜测,程野能心甘情愿的交出自己的躯壳,肯定是燕返做了他以前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
对于程野,他没有恨意。
因为,程野已经死了。
程野仰天躺在荒田上,双手摊开,手上燃烧的烟头被夜风吹亮了一下,随后被水浸灭。
楚迟没有去处理尸体,就算尸体被人发现,也牵连不到他身上来。在这世上,自有一套隐秘的系统,隐瞒和掩盖这些不该出现在普通人视野中的一切。
虽然楚迟还没有接触到,但他知道它的强大。
在原地呆了片刻,黑暗之中闯出个身影,正是青妭。
青妭伤得不轻,身体上到处冒着鬼气,在他高扬的骨枪上,扎着一串灯笼鬼将,他像吃烤肉串似的,随手拧下一颗巨大的鬼头塞进嘴里。
灯笼鬼将,全被他干掉了。
楚迟精疲力倦回到熊倪的房子,小鱼在门口等候。
“熊琳从窗口爬走了,速度很快,我跟不上。”小鱼着急的说。
楚迟点点头,找了个地方坐下,“你没事就好,他被燕返带走了。”他倒是也担心过小鱼,不过知道燕返不敢多待,不会节外生枝来对付小鱼,但看到小鱼没事,还是松了口气。
“燕返?”小鱼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休息了两个小时,期间楚迟不再隐瞒小鱼,把燕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给了她听。小鱼这才意识到,原来面对的是怎样的对手。
等到熊倪苏醒过来,小鱼跟他解释了发生的事情。
得知熊琳失踪,熊倪缩在沙发上一个劲的抽烟,小鱼说的那些事,让他陷入了茫然。
楚迟看着熊倪,心里除了叹息也没别的好说,作为普通人,熊倪可能一辈子都理解不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楚迟没有愧疚,他知道自己做了所能做的,虽然没有改变什么,但已经尽力了。
如果他跟小鱼没出现在这里,熊琳也只会晚点消失在熊倪的生活中。
“我女儿,她还有可能活吗?”熊倪将烟颤抖的掐灭,抬头望着小鱼和楚迟,眼神带着期盼和哀求。
小鱼望了望楚迟,希望他能给一个答案,就算是欺骗也好,至少能让熊倪还能抱有一丝希望,否则,熊倪一定会崩溃。
“能。”楚迟斩钉截铁的回答。这个答案不是欺骗,熊琳体内的阴胎还没成器,现在燕返把她带走,肯定是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养胎。
等到阴胎成器可用了,熊琳的生命才将耗尽。
如果能在之前找到燕返,熊琳就能活着。
可是,燕返的最大可能就是会离开这座城市韬光养晦,天大地大,要上哪里去找呢?
值完夜班,已是早上八点,徐云飞出了商场的值班室,在街口抽了一支烟,顺便在报刊亭买了几份报纸,随后,他在德园包点买了些包子馒头,往出租房走去。
出租房离他上班的地方不远,是在一个即将面临拆迁的老社区,住得大多都是像他一样的打工仔。现在这个时间,已经有很多上班族匆匆出门,去附近的公交车站或地铁站赶车上班了。
徐云飞上楼,左右看了下,确定附近没人后,才拿钥匙开门。
这是个一室一厅的房子,屋内的家具都很老旧,连空调也没有,不过为了省钱,徐云飞也没计较这些。
屋内此刻拉着窗帘,满屋子都是烟雾,熏得他眼睛疼。
不开灯根本看不清屋内的情形,等打开了灯,才勉强可以看到那张旧沙发上,坐着一个人,听到开门声,原本睡着的人影警惕的站了起来。
“云飞,回来了。”这个人正是傅杰,看清是徐云飞后,又坐回到沙发上,在沙发旁的小凳子上拿了支烟点上。
“你少抽点烟……”徐云飞把买的包子馒头还有那一叠报纸递给他。
傅杰仿佛没听见,把烟点燃深深的吸了口,从袋子里拿了个馒头塞到嘴里,然后翻开那些报纸往面前的底板上铺开,一版一版的看。
当今这种信息社会,原本用手机是很容易看到新闻的,不过他早把手机扔湘江里了,出了那档子事,他哪里还敢用什么手机。
快速的翻完报纸,并没有想看到的消息,傅杰气馁的把报纸随手拨开,又猛吸了一口烟。
“人既然不是你杀的,就不会有事,相信一定很快就会水落石出。”徐云飞说。
“可他妈唐强死的时间,正好是我离开他住处的时间,当时离开小区的时候,还有很多人都看见了。”傅杰咬了口馒头在嘴里,却怎么都咽不下去,“现场我跟我姐留下了很多线索,警方也已经把我们列为第一嫌疑人,这事,我们脱不了干系……”
“实在不行,就只能会乡下躲一躲了。老家你肯定不能回,你可以去我家,我跟父母说一声,待多久都没问题。”徐云飞说。
“也只有这个办法。”傅杰说,“云飞,这几天真是多谢你了……”
“你别这么说,咱们谁跟谁,不是你跟你姐,我现在连个正经工作都没有。”徐云飞说,“对了,你姐怎么样,又没有好点?”
傅杰望了眼卧室的房门,摇了摇头,“晚上折腾了半宿,才睡着没多久,我担心她受不住,她本来身体就不怎么好。”
“你不用心急,我休息个把小时,再出去给你找人。只要那个人没离开城里,再找到也不难。”徐云飞对傅杰说,“这也怪我,竟然没把他留住,那人到底是什么人,跑起来比兔子还快!”
“也怪不得你,总之你要小心,那个叫楚迟的小子,有点邪门,不是我们能招惹得起的,你再找到他,态度一定得好点,能救我姐的,大概只有他了。”傅杰交代道。
徐云飞点点头,答应下来。
两人不再闲扯,徐云飞坐到沙发上,侧着身子闭眼休息。
傅杰睡不着,也没什么食欲,但还是强迫自己吃了两个包子,他不能垮,垮了的话,谁来照顾他姐呢。
徐云飞睡得正香,忽然口袋里抖动了起来,二手诺基亚响了。他拿起电话接听,跟对方交谈了几句之后,立即跑到卫生间用冷水洗了一把脸。
“有消息了?”傅杰见他这样,连忙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