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各色灯光交映流转,喧闹的音乐声变奏响起,舞池里的年轻人随着音乐节奏摇摆,尖叫声此起彼伏。酒吧一角,旭瑞晨气呼呼地一杯接着一杯喝着酒。
旁边的容苏城歪着头盯了旭瑞晨半晌,终于忍不住扑哧笑出声:“看来气得不轻嘛!”五彩灯光照映在容苏城的脸上更凸显他坏坏的笑容邪魅诱惑。
一旁的旭瑞晨却并未搭腔,只是喝酒。
容苏城倒也不生气,复又开口。“小苍蝇招你了啦?”
旭瑞晨端着酒杯的手一顿,用力将杯子摔在了地上。
容苏城又扑哧笑出声:“看来是了!”
“你知道那个臭丫头骂我什么吗?她居然敢骂我废物,到底谁借给她的胆子?如果不是看她是个女的,我真的会打废她!”旭瑞晨已经无法按耐住自己的怒火。
“她自己的胆子本来就够大的,还需要借别人的!你家的小苍蝇原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小丫头,看来这次伯母花了不少心思!”容苏城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意思?”
“昨天她一个人居然摸到Lawrence家,还从庭院偷溜进来了,又吓跑我所有客人,搞砸了party,你还觉得她只是个普通的小丫头吗?”
“哼,她运气好罢了!”旭瑞晨不屑。
“我看没这么简单,她来加拿大的目的是什么?”
“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想现在赶走她,只怕并不容易,既然如此,还不如拉拢。”
“拉拢她?你开什么玩笑!”旭瑞晨不满,奋而起身。
“反正就算你赶走她,以你母亲个性,后面会有张三李四王五等等等等候选人在排队等着。一拨拨人排队跳你这个火坑,再满格的能量条也是会消耗殆尽的,你累不累?”
旭瑞晨低头陷入长久的沉思。
“伯母想通过这丫头控制住你,你何不也利用这个丫头牵制住你母亲呢?”容苏城伸手端起面前的一杯鸡尾酒,这是调酒师今天新创的调制酒,黑色的神秘不羁和鲜红的娇嫩艳丽混合在酒杯中,却并未相融而是层次分明。容苏城抿了一口,酒的醇香和果汁的甘甜瞬间溢满口腔。容苏城看着酒杯,嘴角上提,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旭瑞晨的这只小苍蝇的坚韧性真是让人有一种莫名的厌恶感,但确实如符轩霆所说——好玩而且玩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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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躺在床上,大喘着粗气,额上放置着冰袋。不出所料,果然是感冒了,而且高烧39度8。凌云方才与旭瑞晨大吵一架后,实在撑不住,只得通知阿浩,麻烦他来接自己回家了。还等没到家,在车上,凌云已经陷入昏睡状态,倒是把阿浩吓了一跳,赶紧把凌云送往私人医院。经过检查,只是感冒发烧,医生开了点药,阿浩便把凌云送回家中休养。一回到家,吴妈和阿浩便忙前忙后地张罗安置,凌云实在是没有力气,便任由他们安排。从下午折腾到旁晚,凌云依然昏昏沉沉的,烧好不容易退下去,又复烧起来。
“呜……”一声长鸣,一辆银灰色跑车驶入旭家别墅花园。
吴妈和阿浩都站在别墅门口,惊讶地看着旭瑞晨从跑车上下来。在明晓蕙不在温哥华的时间里,旭瑞晨第一次在午夜前回家,阿浩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吴……吴妈,少爷吃错药了?”阿浩太震惊了,结巴地小声说。
“放肆!”吴妈果然见多识广,迅速调整好情绪,迎上去。“少爷!”
“嗯!”旭瑞晨随口应声。
方才容苏城的建议,让旭瑞晨思量许久,正如容苏城所说,既然避无可避,何不物尽其用。不过要拉拢那个臭丫头,确实让旭瑞晨下不了这个决心。那个丫头今天居然声称讨厌他,还骂他是个废物。有没有搞错?他旭瑞晨,从来都是被万千女生崇拜的尖叫声所包围的,一个又土又穷又丑的丫头现在居然敢说讨厌他!一想到这儿,方才容苏城建议的什么拉拢计划全被他抛诸脑后。拉拢她?哼!
旭瑞晨什么也没有说,径直上楼。
“少爷,凌小姐生病了?”阿浩叫起来。
吴妈回头瞪了阿浩一眼,仍然面色不变恭敬地站着。
“生病?生什么病?”旭瑞晨随口问。
阿浩正要开口,看了吴妈一眼,刚要出口的话又吞了回去。
吴妈波澜不惊,缓缓地说:“凌小姐感冒了,一直在发烧,回来之前已经看过医生,也吃了药,但是烧就是没有退。”
旭瑞晨疑惑,中午还在学校生龙活虎地跟他吵架的丫头,怎么一下子就生病了。“好,我知道了!”旭瑞晨继续上楼。刚到二楼,旭瑞晨停步,探头望向凌云的房间。
这丫头不会是因为跟我吵架,不敢面对我,才故意装病吧!旭瑞晨如是想,双脚不自觉地朝二楼偏僻一角的凌云房间走去。刚到门口,旭瑞晨看见凌云侧躺在床上,用被子裹紧身子,背对门口。
“喂!”旭瑞晨酝酿了下,唤了声。然而凌云却没有任何动静。
“诶,你是装睡吗?”旭瑞晨有些不满,索性走进房间,来到凌云床前。“你骗谁呢?中午还中气十足地骂人,现在故意窝在这儿装病,演给谁看呢?”
凌云依然一动不动,仍然蜷着身体。
“呵,你还装是不是!”对于凌云的不理不睬旭瑞晨显然怒了,一把按住凌云的肩头将凌云身体扳过来。
映入旭瑞晨眼帘的是一张苍白得吓人的面庞,凌云双目紧闭,眉头皱起,同样发白且干裂的嘴唇紧抿着。旭瑞晨一惊,手一缩——这丫头真的生病了!
旭瑞晨犹犹豫豫地又伸出手贴在凌云的脸上,果真十分烫手,是真的发烧了。旭瑞晨正欲收回手,没料到半天一动不动的凌云突然牢牢抓住旭瑞晨的手,旭瑞晨起先吓了一跳,之后厌恶地想抽回手,却不想凌云越抓越紧。
“妈!”凌云双目仍然紧闭,干裂的嘴唇微张声声唤着。“妈妈……”
旭瑞晨抽手的动作停住,看着凌云紧闭的眼角渐渐溢出泪珠。
“妈妈,云云头好疼,云云好难受啊!”凌云仍在喃喃自语。
“妈妈,你不要离开云云好不好?”凌云语带哽咽,低低地抽泣起来。
“妈妈,云云好想你……”
旭瑞晨站立在凌云床边,由着凌云抓着他的手不放,看着凌云由低低的抽泣又转而大哭,泪水浸湿了枕头,也沾染了旭瑞晨的袖口,无尽悲戚哀伤。
房门外,吴妈端着一碗白粥注视着旭瑞晨的背影站立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