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你没事……”
不知过了多久，海蒂才渐渐回过神来。她伸手捧住布莱恩的脸，细细地盯着猛瞧，似乎要将他脸上的每一寸肌理都深深印刻在自己的脑海中。
一旁的雷尔夫早就在不知道多久前就悄然离开了。
布莱恩想起他离开那时的表情，表情不由就有些微妙。
这位不苟言笑又高傲的大少爷，似乎是有些脸红了？看着他微恼又无可奈何的神情，布莱恩第一次觉得，纵使巴瑟一族已经被逐出血族多年，但骨子里还是有着一种血浓于水的亲近之情。
“怎么了？”布莱恩轻声地问着，试着安抚海蒂有些焦虑的心情。
“不要去……”海蒂终于回过神来，想起自己这样不顾形象飞奔过来的初衷，急忙伸手抓住布莱恩的衣袖，有些哀求着说道。
“嗯？”
布莱恩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不要去……”海蒂一边死命扯着布莱恩的衣袖，一边用不安的眼神来回扫视着长老的居所，生怕一个不留神，里面就会出来什么怪物把布莱恩卷走。
布莱恩顺着她的眼神看去，不由地有些失笑。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要去确认下……”
“可是……”海蒂似乎仍有些话想要说。临行之前，卡尔那些话，始终让她无法不介怀。
“布莱恩……”海蒂看着他的眼睛，恳求地说道，“我们离开这里吧……不论过去是怎样……现在……伊丽莎白夫人也不在了……你与王族也已经再无契约……能不能……就此放下过去的那些……我们一起到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平静地生活下去……这样不可以吗？……”
她的声音呜咽，听起来非常认真。
布莱恩似乎是有些意外。
海蒂睁大了眼睛，仔仔细细地观察着他的面部表情，生怕遗漏了任何一些细微的蛛丝马迹。
但她什么都没有发现。
布莱恩似乎只是愣了愣，随后，眼神有些闪躲地避开了海蒂的视线，转身脱离了海蒂的拥抱。
“海蒂……”
他浅笑着开口，声音却有些干涩。
“我不知道你在担心些什么……可是……很抱歉，我不能答应你……你是我的‘契约者’没错，可是……我有我的使命我的任务……有我必须要去做的事……虽然，我们巴瑟一族，到了我这一代，已经与王族不再有契约关系……但……那些历历过往，又怎么能够就此放下，一笔勾销呢？我的母亲……她的事……你觉得我能放得下吗？！”
布莱恩说到后来，语气渐渐变得森冷，最后一句却已有些咬牙切齿。
海蒂猛地抬头：“可是……夫人她……”
她话已出口，却又觉得有些不妥，于是将话硬生生地收住。
布莱恩猛地回头，眼神有些犀利。
海蒂不由为之瑟缩。
布莱恩从没有用这样冷漠的眼神看着她过。除了那一夜……海蒂突然想起，那一夜……皎洁的月光下，布莱恩也是这样，冷冷地看着自己，问她：“为什么失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