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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章 人当义为先

洪浪、赵红绫二人互视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了一些惊讶,又有一层担忧。他们不知道太和道为何会在这时候出现,这到底是福是祸。

见闻仲古率众停在崖前,洪浪和赵红绫相互搀扶着站了起来,犹豫了一下,还是做足礼数,恭敬地躬身行礼道:“洪浪、赵红绫见过闻掌教。”

赵红绫又眼神复杂地看着赵堪道:“叔叔,您来了!”

不过赵堪没有开口,只是恨铁不成钢地瞥她一眼,怒哼一声就转过头道:“掌教师叔!据悉反王李承道已经伏诛,无法再来搅局。现在洪浪这个逆徒已经落网,他投靠反王,危害武林,我代表广大武林各位豪杰,要求将其就地正法,以儆效尤。”

“叔叔!”赵红绫尖利地大喊一声,赵堪明明知道她对洪浪的心意,却还是要他于死地。她刚刚甚至在幻想,赵堪会不会在这个绝境帮她一把。

虽然今日前来的武林人士众多,但是依太和道的实力威望,就算袒护他们俩,应该也没什么困难,量那些乌合之众不敢反对。可是,现在看着太和道怎么像和那些人是一伙的呢?

赵堪没有理会她,接着道:“我那侄女赵红绫年轻不懂事,受奸人蛊惑蒙蔽,以致误入歧途,令师门蒙羞。恳请掌教师叔发落!”这句话摆明了是要为赵红绫撇清关系,用了“发落”一词本身就可以说明问题了。

“叔叔!你怎么能?”赵红绫已经找不到词汇来表达心里的感受,她一点也没有感谢赵堪为她求情,心里有的只是失望,极端的失望。

洪浪拉了赵红绫一把,轻声道:“红绫!别说了,也别心存幻想了!”然后淡笑着看着眼前的武林群豪道:“看这阵势,想必这些江湖好汉都是受邀于太和道,一是为了帮忙,二,怕是为了观礼吧!看太和道如何清理门户,如何向朝廷表明立场,如何与安陆王划清界线,如何借朝廷之势挺过当前的困局。”

闻仲古轻笑道:“哼!你倒是不傻!可惜走错了路。这样吧!你在此当着各位江湖豪杰的面,大骂李承道为反贼,斥责他的罪行。或许我可以念在你迷途知返,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其实他是刚刚觉着洪浪笑看生死,这种心性是他很多门下弟子不具备的,生了爱才之心,才会有意放水。

赵堪见状,脸色顿时冷了下来,看向洪浪尽含杀意,却没有说什么。

洪浪哈哈大笑:“闻掌教!世间有路千万条,唯求坦荡才逍遥。我洪浪读书不多,却谨记师父的教诲:人活一世,义字为先。对生者如此,对逝者更应如此。我对师父的教诲不敢忘怀,上不愧天地公理,下不愧父母兄弟,凡事对得起良心,俯仰皆是大丈夫。安陆王,就是我的承道兄弟。他能经得起生死考验,为同门兄弟不惜以身犯险。我这做大哥的,怎能做出对不起兄弟的事?那样的话,就算你不杀我,我也没脸再苟活于世。承道兄弟在天有灵,也会寒心的啊!总之就是一句话,为兄弟两肋插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要我出卖兄弟,做个贪生怕死,寡廉鲜耻的小人,呸!你做梦!”

这一席话让很多江湖草莽都为他的临危不惧和义血豪情而感叹折服。就连领头包围的那个人都低叹一声,又是点头又是摇头。可惜,他们在这个时候并不敢多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闻仲古怒极反笑:“好!好!你和你那个死鬼师父真是一个德行!楚令扬,一个匹夫说着梦话,以为收了个李承道为徒,就能凭此子整合天下道门,造福世人!真是笑话!天下道门何止千百,修练理念和敬拜的神明都相去甚远,如何能够整合?想造福世人,多少位前辈先驱,多少位圣君明主,都想要造福世人,可有谁成功了?盛世从来都是短暂的!楚令扬那个老匹夫,世人还能轮得到他来造福吗?”

“哈哈!闻掌教!我终于知道你为何始终无法突破先天壁障了,就凭你狭隘的心胸,你就不配成为先天强者。匹夫如何?帝王又如何?正所谓:匹夫而为百世师,一言而为天下法。圣贤诸子哪个不是匹夫?他们胸怀天下,为人们指引世间的正道,受千秋万代的膜拜。我师父虽不敢与圣贤诸子并论,但他却是一个有情有义,心存善念的正人君子。而你们呢?为了攀附朝廷,残忍地牺牲同门,标榜正义,你根本就~”

“够了!给我住口!”闻仲古再也顾及不了什么高人风范,愤怒地喝止了他。

赵堪看准机会,立刻上前道:“掌教师叔!洪浪已经是鬼迷心窍,不可救药。竟然将楚令扬与诸子圣贤相提并论,实在是胆大妄为。为了捍卫天下正道,维护太和道的尊严,就由我来清理门户吧!”

“好!先不要那么快将其正法,你且去逼他承认错误。若不就范,再杀之不迟。我倒要看看,他能有多重义气!”

“是!谨遵掌教师叔法旨!”赵堪领命,狞笑着慢慢走向了洪浪。

赵红绫立刻上前挡在洪浪身前,尖叫着:“叔叔!不要啊!求你不要杀他!”两人虽已有死志,可是要她眼看着心爱的男人被杀,却是做不到的。

洪浪的个性她知道。温和平易,但实则却是个坚毅果决,刚烈执着的人。他认准的道理,就算受到再大的折磨都不会改变的。一想到他要被她的亲叔叔逼着做根本不可能的事,再被残忍杀害,她就觉得心都快被撕碎了。

“没用的,红绫!你不必求他,他杀我之心不是一天两天了。”

洪浪说着话就要推开她,可这时的赵红绫不知哪来的力气,就是不肯退开,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叔叔!我爱他!我不能没有他!你杀了他,就跟杀了我一样啊!”

“红绫!滚开!你这不成器的丫头!枉我这么疼你,想要给你找个好人家,以后过着享福的日子。可就是因为这小子,让你鬼迷心窍,我今天就要让你清醒清醒!”

洪浪立即回道:“你是真的疼惜红绫吗?你不过就是为了自己的前途,想要成为下一任掌教或是长老,就拿红绫当作你交易的本钱!你这虚伪狡诈的卑鄙小人!”

然后奋力地推开了赵红绫:“红绫!你叔叔他记恨我入骨,不必求他!今天我就用这把剑,为师父他老人家报仇!”说着就要拔出腰间佩剑。

“不行!我叔叔他武功高强,你又受了重伤,你打不过他的。”赵红绫被推开后,马上又扑上来想要拦住洪浪。奈何她根本就拦不住,于是立刻回身扑跪在赵堪膝前,痛哭哀求:“叔叔!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杀他!”

‘啪!’赵堪怒极,一记响亮的嘴巴将赵红绫抽倒,又对回头道:“你们两个,给我看住她。”

“是!”立即有两个年轻弟子上前,一人一只胳膊,将赵红绫按住跪在地上,任她怎么挣扎,怎么哭求,都不能改变赵堪嘴角残忍的笑容。

“红绫!”洪浪也是大怒。你赵堪作为她的叔叔,如果是单纯地反对这门亲事,骂他打他,都可以忍。可动手打了红绫,却是他不能忍受的。

看着赵红绫红肿的脸庞,滴血的嘴角,洪浪怒喝一声,提剑就向赵堪刺去。他虽身上有伤,但这一剑在盛怒中刺出,竟使出了比平日里还要高几分的实力。

赵堪见长剑刺来,却轻蔑地笑了。只见他横向侧步,避其锋芒。没等洪浪变招,便探掌成刀,切中洪浪的右腕。

洪浪只觉右手一麻,剑就不受控制地甩飞出去。不得不说,二人武功的差距确实巨大。洪浪刚要本能地抽回右手,赵堪便已经变招,掌刀顺势化爪,反扣手腕,再向外一旋。

只听‘咔’的一声,紧接着洪浪一声痛呼,手腕已被生生扭断。赵堪动作不停,一脚踢中他的胸口,将他踢出了两丈远。这一脚,赵堪控制得恰到好处,强大的内力灌注脚掌,既能重伤他,却又不至于杀死他。

洪浪手腕扭断这等外伤已显得不重要了,内里的伤上伤却险些要了他的命。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拧个了,剧痛难当,一股热流涌起,噗地喷出一大口鲜血。

很多野史小说里面,有人受了内伤,狂喷几大口血,站起来就又能拼杀或是逃跑,像是没事人似的。其实那都是扯蛋!伤重到吐血,那是非常严重的情况。

一个正常人受此重伤后站不起来,在床上躺几个月都是正常的。落下病根,一生受累的大有人在,或者养了多少天的伤也不见好,后来一命呜呼的也不乏其人。

要不是洪浪武功底子好,在千草堂又方便使用药草调养身体,换做他人,没准就被一脚踹死了。要知道武功高手的一脚,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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