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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地狱的救赎

美丽的公主,即使在魔堡中也只需虔心地等待,自然会有一身风华的王子来解救她。

但假若公主本就是黑暗的呢?

那么,这光彩夺目的七色瞳或许不再珍贵,亦或许弥足珍贵。

星也度假酒店,1506室。男孩和女人抱在一起,徜徉在梦境中。手机似乎一直在震动,但是何秋生才从辽远的梦境里苏醒过来。

两条短信。

何秋生慵懒地翻过身抓床头柜上的手机,还差点滑走。他睡眼惺忪地用指纹开锁,下一秒便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何秋生,你看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我已经在离你很远的地方了,很遗憾我没能当面给你说声再见。这条信息是告诉你,我说服了我姐姐来跟你见面。就在后天下午三点整,也就是三月十二日植树节,在深圳地铁2号线新秀站。不要觉得我们是在暴露自己的地点哦,你们是发现不了我们的。那天只有我姐姐弗林妮一个人来,也只许你一个人来。另外,也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我们会找所有人的麻烦。我是在试探你的诚意哦来自夏花的可爱妹妹”

第二条短信就不是陌生号码了。

“何秋生,手机别静音了。看到这条短信马上到看守所来,威露越狱了。”

何秋生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夏花。他不是已经完全忘掉她了吗?可是,现在他却兴奋得连自己都不认识。生子的脸是皱缩的,因为他努力想掩饰住自己的兴奋,可惜两块不听话的笑肌似乎就像是石缝中的绿草,拥有无尽的生命力。

荆小希依旧在苏州梦乡中,整座城市才刚开始苏醒。何秋生轻轻地拉开她的手臂,钻出被窝,坐在床沿上。

“小傻蛋,下次再遇见,我们就是敌人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还有机会和夏花以不是敌人的身份见面。

可如果是敌人呢,如果这是一场鸿门宴呢?夏花只是一个诱饵呢?

他打算赌一把。他来自右侧的心跳强烈地跳动着,似乎又变回了以前的模样。男人总是喜欢在得不到的东西上下功夫,最后的结果往往是两败俱伤。

但他还是想赌,尽管这是用命来做赌注。假如说百分之五十的可能性他能赢,他会得到至高无上的心理安慰,这些都是值得的。

如果输的话,何秋生想,他这里没有这输的百分之五十。

输了,他就一无所有了。

可他真的一无所有了。

郎彪想在这间咖啡厅同楚宁薇一起喝一杯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

今天是楚宁薇出院的日子,早上给她办了出院手续,郎彪就会酒店休息了。他昨天在樊甜的房间里,樊甜拉着他不让他走,两人还去看深夜电影,日日如此,黑眼圈就这么搞出来了。

老板夹着菜单笑眯眯地问过来要喝点什么。

“给我一杯蓝调吧。”郎彪简单地翻了翻菜单,便把菜单递回给了老板。

“好的,您稍等。”

郎彪翻开了手里的漫画,草草翻了几页,看上去是心不在焉的。毕竟这不是他的正事。

“一杯蓝调。”邻桌的一个女人这样说。郎彪好奇扭过头去,才发现这个女人是故意要和自己喝的一样。因为在他下意识望向她的时候,她似乎是迎接性地和郎彪青眼相对。那女人生的好看,长了一张混血脸。和她一桌的有另外两个男人,目测是她的追求者。不他们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爱慕对象已经把注意力投放在邻桌的男人身上了。

郎彪心里笑了笑,视线回到自己的漫画上,心里想也是觉得这些男人女人可真是有趣。

正想着,女人竟然坐到了郎彪的对面,似乎要与他对饮。

“等人?”

“算是吧。”郎彪这时候看漫画看得格外认真。

“那我陪你一起等咯。”

“无妨。”草草回应的时候,郎彪有注意邻桌的那两个男人的反应,烦躁而无能为力。他知道的,他那些情敌都这样,他司空见惯。

楚宁薇在五点准时出现在咖啡厅,她在郎彪斜对面,女人的身边坐下。

老板热情地来询问可惜她拒绝了,婉言地说自己不想喝。其实她刚刚出院,的确不适合喝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我叫紫杉,原来这就是郎先生等的客人呀。长得真漂亮。”女人一嘴的蜜糖,说得楚宁薇满脑子恶心。

“我叫楚宁薇,”楚宁薇说着,就站起身来握住了紫杉盘子里的咖啡杯,“紫杉妹妹的咖啡倒也是温的呢,看来已经来了不少时间了。”

“是呀,跟郎先生也聊了很久了。”紫杉瞟了一眼郎彪,双手捧起咖啡杯,没想到忽然“啊”地惊叫一声,杯子便摔在盘子里,咖啡流了一身。

紫杉本能地站起来,最后的目光害怕地投在楚宁薇身上一秒,抓起包就准备离开。

楚宁薇低头偷笑。

“你们做了什么?”两个男人总算站起来,“快点给紫杉小姐赔礼道歉!”

“别道什么歉了,打架吧,来。让你们二打一,刺激吧。”郎彪站了起来,脱下外套。

“你别,”楚宁薇好言相劝,“我自己惹的,我来解决。”

“哟,一个娘们也想逞英雄啊?你以为我们两个是吃素的?我告诉你,虽然我们和紫杉小姐也只是朋友关系,但是想在我们面前欺负她,那就是跟我们过不去。”一个瘦男说。

郎彪想了想说:“我来,你刚出院,想装B的话下次,我给你机会。”

楚宁薇没说话,喝了一口郎彪的“蓝调”,只听身边一阵拳打脚踢,她转过去的时候,两人已经躺地上了。

最后反倒是紫杉扶着两个男人走了。

郎彪重新坐下来,无奈地说:“对付普通人,想用能力都难。”

“唉,是我不好,我只是看见她坐在你对面,想让她吃点苦头。”

“你怎么知道她不会拿着杯柄喝?”

“我有看她的动作,现在天气又冷,在杯子上捂手也是正常的。我就稍微用手给杯子加了点温度。”

“不是一点点吧?”郎彪用叉子吃着刚上的甜点,“就因为别人坐我对面你就不愿意么?”

“切,哪有?”楚宁薇有些羞涩,“我,我只是觉得,今天你请我喝咖啡,那就只能我坐这个位置。”

郎彪笑了笑,眼前这个女孩羞涩里泛满爱意。他也打算,笑出一些爱意来,真正让她看一看。

这时,他忽然接到了宋渚雄的电话。

他怎么这时候来电话?莫非是终于要来代表警方一起追究他杀害崇德警员的事?

妨碍公务罪,杀害四条人命,诛九族都不为过。正想着,宋渚雄开口了。

“郎彪,我是宋渚雄。文启平博士想跟你说几句话,因为他没有你的号码所以我帮他找到了你。现在方便说话么?”

郎彪望了一眼楚宁薇,说:“说吧。”

电话转交到文启平的手里,一听是博士的声音,郎彪就放心了。既然是他那就肯定是有关海妖或者屠灵的事。

楚宁薇好奇地捕捉着郎彪脸上的表情变化。

她发现郎彪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起来。

“什么?小果的武器?”郎彪有些纳闷。

“没错,去年秋天在浙江出土的安香瓶记得吧?这件漆器的漆是战国时期的,但它的材料不是我国甚至世界历史上任何一个年代的。用碳14的判断的年代更加久远,甚至在上亿年前。我们觉得,它很可能和人族妖族大战是在一个年代。”

郎彪心中忽然一怔,立马心虚了起来:“那,博士为什么会想到告诉我呢?”

“郎先生,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收藏爱好者。你可能想不到,我也是黑市的常客。我知道这件漆器现在就在你的老板褚向云手里。”

郎彪有些惊慌,难道他所有的身份都要被揭穿了吗?也就是说当年在博物馆盗走的那个郎彪也要公之于众了。

真的要这样吗?

“你放心,虽然你做过不少错事,但是你作为屠灵的赫赫战功还是日月可鉴的。郎彪,我们已经通知你的弟弟郎彬和褚向云这周末一起护送法器安香瓶来三亚。你的旧账我们以后再说。我相信你应该会以大局为重的,我说的没错吧,怪盗炀?”

郎彪的手一阵颤抖居然没有拿动手机,将它滑落在桌上。

地铁这东西,何秋生在天津是接触过的。

可是深圳地铁2号线相比天津看起来还要崭新一些。生子猜想大概是比较晚建或是翻修过的缘故。

“好啦,既然是要去深圳看朋友,那你们就好好玩几天。我在三亚等你哦。”小希的声音在电话里依旧奶声奶气。

何秋生放下手机,吸着奶昔跟人群的长龙缓缓地随着自动扶梯下来,望见地铁每一扇车门前的一排排长龙。

好多人呀,跟上海南京街没什么两样。小朋友吵着要把刚买的奥特曼面具拆开来戴上,这让何秋生联想到毫无关联的东西——悟空面具。

当然那些东西也就是一闪而过,他把地铁票——也就是一张卡——塞进口袋,饶有兴趣地看着地铁站上演的每天都相似的画面。

他不是来坐车的,他之所以连力排众议都不排,没有向任何一个人透露这件事,就孤身一人来深圳,就是要展现他的诚意。他要在车站见一个人,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人。

他坐在可以坐的地方,打量着这些社会百态,想要消磨着时间。他没有注意身边的人群里有没有他要等的人,因为现在,还没有到预定的时间。

然而这个时候,他的电话响了。

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分不出是夏花还是威露:“何秋生,你迟到了。”

“什么?”何秋生有些急了,“现在还没有到时间啊!”

对方挂断了电话。

何秋生一下子着急起来,他隐隐有些感觉,告诉他他又一次被海妖耍了。但是他还是坚信,夏花是不会耍他的,夏花甚至,是爱他的。

只不过,这次有些许不同。他何秋生已经有女朋友了,这一次来,他自己也不清楚是什么目的,算出轨的话,没那么严重,但是如果硬要说什么事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

他开始站起来四处留意人群,生怕错过了他要等的人。也许男人温柔的一面就在女人面前展现出来,然而有的女人却将此理解为懦弱。

这一班的地铁列车停了有一会了,信号灯和警示音一并出现,提示乘客就要关门了。一般这个时候何秋生不会再去看车门那里,因为他担心自己发现一些有趣的东西,想多看几眼但是列车就要开走了。

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要看的。一个紫黑色长发的女孩在这个时候刚好步入列车,零零散散的乘客飞奔着冲向离自己最近的车门。

而何秋生,也疯了似的冲向那一处,握住了一只白皙的手臂,那只手臂所在的身体已经进入了列车。

“花!”何秋生青筋毕露,几乎是用生命在喊出这个字,下一秒整座车站都安静了下来,似是想要做一个没牙齿的老人,拉一把藤椅摇着蒲扇坐下来细细倾听这位小伙子想要对小姑娘说些什么。

何秋生在抓住她的同时刹车,整个人都一个趔趄。

夏花回头,惊异中杏眼放大,那是一种前世都挣不来的红颜的情绪波动。

“真的是你啊。”

何秋生真的看到了,夏花的眼圈红了。她的眼泪滑下来了。

“你快进来!”夏花把何秋生拉进了列车,车门紧紧的关闭,似乎是在向全世界宣告,属于我们的列车现在要发车了。

夏花居然一把抱住了他,何秋生觉得好紧好紧,紧得透不过气来。

这节车厢因为是第一节,所以没什么人。只有夏花不安地抱着他。

“对不起,对不起。以前,我一次一次想害你。”夏花不顾邻车厢一车人的目光,就这样死死地抱着他,泪水流在他的衣服上。

“这一次呢?”

“这一次,不会了。”夏花放开了他,似乎是第一次这样仔细地瞧何秋生的脸,“我讨厌做一只海妖了,我不像以前一样了。我这几天回想起以前的那些事,就会突然想到你。我想,我何德何能,值得你这屠灵的首领,倾尽所有保护我。”

“夏花,”何秋生说,“我知道,你很感谢我。但是,我今天来,只是和很久没见的异性朋友见一面,没有别的想法。”

夏花的眼里有些由忧郁、失落和惊讶组成的光在闪亮。

车里的宣传电视还在播放孩子们爱看的《动物世界》。这一期是介绍一种动物东亚飞蝗。

“以前那个何秋生已经死了,现在的我,或许没有那么强悍,但是至少知道责任所在。”

“但,你还是会爱我。”夏花晃着脚上的红色匡威,拎了拎腿上的过膝袜,笑着,不知是苦笑还是发自心底的笑。

“对,我依然爱你,但不能在一起。因为这不是唯一的退路。”何秋生说。

觉得气氛有些古怪,何秋生只好岔开话题:“那你,说说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吧。”

“我?我和威露投靠了恕妲家族,我现在,是恕妲王的王后。”夏花说这些话的时候,面孔上是无表情的。

“王后?”何秋生一惊,望着夏花,但旋即意识到视野里这张绝美的面孔要是在妖的世界里一定也一样是美艳绝伦的。

何秋生说:“那看来你过得很好。你幸福的话,对我也是安慰。”

夏花笑了笑,说:“不要担心,我们只要像以前一样就好了。你救我,我也救你。永远都不要两清了。”

然而此时,夏花的笑容僵硬在脸上。

因为整条列车狠狠地震动了一下。隔壁车厢所有站着的乘客都一个趔趄,无数装满货物的超市塑料袋、孩子手里的新年玩具、上班族手里的包滚在地上。

乘客们纷纷俯下身寻找自己的随身物品。

罪恶的手机铃又一次响起,又是先前那个号码。此刻何秋生可以肯定那是威露打过来的。这个充满心机的女人不知道在搞什么名堂,报错了时间究竟是她刻意而为还是真的记错了。害的他和夏花差一点就见不到对方。

“见到她了吗?”

“见到了,谢谢。”

“不用谢我,你们幸福就好。但是很遗憾,幸福的人,你们的生命只有不足五分钟了。”

“你说什么?”何秋生脸阴沉下来,他感到身边有夏花关切的眼神。

“当地铁到达下一站的时候,装在那一站的炸弹就会引爆,你们都将不复存在。看在你俩与我都有一份交情的份上,我来向你们道个别。”

“这是你干的?为什么你连自己的姐姐都下得去手?”

“姐姐?哼,可笑,她只能用来做诱饵引诱你现身。现在你已经出现了,她只能成为我的绊脚石。”

何秋生看了一眼夏花,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又充满情感。何秋生始终是很纠结的一个人,他既不能和夏花为伍与世界为敌,又不愿看着夏花被别人欺负。

他挂掉了电话,不想再听。他转向夏花,抱着她的肩膀。

“你听我说,我和你是敌人,但也是很好的朋友。我不会让你受伤,更不能让你死。”

“小傻蛋,”夏花的眼里又一次流出泪水,“你真傻。我是不会死的啊。”

何秋生没有理会他,递给她一部手机:“听着,在这列车上我说要爆炸了肯定不会有人信我。而至于威露说的是不是真的,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带你从这里出去,不管怎么样,我都要试试看。如果出去以后我死了,你还活着,打这部电话里唯一的号码,有人会来救你。”

“你怎么救我出去?不行啊,我不会让你这样的。”

何秋生望向夏花,发现这是她第一次这样关切地问自己。

“我想,她说的炸弹位置肯定不是真的,她想看到的就是我们死里逃生却依旧撞在枪口上。如果炸弹是在下一站引爆,那我们应该向反方向走。但是现在我们就应该往车头逃跑。”

“你会飞吗?”夏花问道。

“有时候会。”

《动物世界》还在介绍东亚飞蝗,翡翠瞳明亮的何秋生的心里已经有了打算。

钢笔被掷向上空,何秋生明白时间的紧迫,在“年轮”刚变大的时候就拔了出来插在了地铁车厢的地板上。

“‘众生之形·东亚飞蝗’。”

宝剑上一圈“年轮”滑了出来,钻入了何秋生的眉心。

帝灵全身东亚飞蝗精华体系孕育完成,随时准备战斗。

东亚飞蝗成分百分之二十,起步,身体各处平均分配。何秋生感觉全身的皮肤都开始起伏起来,渐渐有凹凸不平的纹路显现。何秋生感觉到浑身皮肤有撕裂的痛,但那种痛居然伴随着说不出的释然。

昆虫外形的人在颠簸的车厢里摇摇欲坠地站起来的时候,夏花也被这眼前的一幕吓呆了。

何秋生望向列车黑暗的车窗玻璃,自己的身高身材没有什么变化,但是不同的是,他长了一个活生生的蝗虫的头颅,生在额头上的一对竖着的巨大椭圆形复眼和三只单眼,都发着金色的光,绿色的皮肤完好,头顶长出一对长长的触角。

“小傻蛋,你……”夏花吓得说不出话来。

“花,从此不用顾虑多少了。你是妖,我也是。本就是妖,何惧之有?”何秋生说完便用有着蝗虫肢体外表的手臂单手一把抱起了夏花,让“年轮”剑回归剑鞘,背在胸前。他们向着列车行驶的方向狂奔而去。

虫形的何秋生脚下生风,跑的每一步都让列车颤动。这似乎是这个无所事事的世界对一个依然珍惜自由的生命最后的敬意。

何秋生越跑越快,大脑下令:东亚飞蝗成分浓度提高至百分之二十八,并向肩部集中。

忽然间,只听得浑身肌肤的撕裂,贯穿何秋生整个背部的皮肤从臀部开始裂开,长在肩部的一对蝗虫的巨翅撑破了衣服弹射出来,紧接着何秋生抱着夏花腾空了。

何秋生这辈子也没有品尝过这样的滋味。

由于空间的狭隘,巨大的翅膀在空中艰难地扑腾。翅膀一路撞断无数根车厢里用来维持车厢形态的钢管,一头撞破了驾驶室,利用动能冲破了坚硬的挡风玻璃。

何秋生蝗虫外表的头颅被壳包裹,坚硬无比,无数玻璃碎片碰撞也毫发无损。

超越列车越来越远,一只人那么大的蝗虫抱着一个美丽的姑娘在黑暗的地下城市轨道里飞行着。何秋生想着电影里的场景是英雄的少年救出了一整车的人,但是他只救出了夏花一个人。

可是,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孩子啊,他仅仅是会飞而已,要怎么让列车停下来呢?

也许送夏花到安全的地方再回去也来得及。

夏花没有说话。然而就在此时,一声震耳欲聋的、沉闷的巨响响彻整个地下世界,无尽的高温和火光从何秋生背后袭来。

何秋生的翅膀用肉眼不能捕捉的频率扇动着,他只感觉到火焰和气浪离自己越来越接近。

他试着加速,但是经过长时间的飞行和碰撞,受伤的翅膀已经非常疲惫了。他觉得绝望,无助。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死在列车里算了,这样苟且用能力逃出来,同时这么多生命在自己身后消失。这难道算不上是一种罪过吗?拥有能力的他,不应该是一个救世的英雄吗?为什么会沦落到用如此下策?

可是,何秋生从来就不是一个救世主。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孩子,他难道可以用肉体去阻挡爆炸吗?

来不及想这么多了。你看,黑暗中的前方出现了久违的亮光。黄贝岭站出现了。何秋生没有想到他到达这里他会是以这样一种形态。

火焰几乎烧到了他的尾巴。

何秋生加紧了速度,在亮光刚出现的地方,便冲破了玻璃,卷起翅膀包裹住了夏花,翻滚在黄贝岭站的地面上。他也没有余光来观察站里的情况,他的复眼已经被烫伤了。

下一秒,外面黑暗的轨道里,火焰的长龙呼啸而过。

所有的日光灯都熄灭了,玻璃碎片的风暴席卷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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