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海川刚刚说完,便六把水行气剑齐发,一齐闪电般地射向李承道。
他嘴角漏出了笑容,好像已经看到了李承道被击中的惨状。虽不致死,但是一定会给他一个深刻教训的。
忽然他觉得眼前一花,水行气剑和李承道之间便出现了一个纤细的人影。那个人影只是轻飘飘的一挥手,六把水行气剑便同时化为一团雾气,消散于空气之中了。
众人都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宛如仙女下凡一般,轻松化解攻势的小金,都好像石化了一般。那个看起来柔弱的小丫头,竟然有这般本领!
小金瞪了眼范海川,嗔道:“你这老头!好生无礼!不是都告诉你,我们要去玩了吗?你还纠缠什么?我警告你,你最好老实点!你要是再不老实,我踩扁你!”
很多人看到小金这样柔弱的女子说出这么彪悍的话,都觉得很好笑。可是范海川却一点也不觉得好笑。试问,哪个活了一大把年纪的人被一个小年轻教训,能高兴得起来的。可他又不敢发怒,刚才小金露的这一手,他根本没看明白,小金是怎么一闪既至,又是怎么挥手间就化解攻势的。
他想了想道:“姑娘!不知你是何方高人驾临,恕我等眼拙,没能好生招待。可姑娘您不是本门弟子吧?本门的事情,您最好不要管。”
小金正好回头看了看李承道,忽然惊叫一声,花容失色地道:“呀!哥哥!你受伤了!”
李承道心里一阵郁闷,这事说出来干什么啊?多没面子!他清了清嗓子,道:“嗯!范海川终归是后期的顶峰,看来我这中期和他的差距确实不一般啊!不过没关系,今日的这个梁子算是接下了。日后待我晋级后期,必然会找他算账!”
小金气鼓鼓地摇头道:“不行!今天绝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太便宜他了!”她本就是个直爽的性子,主意一打定,根本不等别人说什么,一转身便推出一掌。“撼山掌!”
这一记撼山掌要比李承道所使的强大得多,足有近两人大小,而且样子更加凝实,轮廓更加清晰,这个真气所凝聚的手掌,仿佛真的是由沙土凝聚的一般。
在小金说不能放过他时,范海川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抽出了腰上佩戴的一把锋利精美的长剑。一看到眼看着巨大的手掌袭来,范海川马上惊恐地大叫一声:“呜啊!”便掷出了长剑。
然后双手掐着一个指印,大喝道:“真武御剑,激流破!”长剑上附着着水浪波纹似的真气,闪电般地射向了小金打出的巨掌。
“咔嚓!”响亮的金属破碎声立刻响了起来。范海川的长剑刚一接触巨掌,就像是玻璃一般,被轰得支离破碎,散了一地。
而巨掌却只是极微小的顿了一下,便又接着朝范海川扑来。范海川受反震吐了一口鲜血,却顾不得受伤,只是悲痛地大喊一声:“我的灵剑啊!”可马上便骇然发现巨掌已经势如破竹地推进到身前不远了。
他本已相信,他是死定了,这里没人会有能力救他的。可他刚刚绝望地想要闭上眼睛时,便感到身后一股强大的吸力忽然出现,将他快速地扯向后面。
同时,一颗三寸大小,内里光华流转的黑蓝色圆珠挡在了巨掌之前,‘咚!’相碰后,二者相持,不进不退。但这只是坚持了两息的功夫,巨掌崩塌散落,而圆珠的光华则黯淡了一些,便朝着已后退数丈远的范海川头顶方向飞去。
众人抬头一看,“哇!”都发出了惊叹的的声音。只见范海川头顶五六丈高处,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道正脚踩一把如骨如玉的飞剑,收回了那颗黑蓝色的珠子。
老道伸手一挥,飞剑消失,他便从空中轻盈地落在了范海川的前面,饶有兴致地看着小金和李承道。可他身后的范海川却在一愣之后立刻拜倒,大呼道:“拜见师父!”
其他人,包括擂台下的几千人,经过短暂的愕然,看到范海川如此,便马上反应过来,全都激动万分地马上拜倒大呼道:“拜见凌波真人!”一片山呼海啸,无比的虔诚,无比的庄重,无比的崇敬。
这时很不和谐地响起了小金的声音:“喂!老头!你是何人?竟敢拦我?”
“大胆!”“放肆!”“真是胆大包天!”包括范海川在内,众人无不厉声谴责。
李承道上前与小金并肩,用手扫了一圈那些人,道:“她是胆大包天了。可你们能怎么样?”
是啊!这话问得好,这些人又能怎么样呢?其实这是很多人的通病,看到某事不合自己胃口,就会义愤填膺,义正严词地批评一番。可若是让这些人去解决,他们就尿了。
凌波真人慈祥地笑道:“你就是秦狄吧?你是金姑娘?”
两人都平淡地点点头。
“范海川是贫道的劣徒,刚才多有得罪,还希望二位不要怪罪。二位玩得也勉强算是尽兴了,不知可否卖给贫道一个面子,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凌波真人说得是非常的坦诚。
小金对这些事一向不感兴趣,此时倒也没什么主意,就看向了李承道。李承道没有犹豫,爽快地道:“既然凌波真人开口,这个面子当然是要给的。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等一下!还不知金姑娘你师承何处?能培养出像金姑娘这样的优秀弟子,贫道非常敬佩,故而想去登门拜访。”
小金很干脆地道:“没有!我都是自己练的。”
凌波真人略显尴尬地笑道:“呵呵!那好吧!是我太过唐突了。你们走吧,恕不远送。”
李承道抱拳道:“后会有期!”
凌波笑着道:“呵呵!后会有期!”
李承道拉过小金,头也没回,便迅速地离开了演武场。
随后,经过磋商,大护法当众宣布,李承道、洪浪、欧阳拓,为前三;柳颜茹、李明波和公孙侑则是四到六名。这六人,都获得了特别嘉奖,倒算是皆大欢喜。嘉奖,无非就是一把市面上非常昂贵的宝剑,几颗令武林人士垂涎欲滴的疗伤药,以及可以得到范海川的亲自指点。
前往少林的日子也定了下来,就在半个月之后。
门内大比结束了,人人都带着各自关心的话题离去了。而楚令扬的心里,则是既兴奋,又忐忑。兴奋的是,没想到李承道会是这么强的先天强者,连南宫洛长老都不敢轻言战胜的司马刚都可以斩杀。而小金居然会更强,强到无法想象。忐忑的是,这些已经超过了他的理解,他觉得事态的发展,似乎超过了他的认知能力。
一处厅堂内,凌波真人坐在主座,范海川恭敬地站在面前。
凌波真人道:“海川!今天的事情,是你的不对。”
“师父!弟子不明白。弟子也想要留住秦狄,可他如此的桀骜,如此的不服管教,才会想要震慑一下的,以期日后能真正让他为我太和道所用。”
凌波真人苦笑地摇了摇头,道:“唉!这不怪你。这也是大环境使然。我们总是希望有才华的后辈,可以按照我们的意愿去成长,按照我们的意愿去行事。如果不行,就要打压。唉!可是,我们都错了。”
“师父!您,您何出此言啊?”
“不该这样的,年轻人不该按照我们这些老人的意思去成长,他们应该有他们自己的成长方式。何必在意他们是否桀骜,是否服管呢?有才者,必然傲物。与其统帅千只绵羊,不如带领十只猛虎吧?若是我太和道,人人都如同猛虎,天下便再无不服者。”
“师父!”范海川困惑地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好。毕竟一百五十年养成的固有思维,岂是那么容易改变的?
凌波真人摆摆手,眼中满是忧虑地看向了天空。
李承道带着小金回到千草堂的住处,便开始服下益气丹,运功恢复真气。过了一会,又服下了仅剩的一颗莲心玉露丹,治疗体内的伤势。他一面运转着真气,一面回想一天内的收获。
通过和司马刚的战斗,即使是一招完败于范海川,让他对各种武技的理解又增强了许多。他觉得真气更加凝练了,对真气的感知力和控制力也都提高了不少,明显又前进了一大步。
到了傍晚,他走出房门想去找楚令扬时,发现楚令扬和其他几个千草堂的主要骨干已经在院内等候多时了。他们来这里并没有什么事情,只是知道了李承道是先天强者,便觉得不来拜见,就好像不敬。
几人只是简单地聊了聊,李承道知道了启程前往少林寺的时间后,就带着小金趁着夜幕的降临,进了深山去修炼了。至于那些门内嘉奖,别人看重,李承道却是不需要的,都被他留给了千草堂。本来他有很多好东西,可是那些东西的品质太好了,千草堂不仅用不了,还容易惹来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