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白玘君就醒了,她一向浅眠,而且颜夕在卯时未到就早早地起了床,拉着几个丫鬟轻手轻脚地帮她挑选着衣服和首饰,准备着入宫要穿的衣服。她无奈扶额,回想到昨日晚她们一群丫鬟把她当衣架子似的换着衣服,就无语凝噎,可不就应着那句俗语“皇上不急太监急”么?
“不必挑选太多!殿下不是说过让本宫穿皇后娘娘赏赐的那件叫什么的宫装么?”白玘君被她们烦得头疼,就算她们放轻了脚步,也还是吵到她睡觉了,只得起身,不耐烦地说道。
“娘娘,是流彩暗花云锦宫装。”一旁的颜夕无奈地提醒到。“宫装只是外衣,娘娘的中衣、首饰、鞋子还是要打点好的。”
中衣怕什么?就算我没穿肚兜,不也没人看见么?白玘君心中翻了个白眼,也没敢这么跟颜夕狡辩,说了可是会被说道死的。
“娘娘这个好不!那个呢?还是这个?……”颜夕像个老妈子似的絮絮叨叨,白玘君被拿捏得死死的,只能一个劲儿地点头。
过了一个时辰,李成昊在未央阁前催促时,白玘君才带着颜夕和几个小丫鬟不紧不慢地走了出来。白玘君此次梳了个元宝髻,一身宫装端庄优雅,锦绣暗纹透出一抹高贵神秘,衣服是专门裁剪过的,十分贴身,使得她的柳腰盈盈一握,面上妆容精致,不过白玘君的脸本来就白里透红,上了胭脂倒是掩盖了原本的水嫩,今日朱唇皓齿,眉舞飞扬,又别是一番风味。
李成昊不禁看呆了,以往的白玘君并不常上妆,而且由于她的逼婚,他怎么看她都不爽,而且她更是常年郁郁寡欢。脸色灰白,却没想到病后养了几天就面色红润起来,再也没有那死气沉沉的感觉。
白玘君对自己头上重重的头饰颇有微词,但是迫于颜夕的淫威,不敢不从,而且自己在镜中看过,自己这身打扮还是挺美的,女人总是爱美,为了自己的美丽,就勉强牺牲一下自己酸痛的脖子吧!
当白玘君走到李成昊面前时,他已经收敛了神色,眸色复杂地看着她,淡淡地说道:“走吧!”
坐上了砖雕马车,行走至朱雀街,转向皇城朱雀门行去。
“萧王到!”
随着太监尖厉的叫声,朱红色的皇城门缓缓开启,入眼一片金碧辉煌,华贵又不显俗气,优雅大气,即使是白玘君这个现代人,也不禁侧目,心中暗暗惊叹。
“萧王殿下,皇上这时在坤宁宫内,殿下就直接去坤宁宫吧!”一名太监行礼说道。
李成昊颔首。
马车停下,一名小太监弯腰跪在马车前,李成昊率先下了马车,将脚毫不留情地踩在了那名小厮的背上,借此下来,白玘君见此,不禁反感,犹豫着迟迟不愿下车。
“你这女人!你不肯下来,难不成要让本王去扶你?”李成昊不耐烦地问道。
“臣妾这就下来。”白玘君所受的教育实在不能容忍自己侮辱一个人,她扶着门边轻轻地跳下地,温和地对跪在地上的小太监说:“你起来吧!我自己下来就好。”
看到白玘君的动作,李成昊颇为不满,她在这里装好人,倒是显得他好像很不善。他皱着眉打发走了那个小太监,粗鲁地扯住了白玘君的玉臂,大步迈向殷皇后的住处坤宁宫去。
步入坤宁宫,李成昊连忙向皇上皇后行礼:“儿臣参见父皇母后,父皇母后万福金安。”
白玘君也跟着行礼:“臣妾参见皇上和皇后娘娘。”
唐宣宗含笑道:“不必多礼。玘君今日能入宫,想必身子养好了吧?听闻你不慎落水差点丢了条命,朕和惜儿可担心了,只是又不想打搅你养伤,便没去看你,这回看到你活蹦乱跳的,倒也放心了不少。”
白玘君早在李成昊给的资料上看过,殷皇后闺名浅惜,想必唐宣宗的那声“惜儿”叫的就是殷皇后吧?
白玘君连忙恭敬地答道:“臣妾让皇上和娘娘担心了,臣妾身子已经好了。”
眼前的女子大方优雅,行礼恭敬但又无殷勤之意,和以前大相庭径,唐宣宗一时也看晃了眼,殷皇后微笑着说道:“一眨眼,玘君也就长大了呀!若本宫没有记错的话,玘君今年15岁了,刚及笄,乍一看颇有几分青岚当年的风韵。”梵青岚就是右相庶女,也是这具身体的娘亲。
“娘娘过奖了。”白玘君回礼。
“都说了不必多礼。都是一家人,以后叫本宫母后便可,嫁入了皇室,就称皇上为父皇吧。您说呢,皇上?”殷浅惜笑了笑,转过头询问起唐宣宗了。
“惜儿说得对。”唐宣宗点点头。“昊儿可要好好珍惜玘君呀,朕还有要务缠身,便不陪你们叙话了。”说罢,转身离去了。
“恭送皇上。”屋内几人都向皇上行礼道。
皇上一走,殷皇后就敛了敛笑容,和夫妻俩聊了聊家常,忽然问道:“玘君也不小了,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给母后生个孙子?”
白玘君和李成昊都没想到殷皇后会那么问,白玘君看李成昊那么讨厌自己,孩子的事怎么可能,也没有在意,倒是李成昊红了个脸,轻咳道:“君儿还小,才刚及笄,孩子过些年再说吧。”
“玘君可不小了,别人家女儿19岁孩子都会打酱油了,你还磨蹭什么?”殷皇后不满道。
白玘君抽抽嘴角,不过也说不出理由反抗,古代一及笄就嫁人,18岁可就不是成年了,而是老姑娘了。不过自己也不能袖手旁观,她这具身子才多少岁呀!能拖多久是多久。
她正准备开口劝说,殷皇后话锋一转,又道:“不过若玘君年龄太小,那么就先让烟儿先生个孩子吧。”
白玘君神色微凛,古代一般都是正妻先生了嫡子,妾室才可以生下庶子,而且皇室更会注重这些,若是正妻没生,妾室就生了,那正室可会被嘲笑的。殷皇后虽然一开始劝李成昊和自己生孩子,但是没等自己回话就自己拿了主意,可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过也是,肖太傅德高望重,且是李成昊的恩师,是李成昊往后争皇位极大的助力,而自己不过是南诏一小公主,在唐朝无权无势,即使表面身份尊贵,但是却对他们而言无用,所以殷皇后更喜欢肖筱烟也是无可厚非的。不过自己也不想和李成昊有什么牵扯,不过是走一步算一步,既然殷皇后对自己没有好脸色,她也不必巴巴地热脸贴冷屁股。
李成昊有些犹豫,他知道母后一直针对白玘君,刚刚在父皇面前不过是装装样子而已,他以前也没觉得有什么,现在看到母后给她难堪了,却怎么有点踌躇呢?
“这……到时再说吧。”李成昊吞吞吐吐地说道。
突然,一位衣着清丽的姑娘匆匆向李成昊奔来,一把抱住了他,大喊:“皇兄皇兄!你回来了又不跟我说一声!”
这就是李成昊的亲妹妹,唐朝的长公主李毓晴,由于唐宣宗儿子虽多,但是女儿极少,所以李毓晴从小就被百般宠爱,性格刁蛮,十分黏哥哥李成昊。
“你怎么会在这?”李毓晴和李成昊撒了一会儿娇,抬头才发现了白玘君,眯着眼问道。
白玘君腹诽,我一直都在这里好不?
“你嫂子前几日落水,如今刚好,就带来给父皇母后请安。”李成昊解释道。
“哼!我巴不得她赶快死了算了!”李毓晴瞪了一眼白玘君,毫不留情地骂道。
“晴儿别胡闹!”殷皇后虽嘴上嗔道,却没有几分怒意,白玘君也不介意,不相关的人和事,她不必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