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声音让卫清歌觉得有些熟悉,所以当大家都看清他一身囚服走进来的时候,却还是不觉愣了愣。
“你是谁?”季如风显然是早已遗忘了这个人的存在,现在听到他的声音,让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皇兄,这三四年不见,你还真是将我忘得一干二净啊。”季如岚甩了甩头,无奈地耸了耸肩。
皇叔么?
一旁安静了许久的季云舒挑了挑眉,并未说什么。
“原来是皇弟……”季如风有些尴尬地说了一句。毕竟他的罪名是他随便安上的,现在他自己出来了,他反倒不好意思重新将他关回去。
“看皇兄的样子似乎并不太欢迎我啊。”
“怎么会。来人,赐座。”季如风道。
“不必了!”季如岚立刻打断:“若非清歌,我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从牢里出来,所以她的事,就是我的事。”
“啊?”卫清歌有些不解地看向他,其实她啥都没做好吧?怎么功劳都是她的了。
季如岚看着她一脸震惊的可爱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如果不是她将事情告诉了他,他兴许就不会知道龙天吟也在皇宫内,更不可能有机会让狱卒去告知龙天吟,让他过来救自己。
龙天吟也是聪明人,虽然他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可没料到他早已识破了他们的诡计,不及时拆穿只是想给卫清歌一个教训,让她不要随便相信陌生人的话。
当然他们更加不会知道,早在五年前,他便早已跟龙天吟还有卫清歌的大哥卫冬扬认识,只不过久未联系罢了。现在龙天吟好巧不巧地来了北疆,他当然不能放过这个让自己出去的机会了。
“那皇弟方才的那番话又是什么意思?”季如风似乎隐约感觉到他的来者不善,便问。
“我也说了,龙天吟是东陵的王爷,贸然下手害他受了伤,传到东陵皇帝耳朵里可就大事不妙,东陵的皇帝可不会相信龙天吟偷换了质子一说,只会认为是我们北疆没事找事,向他们宣战,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血灾。皇兄之所以提出交换质子,不过也是为了保证两国和平,难道这么快就想打破了?”
季如岚的一番话让季如风顿时觉得难以辩驳,倒是季云舒率先开了口:“皇叔,翼王偷换质子,就已然是打破了和平协议,这边怨不得我们北疆不留情,我相信东陵皇帝是个明白人,定然不会为了这一点小事而耽误两国邦交。”
“哦?那你是认为东陵皇帝真的没有野心?”
季云舒愣了愣,没有说话。
“听我一句劝吧,如果你们想要和平,就放龙天吟走,我也会尽量说服他放过质子。可如果你们想要战争而不顾北疆百姓的死活,那完全可以将我的话当做耳旁风。”
正殿里突然沉默了,卫清歌虽然不懂什么朝政,却也明白季如岚是在帮助她们,当即伸手扯了扯龙天吟的衣袖,示意他放人。
龙天吟瞥了她一眼,轻哼一声,看向季如风道:“本王没什么异议。”
过一会儿,季如风也松了口:“既然翼王都答应放人了,那我们岂有为难的道理?请便。”
于是,一场危机在季如岚的三言两语中化解。
走出昭阳殿,卫清歌纳闷地走在前面。其实这也不是她小气,可是这件事明明可以避免,这鬼见愁却偏偏没事找事要去偷换什么质子,真不知道他脑袋里在想些什么。
季如岚随着龙天吟缓步走在后头,他有意地看了卫清歌一眼,问道:“喂,你难道真的偷换了质子?”
“呵,你认为呢?”
季如岚叹了一口气:“哎,我就知道你一定没有,这一切不过是他们父子自导自演罢了,目的你应该清楚。”
“谁都会有几分野心,更何况他们都是身处帝王之家。”
“这话你可就说错了,你看看我,还有你,我可不觉得咱俩有什么野心。”
“狗急了也会跳墙,我可不像你,喜欢忍气吞声。”龙天吟好笑地瞥了他一眼,然后伸手拍拍他的胸膛:“换了你这身破衣裳吧!”
随后便快步上前,跟上了卫清歌。
季如岚无奈地点了点他,真是个没良心的,好歹他也帮他化解了一场危机,他非但不感谢自己,还取笑他,以后还能不能好好做兄弟了?
当然他也明白,此番虽然是出来了,可是想要在这皇宫好好混下去,怕是也难咯。
昭阳殿内。
季云舒淡淡扫了一眼龙椅上的季如风,道:“此事看来没那么容易。”
“他龙天吟是什么人,就我们这点伎俩,他也许一早就已经识破,就等着我们上钩了。”季如风缓缓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走下楼梯:“只是不知道洛王那边是否被暴露。”
“我们已经尽力,接下来如何,也与我们无关。”季云舒心里愤懑,毕竟这么一来,卫清歌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他甚至是觉得,当时决定这么做就已然是个错误的开始。
夜幕渐渐降临,打算先回念乡园拿行李的卫清歌无意般地瞥了一下旁边的男人,厌弃地加快了步伐。
龙天吟一挑眉,又大步跟上。毕竟对于这种被得罪了的女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卫清歌似乎意识到鬼见愁好像要说点什么,等了半晌却见他只是紧紧跟着,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不觉心里的怒气更甚。什么人么!
“女人。”龙天吟看她的表情似乎气得有些抽搐,便喊了一句。
“你叫谁?”
“这里只有你和我,你觉得我叫谁?”
卫清歌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我叫卫清歌,不叫女人!”说完便头也不回地再次跨步离开。
龙天吟又走了上去,一把捉住她纤细的臂弯往自己的方向一带,她就立即被迫面对着他。
这鬼见愁!不知道女人生气的时候是不能打扰的么!
当然,龙天吟并不知道。
“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大可以说出来,不要藏着掖着。”他皱了皱眉头。
卫清歌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满意得很!”方想走,却又被拉了回去,她无语仰天,最后还是沉下心来扯开一个微笑:“所以你想怎样?”
“你是在为之前的事闹脾气吧。”淡淡的一句话,却说中了心事。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龙天吟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的人都跟铁笔铁鹰一样对你忠心不二,甚至豁出性命!我是卫清歌,我是独立人,我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命运!可如果你非要将我的命运跟你联系起来,那我只能说抱歉,我做不到,所以也请你原谅我的现实!”
奶奶个嘴儿的!不是逼她发脾气么!从小到大她都习惯了一个人生活,特么现在告诉她要为一个男人做东做西的,她才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