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来的快,去的也快,哑叔背回来的那袋食物算是勉强让他们撑过了这个冬天。新的一年预示着新的开始,哑叔在新春刚过去的那天显得特别高兴,给小陈浩身上特的穿上了一件新衣,还在破屋门口来来回回的走,像是在等着某人的到来。小陈浩好奇的走上前去问:“哑叔,你是在等谁吗?”
哑叔手舞足蹈的想表示什么,用着只有小陈浩大致能懂的手语在比划着。
“是哑叔的朋友吗?”小陈浩问。
哑叔点了点头,又把手做成一把剑的形状,然后两手和在一起,似两个并肩相拥的人。
小陈浩想了想,用询问的目光看着哑叔,不确定的问:“是哑叔以前的战友吗?”
哑叔高兴的咧开了嘴,用布满老茧的手摸了摸小陈浩的头,认真的点了点头。
一声马嘶吼声划破了周围的宁静,伴随着滚滚被卷起的灰尘,一匹高昂着头的红色骏马出现在哑叔二人前头。骏马时不时低声嘶吼着,一瞧便知是匹久经战火的马。马匹上的人更是英武不凡,一身漆黑如墨的战甲,背后一把长枪,枪头的红缨随风纷飞,有着少许络腮胡子的脸庞上有着一条蟠龙似的疤痕,直接把右边的脸分割成两半,给人一种杀气凛然的感觉。
那马匹上端坐的中年男子开口道,其声如雷。
“张楠,你个混账家伙,若不是偶然打听到你还活着的消息,老子TMD还要年年给你烧纸!”
张楠是哑叔已经被人忘记的原本的名字。
那中年男子翻身下马,走过来紧紧抱住哑叔,恐怖的脸庞居然隐有泪痕。哑叔无法说话,就紧紧的抱住这位男子,用力的用手拍打着他的后背,嘶哑的嗓子低声的发出“啊啊啊”的怪音。
良久,那男子才发现在一边一直打量着他的小陈浩。“小家伙,张楠没有娶过婆娘,他养了你8年的事我也知道,算是张楠这小子的儿子了,那么也就算我欧阳浮华半个儿子,叫一声欧阳叔也不亏你。”欧阳浮华,也就是那位中年男子说道,语气出人意外般放的极其缓和。
“欧阳叔。”小陈浩躬身问候了一句。欧阳浮华顿时便大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哑叔的肩膀,笑道:“托你的福,我欧阳浮华白捡个儿子。”
哑叔呵呵傻笑着。随后欧阳浮华打量着他们身后的破屋,摇头道:“可苦了你们了,跟我走吧!随我去京城,以后让我来照顾你们!”
哑叔脸上满是抗拒的神色,随即就把脸别了过去。
欧阳浮华见此,正色道:“卖@国@贼李云泗已经逃到北蛮国去了,你的冤屈早已经澄清,只是你一直不肯见外人,躲在这个边缘小城,你是想在这过一辈子吗?”
远处的山峦浮现,哑叔头脑中的画面早就回到了30年前的某天。
那时候的大卫帝国刚刚建立,不似现在这般强大,雄踞北方的北蛮国虎视眈眈的盯着大卫帝国,短短数载时光,两个国家大战小战近百,无数大卫国的子民不忍外族的欺辱,纷纷参军北上。其中就有三个少年英雄在列,欧阳浮华,·张楠和付歌轩。一位富家子弟,一位草莽英雄,一位弄墨书生。三人结伴,在战场上创出了威名。黑衣公子——欧阳浮华,修罗铁手——张楠,及时秀才——付歌轩。
战争打了三年,就在大卫的北进大军离北蛮京城只有百里不到的距离时,大卫朝廷突然急令停军,说是国相李云泗接到暗报,暗报上写着军队高层里有敌军潜入的奸细。一开始军队里无人相信,纷纷不以为意,直到五天后的那个夜晚卫军突遭夜袭,死伤惨重。第二日军队发现四周全是敌军,莫名其妙来的敌人多的可怕,而且每次大军突围时的路线往往都留有伏兵,好像敌人早就清楚他们的计划,结果军队拼死突围出来后,百万雄师就剩下两万人不到,而且人人负伤,修罗铁手—张楠更是重伤不醒。
回到朝廷的败军刚进城门,及时秀才——付歌轩便被国相的人带走。因为国相拿出种种证据证明他就是奸细,龙颜大怒,第二日便斩了这位英才,张楠与欧阳浮华二人因为与付歌轩是结义兄弟,本应受到牵连,但是,欧阳浮华的家人压下了这件事,而还在昏睡中的张楠也已经被属下偷偷运走,对外就说张楠将军重伤不治身亡了。
事情就这样过去了30年,没有人会想到当初的修罗铁手会是现在的哑叔。
门外枯树下,欧阳浮华叹了口气,轻声道:“当初我救不了歌轩,也帮不了你。”他顿了顿,接着说:“可是我相信歌轩,没有他,我们早死在了北蛮国里。果真,那些所谓的证据只是李云泗伪造的,真正的奸细其实是他,老天有眼,把他的所作所为败漏了,老天也无眼,他没死成!”
欧阳浮华深吸了一口气,这时候远处有来了一行车队过来,领头的马车上挂着“欧阳”的旗号。
他望向小陈浩,转过脸来对着哑叔说:“去京城吧,哪怕你不为了自己着想,为了这孩子你也要好好考虑,他需要教育,去京城我能够给他找个最好的学院。或许我还能找人治好他的脸。”
哑叔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小陈浩,似乎在问:“去不去?孩子。”
小陈浩稚嫩的说:“哑叔去,陈浩就去。”
车队在欧阳浮华的示意下停下,一队训练有序的士兵笔直的站在道路旁,而欧阳浮华在等着哑叔的回答。许久后,哑叔看了看小陈浩,对着欧阳浮华点点头,表示愿意。
欧阳浮华顿时露出笑容,抱住哑叔朗声道:“好兄弟,我就知道你会原谅我,不然你怎么样都不会跟我走的。”
车队在嘈杂声中离去,以后的这个小城再也见不着一个哑巴和一个丑八怪小孩,人们都知道他们是被大人物接走了。
坐在欧阳浮华对面的小陈浩在心里有个秘密,而这个秘密永远不会告诉别人,他能感应到身体里面有块石头,在欧阳浮华说出去京城两个字后,那个石头就一个劲的提醒他一定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