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完工。”
布莱恩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停下了手中的工作。他抬头看了看天。
“时间有些晚了,今夜估计只能在这浅滩上度过了。明天再出海吧。”
海蒂点点头,她并不懂得在这样的情况下要如何生存下去。望着茫茫无际的大海,根本看不清前路。
手捂着肚子,她不由地有些意兴阑珊。
从清早到现在……已经一整天没有吃东西了……
她看了看布莱恩,有些艰难地动了动唇。
“你在这里坐着等我,我去找点儿吃的。”
布莱恩淡淡瞥了她一眼,起身向着海边而去。
天色渐沉,原本湛蓝的还面也开始加深了颜色,变得有些暗灰。
篝火已经架好,布莱恩竟然真的从海里抓了一些鱼回来,总算……不用饿着肚子渡过一整个晚上了。
“布莱恩……”海蒂略略开口,有些踌躇,“我们明天出海,去哪儿?”
布莱恩停下了正在烤鱼的手,望着看似平静却实则波涛汹涌的海面,似乎有些出神。
半晌,他才轻轻开口道:“我们要去往海的另一面,我的故乡……”
“你的……故乡?”海蒂有些诧异,“难道不是在……”
布莱恩抬眼,有些沉默:“确切地说,应该是——巴瑟一族的故乡……很晚了,睡吧,明天一早还要出发呢。”
夜色渐渐沉寂下来,只余波涛汹涌拍打着沙滩的声音,在静谧的夜空中愈发显得强烈了。
翌日清晨,海蒂悠悠醒转。
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转为鱼肚白,没有了厚重云层的遮挡,阳光显得格外耀眼。
“布莱恩?”
海蒂四下张望,没见布莱恩的踪影。
奇怪,一大早的去哪儿了?
海蒂有些慌乱,起身去找。
“布莱恩……布莱恩……”
“找我吗?”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海蒂只觉得自己提起的心突然放了下来。
“噢,你去哪儿了?”
海蒂迎了上去,却见布莱恩手中顺势丢来一包东西。
“这是什么?”海蒂有些疑惑,顺手打开了包袱,“啊……是烤鱼……哪儿来的?你一大早烤好的吗?”
布莱恩没有回应,只是岔开话题道:“走吧,上船,这些就留着当做旅途中的食物吧。”
两人上了船。
船舱并不太大,不过容纳两个人还是绰绰有余。在这里,实在不得不佩服一下巴瑟一族的先祖,虽然是许多年前备用的逃生船了,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船体设施并不差,只是他们出来得仓促,在食水准备上实在是有些欠缺。
布莱恩眉头微微皱起,他用眼角的余光微微瞄了一眼那一袋烤鱼……虽然一大早他已经尽力收集,可是,一来大海茫茫,他们会在海上漂流多久还未可知;二来没有饮水……这才是最为迫切的问题。
他不自觉地瞄了一眼海蒂。少女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摆在眼前的难题,只是好奇地在船舱中东摸摸西看看。
布莱恩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伸手用力把浆摇开。
太阳逐渐升高,海面上的阳光还带着些海水的反射,实在刺眼。布莱恩的眉头越皱越紧,死死地咬着牙,只是不说话。
海蒂不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又惹到他了,这样的布莱恩,看起来好像是拒人于千里之外一般。
“布莱恩……你摇了那么久,应该很累了,不如交给我吧。”
海蒂有些担忧地轻轻道。
“不行。”布莱恩依旧皱着眉头,冷冷地回绝。
“为什么?难道你是因为觉得我没有用处,只会拖累你吗?”海蒂也有些恼怒,不由地大声起来。
布莱恩微微叹了口气,柔声道:“并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还是进船舱吧。”
“那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不告诉我呢?”
不知是不是想起了之前的事,海蒂一时有些收不住自己的情绪。
“从一开始就这样……你们所有的人,全部,全部都是这样!每个人都各怀心事,什么都不说……到底这是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只有我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被动地跟着你们,这样那样地安排我的未来……为什么?为什么要瞒着我呢?难道我就那么不值得信赖吗?”
布莱恩沉默片刻,就在海蒂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出了声:“不是你想的那样……事实上,我们没有饮水……我怕你体力不支,撑不了太久……”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