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吓了一跳!这个长久以来与我同床而眠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怪癖呢?现在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我问他,这口棺材放在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用途的时候,他会露出那样奇怪而又微妙的表情了!原来……可是,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样有什么好处呢?我的心情乱极了。”
“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恍恍惚惚地下楼回到自己的住处,不过第二天早晨,当我醒来的时候,看到肖恩正坐在我的床边,面色有些沉重地看着我。他,发现了些什么吗?我有些心虚……”
“‘你终于还是知道了,伊丽莎白……’他开了口,声音沙哑。我点点头,又立刻摇摇头。现在想起来,我觉得我那时一定傻毙了。他用那双淡然又满是淡淡忧郁的眼睛深深地望着我,向我解释了一段,难以启齿的故事。”
“我的整个人如果落入了冰窖一般。怎么会这样?!我一直以为,是爱……是爱将我们两个结合在一起。可如今,你却告诉我,那只是因为,王兄的命令。因为,要保持巴瑟一族和王族的联姻传统,所以才,娶我的……是那样的吗?”
“我的脑中一片空白。我……我什么都不想听,什么都不想要知道!不要!拜托!求你不要告诉我……”
“我不知自己哭了多久。我只知道,当我找回意识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问了仆人们,他们说,你被王兄召进宫去了。又是进宫!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对王宫,这个我所出生而又成长的地方,恨透了!王兄!他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把他唯一的妹妹的终生幸福,当作维护他的王权的筹码?!滔天的恨意在我的心中涌现……可是,我却不知道应该要如何发泄。”
此处的羊皮卷上,深深地印着几滴暗红色的痕迹。海蒂凑近了嗅一嗅,除了一股陈旧的霉味外,什么也不剩……这,应该是鲜血吧。海蒂在心中推测着。原来,这后面的半本日记,它的主人,正是布莱恩的母亲,伊丽莎白?巴瑟夫人……没想到,这烟视媚行又残忍杀害那么多无辜少女的刽子手,也曾有过如此纯真的时候,甚至,也曾经有过这样那样的感伤。海蒂不禁有些喟叹,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伊丽莎白夫人会变成后来这个样子呢?
她伸手摸了摸此处的羊皮,有些发皱,不知是羊皮本身的纹路,亦或是后来人书写时借着情绪扯着它泄愤……但那些曾经的爱恨交错,岂不是正如同其上这两点陈旧的血迹一般,事到如今只除了那两圈淡淡的影子,什么都不剩了吗?
海蒂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动了动唇,最终还是收住了。她有些索然无味地环顾了一下四周,不禁苦笑。
自己现在,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即便是想要表达些什么,怕也无从表达吧。难道说,自己也要变得如同她们一样,唯有在这卷古旧的羊皮手札上,才能吐露自己不为人知的心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