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寅对于付江泉的说法,大惑不解。
付江泉解释道:“唉!都是因为朝廷的政策啊!朝廷宣扬助人为善,不图以报,不得受以报,不留以名。导致民间风气渐渐变得见利忘义,恩将仇报。也是啊!帮助人都是应该做的,收人报答就是错的。那样的话,谁还愿意帮助人?被帮的人还有谁愿意去报答呢?像刚才这样的是很平常了,没反咬一口就不错了!”显然他对这种事已经不陌生了。
“哈哈哈!这就是你救的人!”康广举大笑着嘲讽道:“为了这样不堪的废人,却把你这大好青年搭进来,真是不值啊!”
“跟他费那么多话干什么?”点苍派的人正想要上前围攻,栾不平却强打着精神道:“给我住手!还留在这干什么?继续丢人吗?下山去!”点苍派众人虽然不甘,却还是立刻领命,下山去了。
栾不平可不想再在这多呆了。就算能把付江泉拿下又能怎样?脸已经丢了,现在捡起来,也是沧浪派的脸面。他再呆下去,只会更丢人,就像点苍派出趟门,还得用其他门派保护似的。
下山也是无可奈何的,一派掌门都受了重伤,还能有什么便宜可捞?还不如打道回府,省得自己变成便宜,被别人捞了。
康广举怎么叫都叫不回来,只好无奈地看着他们离开。然后又喝道:“沧浪派听令,速将付江泉拿下!”
石寅怒目圆睁,暴喝道:“谁敢上来?”
众人看着他手中的剑,竟真的无人敢上前一步。
康广举气愤至极,听着周围众人窃笑和私语,觉得好生丢脸。他恨恨地道:“石寅!你很好!我们走,你好自为之吧!”说罢,领着沧浪派众人怨恨地瞪了眼石寅就继续上山了。
众人都继续向山上进发。石寅和付江泉则赶紧混入人群,跟着慢慢向山上走去。
付江泉有些不安,道:“石兄弟!谢谢你!只是你这样做,恐怕日后~”
石寅眉间的忧郁似乎缓开了不少,小声道:“付师兄!不提这些了!”
“好!已经这样了,不提也罢。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巧,遇到兄弟你啊!不过石贤弟,你还叫我付师兄?”
“噢!对啊!付兄!没想到付兄你也来了!好久没见到你了,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是啊!分开两个月,却觉得像是两年似的。”
“这两个月来你音信全无,却是去了哪里?”
“让贤弟挂念了!可是我的处境,不允许给你任何消息啊!我这段时间,一直隐姓埋名,在河南道一带游历。小到帮助妇孺,大到除暴安良,当真是做了个快意游侠。今日恰逢盛会,料想你们都能在此,我岂能不来凑个热闹?对了,你看到秦狄兄弟了吗?”
“没有,我也一直想找到秦兄弟呢!可是,一直都找不到他的踪影啊!他的事情,您也听说了吧?真希望不会有事才好!”
“这么大的事,我自然是听说了。想不到啊!想不到秦兄弟居然这么快就达到了这种令人仰视的程度。”
付江泉接着感叹道:“其实我更没想到的是,当日在青河镇,秦兄弟说了句要灭掉忠义堂,竟不是含怒而发,而是说到做到。”
“是啊!秦兄弟一向是说到做到的。”
“对了,秦兄弟连连突破,你呢?可有什么进展?”
“唉!自回到沧浪派起,我就一直心事不宁。这种心境岂能还有突破?真羡慕秦兄弟啊!对了,付兄,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啊?”
见石寅问起自己的打算,付江泉笑道:“打算?哈哈!当然是继续做一个游侠,走遍千山万水,领略各地风情!我这段时间在外流浪,既开拓了眼界,又磨砺了刀法。呃!石贤弟,我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石寅连摆手道:“你我兄弟,说这些可就见外了。付兄尽管说来就是。”
“我这次在外时间虽然不长,却明白了很多道理。所谓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大丈夫一生,岂能安居牢笼之中?”
见石寅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付江泉继续道:“石贤弟!你还年轻,你的天赋比我更高。外面的世界无限宽广,只有走出去才能实现你最大的人生价值。你实在是不该束缚自己,这样沉沦下去啊!”
石寅叹道:“可是师门待我恩重如山,我岂能弃之而去?师父品性低劣,我不认他已被众人所诟病。今日,我当众忤逆掌门,已属大罪。若我再背弃师门,定会被世人所不容,遭百年唾弃之辱啊!”
“石贤弟!良禽择佳木而栖,英雄择明主而仕。沧浪派一隅弹丸,又不思德行,必不久远!宗门待你有恩,你效宗门以犬马,本是互惠互利,无甚恩德之说。人生在世数十载,岂能为此所束缚?若能心无旁骛,舍下这些虚妄,纵情于江湖,岂不快哉?”
石寅又一次叹了一口气道:“快意恩仇于天下,却为美事。只可惜,唉!师门待我确实不薄。我本就是孤儿,若没有师门就没有我的今天。此事别再说了!”
此时轮到付江泉叹气了。没办法,见劝不动就只好作罢,去聊些各地的风光和风俗。两人这样一边聊天,一边向山上的少林寺山门赶去。
雨后的空气是那么的芬芳。少林寺山门难得的大大敞开,一个法号为玄哲的中年和尚负责接待来客。
武林大会于巳时开始,而辰时未到,众多门派就已经接踵而至。每赶到一个门派,玄哲都会上前见礼,然后他身后的弟子再大声宣出来客的宗门名称,再由其他俗家弟子将来客引至后山山间的一块作为大型比武场的平整谷地。
又有一队人赶至,玄哲远远看到这批气质阴沉的队伍,眼睛一亮,忙上前见礼道:“川蜀唐门唐荣门主亲至,贫僧玄哲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唐荣笑道:“玄哲大师客气了!我等来此叨扰了贵宝刹的清净,也不知受不受武林同道的待见,心里着实不安啊!”
“唐门主说笑了!”然后转而对身后的年轻和尚道:“祖名,速着人来请唐门贵客至大会会场。”
叫祖名的小沙弥赶紧大声宣道:“川蜀唐门到!”然后马上指来一个俗家弟子代为引路。
不一会儿,一大群人拉成一条长线,赶至山门前。这些都是武当山的众多门派,当是约定好齐至的。
玄哲更加恭敬地上前欢迎道:“贫僧在此恭候武当山各位武林同道,贫僧玄哲有礼了!”
随后那个小沙弥高声宣道:“武当山:太和道、玄岳派、太乙门、隐岩寺、紫霄派~”武当山大小门派林立,平日里竞争激烈,有时也会合作。
由于队伍拉得很长,楚令扬、洪浪、赵红绫等人落在后面,和其他门派混在了一起。
楚令扬等人倒很耐心,没有一点急躁。正缓步向前走着,却听到后面传来了一个刻薄的声音:“哟!这不是太和道千草堂的楚堂主吗?”
楚令扬等人停住脚步,回头一看是个三角眼的尖酸老者,不禁皱眉道:“原来是太乙门的武经院钱延长老,钱长老别来无恙啊!”
钱延的三角眼一挑,笑道:“好说好说。不过自然是比不得你楚堂主啊!不知令高徒秦狄的太乙五行剑学到了你的几成真髓啊?”
楚令扬厌恶地瞪他一眼,道:“秦狄天纵奇才,我不曾教他武功。”
钱延大笑道:“也对嘛!秦狄在你太和,怎么会学太乙五行剑呢?当年,你太和道将我太乙门的太乙五行剑偷学了去,却只学了个空壳,没学到神韵。也是,你太和道本是尊崇真武大帝,而太乙五行剑却出自于太乙救苦天尊传下的经卷。本不是同源,也难怪你练得似是而非,误人子弟。若是秦狄投在我太乙门门下,拜我为师,就不会如此浪费天赋了。”
太乙救苦天尊,普度亡者,救护生者,大圣大慈,大悲大愿,誓愿救度一切众生,也叫东极青华大帝。
楚令扬哼道:“太乙五行剑本就是太乙救苦天尊为救度众生而传下,又怎是我太和道盗取而来?钱长老的意思莫不是,太乙救苦天尊的原意就只是提携你太乙门不成?”
“你!你剑法一般,嘴上功夫却是了得!秦狄有你这样的师父,估计也就只能学得伶牙俐齿了。”
“哼!我早就听闻,太乙门虽是二流门派,实力却堪比一流。你钱长老更是武功超群,先天以下罕逢敌手。这剑法你练得一定是到家了,不如我们同使这太乙五行剑切磋一番,我好领略一下真正太乙五行剑的威力。”
“你!”钱延犹豫了一下道:“哼!今日是在少林宝刹之中,我懒得与你计较,否则定要你在天下英雄面前,无地自容!哼!”说完,钱延便领着人甩袖而去。
洪浪和赵红绫上前劝慰道:“师父,对于这等小人,您不必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