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霜霜、卓云、石寅大声欢呼着跑向了李承道,聚成了一个小圈,有的哭,有的笑。
魏霜霜激动地抓紧李承道的双臂,哭道:“好弟弟!太好了!你还活着。有没有受伤啊?快让姐姐看看。”
李承道心中暖流四溢,笑道:“霜霜姐!我没事,你看,我不是很好吗?”
卓云如释重负地笑道:“秦兄弟!你是不知道啊!你不在的这几天,你霜霜姐可是急坏了啊!”
“嗯!我知道的。我怕你们担心,才一抽开身,就立刻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了。”
石寅拍了拍李承道的肩膀,开心地笑道:“秦兄弟!你能回来,真好!都怪我不好,硬要拉着你进山,才害得???”
李承道打断了他的话,道“石兄!是兄弟,就不要说这个。我们能并肩作战,我很高兴啊!”
付江泉站在三人身后,李承道和他微笑着点了下头,没有说什么。他们两人之间,总觉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李承道看了眼卓云轻揽着抽泣着的魏霜霜,就又忍不住想起那天早晨,意外看到他们两人缠绵的一幕,就觉得血液有些向脸上涌去。
他抑制了一下心里的想法,尽力控制住上涌的血气,低声对他们几个说道:“我先来处理了这里的事情,咱们晚些时候再聊。”
李承道踱了两步,在四人身前站定,看向樊彻。樊彻不敢相信能够飞叶碎剑的就是一个少年,张了两下嘴,道:“你就是秦狄?”
李承道没有回答他,就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似的,全然没有将这位六大门派之一的名剑山庄长老放在眼里。
他看着樊彻,学着吕心劫说话的平淡样子,道:“你就是名剑山庄的樊彻?”
此言一出,众人心中大感惊奇,一个少年郎像教诲晚辈一样,直呼一个六七十岁的武林名宿的名讳,当真是怪异至极。
樊彻心里却是五味杂陈,眼前的高人竟是一个少年,自己苦练六十年的功夫,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自己刚才还说不管他的生死,可一转眼的功夫,人家就以高人的姿态,好好地站在眼前了。真是讽刺啊!
樊彻张开嘴,刚想说话,他身后的汪令权却抢道:“放肆!见到我们樊长老,不但不行礼,反而出言不逊!”
李承道经过多年的历练,又见识了很多不曾想象的东西,心气早已今非昔比,就差掰着手指头数日子去长安,为父报仇了。现在竟然被这样呵斥,如何忍得?
樊彻也觉得不妥,刚要回身斥责汪令权的无礼,李承道就已喝道:“放肆!”
这一喝声,听在众人耳中,并不觉得出奇,只觉得如同普通人大声说话似的。可实际上却是李承道将真气收敛控制,凝聚起来只单单对向汪令权一人罢了。
果然话音刚落,汪令权便浑身一震,只感到胸中如同镭鼓,随即便‘噗’地喷出一口鲜血,倒地昏了过去。
樊彻又惊又怒。惊的是这少年能将内力控制得如此精妙毫巅,怒的是当着自己的面,伤自己的人。
另一位名剑山庄的弟子,连忙上前蹲下身,探了一下汪令权的脉搏,一息之后面露惊容地看向樊彻。
樊彻不耐,急问道:“快说,怎么样了?”
“回禀师伯!汪师弟他,他丹田破裂,经脉受损,内脏也受了不轻的震伤。不但武功尽毁,恐怕,恐怕就算活下来,也是个等死的废人!”
场内惊声一片,都为这一手而惊叹。樊彻此时咬着牙道:“秦狄!你怎可下如此重手?”
李承道表情却依然平淡,慢悠悠地学着汪令权刚才的说辞,道:“哼!见到我不行礼,还出言不逊。”
“那你就如此辣手,废了他?”樊彻恨得牙根直痒,可一瞥见李承道手中的柳树叶,心里就没底,不敢贸然行事。毕竟,他此行的目的不是别的,只是镇山剑而已。
李承道驳道:“我还没治你这个做师父的,管教不严之罪,你还有脸质问我?”
“你!”樊彻大怒,说道:“你好歹也是武艺绝伦的顶尖高手,怎么好跟一个武功平平之人一般见识?不觉有恃强凌弱,以大欺小之嫌吗?”那汪令权武功已经直逼一流高手了,但到了他的口中,却成了武功平平的小辈了。
李承道哈哈一笑,道:“那照你这么说,我武功比他强很多,就该受他的气不成?你吆五喝六就可以,我教训他就不对了?”
“常言道,打狗还要看主人。他是有不对,只要你知会一声,我自会严加管教。况且,即便你亲自动手,也未免???”
李承道哼了一声,没有理会樊彻说的话,而是转身看向傅更,问道:“你就是忠义堂的傅更 ?”
这是对樊彻完全的漠视,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睛,半晌说不出话来。
傅更不敢怠慢,可这叫他有些为难,不知是该不该答应李承道。他瞧了一眼樊彻,难看地笑了一下,才道:“是,正是在下。”
李承道调笑道:“唷!傅香主刚才不是还口口声声说要找我算账的吗?怎么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变调了?”
傅更如何敢承认,看那已经是顶尖高手的樊彻对李承道的忌惮,显然李承道很有可能是更加接近先天的高手啊!他连忙摆手道:“秦兄弟!秦少侠!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少年英豪!秦大侠武艺高强,怎么会在意鄙派的帮众呢?刚才一定都是误会。”
李承道哈哈大笑,笑得傅更心头发慌,笑得樊彻暗自嘀咕,笑得众人莫名其妙。
他止住了笑声,心里却盘算着:这里很多人都认识我,所以不好现在就撕破脸皮,否则恐怕会给太和道带去麻烦。毕竟是当今皇帝在背后支持设立的,还是低调点好。
虽说他对太和道没什么感情,但是楚令扬和洪浪,赵红绫等人却视之甚重。就算为了他们,也只好忍上一忍了。
李承道手一摊,道:“既然误会已经解开,那我等就告辞了。”刚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就要带着石寅等人向外走去,
傅更追问道:“秦少侠,不和我们一起捉拿唐旭这个贼人,讨回镇山剑吗?”
李承道头也不回,摆摆手道:那把剑只有一把,我若和你们一起去,剑要回来算谁的?况且,我不稀罕那把剑,我要的是唐旭的命。
这时,站在傅更身后一直未做声的一个年近花甲的壮硕老头,大喝道:“且慢!”这一嗓子,暗含内劲,在大堂里轰鸣作响,令所有人都暗暗乍舌,没想到人群中还隐藏着一位这样的高手。
老头一跃近三丈,挡在李承道的去路,李承道没有说话,只是眉头微皱。
老头抱拳道:“老夫高义,忠义堂供奉。秦少侠方才显露出的功夫的确令老夫既大开眼界,又自惭形秽。可是,再壮的胳膊也抬不过一个‘理’字!老夫只想问少侠,周立是不是你杀的?”
李承道摆弄着手中的柳条,不耐烦地道:“你们傅香主不是都说了是误会吗?”又转头冲傅更质问道:“你们忠义堂到底是谁说了算?这要是一个个地来问,还有完没完?”
傅更觉得十分难堪,可还不待开口,高义便抢先道:“我和周立是患难之交,怎么可以让他死得不明不白?请秦少侠告诉我,周立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李承道一听患难之交四个字,却想起了洪浪等人。本来他和洪浪等人也算不上有多深的感情,可就是凭借一个‘义’字,却让几人成了患难之交,彼此珍重。
见李承道不答话,高义还以为他是心虚了,不由得信心又增添了几分。就连石寅、魏霜霜等人都奇怪地看向李承道,寻思着愣着干什么,直接否认就行了啊!
高义不理会傅更瞪来的眼光,又继续道:“秦少侠!听闻你将《周公剑》传给了他人,想必你一定更擅长此剑法。高老儿不自量力,愿试试秦少侠的高招,以证明秦少侠所使的剑法和周立遗失的剑法到底是不是同一个。”
李承道眉毛一挑,道:“你要与我试招?”心道真是好笑,如果你知道我是先天武者,还会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呢?李承道装作不解地道:“可是我会的又不只是一种剑法,如果我用了其他的剑法,你又如何得知?”
“秦少侠,我这大半辈子,见人无数,认定秦少侠乃是胸怀坦荡之人,必定不会骗我。秦少侠,多说无益,请拔剑吧!”高义缓缓地拔出了身背的利剑。
李承道坏坏地一笑,道:“那我来了啊!请看招。”就在高义想问李承道为何还不拔剑时,李承道已经脚下用力,整个人眨眼间便跃至高义身前。右手握着的柳条,闪电般地挥起,在空气中划过一道绿色的弧线,然后跃至高义的身侧站定,悠哉地晃悠着手中依然嫩绿的柳条。
樊彻和傅更等人心中暗叫不好,就听得‘啪!’、‘噗!’地接连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