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看起来仿佛会下雨。
花蕊站在屋外,忍不住抱了抱自己的胳膊。寝宫内安安静静的,也不知道这太子会跟他们可爱的小公主说些什么,毕竟在她的印象中,他们之间除了客气地行礼之外,没有其他交集。哪怕是小公主各种出力去讨好,他也不曾看她一眼。
要是他没有为难她就好了,不管怎么说,到底她现在还是个孩子。
正在胡思乱想,季云舒便从里面走了出来,花蕊一愣,立刻站直身子道:“恭送太子。”
季云舒没有理她,大步离去。
花蕊见此,立马转身回屋,却见他们的小公主正坐在椅子上发呆,神情木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公主?公主!”她拿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试图唤回她那游走各处的魂魄。
谁想季云悠忽然看她一眼,有些委屈地扁了扁嘴道:“花蕊姐姐,我该怎么办……”说着说着竟然哽咽了起来,一下子就把脸埋进了她的胸口。
花蕊心疼得要命,唯有伸手轻轻拍拍她的后背,让她稍微觉得好受些。
果然,那太子一来就没什么好事!
清源茶楼后厅,翘着二郎腿在椅子上出神的季如岚在龙天吟出现后一下子蹦了起来,上前一把搂住他的肩膀问道:“你总算回来了!这几天可快把我给闷死了!说吧,情况如何了?”
龙天吟冷冷看了他一眼,推开他的头,顾自走到了一边,不打算解释。
季如岚正想抱怨,紧随而来的铁笔笑着摇摇头,上前道:“季王爷,我们王爷办事难道你还不放心么?虽然还不清楚北疆皇到底打什么歪主意,不过在那之前,合作是免不了的。”
“是么,那我还真是白担心一场。”季如岚叹口气,道:“但是凭我对季如风的了解,他从来不会做亏本生意,所以你们最好还是留个心眼,万一他出其不备反捅你们一刀,吃亏的可是你们。”
“季王爷,说你们也太见外了,要知道现在你也是我们的人。”铁笔看他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忍不住打击一下他。
季如岚切了一声,没有反驳。“对了,既然你们已经商量好了,那接下去有什么打算?是要继续留在北疆,还是先回东陵?”
铁笔闻言,立即应道:“在北疆暂时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了,所以会先回去。”
“那卫清歌呢?也回去?”
“那是自然。王爷若跟王妃或者小王爷分开两地,万一其中一方出了事,会顾此失彼,所以最安全的办法就是待在一块儿。”
“这下东陵可又要热闹咯。”季如岚一想到自己这些天东奔西走的,不停辗转于北疆和东陵之间,真是身心疲惫。不过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生活嘛,总是需要一点乐趣的。
卫清歌再次见到龙天吟已是深夜。
原本她以为他或许就不回来了,谁想翻了一个身便看到他不知何时已经躺在了身侧,正拖着脑袋满脸宠溺地看着她。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卫清歌将自己的鬓发撩到了耳后,脸上绯红一片。
“就一会儿。”
明明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话语,但他温声细语的磁性嗓音,却犹如情话般令人心潮澎湃。
“咳咳,宫里的事情解决了?”
“那是不是要回东陵了?”她眼前一亮,不觉问道。
说实在的,她确实是在这破地方待腻了,即便她是个活死人的身份,却也还是想回去看看东陵,看看她的丞相爹爹。
“嗯。”他微微笑着,又简单地应了一个字。
卫清歌的小心脏犹如小鹿乱撞!
该死的!这男人的声音要不要那么好听!
以前吧,这人冷冰冰的,有事没事就滚滚滚,现在那么温油到底是闹哪样!几乎每个字都能把她撩得不要不要的,已经不能愉快玩耍了好嘛!
“怎么了?”龙天吟似乎看出了她脸上不自然的神情,不觉问了一句。
“没、没什么。”为了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她重新将身子翻了过去。不过说实话,随着肚子日渐增长,她行动亦觉得越来越不便,而且整日里都昏昏沉沉的,一沾床就能呼呼大睡,简直是要养膘的节奏!
龙天吟朝她的身后凑了凑,虽然他没有说什么,但是卫清歌很明显就感觉到了他那灼热的呼吸和身体上强烈的温度。
原本以为他会忍不住对自己动手动脚,可是过了良久,他依旧是这样靠在她的后颈上,一动不动,只是深深浅浅地呼吸着,身上烫的不像话。
所以,他是在忍耐咯?
“鬼见愁……”卫清歌轻声唤了他一句。
“嗯?”略带沙哑的低沉嗓音。
“你、你没事吧?”
“无碍。”他简单地吐出两个字,旋即伸手搂住了她的腰身,将他那温暖的大手放在了她隆起的小腹之上:“孩子还有几个月?”
“五个月。”她轻声回复。
卫清歌抿了抿唇,还是觉得十分担心,于是趁他不备,悄悄用手指把上了他的脉搏。结果,吓了一跳。只见其气息紊乱,体内似乎有一股气在到处乱窜。
“你真没事?”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你不信我?”回答她的是一个反问句,却肯定到不容置疑。
不知怎么的,卫清歌突然觉得自己很幸运。
鬼见愁明明是起了反应了,但他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竟然可以隐忍这种地步,要是换做其他男人,或许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解决了再说吧。
“如、如果真的不行,我、我也可以帮你……”她说出了她这辈子或许最害臊的话。明明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挂在他身上,该摸的该看的一样不落,怎么这会儿反而觉得害羞了?真是越在乎就越不会口无遮拦。
龙天吟很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不过他倒不是很喜欢用这种方式,也知道她是出于好意,便起身稍稍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柔声道:“没事,我出去睡。”
还没来得及等卫清歌回话,她只觉身后一空,没有了任何附着力。坐起身一看,他已然开门而出,没有多说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