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在美国。
那天傍晚,突然下了很大的一场雨。
家里面,金陵的母亲站在窗边,望着窗外,想着已经过了放学时间后的一个小时,金陵怎么还不回来?
“他带伞了,不过雨很大可能还是会淋湿…”
她想到这,就立刻转身去准备了一条干的毛巾。之后,她抱着那毛巾走到了客厅的电视机那看了一眼。因为雨下得太大导致现在信号不好,电视都显示不出什么画面来。她索性把电视给关了,然后转身走到窗边,接着盼着儿子回家。
过了会儿,终于有个撑着黑色雨伞的小身影走进了前院,金陵的母亲赶紧跑到前门那,立刻把门给打开了。
“宝贝!雨很大,快进来!”她冲着金陵大喊到,不过金陵突然停住了脚步,然后把伞压的低低的,挡住了自己的脸,才接着向前走。
“快进来…”
金陵走到了前门的屋檐下,慢慢把伞收了起来。他一直低着头,然后默默走进了屋子里。
果然淋湿了!
他的母亲拉了下他的手,让他靠近自己一些,然后一下子把毛巾盖到了他的头上,蹲下身子帮他把头发弄干些。
“擦干点…这样下去会感冒的!”
她这么同儿子说道。
奇怪,怎么在发抖?
“着凉了吧?”她把毛巾掀了起来,见儿子是低着头,还一边打寒战…
“肯定是着凉了吧,那先去…诶?”
金陵突然捂住了自己的脸,不一会儿就开始低声啜泣起来。
“妈…妈妈…”
“怎…怎么了?”
咦?
“这是什么?!”
金陵的母亲看到有红色的液体顺着金陵的手流了下来,立刻激动地把他的手拉开,直到看到他的脸…
“妈!!!”
金陵一下子扑到了母亲的怀里,开始拼命地喊叫起来!
“我好怕!好害怕!!!啊啊啊……”
他的脸上…全是血…不不,是他的眼睛看起来就像是脸上被割破的两个口,流的不是眼泪,而是血…
“妈妈…它…它说要吃我的眼睛,它说想要吃掉我的眼睛……”
……
……
“那天我回去的路上路过一个水池旁边,恰巧听到有人喊救命,我就跑了过去。靠近那水池时是空无一人,不过往水里低头一看…就看到有个女孩要淹死在水里了。”
“……然,后,后来呢?”
金陵叹了口气,接着说到,
“那时候…我整个人都吓坏了,之后…却不知道为什么会一不小心就跌倒了水里。那一瞬间,我感觉我像是快要玩完了,大脑一片空白……那时候是夏天,但那水池里的水却很冷很冷,我只察觉自己在不断往下沉…然后越来越接近那个女孩。”
说到这,金陵像是下意识用手轻抚了下许恩善的头。许恩善诧异了下,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同时有些奇怪的想法跑到了她的脑子里。
那…那个女孩不会是我吧?!
“我应该是失去了意识,不过却有个声音在我快沉到底时越发的清晰…”
“什么声音?”
“…用你的眼睛来交换吧!”
许恩善一听这句话,眼睛正好和金陵的血色眼瞳对上,她就突然觉得后背一凉,觉得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
“…我完全做不出回应,慢慢失去了意识…再后来,我还能醒来时,却发现自己是躺在路边的草堆里了,而且天还下起了大雨。我起身后,才很吃惊地察觉到自己周围的一切很是怪异,是血红的一片…然后我看到自己的手也染了红色。我的眼睛…我不敢多想,立刻想到要回家。我的家人后来带我去看了医生,很多位医生,不过他们都没有查出我的眼睛有什么异样。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地,我眼前的事物也恢复了正常,就不再接受任何检查。所以在那之后我的眼睛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留下了这样很暗淡的瞳色。”
听金陵说完这些,许恩善是一副完全震惊的表情。
原来他的瞳色不是天生的…
“再后来,我同你一样,看到了那个世界的白色的花…”
“哦…你,那时候觉得奇怪吗?”
“不,”金陵微微摇头,“一点都不觉得奇怪。”
许恩善很意外他会这么说,就突然感觉自己的内心起了些波澜,
“为什么?!”
金陵起身,瞬移到了沙发后的架子那拿了一样东西,然后又回到了许恩善身边。
“你看”
“嗯?”
许恩善接过他手里递过来的东西,看了一眼,有些不明白,
“呃,变形金刚…这不是…我那天送给你的吗?”
金陵点了下头,脸上还带有些浅浅的笑,接着说道,
“我的眼睛能重新看清后不久,我就在这个家伙被摆放的橱窗那又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孩。当时,我整个人愣在原地,那就像是在看着电影,橱窗里的画面和店里的完全不一样。还有,很奇怪的是,我看到的那个女孩,她苏醒时给我的感觉也是不一样的。她当时…正在和一个黑头发的男孩…在一片空地上放风筝。”
“放…风筝…”
……
……
“哟哟哟,没精打采的…你那天不会是真的生病了吧?”
张聊聊抱住许恩善的一只手臂,紧挨着她,看起来像是想粘着她走,不过实际上是担心她这种懒散的病态可能会随时晕倒,所以事先默默架住她。
“没…昨晚没睡好而已…”
“哈哈…那天你把我们都吓坏了,特别是莫白,他看到你突然冲到卫生间里疯狂地呕吐时,差点要从病床上跳下来…”
“呃,对不起啊…”
“真的没事吧?你的身体…”
“没事!”
去看莫白的那天自己为什么突然呕吐?
那天看到莫白脖子上白色的花掉了一片花瓣,回忆那时是很突然的,自己就清楚地感受到心绞痛的滋味…
不过那同时也像是人们所谓的被击打胸口的感觉,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她自己也并不清楚,只是在那个时候一下子就想吐了…
“莫白的两片花瓣,你看到了吧?”
“……”
张聊聊突然收起了平时的笑容,侧着头看了许恩善一会儿,又转头看向前方。
那时候她在想,“真希望当时没看到!”
张聊聊点了点头。
“聊聊,你选择成为守护使者时…失去了什么?可以告诉我吗?”
听许恩善这么一问,张聊聊顿时停住了脚步。许恩善也随着她停了下来,并且是以一副很自然的表情看着突然有些犯紧张的她。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