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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纨绔公子pk小萝莉

“那个,子心那时候也没瞧清楚公子您,后来病了一场之后,由于对落水有些惊恐的记忆,便选择性的忘却了。”

“也没人再跟子心提过是谁救的我,所以,请您莫怪。”

“虽说大恩不言谢,但在此,子心还是要郑重地对您说道一声感激。”

出于礼貌,连子心还是要替已经消散在这世间的原主道谢一番的。

对于连子心说的话,年轻公子没有丝毫怀疑尽数相信,而他也省得,为何没人跟她再提起过是谁救她的事。

落水被救这种事,虽说是意外人祸谁都不想遭遇的,但一个姑娘家,在水中被人捞出来,身子也湿了,更是避免不了一些肌肤之亲,传出去,对于闺阁名节肯定有所影响。

而这种事影响的也不光是女方,有时候男方也是难以说清楚,就如同他,当时他下水救人根本不知道那到底是何许人也,只是没法子眼睁睁地看着一个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淹死,所以也顾不得别的就跳下去捞人了。

上岸后才知道,原来是连家的几个女儿们也在那湖边,他救的正好是连家的一个八小姐。

他自己倒是没想那么多,当时他的两个比他大些的友人赶了过来,人家见状就想到了男女大防这事儿上来,还问他,是否要娶这姑娘过门?

他看疯子般的看着他们,还啐了两位友人几句,说他又不是色狼,如此纯洁光辉的好事怎么在他们嘴里就变成这种不正经的了?他又不认识这小姑娘,救了她还要娶她,有病吧?

友人们这才跟提醒了他这事儿的严重性,他们的嘴算什么?若真传出去,外面更厉害的嘴,比比皆是呢!

姑娘落水被某家男儿所救后就要立马成亲,这种事儿可是屡见不鲜!

因此,在连子心的家人赶过来之前,他们已经安排好了另一套说辞,人确实是他救的,只不过不是他亲自下的水,他只是看着人在湖里之时,让身边两个会水性的丫鬟下去救人,然后帮着捞了一把。

如此,他就彻底撇清了。

本公子虽是救了人,可没碰过人姑娘的身子,可别绑架我俩的清白哟。

至于连家后来为连派个人过来给个谢礼都无,他也从连子敬那儿了解到了,原来他救的这位八小姐,在连家是没人重视的那种存在。

当然他对于有无谢礼这种事丝毫不在意,这件事就此消无声息他才乐得见呢,而对于连子心,他也没什么兴趣,不说别的,就是从最正常的来说,当时救起她的时候,他真的以为她的年岁也就十岁左右,绝大不过十岁。

是真的又瘦又小啊!

只是,前段时间来找连子敬玩儿的时候,无意间从连府的下人的八卦中听到关于这位八小姐的事儿,还听着说这位八小姐要和府上的嫡小姐比试什么甜品……

反正闲来无事,他便找了连子敬那日带他一道儿去凑凑热闹。

然而通过上次看的那场戏,他发现这个八小姐倒比想象中来得有趣,更没想到,今儿应连子敬的邀请来这梅林赏梅,也能遇着这位小姐。

他越观察,就越发觉得,这位小姐是个妙人儿。

这会儿见她一本正经地道谢,他反觉得无趣,逗人的心思又起来,嘴一咧,又是笑出一口森森白牙:“哥哥不怪,只不过从前妹妹没记起来我这救命恩人,如今也真切想起来了,是否应当回报点什么?”

这人也是……就算救命之恩,也没得堂而皇之讨要回报的吧?

再看看他的笑容,连子心可不觉得迷人了,敢情这厮儿是这种属性?之前还以为他是什么温润佳公子呢,人呐,真是不可貌相!

既然是个痞子哥儿,那她也不需要一味装乖乖女跟他应付了。

“呵呵,这位公子您想要什么回报?您是子心大哥哥的朋友,想必也知道子心虽也是这连家的儿女,但平素过得并不宽裕,与大哥哥三姐姐他们这大房的完全没法比。所以,如果您要太多的银钱,子心一时也是拿不出来的。自然,子心绝不是忘恩负义之人,公子若肯体谅便让子心写下张欠条,容子心日后宽裕了,再还给您,您看可行?”

连子心还是一副礼貌客气的模样,只是那小嘴连珠炮似的丝毫没有停顿地就丢出了这些话,有礼有节,叫人挑出不一点错来。

可是,自行用银钱来对应了人家公子索要的回报,这点就绝了。

虽说金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金钱是却是万万不能的,但在文人雅客中金钱乃是什么?是粪土,是俗物,是万恶之源啊!而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多么崇高神圣的品德,要什么回报?要什么自行车!

拿来同金钱挂上等钩,这不是玷污神圣吗?这不是羞辱人吗?

有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连子敬都看不下去了,他板起脸道:“八妹,你怎么如此胡说八道?”

连子心装傻充愣:“大哥哥,我说错什么了吗?这位公子让我回报他的救命之恩,这没什么不应当啊,只是您也知道,妹妹我如今手头,真的拮据。”顿了顿好似又想到什么,忽的狡黠一笑,“还是说大哥哥愿意帮帮妹妹,先把银子给垫上,或者是给这位公子说道说道,少收一些?那妹妹可感激不尽!”

连子敬有些傻了眼,竟被这妹妹整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时,少年公子却朗声大笑起来。

仿若才是个看戏的,此事与他没有任何关系似的。

他边笑得欢,边从袖中掏出一把白玉骨扇来,刷的一下展开,慢吞吞地摇着,满面春风望着连子心,道:“这位妹妹怎可把本公子看成如此庸俗之人呢?这可太叫人伤心了,唉,本公子说所的回报,当真是非常圣洁的!不知妹妹有否听说过一句话,叫做救命之恩当……当什么来着?啧,话到嘴边竟一时想不起了,啧。”

救命之恩当什么?连子心一时没想太多,顺嘴就接了:“当以身相许呗!”

尼玛尼玛尼玛!!!

这不是她说的!!!绝对不是!!!

少年公子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原来还有这说法?那也行……”

连子心忙拦截他的话头:“没有,绝对没有这种说法!子心是一时口误!”

虽然她没显得多紧张,也没像寻常姑娘那样被这一闹就红了脸,但还是有些窘迫局促的。

少年公子纨绔归纨绔,但还是知道分寸的,见连子心的模样,便知该适可而止了。

他转脸便收起了大部分痞气,一派大哥哥的温和:“确实,妹妹那话一定是口误,本公子听都没听过。本公子听过那句话是,救命之恩当……舍身相报。”

“咳,就你这小身板,本公子也就不指望你舍身了。那日,本公子瞧你给你家老太奶做的那甜品,叫什么冰火双面萝,貌似挺不错的。若你得了空闲,也做一次叫本公子尝尝,便当做是你的回报了,如何?”

连子心观察着他的神情,也算是回味过来了。

这厮儿其实也没有自己想象那么痞,刚才他那是故意下了个套儿给自己钻的,这种行为说白了就是:调戏未成年小萝莉!

而很不幸,自己就成了那个被调戏的未成年小萝莉。

不气,不气,萝莉报仇十年不晚。

连子心努力稳住情绪,变脸也是异常的快,仿佛真是一个小萝莉听到了一个顶好的消息那般欢愉:“嗨,公子您早些说呀!可吓死子心啦,不就是个冰火双面萝吗?子心最喜欢做甜品了,改天做好之后一定叫人送去府上给您!”

少年公子看着她的样子,嘴角却微不可闻地抽搐了两下。

“哥,什么是冰火双面萝?”一直在一旁看戏的那位舒儿小姐终于也开口了。

“那个啊,是一道甜品,是这位八小姐做的,很好吃哦。”某公子竟一脸回味,说得好像他自己吃过似的。

==。

舒儿小姐看了一眼连子心,扬起下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道:“既然我哥哥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再多做一份也不过分吧?你就做那什么萝两份吧,一份我要了。”

嘿,可真不客气。

连子心自是觉得好笑,不过她打从一开始就看出这位小姐跟连子慧差不多的性子,所以这会子面对她的“命令”,倒也没多吃惊。

做一份也是做,做两份也是做,既是“报恩”,索性就大方些吧。

“子心明了,到时候会一道送去给您。”连子心低眉顺眼淡淡然地应承下来,见这位小姐没再为难,便乘机道,“耽搁大家的时间了,子心先走。”

你们耽搁得起老娘耽搁不起啊,老娘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等等!”

连子心刚转身要开溜,就又听见了挽留的声音。

还是某位少年公子。

她觉得之前对这位公子是沉默寡言的判断,实在是太失败了,丫根本是个话唠啊。

“公子,您还有事儿?”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她转回身来,挤出一个小萝莉的笑容。

“你知道本公子住哪儿嘛?”某公子笑得悠然。

“不知道。”连子心想都没想。

“不知道你怎么给我们送东西?”某公子挑眉。

“额……对了,让大哥哥转交不就行了?”还想调戏老娘,没门!

“啧,你这多没诚意啊,就这样对待恩人的?”某公子显然有所准备。

“……那您想怎么样?子心要如何做才算是有诚意呢?”她把“诚意”二字咬得很重。

“自然是你亲自送到本公子手中咯。”某公子理所当然。

“那行,等哪日您再到府上来,子心必做好了亲自送到您手上!”就是不想知道你丫的府邸在哪儿,怎样!

这回某公子还真郁闷了,这小姑娘也是够犟的。

瞧他们你来我往刀光剑影的样子,连子敬也是受够了,看一眼那边的某个亲妹妹,似乎已经到了再度爆发的边缘,若再不让这二位结束这场“PK”,今儿这大戏唱起来可就要没完没了了。

“好了申之,你这是觉得我家八妹妹年龄小好欺负是吧?我这大哥还在这儿呢,你再闹她,我可要不高兴了啊。”当然这话说得一点都不严肃,全然是玩笑的口吻。

不过确实也成功地阻止俩人的你来我往。

“子敬兄,你这妹妹厉害得紧,哪有我欺负她的份儿呐?”某公子委屈得紧。

“大哥哥,您这朋友完全不给您面子,欺负您妹妹都欺负到自家地盘上来了,您看,怎么办吧?”某妹妹瞬间变身无辜小白兔。

连子敬抹汗,他真的很想说自己不认识这两个人。

“对了八妹!你不是要找收集无根水吗?来来来,到这里来,让你二哥分一些给你!”

他突然灵机一动,寻找到了脱身的好办法。

果然,连子心一听到无根水,立马被转移了注意力,问道:“真的吗?二哥?他在哪儿?”

连子敬马上转身,循着一条小路走回去。

连子心也不发问,拿着东西蹬蹬蹬地跟了上去。

其余人的人自然也是一块走过去了。

走了七八步路后,便有一个小门,这个小门竟是两棵梅花树的枝杈交织在一起形成的,能容一个人单独走过,不过如连子敬般身量高一些的,要低头弯腰才能过去,也是颇为奇趣。

而入了花门之后,连子心更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前面这一片梅花树种得太密集,以至于让人从前面若不仔细看,根本注意不到后面的景象。

而真没想到,后面竟是别有洞天!

雪花铺就的地毯,一条浅浅的小溪自西向东流淌,因着晴雪初融,溪水相当清澈又流得有些湍急,淅淅沥沥的声音蛮是悦耳。

溪流之上修建了一个弯弯的拱桥,小巧玲珑,别俱一格,不远处还有几座小小的假山,看起来独具清幽。

假山前,小溪旁,隔几步一株梅花树,绕成一个圈,圈里坐落着一个木质结构的小凉亭,雕刻简单,然不失典雅,恍如一个富贵人家休憩的袖珍型别院一般。

此时望进那凉亭,中间古朴的圆木桌上,放置着一套茶盏,边上一个红泥小炉正缓缓燃烧着,上头煨着一把煮水的暖壶。还有碗碟杯器若干,上头盛着一些精致的糕点、果脯……坐在这儿品着热茶,吃着点心,闻着梅香,赏着雪景,当真是风趣盎然,文雅之至。

难怪会在这儿遇到这群人,原来是躲在这么个好地方赏梅听雪?

哎,人家这才叫懂得享受呢,什么叫极致的享乐主义,古人不逞多让啊!

其实,不光外面遇到的几人,这里还有两位呢。

一位一身素袄,身披狐毛披风的姑娘,手捧一本书,坐在凉亭的一角面无表情的看着;另一位,只一个玄色夹暗金绸纹直缀长袍的挺拔背影,站在一棵开得正盛的腊梅树下,好似正鼓捣着什么。

感慨归感慨,连子心可没忘记自己跟过来的目的。

对那个看书的姑娘她没兴趣,她奔着那个挺拔背影就过去了。

绕到他前面一些站住,果然看到这人正在收集梅花之上的雪水。

只见他左手捧着一个比她手中这个要大上不少的坛子,右手拿一把小小的刷子,每将一朵梅花上面的积雪和融化的雪水倒入坛子后,就用那刷子仔细地清扫一下梅花的花瓣和花蕾,连上面小小的晶莹的雪渣子与水珠都一同扫进了坛子里。

啊,原来是要这样?

连子心仰着脑袋认真看了一会儿,觉得长了见识,想自己只拿了一把竹篙子就想采集这些雪水,也真够不细致的。

唔,这双手看着挺阳刚粗糙的,可瞧这动作,多温柔多细腻……

她不知不觉就把注意力转移到花痴人家的手上去了==。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一双幽深的眸子直直地望着自己,那双眸子怎么说呢?说是木讷又不是木讷,说是深邃却没有迷雾般的感觉,只是没有什么情绪在里面,但眼珠子是深浓的墨色,还算是挺好看的。

“二哥哥。”她的反应还是挺快的,赶在被眼前的人提起来扔出去之前,绽开一个甜美的笑容,更是甜甜地喊了一声。

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连家的二少爷。

同样的大房的人,连子敬是连家的嫡长子,他是嫡次子。

大伯母于氏膝下仨孩子,分别就是连子敬、连子荣和连子慧兄妹。

虽然原主没什么地位,但府里大多数兄弟姐们还是见过的,像这位连家二哥,见过几面,记忆里鲜少听他说过话,不过却是知道,他是这一辈里学厨学得最好的。

连子荣显然没想到眼前这女孩会来这么一招,怔了好一会儿,才微微皱眉,视线移开,放开手上的树枝,转身走向别处。

这位大哥你也太高冷点了吧,对于如此天真可爱小妹妹的卖萌也能无动于衷!

连子心卖萌失败,有些微窘,不过还是很快地跟上了他。

看着他又温柔利落地将不少的雪水装进坛子里,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小瓿和竹篙……忽的心生羡慕,个子高就是方便啊!

“你谁?为何总跟着我?”连子荣终于被她盯得有些起毛了,冷冷地问。

“二弟,她是咱府上的八妹,来收集无根水的。”

连子心还未开口,那边已经坐回凉亭煮水泡茶的连家大少,就乐乐呵呵地替她回答了。

连子荣的眉头又是皱到一起,想了一下才自言自语,晃晃脑袋道:“八妹?连家几百个妹妹,我哪儿认得过来。”

那边连子慧、连子冰和那位舒儿小姐,都忍不住轻笑出声来。

连子心很想拿手中的竹篙敲一下他的脑袋,喂哥们,给个面子好不好?

“你收集无根水做什么?你一小丫头知道什么是无根水吗?”连子荣丝毫不在意那些细节,好似对这个更有兴趣。

对于这哥们不屑的态度,连子心很是恼怒,小丫头怎么了?!

“二哥你这话说的,咱连家是什么世家,身为连家的儿女还能连无根水都不懂吗?咱这位八妹天资聪颖,又擅厨活,怎能不懂?”

连子心又是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已经憋了许久的连子慧再度抢白了。

抛出了这些话,连子慧明显长舒了一口气,再不让她出言损贬几句,她真的心肝脾肺都要憋炸掉了!

这一回,她的措辞还是挺文雅的,且不是直白的讽刺,懂得用反讽激将法了。

智商有所提升啊。

可是连子心也懂得将计就计,她轻笑道:“三姐姐谬赞了,不过你说得对,身为连家的儿女不可能不懂无根水的,想必你也是懂的吧?”

连子慧又不自觉微抬起高傲的下巴:“那还用说,无根……呵呵,不对哦!我凭什么要告诉你?你别是自个儿不懂,想先从我这儿知道吧?”

唉,笨笨的嫡姐怎么突然聪明起来了呢?不好玩。

这时某公子悠闲地插话道:“若是她真不懂,又怎么会来这儿找无根水?”

谁特么替小蹄子说话?!

连子慧闻言唰地望向声音的来源,这一看,心都要碎了!竟然是他!

一颗少女芳心碎落了一地,子慧同学无力地抚着胸口,咬着粉唇瞪着某位翩翩公子。

某位翩翩公子转头状似无意地看了她一眼,顿时羞得她粉腮飘红,粉唇紧咬得都要出了血,羞答答的将头埋在身旁的连子冰肩膀上,不敢再抬起来。

某嫡姐少女怀春的这一幕,被连子心尽收眼底,她默默“啊”了一声,心下了然。

银杏跟她八卦过,老太太寿宴那日,为何会打发连子慧来给她送菜?

她一直挺奇怪的,那时候老太太根本没对她这孙女上任何心,会亲自来看她一看且请来郎中,原因可能有二:一来是沈氏当时闹得大,若她这个当祖母还对自己孙女的死活漠不关心,不管不顾,面子上过不去不说,肯定也会被人戳脊梁骨的;二来,老太太也不算真正心狠手辣之人,尤其人老了,总归会有些侧隐之心。

所以,老太太那时候能做到这份上已经是极为难得了,又怎么还会在寿宴那么重要的场合削减了连子慧的露面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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