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溪默默地把手机摁灭,苏薄正在看着剧本,目光专注。
骆溪有些紧张的舔了舔嘴,然后不自然的开口道:“苏,苏薄姐——”
苏薄放下剧本,微微侧头看她:“嗯?”
“额……”骆溪大致用目光扫了一下片场,发现陈胡不在,她开口道:“刚刚陈导给我发个信息,说是骆总找你有事,让你去趟他的房间。”
苏薄的表情一瞬间僵住,沈芭看了她一眼,不作声。
“现在吗?”苏薄声音有些冷。
“嗯……现在……”
苏薄缓缓起身,沈芭欲要跟着前去,骆溪把她拉住,有些歉意道:“只让她一个人去。”
沈芭皱眉,苏薄握了握她的手:“你放心,我马上回来。”
她都这么说了,沈芭也不好再强行跟上去,有些不担心的点点头,目送着苏薄离开。
苏薄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时,沈芭敛了敛眉,思索好一阵子,然后掏出手机,编辑一条短信,然后给发送过去,骆溪好奇的问了一句:“你在干嘛?”
沈芭摇摇头,把手机放回包里:“没事。”
苏薄一路上都在想骆晖找她干嘛,她就觉得这事分明不会那么简单,他怎么会如此的善罢甘休,这个男人现在的性子和她记忆里的不差丝毫,但从昨天来看还是有微微的改变,但苏薄却看不明显,只是隐隐的感觉,也不知道准不准。
按照骆溪说的房间号,苏薄发现这个男人就住在她们楼上,不敢肯定这只是个巧合,但苏薄也不敢多想,只是老实的来到房门口,屈指叩了叩们。
不管骆晖来找她的目的为何,苏薄都有种不好的预感,她现在只想把两个之间的藕断丝连给斩的干干净,然后形同陌路,不欠对方分文。
大约敲了十几秒,门被人打开,骆晖应该是刚洗完澡,头发湿漉漉的,身上穿了一件灰色的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衣服里面健壮的胸膛隐约可现。
苏薄不自然的移开目光,骆溪扯了扯嘴角,极其绅士的让给她一点距离,苏薄就此走进房间。
但他给出的空隙有些少,衣服的面料不可避免的相互摩挲,与他擦肩而过之时,苏薄能够很明显的问道淡淡的薄荷味,应该是洗发水的味道。
房间很干净,一如从前的洁癖挑剔,苏薄大致的看了一眼,还未开口,身后的骆晖就说道:“请随意,我先去把头发吹干。”
苏薄微微颔首,然后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有些正襟危坐的紧张感,手都局促的交织,放在自己腿上。
骆晖注意着她的小动作,挑了挑眉,然后拿起吹风机,摁下开关,呼呼的吹风声在房间里显得有些突兀,两人均不说话,空气里飘荡着似有似无的暧昧。
苏薄再次舔了舔唇,为什么,她觉得有些紧张,昨天可不是这样的,干净利索,决绝的冷漠无情,在那一刻她都有点佩服自己的果断和勇敢。
怎么今天,就变得这么胆怯了?苏薄再次攥紧手心,耐着性子等他把头发吹干,视线无处安放,只得默默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过了五分钟,风声停止,苏薄才抬头,正巧撞上那双讳莫如深的双眼,苏薄的心有一瞬间的漏拍。
她极力的克制自己镇定下来,然后一如往常的从容淡定:“骆先生,不知道您找我来做什么?”
骆晖把自己腰上的带子重新系了一遍,坐在床上,他的目光深邃而清幽,看着苏薄的时候瞳孔微闪,温柔的语气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苏薄——”
苏薄一瞬间愣住,听到骆晖的语气她的眉头下意识的拧紧,声音发冷:“骆先生,难道我昨天还没说清楚吗?您要我再给您说一遍?行,那我就再次郑重的告诉您,我现在,已经和您完全没有关系了,我也希望您——”
“苏薄!”听到她又要用这样无情的字眼再次告诉他,他们俩已经回不去的时候,骆晖的脸色下意识的沉了下来,他压着声音打断他,语气透出寒意。
苏薄一愣,然后冷笑着说:“看来您不是要和我谈这件事?那正好,您有什么事可以直说。”
她这样对待过去如此果断的态度让骆晖心里愈发的生出怒意,他们俩之间从来就不存在过温存,两人相互相杀,才能保全在一起。
“苏小姐。”他也换了称呼,语气疏离冷漠,“苏小姐,既然你拒绝了骆太太这个位置,我想咱们就公事公办吧!”
苏薄翘起唇角:“这正是我所希望的。”
骆晖危险的挑起眉毛,语气比之前冷了十倍:“昨天我帮你突出重围,你是不是该谢我?”
“这是自然。”
“今天又是否感觉到耳边格外的‘清净’?”
“这我没猜错的话,也是骆先生的功劳了?我就说今儿,怎么这么‘安静’呢!”
“苏小姐明白就好,我如此煞费苦心,这于情于理,苏小姐都该道声谢吧!”
苏薄立马起身:“那就谢谢您了。”
“不不不。”骆晖冷笑着摇头,“这表面上的谢谢我骆某可不在乎。”
苏薄眉头轻蹙:“那您想要什么?”
“怎么说你也是待在过我身边的,我的脾气你还不了解?这几年在国外都忘干净了?要不要我提醒你?”
苏薄蹙眉:“不好意思骆先生,我比较愚昧。”
骆晖毫不讽刺的冷笑:“过来。”
苏薄愣怔,没有动。
“还要我过来亲自去请你?”
苏薄身形动了动,然后听话的走到他面前,手腕上突然传来一抹冰凉,紧接着天旋地转,苏薄已经被人带到了床上,高大的身影欺压而上,迎面而来一股压迫性的寒意。
苏薄一开始就知道这样,这男人动不动就爱动手脚,这么几年过来,这坏毛病还没变?
“骆先生,您自重!”苏薄挣脱着想要从他身下离开,但男人力气很大,而且直接反手就将她扣在自己怀里,将她的两只手腕死死的压在床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的窘态,好似赏心悦目般的解气感。
“你到底要做什么!”苏薄被气的拔高了声音,脸也有些微微涨红。
骆晖挑眉,揶揄道:“呵,怎么不说敬语了?这您您不是叫的挺顺口吗?怎么了这是,恼羞成怒了?苏薄,你该生气的还在后面呢!”
他猝不及防的低下头,想吻上她的嘴巴,却被苏薄本能的躲开,骆晖眼底生起寒意,一只手就牢牢的桎梏住她的手腕,然后将它举止她的头顶,死死的扣住,另一只手捏紧她的下巴,毫不疼惜的拧过来,然后渐渐逼近她。
他的呼吸系数喷洒在她的脸上,温热的气息让苏薄一时间感觉到燥热,更加卖力的想要挣脱开来。
可男人用自己的膝盖死死的将她顶住,然后一字一句的对她说:“这娱乐圈的规则你可能比我还要懂,这受人恩惠怎么不付出点代价?在我看来你身上除了是个女人,没有其他有价值的东西,苏薄,你说,你拿什么跟我玩?”
话毕,他就堵住她的嘴,将她要说的话系数席卷于口腔,吞没殆尽。
两人四年没有接吻了,骆晖满腔炽热的思念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他强硬的进入她的嘴巴里,舌头反复的摩挲,挑逗,将她害怕后退的舌头一并带过来与他一同共舞,激烈疯狂,远不止浅尝即止这么简单。
本能反应,出于自我保护的下意识。
苏薄朦胧着双眼,嗓音有些沙哑,但头脑却不至于混沌不清醒,她问:“是不是只要我和你做了,我们俩的事就此一笔勾销?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骆晖当时听到这话脸色立马就黑了,怎么到这个时候她还想着这个?
但她脸上的表情却是是这样,一脸的决绝,一副是交易的态度,这让骆晖感到心寒。
欢愉过后,空气里弥漫着萎靡的气味,一场****过后的过渡两人疲惫不堪,尤其是苏薄,她被骆晖折磨的全身像是散了架子一样的无力瘫软。
骆晖比起苏薄精气神明显好很多,他抱着苏薄清理完身子后,给她穿上了浴袍,指尖游走在她的身体上,似有似无的挑逗摩挲,她的皮肤可真白,柔软如绸,手感极佳,骆晖快有点情不自禁,在自己心猿意马之前及时收住了手。
很久没有看见苏薄睡觉的样子了,骆晖看着她锁骨间那抹烫伤的痕迹,有些感慨,这还是当时他给她烙上的,代表着这个女人是他的,可至从今天过后,苏薄对他的态度必定比昨日还要冷淡些许,他们两个未来的日子估计很漫长,至少在骆晖觉得,从今儿她的表现来看,她真像是铁了心一样,不惜用自己的身体来做最后一场余欢,是真有一种想要远离他的决绝心态。
不过没关系,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他们时间还早,这部戏毕竟还要拍一些日子,中间出现什么定数谁也说不定,但能够确定的是,他还是投资人,她还是女一号。
怎么都会扯上关系,无论她愿不愿意。
苏薄从骆晖房间里出来的时候特地回到自己房间里,再洗了次澡,又换了身衣服,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骆晖估计还没想把两人的关系公布于众,所以嘴上还是留了点情,也至于专门避开了这些别人一眼就能瞧见的位置,他还真是挺用心。
苏薄的目光看向自己的锁骨,那里比周围都要白一点,是长出来的新肉,这是骆晖当时用烟头给她烫的,苏薄每次洗澡都会看那抹痕迹良久,不过从此,应该再无瓜葛了。
她欠他的,还了。
他该补偿她的,也补了。
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可苏薄万万没想到,接下来几天的拍摄,骆晖无时无刻不在一旁,周围人哪敢说半句,只是他的身份太过高贵特殊,周围不少拿欣赏的眼神望去,苏薄在一旁简直坐如针毡,演起戏来也过度紧张,导致新不在意,发挥失常。
两人的关系在剧组早已是传的沸沸扬扬,看着骆晖还这么尽心尽力的坐在一旁看他们演戏,饶是苏薄没有过十几条,陈胡也不敢冲她发什么脾气,只是笑着走过去,说:“是不是这几天不舒服?还是生病了?要不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儿再拍你的,其他人准备!”
苏薄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拖累了剧组有些过意不去,可这个男人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她是真的放松不下来,上次不是说了吗?做了就再无瓜葛了,这男人脸皮怎么这么厚!还死缠烂打了!
苏薄一脸不耐烦,压根不拿正眼瞧骆晖。
好在骆晖现在心大,也无所谓,就这么雷打不动的坐在剧组,这么几天下来,导致苏薄没有那一场是拍的顺心的,脾气也愈加烦躁起来。
但他是堂堂老总,光是碍于他的身份背景就没那个人敢说他的,外加上长得英俊帅气,女性的工作人员没少那谄媚的目光往他身上瞧,看都看不瘾,怎么还能赶他走?
且不说这些不知道他投资的都没勇气赶他,更何况知道他是最大投资方的陈胡了,虽然面对苏薄的场场不尽如意,但还是对骆晖百般的巴结讨好,这可是个大金主,当然得捧在手心里。
付双嫣的经纪人被迫换成了公司的洋姐,厉玉至从上次那么一闹过后,人突然就人间蒸发了,公司对外宣称是出国学习,不知情的人当然对于这个大魔头离开是拍掌高兴的,但付双嫣知道,玉姐恐怕很难再回来了,从另一方面上付双嫣确实是挺开心的,至少她松了口气,这玉姐让她感觉到害怕,她是从她手里一步一步带上的人,怎会不知道她的手段,她一直生活在那种担惊受怕的日子里,这走了,估计再也不能回来了,这让付双嫣彻底放下心来。
当然,这同时也让她清楚的认识到骆晖的权利和实力,只需要这个男人轻轻捏一捏手指,没有他干不了的。
付双嫣是聪明人,以前想和付慕搞出点绯闻基本上是想提高一下自己的名气,可这绯闻若只是绯闻,大众也会看的不厌倦,而这新闻也就没啥可捞的性质了,只要一切不坐实,都是虚的。
所以,何不趁此换一个进攻对象?很显然,骆晖是最佳的堡垒,只要能攻下这座城堡,那她未来的前途将无可限量,怎是拘泥单单炒个绯闻而已,成为总裁妻子,亿万富翁的夫人,嫁入豪门,这就算哪天退出影坛,她也照样会有好日子过,这人的眼光可不能过于短浅,野心放大点,赌注下多点,未来就要快活点。
可这现阶段,从前几天那件风波和这几日的观察来看,这骆总的心之所属显然是苏薄。
付双嫣有些不甘心,心中蔓延着满腔的嫉妒和羡慕。
她真是不明白,这样的女人,曾经被传出那种丑陋负面新闻的女人怎么会是如此受上天喜爱的宠儿。
上次骆晖替她解围的举手之劳让付双嫣就心生出怀疑,莫非这苏薄和骆总是旧识?
付双嫣生性好奇心就比较重,于是就上网搜了一下,这不搜还好,一搜吓一跳,原来四年多,这两人还真有一腿。
帖子上面说,当时苏薄被骆晖亲口承认是骆家钦点的孙媳妇,两人的恋爱关系也被曝光,近几年据说是分手了,所以苏薄出了国,两人便再没了联系,从此,骆总身边便出现了另外一个女人,姿态窈窕妩媚,是个资质不差的大美人,但这个美女在骆晖身边出现过一两年后也突然消失不见,至那以后,骆晖身边便再也没出现其他女人。
她还真是好运气,曾经居然攀上过骆晖,怪不得这么骚呢,原来这魅惑样儿以前就有了的,狗改不了****,一狐狸精怎么还能改掉一身的骚气?
这走哪儿都勾人,连女人也能勾,也真算她有本事了。
装出一副楚楚可怜,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的样子,原来这背后下手比她还厉害,谁知道她使什么诡计,让骆溪能钦点她这么一个新人来饰演女主角,虽然她在国外名气是很好,还拿过奥斯卡,但不可否认一炮而红需要是天机不是实力。
这运气从来不和实力搭上勾的,所以饶是她曾经是影后,但在付双嫣眼里她就是新人,一个只是因为机遇而红的新人。
这不值得任何人追捧。
现在好了,人家不知道用了什么伎俩成功夺得女一号,还能把骆晖都牵扯进来,关键是面对人骆总对她的一片真心,这女人还特清高的装作什么都没看到,脸上还露出不耐和厌恶,这让付双嫣的心里感到极度的不平衡。
她这是在炫耀自己本事?炫耀她苏薄能得到编剧的赏识,还能让一个十足的优质男人对她又追又捧的,她在享受这个优越感,享受其他女人一辈子想要却永远得不到的目标,这样的一个十足心机的女人,她付双嫣怎么喜欢的上?对苏薄的怨恨更加像面粉发酵一般膨胀的塞满了整个心口,她对她愈加的反感和讨厌。
但碍于在剧组,两人抬头就能见,苏薄现在背后的势力不容小确,鬼还知道她背后还有什么人,在均为未知的情况下,付双嫣不敢轻举妄动,连对她的厌恶也不敢表现的太明显,客套还是要做起走,免得以后风水轮流转,少不了她好受的。
像苏薄这样眦睚必报之人,付双嫣还真是感到有些许惶恐。
而相比较付双嫣,付慕显然淡定很多,他还并不知道骆溪的身世,只是他性子淡,对什么事都是以外人的立场去对待,对于骆晖,他也不会去巴结或者格外讨好,面对面微笑颔首就好,将两人的关系维持的平淡,并未想要更近一步,这让骆溪感觉到有些不争气。
她简直不明白这个榆木脑袋想要做什么,既然那天晚上说了想要重新追求她,就要拿出点行动啊!
那天晚上,骆溪慌着去给她哥打电话,所以并未注意到有人悄悄的跟了过去,打了好几通,都被掐断,骆溪微微有些恼怒,她暗自气恼的跺了跺脚,一转身,正巧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扑鼻而来的男性气息,让骆溪的心一瞬间慌了节拍。
她感到惶然,连忙抽出身子,却不想下巴被人突然挑起,紧接着唇上传来一抹温热,骆溪大惊,嘴巴下意识的微张,却不想被他趁机而入,唇舌交缠,辗转反侧,一吻下来,两人皆是面红耳赤,尤其是骆溪,心跳如擂,耳根发烫。
他低沉入耳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他说:“骆溪,我要追求你,你愿意吗?”
骆溪不可否认,她是有点表里不一,心里是还在乎着他,但嘴巴硬,对于从前那段往事,骆溪到现在都觉得苦涩蔓延,于是她挣开他的束缚,然后落荒而逃。
她还过不了他们之间的那道坎。
于是面对付慕对她哥哥如此冷淡的态度,实属让她郁闷之极,这呆瓜就不能有个眼力劲儿?仔细一想,骆溪哀叫一声,她的身份还没告诉他呢?怪不得他会是这样的反应!
骆溪默默的叹了口气,有些心力交瘁的疲乏感,正巧沈芭走了过来,也叹气一声,两人有种同病相怜的无奈,骆溪轻轻掀开眼皮,看着沈芭问了一句:“怎么了你这是?”
沈芭扁扁嘴,看着正在镜头下卡了无数次的苏薄,这怨气更深了。
“苏薄姐这几天状态是差到了极点,我觉得……”她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然后压低声音道:“我觉得这和那个骆总有关啊!你说他这几天怎么都在剧组?苏薄姐明显是受他影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