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华裳缓缓起身，神情凝重地向我行了大礼：“臣妾愿意助皇上一臂之力，完成夙愿。”
夙愿?赫连宸的夙愿?
我一时未反应过来，只好道：“你又怎知朕的夙愿?”
“臣妾不敢妄自揣测圣意，但臣妾知道，皇上如今最想做的，无非是手握天下大权，而后……”
萧华裳抬头望向我，眼中布满复杂的情绪：“而后查出当年林太后的死因，臣妾说的，可对?”
我一时千头万绪疑云满面，恐萧华裳发现，便背过身去。
这皇宫之中不是只有一个太后吗，萧华裳口中的“林太后”又是何人?依这形势，怕是不能直接问她，可若不问，我又如何作答呢？
好在赫连宸性子素来沉稳不喜多言，这背对着萧华裳思虑事情，倒也没有让她怀疑。
“皇上，”萧华裳又开口道：“臣妾知道些许当年的事情，虽然臣妾当时年岁尚小，但有些事臣妾还是可以帮到皇上的……”
我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且顺着她的意思说话：“你这么做，又是为何？你不怕太后?”
我说这话时故意冷冷地笑了笑。萧华裳听到太后二字，身子抖了抖，几个呼吸过后再看向我时，眼中却愈发透着股坚毅的光芒。
“怕，自然是怕。可是臣妾愿意为您去做任何事……”
她目光如炬，看的我颇有些不自在。先前萧华裳便说过，她入宫完全是因为思慕赫连宸，此番弃了太后来向我投诚，倒也合情合理，只是不知，她说的几分真几分假?
萧华裳神色不明地笑道：“皇上还是不相信臣妾。若是臣妾提出条件，皇上可否认为臣妾有利所图，会放心些?”
若是萧华裳真心实意帮赫连宸，那在太后那边，算是安插一名最好的间谍了。
我心中盘算着，坐下对她道：“说来听听。”
“臣妾希望皇上允诺，我一生一世都是您的皇后。再者，若萧家日后有冒犯皇上的地方，还请皇上网开一面。”
这……着实就让我犯难了，若是我自然答应了，毕竟这是个不亏本的买卖。可不知赫连宸心中所想，毕竟现下占着他的身子，也理当为他考虑考虑。
“臣妾既希冀一生一世都是您的皇后，臣妾自会力保皇上坐稳您的龙椅，皇上您大可放心。”萧华裳不惊不躁，对我似乎脾气甚好地解释着。
若是答应，萧华裳自是个得力的帮手，而且她的要求在我看来也不过分，不就是皇后的位子嘛，就算她不整这出，她照样稳稳当当地当她的皇后，又何必如此呢？
我沉吟了一会儿道：“朕便应了你，只是你日后定要听朕的话，不得有二心。”
我也不知哪来的勇气要求她，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都是她于我来说更为重要，我应当是小心伺候以防她变卦啊。
可萧华裳似乎不介意，淡淡笑意浮上精致的面容，行礼道：“臣妾遵旨。”
“嗯……”我却也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宫墙外不远不近的打更声传入耳中，我方才知晓原来已经很晚了。
记性向来不好的我心头突然涌上一件事，就像尘封多年的记忆被打开，暗道一声“哎呀”。
过了这么久，我差点就忘了萧华裳初来这儿的目的了！
侍寝啊！是太后叫她来侍寝的啊！
“咳咳……”我强忍心中千头万绪，示意萧华裳与我相对而坐，“皇后如此待朕，朕很，高兴…只是情意二字，讲究的是你情我愿，朕既许你皇后之位，自然不会负了你……如今却是急不得的……”
我一面思忖着词句是否恰当，一面观察着萧华裳的神色。
出乎意料，萧华裳沉默片刻便道：“臣妾明白皇上的意思。”
我心中悬着的石头放下了一大半，萧华裳是个极聪慧的女子，听她话里的意思该是不会强求于我。
“太后那里，臣妾自有交代，请皇上安心歇息。”
我一听松了口气，也道了声：“那……晚安！”
萧华裳愣了一下，而后低头抿嘴笑了笑。
我率先自顾自脱下外袍长靴，捏着被角睡在那龙床的内侧。
萧华裳则坐在铜镜前，依我看应该是在卸妆。一支支珠光宝气的簪子被她整整齐齐地放在檀木桌上，挽着的三千青丝披将下来。
从我这个角度来看，红烛摇曳尤为好看。
我有沾枕即睡的习惯，没看多久，萧华裳没过来，我自个儿先睡着了。
许是罚我睡的太过安稳，第二日早晨，我醒来时着实吃了一惊，萧华裳竟和我一同睡在内侧，她一只手枕着头，睡在我的手臂旁，另一只手搭在我胸前。
我看向她，她虽也穿着寝衣，可无奈太过凌乱，胸前一片春光若隐若现。
萧华裳此时也睁眼看向我，我正欲说话，她却摇头示意并拿手轻捂住我的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