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白的母亲到了医院,拉着行李箱,突然地出现在了那三人的面前。在那时,隔离窗外的人都愣住了,隔离室里的莫白也是。
“那个…”她看着那三个人,目光来回扫动,“许恩善是…?”
“哦,阿姨,是我,我是许恩善。”恩善站了出来,向前同她握了手。莫白在里面看见许恩善和母亲握手时,自己的手有些发麻,感到莫名地紧张。
“莫白受你照顾了,这段时间实在是太感谢你了…”一路劳累,她勉强对许恩善挤出笑容。
“没什么没什么,我和莫白已经是朋友了啊,朋友间相互照顾是应该的。”
听许恩善这么说,张聊聊也要向前了,
“阿姨阿姨,还有我,我叫张聊聊,我也是莫白的朋友了噢!”
“那真好啊…”莫白母亲看向张聊聊,对于她那张脸蛋看得有些怔住了,一时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些什么。
“那这位是?”莫白母亲看向了金陵。
“阿姨你好,初次见面,我是金陵,也是莫白的朋友。”他这次挺配合的啊,旁边两人心里默默感叹。
“噢,真好,真好”她回应着。
然后,莫白母亲转身看向了隔离室内,终于和病床上的人四目相对了。霎时间,里外气氛都变得不可言喻。看着里面的孩子,她缓缓向前一步,把手搭在了玻璃窗上。很想触摸到他,但却隔着一扇窗,她一下子红了眼睛。莫白看到她的反应,心里一清二楚,同时自己也难受,恨不得现在冲出去紧紧抱住她。
电话接通了。
“乐乐,你感觉怎么样,还很难受吗?吃过药了没有?身体现在有没有不舒服的…”她问了他一大堆问题。莫白一下子答不上来,自己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行。他想了一会儿说,
“吃过药了,还…我没事的”
她听到莫白声音的那一刻,终于控制不住了,移开电话,一下子失声痛哭起来。许恩善立刻向前安慰她,抚摸她的背。但这时候,在一旁的张聊聊倒在诧异别的事,“那个…乐乐是莫白的小名?”她走到金陵身边轻声问他,只见他摇摇头。
“诶?我怎么问了你?你肯定不知道。”她像是自讨没趣,然后走开后来到隔离窗那对莫白做手势,微笑,开心点。
电话挂断了。两边都要冷静一下。莫白母亲情绪稳定些后,开始对他们三人说到,
“乐乐的父亲还在国外,为挣乐乐的医疗费脱不开身…我…我很抱歉这么晚了才过来,才能来到他的身边照顾他…”她不断哽咽,“我对不起他…我不配做他的母亲…”
“乐乐是?”张聊聊插了一句。
莫白母亲抬头看向她,抹了下眼泪,“哦,乐乐是莫白的小名”
“这样啊!我还以为他的小名是小白呢!”张聊聊笑了两声。
“不是…”她回答,有些尴尬。
“阿姨,莫白的白血病不是需要骨髓移植就能治好吗?”张聊聊这么问出口时,许恩善立刻拉了一下她的手。
莫白母亲顿时沉默了,目光霎时变得黯然。她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回答她。
场面有些尴尬啊,许恩善清了下嗓子,“对了…”
“其实,莫白…莫白是我和我的先生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莫白母亲这时开口,那三个人吓住了。
“领养…那么,那么说莫白回到国内是为了找亲生父母治病对吗?”张聊聊像是刨根问底,根本没理会拉住她的许恩善。
莫白母亲扶住了额头,听到张聊聊这么说就感到有些头疼。许恩善慢慢扶她到边上的椅子那坐下,安慰她让她慢慢说。
“莫白…”她犹豫后再次开口,“莫白从小就是孤儿,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发生了车祸双双去世了。孤儿院的院长说莫白是被亲戚送过来的,那天我和我先生看到他后就十分喜欢他,后来便领养了他…再后来,为给他好的教育,我们把他带到了国外,那时我先生在国外的工作收入很稳定,我们过得很幸福…在那时候…”
“为什么…他会得这样的病…我很心疼很自责……”她再次失控了。许恩善坐在她的身边,侧身紧紧搂住她。三个人都没有再说话,让她好好发泄下内心深处的那些情感。
张聊聊回头看了一眼,这条过道并没有其他人来回走动,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这儿有人在痛哭。然后,她回头,再次对隔离室里的莫白微笑。没事的。
……
“你今后会怎么做?”进了电梯后,金陵问了许恩善一句。
“什么…怎么做?”她不太明白金陵问的是什么。
“莫白的母亲现在回到了他的身边,照顾他。然后你呢?你会怎么做?还会一直去看望他吗?”
“那当然!”许恩善立刻回答,“我们是朋友啊…”
“可…你也知道莫白的病”
“金陵!”许恩善听到这有些生气,她知道金陵想说什么才立刻打断了他的话,可她后来也发现自己无法再说些什么。
“对不起…我现在不想听这些”她低下头,神情顿时黯然。
金陵没想要刺激她,他只是在担心,担心花瓣掉落给她带来的打击。上一次莫白的花瓣掉落只剩两片时,她的身体就感到那么的不适。所以,他真的很担心她不能承受这后来的事,不想让她越陷越深。
12楼到了,许恩善没有回头,直接走出了电梯。她直直走到了12B间那,开了门后也没回头。
“那…晚安”金陵在12A间门前同她这么说,不过她却直接开门进到家里后立刻把门关上了。金陵看着便有些失落,慢慢打开了12A的门,走了进去便默默关上门。
许恩善还站在12B间的门后,关上门后手还一直握着把手,她咬了下唇,自己说了一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