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跪在中间的应儿，温声道：“抬起头回话。”
“是……”应儿胆子小，过了一会儿才慢慢抬起头，却又好似触碰到什么，受惊般的又赶忙低了下去。
我默默地叹了口气，只得道：“无需害怕，你实话实说便是。”
应儿再次抬起头，还是有些迟疑道：“回皇上，奴婢因内急，便告知娘娘，暂时离了席。却没，却没想到，奴婢在后庭遇见了，杨公子……杨公子，他，看着似是有些醉意，问了奴婢几句话后，便举止轻浮……”
“你胡说！”杨江旭坐在席间，表情愤然，不禁怒吼道。他又欲站起来，却被赫连宁一个眼神制止下来，面色复杂的低头沉思。
赫连宁转而看向我，好似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江旭这孩子头一次进宫，不懂规矩，还请皇上见谅。”
我微抿了抿嘴，看向赫连宸，他恰时也望着我。他神情冷淡，我也只是礼仪性的笑了笑，并未立刻说话。
依应儿的说法，十有八九应该是这杨江旭贪恋美色，借着喝醉的由头，趁机动手动脚。不巧被后庭的宫女撞见，为了名声，也顾不得怜香惜玉，将应儿推了出去。
“皇上请恕罪，方才是臣一时情急，无意冒犯皇上，还请皇上恕罪。”
不知是不是赫连宁授意，杨江旭站起来便赔礼认错，倒让我也不好意思再追究了。
“年轻人，容易冲动，朕能理解。”我拿出一副长辈的派头，“只是你方才讲那宫女胡说，朕问你，哪句哪字是胡说？”
“这……臣当时确是遇见了她，但却是那宫女趁着臣离席醒酒，借机寒暄了二三句，之后……便对臣施行媚惑之术。好在，臣尚且意识清醒，且心志坚定，未被妖女所惑。幸得后庭宫女撞见，禀报长公主，望秉公执法。”
杨江旭说的甚是洋洋洒洒，俨然一个正人君子的模样。
几句话便将应儿从试图上位的宫婢，变成了魅惑人心的妖女。南越皇宫上下禁巫蛊之术，对此类一向管的甚严，倘若应儿当真罪名成立，怕是会凌迟而死，且累及家人。
我心情不由得沉重下来，看向右侧首位端坐的萧华裳，试探着开口问道：“皇后，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处置?”
萧华裳本是神色莫测，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现下被我一叫唤，有些诧异。
“回皇上，臣妾认为。可传，后庭宫女对质。”
我知晓问萧华裳是有些为难她了，毕竟赫连宁是她的表姐，两人明面上定然是站在萧家那边，若是开口帮我，反倒不妥。
由傅如海亲自提人，未多时，那宫女便被带上正厅。
“奴婢绛澜轩宫女云珠，参见皇上，长公主，皇后娘娘，德妃娘娘。”
云珠身材娇小，低头跪在应儿左侧，一一行礼问安。
“免礼。”我下意识地看向赫连宁，又很快收回目光，问道：“云珠，你可认识身旁女子?”
云珠闻言犹犹豫豫地转过头，打量了一番后道：“回皇上，奴婢不认识。”
我听后惊异万分，席间也是一片哗然，有了些细微的议论声，赫连宁表情更是不太好看。
“奴婢虽不认识，却在后庭见过。”
正当我准备高兴时，云珠冷不丁又冒出来一句话，好似一瓢冷水直冲冲地浇下来，让我有些慌了阵脚。
而赫连宁却瞬时很是欣喜，忙抢在我前头道：“你见她时，常阜侯府的杨公子可在?”
“回长公主的话，杨公子，在。”
“哦?”赫连宁明显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很是趁热打铁地问道：“说下去。”
我暗道不好，看这情形，只怕宫女云珠早就与赫连宁同气连枝。
这人证，也是用不上了。
