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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严氏的心思

一年多后,返回到晋阳,眼前吕布的宅院,还是老样子。破旧的门枋里有个小院子,院子周围是几间土坯房。在院子门前,阿贵吩咐随从,将车驾上满载的箱子卸下。

“阿贵…”已得到消息的严氏,这会,迎了出来。

“亲娘…”见到严氏,阿贵低头行礼道。

见壮实的阿贵一身锦袍裹身,眉目举止间透出一股官气,严氏不禁多瞅了阿贵几眼。如今的阿贵,在严氏眼里,俨然是个男子汉了。出门一年多,阿贵所经历的事,严氏多少也有些耳闻。

和阿贵见过后,严氏招呼院子里跟出来的家人,将门口堆放的大箱子挪进院子。

“嫣儿…你看谁来了…”严氏这会将阿贵让进院子里,已立在屋子门前的一个壮实的小女孩,眼瞅阿贵似乎是有些陌生。见阿贵进了院子,她只扭捏着身子,不时瞟眼瞅瞅阿贵。

“吕嫣”吕布的独生女,一年多后又见到这个可爱的小女孩,阿贵也不由得多看她几眼。

院子里,严氏招呼大伙一阵忙活后,将阿贵带来的几只大箱子搬进了屋子。

这时,天色已暗了下来,厨房里严氏已张罗老妈子,炖了一大锅牛肉。将酒肉端上,厨房里严氏、吕嫣、阿贵和两个老妈子围座一起。

这会,严氏也给自己满上一碗酒,笑道“阿贵,一路上辛苦了,亲娘陪你喝一口,呵呵…”

见严夫人敬酒,她身边的两个老妈子,也端了酒碗陪阿贵和严氏喝了一口。

并州地界汉人长期和匈奴人、鲜卑人杂居,其民风也相互影响。男尊女卑等礼教观念比较淡薄,吕布这一出门,长期留在家里的严氏,俨然已成为一家之主了。

这时,上了桌的吕嫣也不含糊,肉乎乎的一双手,抓起一根牛骨头就啃食起来。虽然,她才满11岁,可个头足有一米六,只是看她那张稚嫩的脸庞,还流露出天真的孩子气。即将步入青春期的吕嫣,是女大十八变,一年多不见,阿贵只感觉吕嫣像一株即将盛开的花朵,全身上下都在成长,该凸出的地方也微微隆了起来。

阿贵是吕布的义子,严氏在面上,也将阿贵当作自己的儿子看待。可阿贵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儿子。所以,今日见到已长大成人的阿贵后,严氏似乎添了一份心事。

女人的心思比较细腻,严氏也不例外,她总想着自己没能给吕布生下一个儿子,所以,隐隐约约中她心里有些阴霾。自打看着女儿一天天长大,她就想着女儿如果有一天,出嫁后,自己只有面对丈夫吕布,冷冷清清的过后半生。可是,谁不期盼到了老来,热热闹闹儿孙满堂,享受天伦之乐的幸福日子。

所以,严氏就有个心愿,想招个上门女婿。然而,富贵和官宦之家,岂有让自己儿子上门的道理。如找个贫穷之家的女婿,又亏待了自己的女儿。而且,即便是贫穷之家,其爹娘即使让自己的儿子上门,岂有不挂念之理,这一来二往的就容易产生矛盾。严氏作为一个过来的女人,心里很是清楚其中的苦衷。

“阿贵!”这个没爹没娘的孤儿,在严氏心里早将他当作半个儿子看待了。严氏招上门女婿的这个想法,她只深深埋在心底,即便在自己丈夫吕布面前,她也是只字不提。毕竟自己的女儿还小,阿贵虽已成人,但在严氏眼里,他还是个没脱离孩子气的大男孩,多少让严氏有些不放心。

吕布当然没有想那么多和那么远,作为一个在外打拼的男人,他的心思只扑在自己的事业上,所谓的做官升迁。阿贵,吕布只把他看作是自己的棋子和工具,为自己升官发财的铺路石。即便是自己的女儿,长大后,吕布也期望自己的女儿,能嫁个大户人家,为自己脸上添加光彩!

可阿贵也是二十出头的男人了,他也有自己的思想。准确的描述是,阿贵已是个生理成熟的男人,他心目中隐隐约约有个完美无缺的女人形象,这个完美无缺的女人,应该称呼其女神。其实,每个男人心目中都装有一个女神,而这个女神是永远找不到的。因为女神是完美无缺的,可天下的女人都满身的缺点和毛病。闲话不扯。

话说严氏、吕嫣和阿贵吃过晚饭后,严氏吩咐两个老妈子给阿贵收拾了一间屋子。

眼见天已黑,累了一天的阿贵,早早就去屋子休息了。

还在正屋的严氏,带着两个老妈子,将阿贵带来的几只大箱子,收拾一番。

将屋子门紧闭后,严氏亲自将一口大箱子打开,这一打开直把严氏吓了一跳。

只见油灯下,满满一箱子的金银珠宝,是闪闪发亮。自己的丈夫吕布果然是发大财了,眼瞅箱子,严氏拍了拍自己的起伏的胸膛。

严氏身边的两个老妈子,此时,双眼瞪如铜铃,也呆住了。

“啪…”这会,回过神的严氏,急忙抬手将箱盖紧紧合起。

接着,严氏又挑了一个箱子打开,这口箱子里装了满满的绫罗绸缎,这些五颜六色的丝绸织品,大多出自徐州和巴蜀地区。当时,最有名的当属“蜀锦”。

并州在东汉时期属于贫困地区,以游牧业为主,人口稀少,边塞重镇以屯兵为主。作为土生土长的并州人,今夜的严氏算是开了眼界了。

吕布在并州为官,走到今日,已俨然已是个爆发户了。

严氏将箱子收拾进里屋后,心情激动的她,已经没有了睡意。今夜的严氏注定要失眠了。

翠日,阿贵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阿贵更衣后,出了屋子,院子里两个老妈子已在忙活,见到阿贵走来。

一个老妈子迎了上来,笑道“小哥,起来了?”

老妈子说着,提了水桶,给阿贵打了洗脸水。

待阿贵洗漱一番后,耳闻一阵马蹄声起。

不一会,下了马的高顺走进了院子门。

“吕司马,呵呵…”高顺进院后,对站在院子里的阿贵笑道。

高顺身后,吕嫣屁颠屁颠的跳了过来,背上背了一把短弓的她,笑嘻嘻的道“高叔,一会在我们家吃饭…”

“好好好…呵呵…”高顺对活蹦乱跳的吕嫣笑道。

“高军侯,到里屋座…”阿贵迎了高顺,道。

将高顺领进屋,这会,老妈子也端上了酒肉。

“今晚,张扬,张都尉摆酒,他特意要高某来请吕司马,呵呵…”高顺边吃边笑道。

“张扬这时候来晋阳,有何打算?”阿贵问道。

“高某听说张扬正在招募人马,不日他将带队去河内郡…”高顺回道。

听高顺这一说,阿贵心里一阵发凉。作为穿越者,阿贵知道,这个张扬将会在河内郡立足。不久后,他将坐上河内郡太守之职。历史上被赶出长安的吕布,就是因为没有立足地,被迫到处流浪,充当别人的马前卒。

“高军侯,不妨我们就去河内郡走一趟,呵呵…”这会,阿贵笑道。

“吕司马之意是去投靠张扬?”高顺问道。

“张扬在河内郡有些根基,又和吕将军是至交,我们这是去帮他,怎么说是投靠呢?呵呵…”阿贵笑道。

“容高某想想…”高顺回道。

见高顺有些顾虑,阿贵笑道“等会会张扬在说,来高军侯,喝酒!呵呵…”

041、张扬之邀

话说张扬,并州云中人,因武力过人,被并州刺史丁原招其为猛武从事。丁原遇害后,时在河内郡屯兵的张扬,跟随袁绍参加了讨董联盟。讨董联盟解散后,袁绍返回翼州,张扬则被南匈奴的部落头领於扶罗,挟持到黎阳。逃出黎阳后,张扬返回河内郡。此时,董卓已率大军西去长安,张扬就在河内郡怀县集聚兵马驻扎下来。

此番,张扬返回并州晋阳,就是来招募人马。

晋阳是并州治所,自从丁原遇害后,刺史之职就空缺。张扬作为丁原的旧部,来到晋阳招募兵马,到也很顺利。在晋阳军营里,张扬数日内,就招募了一千多人马。

阿贵和高顺的到来,让正在招募兵马的张扬是心下大喜,张扬知道这支返乡的并州军,正是丁原带去洛阳城的精锐部队。

晋阳城军营里,此时,张扬已摆下酒席。

日暮,阿贵和高顺应邀来到军营,得到禀报的张扬从营房里迎了出来。

“吕司马、高军侯…请到里屋座,呵呵…”见到阿贵和高顺后,张扬满脸笑容道。

见过张扬后,阿贵和高顺在张扬引领下,进了营房。

落座后,端坐正席的张扬,敬酒道“二位返乡而来,张某就先干为尽了,呵呵…”张扬说着,将一碗酒喝尽。

“说起来,张某一直想和吕将军痛饮一番,只是吕将军已远去长安…人各有志,不过张某历来都敬佩吕将军,呵呵…”喝过几碗酒后,张扬若有所思的说道。

“高某祝贺张大人升迁都尉,高某敬张都尉了…”这会,高顺端起了酒碗敬道。

见高顺敬酒,张扬谦笑道“高军侯别误会,张某这都尉受之无名,乃袁绍强加给张某的虚衔而已…呵呵”

“张都尉既为袁绍同盟,恕高某直言…”高顺说道这,端起酒坛,又满上一碗酒道“我们各位其主,今后各自多保重…”

高顺说着,将一碗满上的酒喝尽。

高顺和张扬,虽也曾经同在丁原帐下为官,可他们往来不多。此时,吕布跟了董卓去长安,如果要跟张扬去河内,作为吕布忠实的部下,高顺自是顾虑重重。

“既然高军侯把话说开了,也恕张某直言,此次张某到晋阳招募兵马,只为报效朝廷,尽忠汉室。可当下局势混乱,张某招兵也只想求得自保而已。至于董卓和袁绍之间的恩怨,张某实不想插足!”张扬说着,也给自己满上一碗酒。

“张都尉说的好,本司马也正有此意!呵呵…”闻听张扬一番话后,阿贵也端起酒碗笑道。

“好,吕司马真乃爽快之人,张某干了…”张扬端起酒碗,和阿贵一饮而尽。

张扬喝了一碗酒后,又笑道“不日张某将集结人马,前往河内。吕将军和张某乃故交,如若吕司马跟随张某,张某定不会亏待了吕司马…呵呵…”

“高军侯,既然张都尉如此恳切,我们不妨就去河内。至于吕将军,他现在远在长安。更何况,董卓废帝不得天下人心,其必不会长久,高军侯意下如何?”阿贵道。

面对阿贵,此时,高顺也只得端起酒碗,诺诺道“既是这样,待高某回头去问问夫人,看她同意我们去河内否?”

在高顺眼中,阿贵似乎还是个大孩子,他要问问孩子的家长,这让阿贵颇感意外。

此时,阿贵满脸胀得通红。

只见他将他手中的酒碗,重重一拍,“啪…”一声闷响过后,阿贵怒道“高顺!你是执意要去长安追随董卓吗!”

高顺似乎被阿贵反常的举动给镇住了,此时,他也红了脸。屋子里一阵沉默。

“吕司马息怒…呵呵”见吕布手下两个部下争执起来,张扬急忙劝解道。

此时,阿贵和高顺各自静坐,只不出声。

又一阵寂静后,张扬起身笑道“高军侯也有他的考虑,吕司马不必勉强高军侯,还是先回去商议在说,张某决不勉强…呵呵”

眼见天色已黑,阿贵和高顺起身,辞别了张扬。

夜色下,阿贵和高顺一路无语,各自打马回了自家宅院。

快到吕布宅院时,阿贵跳下马,牵马来到门口,将马系好后。阿贵立在门前,一阵沉思。

面对高顺,阿贵很是无奈,这个套在吕布光环下的家伙,对吕布是忠心耿耿。此时的阿贵也感觉到,自己仿佛也被吕布的光环给笼罩住,令他是寸步难行。“打碎他!”阿贵不禁萌生一阵冲动。

这是个****的年代,是尚武的时代,要立威除了武力,就是勇气、胆识和智慧。

要打碎吕布头上的光环,阿贵目前没有足够的武力和勇气。

阿贵作为一个穿越者,在穿越前,他是学哲学的,准确的说他是学马克思主义哲学。钻营官道和商道多年后,让阿贵渐渐明白一个道理,以其去打碎偶像头上的光环,不如去搞定他身边的女人!久之,阿贵还有所建树,他为之命名为“裙带关系学”。

可理论归理论,真正实践起来,还要结合中国国情。这是马克思主义哲学在中国实践得出的结论。话扯远了,马克思主义哲学似乎和搞定女人,相差甚远。所以,阿贵至今有个遗憾,以其去读哲学,不如去读读女人,女人就是门深奥的哲学。闲话不扯。

话说这严氏,他是吕布的正妻。为了赢得高顺等人的支持,阿贵只得硬着头皮,想法去说服严氏。

话说阿贵进了院子后,见正屋还有光亮,阿贵走到屋门前,轻声道“亲娘在屋吗…”

阿贵话音一落,不一会,房门打开。

“小哥回来了…”开门的是个老妈子。

阿贵进屋后,只见严氏正立在桌前,桌上堆放一叠布料。正忙活着裁衣的严氏,见阿贵进屋,她放下手中的活计,笑道“阿贵,来座下说话,呵呵…”

看得出来,自阿贵回来后,严氏心情很好。今日,严氏已换了一套缎子衣裙,和她平时穿的素麻布衣,看起来要年轻靓丽许多。

“这套衣服穿在亲娘身上,很合身,在京城洛阳皇宫里的太后也不过如此…呵呵”座下后,阿贵笑道。

“是吗?…”闻听阿贵一番话后,严氏不禁心里一阵惊喜,抬起头的她,没想到,阿贵竟将自己和太后相提并论。

这时,严氏亲子给阿贵倒上茶水,笑道“阿贵,难道你在京城见过太后?”

“那是当然…”阿贵点头道。

“啧…啧…啧…”严氏咂嘴道“阿贵,你可真是开了眼界了…呵呵”

其实,严氏和何太后年龄相仿,也就三十出头,也颇有几分姿色的严氏,无论从身材、貌相上都比不上“天下第一寡妇”的何太后。阿贵此举,意在恭维严氏,可无意中也给严氏戴上了一顶高帽。

这顶高帽鬼使神差般的令正在发迹中的严氏是大喜过后,竟有些飘飘然。

喝了口严氏亲自倒的茶水后,阿贵见严氏满脸堆笑,他就转话道“有件事,孩儿正想和亲娘商议…”

“说吧…”这会,严氏手里拿起一块绸缎,边打理,边和阿贵说话。

“义父远在长安,孩儿想等义父安定下来,定会派人来接亲娘。到时候孩儿将护送亲娘去长安…呵呵”

“嗯…接着说…”见阿贵打住话头,严氏笑道。

“张扬,张都尉正在晋阳招募人马,孩儿想带一队人去河内郡,也好等义父来接亲娘时,有个准备…”阿贵道。

“哦…”自从得知自己的丈夫,去了长安,严氏心下已有些数。听阿贵要跟随张扬去河内郡,严氏一时间也弄不懂这阿贵打什么主意。

“这事你和高顺商议过吗?”这会,严氏问道。

“高军侯说要听亲娘一句话,孩儿也是为这事,来找亲娘商议…”阿贵道。

“说起来,这张扬和你义父到也有些交情。可最近听说河内那边也不安定…”说到这,严氏端坐下来,道“阿贵,你也不小了,也该出去闯荡闯荡。等亲娘和高顺说说,最近你义父也该会有消息带来,到时候在议也不迟…”

“亲娘,现中原局势混乱,义父又远在长安,即便他有消息带来,只怕到时候,路途堵塞,难以去长安…”

听阿贵这番话似乎是很有道理,严氏一时也没了主意。

“既这样,等过些天把高顺叫来,我们合计一下…”严氏道。

“唉…只怕高顺一心只想去长安找义父,没有义父的消息,他不会听孩儿的话…”阿贵叹道。

“阿贵,高顺毕竟跟你义父在外征战多年,你还年轻,何必跟高顺争个高低,还是多听听他的意见…”严氏道。

见阿贵低下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严氏安慰道“这次回来也不易,就多待些日子。嫣儿也在家,你该多带她出去玩玩,亲娘可听说你回来后,都不理她,有这事吗?”

“啊…”听严氏这一说,阿贵欲张嘴,可又不知说什么好。此时,阿贵的心思根本没有放在吕嫣身上。

这一说话,不知不觉已过了一个时辰。这时,在屋子里忙活裁衣的两个老妈子也早回屋歇息去了。

见夜已深,严氏让阿贵回屋歇息,自己也起身将阿贵送到门口。

看着阿贵离去的背影,身子壮实的他颇有几分吕布的身姿,两年独守家门的严氏,今夜,心情是格外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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