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晖到达楼梯口的时候已经距离电话结束二十分钟,风尘仆仆的赶来,在他这个向来很注重打扮的男人里居然忘记带领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可想而知,那句“宋白,我答应你的求婚”是有多么刺激到这个男人。
可这个死女人是不是存心气他来着,你要答应别的男人求婚,你打我电话干什么!那一刻,骆晖是真气疯了,咬牙切齿的问她你现在在哪儿?
苏薄喝醉酒是非常少的状态,在他印象里,这个女人很会喝,甚至一杯杯小酌,她或许能喝一宿。
一踏进楼梯,黑暗的夜里一大股刺激的酒味蔓延在空气中,让人刺鼻,骆晖不可置否的皱了皱眉,他打开手机的闪光灯,随着酒味处一步步的上楼。
静默的夜色里,他的呼吸声渐喘,紧张?说不出来由。
走到苏薄旁边的时候,她整个人呈现出少有的狼狈状态,头发披散,衣服的纽扣也没有系好,鞋子在一边,一个楼梯都是酒瓶子,歪歪扭扭,一个不注意,酒瓶子踢下去顺着楼梯,往更深处滚落,整个走廊噼里啪啦的声音回响,她竟还没有醒。
骆晖通过手电筒的微光能够瞧见眼前这个披头散发的女人一脸的醉意,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电话还拿在她手上,且贴着耳朵。
他悄悄的将手机拿下来,然后放进自己包里,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动作反而吵醒了她,苏薄打了一个嗝,醉眼惺忪的看着他,骆晖抿着唇,不敢想象喝醉酒的女人会做出怎样疯狂的举动。
两个人对视了约莫三秒,骆晖的紧张的神经崩了起来,之间苏薄毫无征兆的对着他的脸又打了一个巨大的响嗝。
骆晖嫌弃的扇了扇,将她的脸推开,语气有些不耐:“一个女人喝醉酒这像个什么样子!”
苏薄瘪瘪嘴,像个小孩子,将头靠在冰冷的墙上,醉醺醺道:“女人就不能喝酒了!你们男人喝醉酒跟女人有什么区别,还不是一样,呵呵……有时候还会打人骂人,我们女人比你们有素质的多!”
骆晖皱着眉头不想和这女人计较,在这种事情上争论无疑是浪费时间。
他用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说:“你给我打电话干嘛?跟我宣布你和别的男人结婚?”
明知她是打错了电话,可他心里竟万般不想承认,宁愿是她没打错电话,告诉他和别的男人结婚只是想让自己嫉妒,这说明,这女人心里还是在乎他的。
彼此的欺骗和不甘,他也愿意尝试。
苏薄啊了一声,然后到处找手机,嘴里咿呀咿呀的说:“哦……我要结婚啦……我想要结婚了……有个爱自己的男人不挺好的嘛……嗝……还可以照顾我的宝贝,一家人快快乐乐……”
宝贝两字将骆晖点燃,如果没有错,是那个她和别的男人生的孩子,眼睛变得黝黑且冷漠,他抿着唇,不爽的情绪油然而生。
“那是你和谁生的!”因为生气,语气不免有些发怒甚至大声。
苏薄喝醉了酒,只觉得周遭突然变得好冷,她缩了缩脖子,双臂环抱着自己:“那是我的宝贝……我最爱的宝贝……小阳光是我儿子……”
她避而不谈,到底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骆晖拧了拧眉,瞧着她那毫不在乎的模样实属让骆晖心里不平衡。
这几年,他想她想的快疯了,可这个女人倒好,在外面花天酒地,还搞出一个小畜生出来,前几天竟还要求让他和她结婚,让他养着别人的孩子,她到真以为自己有那么大度?想结婚是吗?想给这个小兔崽子一个家是吗!行啊,老子陪你结!让你们这一辈子都得不到一个家!这小兔崽子永远没有家!
愤怒冲昏了他的头脑,他竟然想到了报仇,她想要一个家,他就给她一个令她绝望的家!这么多年的等待付诸东流,他当然不甘,凭什么?
他气的一下子站起来,高大的身影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一双眸子仿佛带着冰刃像是随时都将她碎尸万段。
骆晖粗鲁的将苏薄拎起来,然后强制性的带着她往前走,语气狠厉:“想要一个家是吗?走啊,我们现在就去登记!走!”
两人没有去民政局,骆晖直接让人准备了民政局要签的所有合同,两人分别签上名字后一起交由助理明天盖章。
有钱人向来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情,在签下名字的一瞬间骆晖有想过这样做合适吗?赌上自己这值吗?他是个商人,任何事情精打细算,保全自己最大的利益,可在爱情这场买卖里,他却赔的倾家荡产,跟苏薄比,他真的是输的一败涂地。
她可以在外面逍遥自在,跟别的男人上床生孩子,可自己呢?这么多年,一个女人都没碰过,在这一点上他到底是不如苏薄这个狠心的女人,一点儿都不如。
所以,这么贱的女人怎么值得他等那么多年,这么狠毒的女人根本就不值得安慰幸福的过下一辈子,所以,苏薄,这辈子我骆晖跟你玩到底!
决绝的签下签名,骆晖将欢生带到酒店,脱光了她的衣服,却一晚上没碰她,从黑色到白昼,这么长的时间里,他硬是没有阖上眼。
八点,民政局上班,约莫八点半的时候助理送来了一个文件袋,骆晖起身开门去拿,关上门的时候苏薄依旧还在熟睡当中。
将眼神收回来,骆晖重新回到沙发上,将袋子打开,映入眼前的就是里面一片红色的阴影,他将东西掏出来,是两个结婚证。
结婚证很小,不大,握着手中刚刚好,但就是这么个小玩意让骆晖生不如死,就是这么两个东西让他和苏薄纠缠了那么久,也就是这个东西他又将和苏薄纠缠到这辈子结束,除非他说停,否则未来的几十年都将是地狱。
打开结婚证,两张照片是骆晖让人P的,但很真实,就像是他们真到了现场去拍一样,钢印印的很深,指腹摸在上面有很深的痕迹,如同灼烧在心里的那份疼痛一样,令人无法忘记。
这或许是一份好礼物。
约莫到了中午十一点,苏薄才醒,这是鲜少的一次熟睡,很显然昨夜的酒使她回国以来一直紧绷的心得到了一个彻底的放松,当然,如果早上醒来,没有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苏薄想会更好。
可……全身****,头昏脑涨这让苏薄感觉糟透了,没有什么事比自己醒来过来发现自己在酒店且全身光溜溜的更糟的事情了。
让她好好想一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她记得,她因为心情不好……喝了点酒,然后模模糊糊中打了一个电话,再然后……
嗯……断片了,后面的事,苏薄一点儿也想不起来,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兆头。
关键是,若是是以前,苏薄只觉得一定是被睡了,但是今时不如往日,她现在是个明星,是个演员,要是被狗仔拍到跟人来酒店那可就完了,不管是她自己的清白,她周遭所有人也会受到牵连,尤其是她的小阳光。
等等!现在……门外面不会已经有很多记者了?等等等等,她昨天到底做什么了?怎么会来到酒店呢!手机!对了,手机呢?
苏薄用被子将自己全身包裹住,满地的去找手机,很奇怪,房间里面没有任何人,更奇怪的是,她的衣物通通都不见了!怎么办?她要怎么出去?
以为手机掉在了床下面,苏薄跪下来把手伸进去往里掏,就在这个时候,门外好像有动静,紧接着苏薄感觉到门被人悄悄的推开,沉稳的步伐向里走,苏薄愣在了原地,只听见一声熟悉的男声用极其冷漠的语气在嘲笑她:“你在做什么?”
苏薄一个激灵站起来,紧紧地攥住身上的被子,一脸惊恐的看着骆晖:“你怎么在这儿?”
骆晖嘴角咧出一抹冷笑,双腿交叠,看起来就像是掌握大权的君王一般盛世凌人,他说:“怎么?昨天的事都忘记了?”
苏薄皱了皱眉,她怎么会和这个人有纠缠?
两个人都不说话,知道骆晖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扔在茶几上,嘴角的笑意让苏薄心里发寒。
“这是什么?”
骆晖看着她,面无表情:“自己过来看。”
刚挪出一步,苏薄及时将脚收回去:“你先回答我,我为什么在这里?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什么了?”
骆晖没看他,把目光投射到桌上的小本,语气冷然:“看完这个你自己就知道了。”
带着半信半疑,苏薄慢慢的挪过去,快走到跟前的时候,苏薄渐渐的看清楚上面的几个大字,一下子将她惊愕在原地。
结婚证!谁的?
她惊讶的看着一脸淡定的骆晖,然后猛地将茶几上的结婚证拿在手上,证件上两人的照片近在咫尺,也有相关部门盖的章印,不可否认,这是真的!
而且,结婚日期居然就是今天!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苏薄气的说不上话来,将结婚证摔在茶几上,怒斥道:“你居然办假证!这上面根本不是我!”
相比较苏薄的愤怒,骆晖心里一阵快意涌上心头,大快人心。
他镇定自若的将结婚证收起来,然后放在自己口袋里,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说:“照片虽是假的,可合同上的签名却是你亲自签的,骆太太,可曾还记得就在几天前说要嫁给我的那句话?现在你如愿了,不应该感谢我吗?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这还不知足,果然你这样的女人永远都喂不饱!”
从她身边漠然擦身,苏薄转身将她拽住:“你不是说不愿意娶我吗?现在这样你想要做什么!”
骆晖将自己的手臂抽回来,狠狠的捏住她的下巴,语气森然:“为了你和别的男人在外面生的野种所以你想和我结婚,苏薄,你当真我骆家的钱就这么不值钱吗?想要一个家?想和那小野种要一个家,想要一个冤大头给你养孩子,你想都不想,这场婚姻我会告诉你,你所有的幻想都会破灭,你的小野种永远过不上好日子,你,到死都是我骆晖的破鞋,永远都是!”
他笑了笑,甩开她的脸,两人四目相对,他唇瓣亲启:
“以后请多指教了,骆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